第12章 (12)

退學,在高考之前,然後只能呆在裏古鎮這個小地方,要是沒有末世爆發,他很有可能就這麽呆一輩子。

就好像是什麽東西,一定要把他困在這裏。

之前他是因為奶奶的遺願而沒有離開,卻正好碰上了病毒感染,而且在整個裏古鎮只剩下一個感染者的時候劉征又出現了,他把所有的日記本都翻出來,卻發現每一天碰到的人都好像是有陰謀的被他碰到。

像是他認識的,甚至關系比較好的,最後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那些其他的人,就像是鎮長的女兒之類的,都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們的死亡,甚至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焦海。

謝允軒微微擡眼,看着明顯關心他情況的焦海,決定還是要賭一次這個人對自己的友誼:“焦海,你碰到我的那天,你原來是打算做什麽?”

“嗯?”被突然問到的焦海,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自然地說出來,“我那天其實沒打算出去,那天還下着小雨,如果不是有人敲門,我開門的時候也正好看到了那個被感染的人,才順着他追出去了。不過也幸好是我追出去了,不然也還不知道在裏古鎮裏面還有你活着。”

謝允軒笑着拍了拍焦海的肩膀,心裏面卻是半點都沒有放松。

逃犯,病毒,末世,偶遇。

分開看其實并沒有什麽,但是每一點仔細想起來都好像是什麽東西在布下的陷阱。危機四伏的裏古鎮,根本就不是一個長久的地方。他之前沒有想着要出去,也算是有一點,裏古鎮的格局像極了所謂的八卦迷宮,他雖然沒有嘗試過離開,卻也聽老一輩說過,按照正常來說,裏古鎮的每家每戶都有走出裏古鎮的簡易地圖,他奶奶從前也有一份,誰知道末世到來之後那張泛黃的紙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一次他送秦逸到裏古鎮門口的時候,最後的結果也算是證明了他的猜想,當然,一句提醒的話都沒有這是他的私心,畢竟一個人生活了太久實在是太無聊了。

“焦海,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天離開裏古鎮。”

沒想打謝允軒會這麽說,焦海一愣,之後卻也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這種破地方我真是一晚上都住不下去!”

謝允軒看到焦海出了門,才拿出小手槍,數清剩下的子彈,下了樓,解決着最後一個恐怕會耽誤他行動的問題。

“裏古鎮并不是不能出去。也不算是什麽詛咒。”劉征用皮膚松垮垮的挂在骨頭上手摸了摸臉上在緩慢松弛的皮膚,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中帶着詭異的笑意,“只是讓人死去倒也是真的,就像是遠古時代的那種祭祀活動。你想從這裏出去,就是想要活下去,就需要人命來補。”

這種聽起來讓人反感的方式不出意外的讓秦逸皺了眉。

劉征卻是不在意秦逸的想法,他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細紋,看起來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我一直在準備離開這裏,結果我做的種種事情卻是在給別人做嫁衣,我快要死在這裏,而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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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現在的情況不見得比裏古鎮這裏好多少,”秦逸即使是看着劉征的肌肉在萎縮也依然沒有什麽除了冷靜之外的其他表情,“物資缺乏,人類暴動,為了争搶一棵菜葉都有流血事件發生,每天都有人死亡。”

“但是至少還有希望。”劉征低頭悶笑,“至少是比在這樣一個說話都有回音的地方要有夢想,在知道謝允軒活着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嘲笑這個人,他可以自由的進出裏古鎮,卻偏偏局限在這樣一個方寸的小地方,每次想到曾經超過我的這個人現在一點鬥志都沒有,我都為這樣一個人心寒。”

他擡頭,一只眼睛眼皮垂着已經失去了光彩,卻依然在笑着:“我一直在想,如果這個人的出身,他的天賦給了我,那樣我一定會比他活的有意義。”

“是嗎?”謝允軒推開門,小手槍的槍口對準着劉征的額頭正中。“我還真沒想到你對我還有這麽大的希望。”

被人用槍口堵在致命點,劉征也還是露出一個笑容,即使那個笑容在萎縮的臉部肌肉上顯得恐怖至極。“我只是想着,你應該快要離開這裏了吧,殺了我之後。殺了被感染的我之後。”

“裏古鎮的感染源就在那一片墳場,裏古鎮的祖祖輩輩都葬在那個地方,所以會被率先感染,卻不知道經過了幾百年的時間原本只是瘟疫的病毒卻演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變異。”謝允軒手上的槍口對準了劉征,一點點的靠近。“這些你應該也清楚吧,我的祖先并不是百年來就生活在裏古鎮的人,你知道我不會被感染。”

“沒錯,那天我幹擾了徐青的電話,讓洪紹去幫我買些東西,我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和那個逃犯争執也看到了那個空棺材。”劉征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甚至主動湊到槍口上,“一直到被變異的病毒大範圍的感染,所謂末世的到來,我也一直在看着你,我想從你身上找到克制病毒的抗體,到想要殺了,到現在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活不長了,卻想着讓你走。”

他湊近一步,握着謝允軒拿槍的手,手背感覺到的粗糙感讓謝允軒甚至想要把槍扔掉。

“你為什麽這麽做?”一邊的秦逸皺着眉看着劉征的舉動。

“為什麽?”劉征依然笑着,手卻在收緊,“因為第一個被感染的人,其實是我。”

“砰!”

劉征狠狠地倒在地上,從額頭上黑洞洞的槍口中并沒有流出多少血液。

他早就萎縮的像是一個流不出血的幹屍。

“我們明天走,你好好準備一下,大教授。”謝允軒看着劉征的屍體,沒什麽正經的對着秦逸說,卻沒讓秦逸看到他面無表情的冰冷嘴臉。

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人死去,也已經殺死了太多的人。

但還是該死的在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假期結束喽,三言剛回來就乖乖的更新了~如果不說就是正常日更,更新時間一般都在晚上九點左右

第四區

“我們?這就是出來了?”焦海背着雙肩旅行包,把瞪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有點疑惑。

謝允軒摸了摸腦袋,視線看向秦逸,不太确定的問:“應該是出來了吧?”

“恭喜我們了。”秦逸深呼吸向着前面看起來雜亂不堪的噪音群繼續走,“歡迎來到第四區。”

在早就經過了秦逸的科普之後,謝允軒有一種從一個鬼地方走到了另一個鬼地方的倒黴命運。他回頭看了看早就不知道哪去了的裏古鎮,把回去這一條路扼殺在搖籃裏,他們從一早上走到了大中午,他還不想再用大半天的時間回去。

看着不遠處明顯破舊的建築物,看了眼在秦逸身後跟着的焦海,謝允軒認命的提起手裏的小行李箱,跟着這不靠譜的兩個人向着那所謂最髒最差最爛的第四區走。

他真心希望這裏不是最髒最差最爛的頂端,4F區。

走近之後,才看到一扇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的鐵絲網圍出來的門,在一旁有一個不知道被誰砸彎的鐵皮,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油漆寫着‘4A’。

有幾個穿着破舊衣服打着赤膊的孩子在搶一塊已經沒有肉的骨頭,看到有生人來也并不多加關注,除了多看了兩眼謝允軒他們身上的包,尤其是謝允軒手中的拉杆箱。

謝允軒湊近焦海耳邊帶着無所謂的笑意說:“我敢說一會兒看到我們住在哪裏了,這群熊孩子晚上就能過來偷東西。”

“都是慣用的伎倆。”焦海也湊過頭看了那些孩子一眼,他殺過人,身上本來就帶着一股子煞氣,長得也不是一臉好欺負的模樣,屬于笑起來還好,不笑就讓人發抖的那一類。至少謝允軒是看到那幾個暗中觀察他的孩子已經在小幅度的後退了。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秦逸并不在乎那些孩子的眼神,直接走到了不遠處看起來還算是豪華的暗黃色二層小樓裏。謝允軒他們自然是跟着秦逸走,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那扇年久失修的門被從裏面推開,一位長發的東方冷美人走了出來。

“秦逸?”東方冷美人瞪大了雙眼,“你怎麽來這?”

秦逸先是和美人來了一個簡單的擁抱,“好久不見,齊笑。”然後就轉過身介紹身後這兩位,“這是我認識的朋友,謝允軒,還有……”注意到秦逸的表情,謝允軒不着痕跡地踩了面前看到美女就表情呆滞的同伴。

“哦哦你好你好,我是焦海。”離他最近的謝允軒都能聽到這個人吸口水的聲音。

實在是……太丢臉了。

齊笑看起來對謝允軒兩人沒有什麽興趣,她只是拉着秦逸,表情嚴肅:“你怎麽能到這裏?你不是在1A區做研究嗎?來給我們的變異種做食物?”

“我已經到這了,說別的也沒有什麽用,還有地方住嗎?”秦逸知道這女人揪住一點兒事就不放松的性格,敷衍的忽略過去,“這兩個人恐怕對我們進行變異種的研究能有所幫助。”

因為這句話,齊笑才大發慈悲的賞了一個眼神給秦逸帶過來的兩個人。

一個年齡不大的宅男和一個沒有什麽道義感的流氓。

變異種?齊笑冷笑,就這樣的人,她還真的是認為不夠資格。

謝允軒領到了那二層小樓裏面的一個格局比他那個旅館要小一圈的房間鑰匙,他看了一眼形同虛設的浴室,表情實在是好看不到那裏去。

雖然這裏是第四區,但是至少也是一個重要的研究中心,教授住的地方這麽破還真是讓人無法享受,尤其是看到那明顯轉基因的蔬菜。

這是一片葉子一盤菜的節奏嗎?

似乎是看出了謝允軒一臉菜色,齊笑冷嗤了一聲:“我不管你之前是在什麽地方,這裏是第四區,已經給了你最好的配置,你完全可以去一二區生活,但你之前只能夠忍受。”

“這裏的研究員是只有你一個嗎?”已經太久沒被人這麽冷嘲熱諷的謝允軒謝少爺那個糟糕脾氣也上來了,“你是太久沒和人說話所以連普通話都不會說了嗎?”

“謝允軒。”坐在對面的秦逸也放下筷子,“齊笑是末世之前國內最優秀的醫學教授,第四區的條件有限,她是主動申請到這裏來,已經整整五年。”

似乎覺得和一個女人計較這些問題實在是沒品,謝允軒的聲音小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有身邊一聲不吱的焦海聽得見。“那有什麽?”先是被女人瞧不起,又被秦逸這麽變相的教育了一頓,就算謝允軒自認為自己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流氓,在這個時候也有種掀桌的沖動。“不就是一個看起來大無畏無私奉獻的女人?我難道還要給她面錦旗表彰一下?”

“女教授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也是一個挺偉大的事情,你不就是從小就羨慕這種高智商群體嗎?”焦海接着夾菜的功夫嘴唇微動的說,“人再怎麽堅強也是個女人,說不定在被窩裏面哭鼻子呢?”

“這種彪悍的女漢子你都喜歡?”謝允軒沒什麽自覺地用筷子戳着飯,“沒想到這兩年把你口味養的這麽重?”

焦海給謝允軒夾了一塊炒胡蘿蔔,笑了笑沒說話。

齊笑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對着謝允軒說了兩句态度并不算好的話,之後直到吃完飯回去之後都沒有再說一句,包括和秦逸。

秦逸住的房間很好找,謝允軒吃完了對他來說難以下咽的食物,就敲響了整個二層小樓陽關最好的房間門。雖然離開了裏古鎮之後,就連陽光都是夾雜了一層霧霾的感覺。

只是他的手剛拿起來,門就從裏面打開,他和換了一套衣服的秦逸撞了一個正臉。

“有什麽事嗎?”秦逸整理一下領口,對着出現在自己門口的謝允軒并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這個人會過來,并且會問什麽,他已經都清清楚楚。“我要去樓下的實驗室,你要是現在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跟我來。”

三言兩語就被秦逸忽悠走的謝允軒一直到了所謂實驗室的門口,他才反應過來,恐怕是離開了裏古鎮這個屬于他的地盤,秦逸的氣場愈發強大了。

從根本上來說,第四區的實驗室是世界備受重視的地方,畢竟一些高等一點兒的變異種在這裏被發現的幾率最大,但是這裏同樣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在狂躁的變異種面前面不改色的勇氣。

秦逸推開實驗室的門,背對着謝允軒揉了揉額角,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其他外在原因,離開裏古鎮之後他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尤其是第一站陰差陽錯的來到了第四區。于笑是他同學,他和于笑同樣擁有在第一區的名額,卻因為于笑的家人被失去理智的喪屍殺害,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女做出了獨自來到第四區的決定。

雖然和他并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但是這也是一個人情,他當時在實驗室中三不管的位置,被踢出去也是情有可原,而于笑的父親是研究所的元老級人物之一,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如果沒有于笑的主動退出,恐怕他自己現在早就不知道有了多少種死法。

恐怕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和于笑的關系一直都不錯。

所以聽到謝允軒說的那些話也下意識的去維護自己的朋友。于笑向來是心直口快慣了,他也習慣了,卻忘記了謝允軒也是一個難伺候的主。

謝允軒這個人……

“你就來帶我看這兒?”

秦逸聽到謝允軒的聲音,擡頭的時候才看到謝允軒已經走進實驗室,并且對着實驗臺上的那個血肉模糊的東西目瞪口呆。

謝允軒瞪大眼睛看着秦逸,雖然他的表情保持的無所謂,可是說出的話還帶着顫抖:“你這是什麽意思?和你那個朋友給我一個下馬威?”

什麽都不知道的秦逸走進了,才看到實驗臺上面是一個已經死去很長時間的屍體,泡在福爾馬林液體裏面,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出來正常人的模樣,頭向下的地方已經是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死去的時候就是這一副樣子,還是在實驗室被解刨的成果。

“你到底在想什麽?”秦逸看着謝允軒,眼神是謝允軒在裏古鎮沒有見過的犀利,“你以為你才四歲嗎?現在外面的情況不是任你為所欲為的裏古鎮,你的脾氣是不是也應該收斂一點兒。”

“你讓我看着這種東西收斂?!”謝允軒被秦逸說的這一段話氣笑了,“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可能就是我們的以後,也可能是拯救我們的救星。”秦逸說出來的話依然是冷靜的,“我們即使是知道了這種病毒的源頭,我們也依然毫無辦法,只能從這些被感染的變異者身上研究。”

“離開了裏古鎮,或者說是失去了裏古鎮這條線索,找不出抑制病毒的抗體,我們只能等死。”

“謝允軒,你能不能為了別人想一想?”

為了別人想?謝允軒看着秦逸一臉嚴肅的表情,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就好像是一個笑話。他一個人生活慣了,殺死的變異人恐怕比秦逸看到的都多,但秦逸的這句話卻是在說裏古鎮的一切,他所有之前的生活現在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要為別人想一想?

謝允軒覺得自己從離開裏古鎮之後那根一直不穩定的神經突然就崩潰了。

齊笑剛剛換好了實驗服就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秦逸的她沒怎麽在意的開了門:“怎麽……是你?”看到門口的人,齊笑臉上本來就不多的笑容直接就冷下去。卻還是保持一點理智,至少在她的眼裏,身材明顯健碩的焦海要比那個看起來白斬雞模樣的謝允軒有用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昨天無緣無故的未更道個歉,昨天去染了個頭發,回來的時候發現鍵盤壞了,回車鍵用不了然後睡了幾個月最早的一覺……

突然覺得最近日更實現幾率太小了,現在盡力更,如果改成隔日更的話會說明的~

☆、喪屍群

焦海坐在齊笑房間裏面的椅子上,有些少見的局促:“其實謝允軒人很不錯,就是有些時候轉不過來彎,你別和他一般計較,他散漫慣了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你也別這麽一開始就對他有偏見,大家都認識了,相處看看能不能合得來多好。”

齊笑一直坐在床上,臉上帶着冷笑看着焦海坐在那裏聲音一點點的弱下來:“說完了嗎?你還真是那個小孩的奶媽啊?我對這種只知道吃根本就沒有什麽本事的人真的是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你的這番心思恐怕是要浪費了。再說了,你這樣煞費苦心那小孩兒恐怕也不見的能領情吧?”

“謝允軒今年按照正常年齡算的話已經是二十五歲了,比我小一歲。”焦海心裏也知道齊笑的想法,“你完全不用擔心謝允軒,即使他沒有足夠強健的身體,對于自保他完全沒有問題。”

齊笑不可置否的聳聳肩:“說完了?我還有事,你自便。”

明顯的趕人離開的口吻,焦海也知道自己在這裏明顯讨不到什麽好處,也直接起身,對齊笑依然保持着從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來的耐心:“我們拭目以待。”

齊笑看着門打開又關上,表情冷下來。她真是不知道這種人從哪裏得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真是應該讓那種東西抓下來一塊肉才知道什麽叫疼。

門又被敲響的時候齊笑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打開門看着門口的人,她前一秒還在想着要說什麽樣的話能讓那個狂妄的小子哭鼻子,下一秒就被面前的場景吓到差一點尖叫。

“怎麽回事?”齊笑把門口那個臉色蒼白半邊肩膀都是血的人拉到屋子裏面,“秦逸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秦逸沒時間安撫齊笑,他的表情甚至有點驚恐,“你這裏有能用的武器或者是可以用的人,和我一起回來的同伴恐怕有危險。”

“那個小孩兒?”齊笑聽到這句話直接就一個冷笑回絕了,“這種人連自保都做不到有什麽——”

“齊笑!”秦逸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只能簡單的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你要是把我當朋友這種話最好別說了,你要是不想去找人,那我自己來。”

說完就一秒都無法耽誤的離開了這裏。

剛才的短短十分鐘裏面,他差一點就天人永隔。他和謝允軒都完全沒有想到在實驗室裏面隐藏的那個變異種,似乎是被關在這裏,卻偏偏是一個對于鎮靜麻醉劑有免疫的,那個變異種一直藏在這裏,在他和謝允軒談話的時候措不及防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秦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面的血液還沒有幹涸,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那個時候謝允軒會沖過來,毫無征兆的,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允軒和那個變異種已經不見了,除了留下來一地的血跡。

謝允軒為什麽這麽做?

為了證明他剛才說的話,還是只是在幼稚的賭氣?

那一地的血液會是誰的?理智上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想這個問題,可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謝允軒這個人從來不按照常理思考,他有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可是那是不知道被什麽病毒感染的變異種,如果謝允軒受傷?

“你冷靜點!”聽到聲音追過來的焦海按住了秦逸神經反射發抖的肩膀,“他不會有事的。你現在能不能停下來仔細的思考?”

秦逸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在神經質一樣的左右踱步。

“逃走的那個是一種動作神經變異的變異種,沒想到他會對特殊麻醉劑有反感,是我研究的疏忽。”齊笑也倚着牆站在一邊,“他失蹤沒有多就,就算是這種速度,他也不能走多遠。我怕的是,他們會闖到隔離的喪屍區。”

“喪屍區在哪裏?”秦逸轉頭看着齊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謝允軒恐怕是在這種所謂最危險的地方。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一片不小轟動的謝允軒站在牆角的陰暗處,看着那個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把他拐到這種地方的變異種瞪大着眼睛倒在地上,他的左手已經被那群東西扯斷了,血肉濺了這個變異種一臉,他還擁有痛覺,卻是不能發聲,謝允軒能看到這個人因為劇烈的痛苦而無力的掙紮着,他的眼睛因為疼痛而充血,眼球都快要崩裂出來。

人數上的優勢足夠把僅僅一個人擁有的全部優勢都抹殺。

謝允軒看着面前的一切,根本就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他只能看着那個變異種半張臉上的肉被硬生生的咬掉,皮膚連着血紅的肌肉被含在一個面部表情猙獰已經失去半個身體的喪屍發黑的嘴裏,狠狠地咀嚼了兩下,就好像是嫌棄一樣的吐掉口裏這一塊還有溫度的肉。

還有變異種的身體被數不清的手狠狠地按在地上,謝允軒都能聽得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刺耳的讓他的心髒都被揪緊的疼痛。

這就是一場屠殺,這就是現實。

他是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清楚的知道他已經不在裏古鎮裏面了,他不認識這些變異者,變異者不會念在舊情對他手下留情,那些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的屠殺者恐怕會把他當成并不美味的食物。

想要在這裏活下去,他需要同伴,需要合作者。需要把棱角包裹在圓潤裏面。

但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的現在,謝允軒屏住呼吸,看着那個變異者終于連衣角都看不見的時候,才忍着身後的冷汗觀察他現在所在的環境。

他不知道這裏離所謂的實驗室有多遠,但是估計距離不會太遠,他從現在所在的位置還能夠隐約看到那圍起來的鐵栅欄。而且這裏的喪屍成群聚集在一起,就好像是被關在這裏一樣。

可能是簡易的喪屍囚禁所。

那些喪屍似乎是擁有了食物,并沒有注意到角落裏還有一個活人,謝允軒知道這種東西的聽力和視力特別的差勁,但是嗅覺好像是超過常人。他看了看自己腰口的一道已經止血的傷口,雖然長的吓人,但是根本就不深。

即使現在也依然視覺效果驚人。

但是他要感謝這道傷口,至少讓他身上沾了血腥味,掩蓋了他的氣息。

喪屍們已經失去了人性,理智,渾身上下都是屍體的腐臭味道讓人作嘔,謝允軒在裏古鎮裏面見過的大多都是變異者,還真是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研究這種低級生物,這個時候除了一些皮毛之外,他還真的有些捉襟見肘的錯覺。

對方的數量不少,他不可能貿貿然地離開這裏,但是他更不可能就這麽在這裏等死。

除了自己身後的這面也不知道是否堅硬的牆壁,他沒有太多的倚仗,用餘光看到那些喪屍一點點的散開,其中有一個喪屍毫不在意的踩着腳下的眼球,謝允軒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神經有些過敏,卻依然覺得他的耳朵裏面能夠聽得到那種液體崩裂的聲音。

真是……夠了。

謝允軒看到這些散開的喪屍似乎是失去了目标一般随意的走動,姿勢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有的喪屍離謝允軒的藏身地點已經很近了,最後卻是轉頭離開,平白的讓謝允軒驚出一身的冷汗。

在喪屍随意走動的時候,謝允軒自己也沒有呆愣在那裏,躲避着這些東西的視線,謝允軒小心翼翼的向着外面移動,他已經注意到了離自己身側不遠的位置上有一把生鏽的鎖挂在那裏,仔細看過去,能注意到那和周圍鐵絲幾乎一模一樣的位置上是一扇小門。

開鎖這種問題自然是難不住他,比起如何不引起這些東西注目要來的容易的多。

但是也不知道是謝允軒身上的血腥味隐藏的太容易,還是那些喪屍的視力根本就是負五渣,他就這麽正大光明的挪動過去竟然是沒有一個喪屍注意到!他用随身帶着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撬開鎖頭,那鎖頭卻是因為被鏽蝕住了,打開倒是費了一番功夫。

“砰!”

憑空出現的一聲槍響簡直把一心開鎖的謝允軒吓得心髒都蹦出來,他還來不及去咒罵來的人到底是誰,就被身後的騷動驚了一下。

那些他原本以為根本就是聽不見看不見的喪屍,被剛才的那聲巨響驚動,就好像是剛剛看到了謝允軒一樣,緩慢地一步步逼近謝允軒。

“該死的!”謝允軒低聲的咒罵了一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心的應對手上的鎖頭,鐵鏽沾了他一手,和手心的汗液混在一起,強烈的緊張感讓他有些頭暈腦脹。

身後的東西離他越來越近,即使是已經聞到了那些作嘔的腐臭味道,這個時候謝允軒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回去看,但是看不到之間的距離也給了他巨大的壓力。

不遠處的秦逸看到這一幕少見的有些憤怒,他打量着剛才開槍的男人,這是齊笑找過來的人,據說之前是一位大人物的保镖,現在算是保護第四區安全的人之一。就是這個人,剛才卻是以槍走火的原因,輕描淡寫的把謝允軒陷在這樣的地步。

偏偏這個人現在還是一臉沒有什麽大事的表情:“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門的地方,那個鎖壞了一擰就能打開,你們放心吧,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那個鎖上一次打開是什麽時候?”秦逸看着那人,反問了這麽一句,就快跑着趕過去。謝允軒會開鎖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謝允軒從剛才就在那裏,這個時間比他開鎖的平均時間超過了不知道多少倍。

被鏽蝕的鎖無法打開的話……

看着離謝允軒越來越近的喪屍群們,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心髒被高高挂在嗓子口,高度緊張的神經讓他有些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 喪屍就是炮灰們~

保镖的戲份還沒有結束,這是新篇章裏面第一個龍套君~

謝寶因禍得福收到教授緊張感一枚~

☆、前進4F區

“我要洗澡。”謝允軒陰冷着臉看着秦逸,“現在立刻馬上。”

焦海在一邊想要拍拍謝允軒的肩膀,結果看到他一身的血漿碎肉嘴角抽抽把手收回來。“這裏情況特殊,咱們回去再說啊。”

“說你妹!”聞到自己身上的腐臭味簡直快要吐了的謝允軒怒了!

明明他開鎖開的好好的,一聲槍響也就算了,結果在關鍵時刻身後最近的那個喪屍被秦逸一槍爆了頭,瞬間的惡臭淋了他一頭。

無法忍受簡直都快要死了他造嗎!

“一個大男人矯情到你這種地步的倒也是一個境界了。”

謝允軒斜着眼看了齊笑一眼,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有偏見,當下就想諷刺回去,但是現在他還真沒有心情和這個女人多說點什麽,他都快要被自己熏死了。

秦逸雖然自己并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不對,那個喪屍當時只要向前半步就能咬掉謝允軒的一塊肉,不過……他轉頭看着齊笑:“第四區應該是有洗浴中心的吧。”

現在已經是末世之後的第七年,在第一區洗浴中心已經爛大街了,就算是第四區再亂也不會相差那麽多。齊笑還沒開口,一邊那個槍走火的保镖就直接說了一個地址:“附近有個永恒洗浴中心還不錯。”

這又是哪位?

謝允軒用眼神詢問一邊的焦海,焦海忍着他身上的惡臭湊過去一點輕聲說:“這就是槍走火的那位。”

知道了是把他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謝允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保镖,中年人,五官很普通,可能是職業的關系看起來不茍言笑,目光中帶着一點兒犀利。就是背後放冷槍的人,看起來還真是一臉正義。

謝允軒扯出了一個笑意:“那就麻煩這位大哥了。”

保镖擺擺手:“叫我周雲就好。”

周雲說的那家洗浴中心是4A區的區位長開的,也算是半個國有財産,裏面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是水質還算是可以,尤其是沒有什麽人謝允軒自己也樂得清靜。焦海在他左邊的隔間,能聽到稀裏嘩啦的水聲和他不知道說些什麽的碎言碎語。

謝允軒敲了敲牆:“焦海你在那自言自語說什麽呢?”

隔壁的水聲停下來,謝允軒這才聽清焦海在說什麽。

“那個保镖不對勁。”焦海似乎是在洗頭,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我覺得他好像是盯上你了。”

“唔。”謝允軒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看着不是個善茬。我們現在算是外地人,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出門在外還是要靠自己,我這性格也确實需要收斂一點。”

隔壁間的焦海聽到沒忍住笑出了聲,“我真想看看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說出前面的那一番話沒把你自己憋屈死吧?”

謝允軒沒搭理焦海的調笑,雖然他現在的表情确實是不算好。

秦逸住的房間算是齊笑的特別優惠,有獨立衛浴,沖了一遍之後就拿着醫療箱站在謝允軒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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