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開,秦逸還沒想感覺的到自己的手心被下面毛絨絨的發絲蹭了蹭,“你在這麽揉下去我就要睡覺了。”

“那就睡啊。”

“睡着了我們後半夜的男主角要怎麽辦?”謝允軒從秦逸的身邊溜過去,直接打開馬桶蓋開始脫褲子,但是在之前還是看了秦逸一眼,“你要是把我看光了是要負責的。”

好吧,秦逸轉過頭,雖然他在一個瞬間覺得謝允軒的建議其實還算是不錯的。

至于後半夜什麽的,他承認他的确是只想到了一個不怎麽符合十八歲以下的想法,他是喜歡謝允軒,也的确和謝允軒表白了,但是實際上他也沒有想明白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在某些時間裏面,他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甚至還比不上朋友。

現在是什麽情況,謝允軒在邀請他突破朋友的關系,直接進行到上床不是單純的睡覺這一步嗎?雖然秦逸的潛意識裏面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是有些進展太快,但是他并沒有什麽不滿的意思,甚至很滿意。

只有謝允軒,在他的人生二十八年的時間裏面,只有謝允軒能給他這樣忐忑青澀的心動感覺。

“大教授!抱抱睡覺覺!”謝允軒拉開浴室的門,看到了秦逸之後直接就撲上來,他放完水之後似乎就直接給自己洗了個澡,現在渾身光溜溜的像一只拔了毛的雞,只圍了一個浴巾的秦逸很輕易的就個他肌膚相親。

謝允軒身上的已經開始結疤的傷口被洗的發白,是他感受到的唯一的粗糙。謝允軒的身體很滑,是男生很少有那種皮膚,好吧,他也根本就沒有什麽比較的,畢竟這麽光溜溜的對他他撲過來的男生謝允軒一定是第一位,秦逸笑着抱緊他。謝允軒身上的汗毛很短,如果不是這麽近的距離恐怕秦逸自己也看不清楚,他在這個時候才是第一次意識到一個人的長相。

很幹淨,很漂亮。

“謝允軒,我們在一起吧。”秦逸抱着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是在說什麽,他早就看到了床邊上多着的兩個空酒瓶,在秦逸離開之後,謝允軒自己又喝了三瓶酒,才會把自己喝成了這麽一副估計連從一到十都數不明白的醉鬼樣。

謝允軒似乎是聽到了秦逸說的話,他的回應是湊上去在臉頰的位置上親出一個帶響的口水印。

算了,秦逸把壞裏面的醉鬼抱在了床上,向裏面推了推,自己側身躺在了另一邊,安靜的蓋着一個被子純睡覺。

來日方長,談戀愛還是一步一步的慢慢來比較好。

第二天先起來的是謝允軒,他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并不起身,只是開始慢慢的回憶自己之前做過了什麽,他每一次醉酒起來之後總是會有三分鐘的記憶空白。他現在能感受的到自己并沒有穿衣服,光溜溜的蓋着被和身邊的另一個人。

但是很可惜,什麽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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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允軒自己也想不明白他現在心裏那種莫名其妙的失望和對着秦逸的恨鐵不成鋼是因為什麽,難道是因為他自己一個花樣少年脫得光光賣萌打滾無所不做,最後只是換來了一個蓋着被純睡覺的結果嗎?!

謝允軒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值錢了。

然後就被一個人在嘴唇上碰了碰:“早安。”

真是溫馨的談戀愛的感覺啊。謝允軒好笑的回了一個早安吻:“早安,大教授。”其實感覺也不錯。

謝允軒看着秦逸的身體,他睡覺的時候就圍了一層浴巾,一夜過去了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裏去了,現在也和他自己一樣,都是光禿禿的。

“你看起來比我都要白一點兒。”謝允軒把手臂伸過去,放在秦逸的手邊,看起來認真的對比着,卻在暗地裏用腳趾頭勾着秦逸的小腿,秦逸小腿很光滑,他看過,膚色甚至比手臂都要白一點。

“你想做什麽?”秦逸看着謝允軒,表情柔和甚至還是帶着有點縱容。

對于秦逸這個腹黑男,謝允軒無比的慶幸自己這麽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從前他是一直都把這個人看成是一個高冷的教授,對于本身學歷低的可憐的自己來說,能做的上教授這個位置的人都是值得他敬佩尊敬的。

現在他再一次的刷新了他的價值觀。

“明知故問。”謝允軒頂着秦逸的額頭,“正常人認識了這麽大半年,也應該是到了蓋被不是純睡覺聊天的程度了吧?”

沒有談過戀愛的教授誠實的表示疑問:“你知道?”

“……刀蘇說的。”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謝允軒都能感受到秦逸在笑的時候胸腔的震動,感覺挺微妙,卻也不錯,他很意外不反感這種就好像和另一個人共享生命的感受。

“在刀蘇的眼裏認識超過一個小時其實就可以做這種親密舉動了,他的人生觀和愛情觀距離我們相差太遠。”

“我們怎麽了?”謝允軒用冰涼的鼻尖蹭着秦逸的額頭,“因為我們沒有談過戀愛?”

這是他們真正的初戀。

“總是要慢慢學。”秦逸微微側頭看着謝允軒,“一步一步慢慢來,你在我身上繼續五分鐘恐怕我們戀愛的節奏要直接到了睡覺這一步。”

謝允軒又蹭了蹭,才略微不滿地翻個身下來,“我只是腳冷。”

所有才把腳在他的大腿側蹭蹭蹭嗎?好幾次都快要碰到他的重點部位了?!

秦逸好笑的起身伸手過去,并不在意的用雙手捂着謝允軒的腳,手裏的溫度确實是冰冷,或許謝允軒的睡相不算太好。但是昨天他睡得很香,倒是沒有感覺。

他低着頭,也就沒看到謝允軒滿臉的詫異。

大教授從天上掉下來和人類愉快的玩耍了!

秦逸的手上帶着薄繭,看不出來,觸感卻明顯,謝允軒第一次有了和這個人談戀愛或許還不錯的心情,至少是個天然的小暖爐。

作者有話要說:

☆、侏儒兒

“謝允軒!”又是刀蘇雷打不動的叫門聲開始了。

謝允軒看了一眼秦逸:“他怎麽知道我在這?”

秦逸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已經松開手穿衣服,這個時候頗無奈的看了謝允軒一眼:“這是你的房間。”

仔細看了一圈才發現真是4A區的房間,大概是住慣了幾天的4F小樓,猛地回來還不習慣。好吧,他還想刀蘇已經知道他和秦逸勾搭在一起了,還有點兒小得意,認為刀蘇有眼光!好吧,腦補帝退散,他還是好好的和大教授地下情得了。

“你要不要躲一躲?”謝允軒看着正在系襯衫扣的秦逸,這句話說的也是有點猶豫,畢竟他們算是好不容易有了那麽一點兒戀愛的感覺,這樣直接捅破是不是不太好,大教授是個同性戀什麽的……

秦逸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沒什麽改變,只是整理整理有點皺的衣服,在謝允軒沒來得及制止之前,直接打開了門。

和教授正對臉的刀蘇維持大張的嘴型:“……教授?”

“嗯,一會兒和我去看看齊笑,讓林聰照顧好周林林。”對于從謝允軒的房間裏面出來這件事,秦逸的表情和吃了一頓飯沒有什麽區別。

刀蘇瞪大了嘴呆愣地點頭告別秦逸之後,看到屋子裏面那一箱子啤酒,表情更好看了。

“謝允軒你竟然敢灌教授的酒?!”他數了數能看得到的空瓶子,“十七瓶,謝允軒你厲害,教授這個一杯倒應該能和你和這麽多的酒,你身上被挂了勸酒外挂了吧?”

謝允軒懂秦逸之前的舉動了,因為兩個男人睡在一個屋這種情況,正常人都不會有多餘的想法,更別提刀蘇這個滿腦子都是大胸大屁股豔妞的了。

“謝允軒,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去4F區,找醫生卡文聊一聊。”秦逸手上端着一杯熱牛奶,在樓梯口對着謝允軒喊。

去4F區,這個想法和謝允軒自己的不謀而合。

雖然他是想把這件事情當做是戀愛雙方的心靈感應,但是這種狗血的東西是不會出現的,那也就是說秦逸個人有什麽事情要找醫生卡文。因為昨天晚上他說的相貌問題?還是有關于秦逸自己的問題。

秦逸那種悲傷,絕望,痛苦的黑暗面,醫生卡文又知道多少?

對于秦逸這一次去4F區只帶着謝允軒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弱雞,刀蘇和林聰都表示了反對,這兩個人的态度謝允軒能夠理解,但是焦海這個也胳膊肘向着外拐的家夥也反對就讓謝允軒不爽了。

“你在幹什麽?”謝允軒把手搭在焦海的肩膀上,對着耳朵小聲說,“你沒事摻和什麽我們的二人世界?”

焦海對于謝允軒的這句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找到齊笑之後雖然齊笑現在的情況還不如找不到,但是焦海整個人的精神狀況比剛回來見到他的時候要好的多,說起來其實還沒有仔細的問過焦海有關齊笑失蹤前的事情,什麽事能讓他變得筋疲力盡?

“我這不是悶在這個地方太久了嗎?”焦海聳聳肩膀,“不能這種公費旅游的事情都是你們占了啊!”

“得了。”謝允軒看了一眼剛走向地下實驗室的秦逸,快速的對着焦海說,“你留在這裏看着周林林,從他口裏套套話,周雲是周凱的親弟弟,我覺得周林林不僅僅是周凱收養的孩子這麽簡單。”

最後他還拍了拍焦海的肩膀:“兄弟!這麽大的事情我只相信你了,千萬別讓我失望了!”然後跟着秦逸就去了實驗室。

實驗臺上現在綁着的人現在是齊笑,麻醉劑的量應該不小,或者是早上又給她打了一針,現在還是昏迷的狀态,但是即使是這樣綁着她的力道也沒有絲毫的放松。就是看到了還算是一個美女身上綁滿了鐵鏈子這種視覺上的沖擊力說實話的确是有點大。

“齊笑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沒想到肌肉變異者的腦髓能這麽快侵入普通人的身體,”秦逸沒有回頭就知道身後來的人是誰,“如果說還有什麽人能對第四區如數家珍,恐怕只有醫生卡文一個了。當然,你的問題也要找他處理一下。”

好吧,謝允軒聳聳肩膀,對于秦逸這種明顯家屬的語氣沒有什麽不滿的。

秦逸轉頭看着謝允軒,無奈的開口:“我對你只有一個請求,我們最好沒有單獨行動的時間。”

在三個小時之後,謝允軒再一次認為秦逸就是一個烏鴉嘴。

他打量着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看起來破舊的小樓房,隐藏在陰暗胡同裏面悄悄打量他的目光,還有爆胎了的車。他側頭看了一眼正在檢查越野車情況的秦逸,覺得自己這一天就是個悲劇。

“我們現在在哪?”

沒有給修理功能加點的教授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通訊器,根據他們車速和行駛方向之類的判斷,“現在應該在4D區,我們可以先去找一個備胎。”

謝允軒敲了敲秦逸的肩膀,指着那幾雙偷偷摸摸的眼睛,“我去問問?”

偷看他們的一共是三個小孩,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到謝允軒的腰部。他們對待外人抱有顯而易見的敵意,謝允軒看到最小的那個女孩子手裏還拿着半塊磚頭,他不想去猜測上面暗紅色的顏色是怎麽留下來的。

“想吃糖嗎?”謝允軒拿出來之前為了哄周林林兜裏揣着的水蜜桃味硬糖,這東西向來是哄普通智商五歲以下的必備之品,對面那幾個熊孩子也并不例外。

他們都是出生在經濟明顯落後的末世之後,在食物方面要匮乏許多,這種對于他們來說非常新奇的食物很容易讓小孩子移不開眼。

看起來最大的那個孩子站出來操着一口別扭的華語說:“我們不吃陌生人的食物!”

謝允軒的目光順着這個孩子幹淨利落的金黃色板寸和肥大的運動服掃了過去,頗驚訝的說:“你是個女孩子?!”

被陌生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去似乎讓這個女孩很不滿,她的目光繞過了謝允軒,看到了在後面的秦逸,突然瞪大了眼睛:“我認識你!”

秦逸卻沒有什麽表情,在區域制度執行的時候他跟着幾乎走遍了全世界,被人認出來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他多看了那個女孩一眼,在第四區這樣邋裏邋遢的假小子并不少見,但是這個女孩卻和別的孩子不太相似。

氣質上似乎和她身後的兩個孩子不太相似。

“喂!随随便便的套近乎可沒用,只要你們能給我……”謝允軒仔細看了看最後孩子腳下的那個黑色物件,直接就笑出來了,“沒什麽事,你們現在還是快點走吧,這麽晚不回家沒有人擔心嗎?”

得來全不費功夫!

因為謝允軒的反常表現,秦逸也向前一步仔細的看過去,踩在最小的女孩腳底下的那個墊腳石就是一個普通的黑色輪胎,不過這一切太過巧合總是讓他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

“憑什麽?!”謝允軒的這句話倒是讓領頭的那個女孩憤怒了,她一字一頓的用別扭的發音來表示自己的憤怒,“你們這些可惡的入侵者!”

這麽小的孩子就有了這麽強的領地意識還真是挺煩人的,謝允軒看着近在咫尺的輪胎,這個時候想到的最粗暴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他向前一步直接就想把才到他腰的熊孩子扛起來,卻沒想到剛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到那個女孩的一個衣角,就被什麽東西直接就劃破了手掌!

在快到一定程度的速度上,一張紙都有可能把一個人的手直接砍斷!

謝允軒擡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背影,站在不遠處,利落的半遮耳的短發。是那個變異種,躲藏在4F區森林裏面領地意識極強的那個女性變異種。

他低頭看了看手掌并不深的傷口,這并不像是故意傷害,反而是像在警告他什麽。

“怎麽樣?”秦逸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人影,但是他明顯更關心的是謝允軒現在的情況,他并不知道謝允軒的傷勢如何,也不知道謝允軒和這個變異種的交集,他只是看到了謝允軒受傷。

秦逸剛靠近謝允軒一步。

就是現在!這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已經被忽略的女孩嘴角的笑容,她手中反光的針頭高高舉起——

狠狠地刺在了秦逸的左肩膀上。

“去死吧!你們這些可恨的研究者!”女孩表情猙獰的在牙縫中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在謝允軒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最小的那個小女孩拿磚頭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頭!

卻砸了個空。

看着被中途闖入的那個女人抓走的謝允軒,最大的女孩滿臉晦氣的呸了一口:“算他命好!”

秦逸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才想起來這些孩子為什麽氣質不同,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正常的孩子,她們是變異種和普通人剩下來的侏儒兒,而他們的母親或者是父親,現在都已經是世界研究所的實驗品,甚至大多都已經死亡。

“我要帶你去見領袖。”女孩蹲在地上仰視看着半倚在牆角眯着眼睛抑制自己昏迷的秦逸,看似童真的臉上,說出的話帶着陰險與惡毒:“我也要扒了你的皮!讓你四分五裂!”

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男孩湊到了女孩面前笑眯眯的說:“還好他提前在越野車輪胎上安裝微型爆炸器!不然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上當!”

作者有話要說:

☆、父親

醫生卡文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談論過他的初戀男友,卻又很多的人知道他初戀男友的死去,被他親自掏出了心髒之類的,甚至還有把他的心髒蒸煮吃掉的變态傳聞。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把那個人的整張皮剝下來,然後讓自己換了一張新的臉皮。

一張永遠都不會變老的皮膚。

“那是你的兒子。”醫生卡文的雙手被綁在了床腿上,卻微笑着,看着正在擺弄一個破舊魔方的男人,男人身邊放着他的銀白色面具,坦然的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醜陋的臉。

“所以我會給他更好的生活。”謝開的手飛快的在魔方上運動着,只用了二十四秒就拼成了完整的六個面,“一個比普通人更自由的生活。”

卡文看着他,已經完全看不出這個人從前的陽光正直的模樣,但是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他依然都無法對這個他以為已經死去的人徹徹底底的死心。即使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超乎友情之外的感情。

“你想給他什麽樣的生活,毀滅世界以他為尊?”卡文挪動了一下被綁着失去知覺的雙腿,“我見過你兒子,他不可能是那種人,也不可能喜歡成為那種人,如果他知道是你在研究那種病毒,是你把他的生活領域變成了一個死城……”

“這只是一個巧合,”謝開這個時候才把目光移向了卡文,那裏面早就不是什麽多年不見的友誼,只是濃郁的黑,和隐忍的痛苦。“所有的實驗過程都會面臨失敗,自然的災害地球的怨憤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局,我們都無法控制,只能把不安的因素排開降到最低。”

他深呼吸,強迫自己的呼吸正常,才能繼續保持冷靜的對着卡文:“我的第一個試驗品是安莎,你不會明白我親眼看到我妻子死亡時候的痛苦和絕望,而我現在還在對着殺害我妻子的兇手冷靜的交談?”謝開自嘲的笑了,“你永遠不知道我現在對你抱有什麽感情。是你給我了所有,也是你毀了我的全部,我們應該算是兩不相欠,但我卻沒有辦法不去想着怎麽才能把你大卸八塊!”

卡文看着面前這個他的學生,他的初戀,即使是被怨恨到這樣的程度,他也依然沒有一絲一毫對曾經的所作所為的悔恨。

就像他在以為謝開死去之後,親身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割破,從而能和那一張屬于他愛人的臉龐完美的接和在一起。沒有麻醉劑的植皮和死去活來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是看到了已經遍體鱗傷卻依然活着的謝開。

那個年紀輕輕的教授秦逸曾經說過他是一個變态,他對這個評價不能更認同。

因為是一個變态才會喜歡比自己小十歲的學生,才會在和自己學生獨處一室的時候想到的卻是他脫光之後露出的年輕的身體,才會在人前祝福他新婚快樂,在之後買通了鐘點工在他的妻子飯菜裏面下産生幻覺的精神類毒品……

唯一不在他計劃之內的就是安莎的精神狀況崩潰的時候會錯手捅死了謝開。

在他收到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去了謝開的家一槍爆了在尖叫哭泣的安莎的頭。這是他有生之年做過的最魯莽的事情,也就直接導致他被驅逐到第四區。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還活着,我檢查你的心跳呼吸脈搏都沒有反應,甚至在第三天的時候你身上已經有了屍臭味道。”卡文已經被綁在這裏整整兩天了,雖然沒有實物和水,看起來卻依然精神滿滿。

“每一個科研工作者在最開始的時候總是會拿自己做試驗品不是嗎?”謝開的眼睛盯着那張連自己看着都有些陌生的臉,他已經習慣了自己這樣傷痕累累的臉,就像是習慣了自己現在半人半鬼的樣子。

變異的基因病毒親手注射進自己的體內,為了生存而不得不變成那種死的可能更快的模樣。他從來沒有擁抱過自己的兒子,甚至謝允軒的出生成長中都沒有父親這個身份存在的軌跡。

“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恐怕就是讓你自由的選擇了自己的專業,并且成功的變成了一個對自己更狠的遺傳生物學教授。”

謝開明顯不想提到這個問題,他放了一紙杯的白水在卡文身邊,“我去看看我兒子的好朋友。”

秦逸知道自己的雙手用橡皮繩綁在了一個一米二乘一米八的床上,應該是金屬床,冰冷,床上面沒有任何床單之類的東西,這恐怕是一個實驗臺。他努力感受自己有沒有頭暈惡心的症狀,在确定自己沒有腦震蕩之後,他沒有睜開眼,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改變,因為知道有人在看着他,那目光頗有實質性,很難讓人舒服起來。

“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合适的身體。”那人的聲音略微帶着中年人的沙啞,卻沒有刻意控制音量,似乎是想要叫醒秦逸,“我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完美的變異人。”

變異人?!

這三個字來說他并不陌生,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三個字加在了他的頭上。

然後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捏在了秦逸的喉嚨上,求生的本能讓他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粗喘!卻沒想到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生命的威脅也就此停止。

“早睜開眼睛多好。”正在看着秦逸眼球的人嘟囔抱怨着,“眼睛很正常,到底是什麽地方變異了呢?”

“我沒有變異。”因為之前被掐住喉嚨,秦逸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依然冷靜,即使他看到了自己面前這一張根本就看不出本來面貌的醜陋的臉。

謝開對于秦逸的話就像是聽到了幼兒園的孩子吵鬧要糖吃,根本就完全不當回事,他搖晃着手中的試劑瓶,“你的血液中含有感染病毒的變異體,你自己恐怕并不清楚。不過像你這樣沒有遺傳基因竟然還能被感染并保持理智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秦逸沒有就他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對着他一本正經的說:“私自開設實驗室進行人體試驗是被明令禁止的。”

謝開的臉陰沉下來:“那解刨變異人就是光明正大理所應當的嗎?”

“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甚至很快就會死亡,我們研究他們,是為了整個世界。”秦逸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信仰,也絕對可以随時抱着為了大衆而犧牲自我的心态。“現在全世界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我們有權力也有義務這麽做。”

“恐慌?”謝開笑着搖搖頭,轉身拿出一次性的注射針管,不再看秦逸,“再過三年,這就是一個偉大的奇跡。這種你們被稱作是病毒的東西,以後将會是無價之寶,它的研究價值出來之後,将會是百年難得比拼的輝煌!”

秦逸心中的猜想在謝開說這句話的時候才算是真正的落實。

“是你研究了這種病毒?!”

在從事研究這項工作之後,秦逸已經鮮少有情緒特別外露的時候,但是這一次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即使是早就猜想到了變異種的出現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操控,在真正确定的時候也讓他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憤怒。

“最開始這并不是病毒,這只是一個簡單的疫苗。”背對着秦逸的謝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陰冷,“最開始它的作用是為了救人,但是很不幸的出現了錯誤,因為助理的小失誤而把這種疫苗變成了現在你們所認為的病毒。”

“後來在動物實驗上證明了這個變異的疫苗有強化身體,甚至像是超能力一樣的作用,後來我們想到征集了志願者進行實驗。”謝開抽取了一個玻璃瓶裏面的乳白色液體。“卻在進行實驗的前一天,我們的研究成果被盜取了。”

“并不屬于政府控制下面的公司或個人研究所之間總是會存在競争,我沒想到一直信任的助理會為我們的對頭盜取我們的研究成果,萬幸的是他為我們提供了充足的志願者。然後有了第一批喪屍的侵襲。”

秦逸聽到這句話,才想起來第一次傳來末世消息的時候的确是先在現在的第三區發現了喪屍的蹤跡,只是後來有了裏古鎮的事情,才會下意識的認為裏古鎮才是源頭。

恐怕他們再某些程度上都想的太過簡單了。

“我去過裏古鎮。”秦逸相信這個人知道裏古鎮變異種的事情,他有太多的疑問,“為什麽裏古鎮的人都是變異種,變異種又是怎麽出現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謝開是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人,他并不在意給秦逸解答疑惑,“裏古鎮在很多年之前并不叫做裏古鎮,而是柳鎮,鎮上的人家其實都是有血緣關系的,所以現在生活在裏古鎮的也大多的遠親,他們的基因庫中有一段是相同的,而那一段基因就是引發他們變異的基因。”

“我的助理就是裏古鎮的人,事情暴露之後他躲回了自己的老家,而很不幸,他死在了半路,被越獄的逃犯當了一次領飯盒的炮灰。”

這樣一切就足夠清楚了。

謝允軒在高中時候看到的那個盜墓的亡命賊就應該是那個越獄犯,但是讓謝允軒看到那個逃犯之前的一切并不像是巧合,難道真的是劉征的惡作劇?

“當病毒進入到了裏古鎮的水源裏面,感染整個鎮裏面全部的人并不意外。”謝開把針頭對準了秦逸的頸動脈,“這已經是被改進過的疫苗了,我需要一個實驗品。”

尤其是一個對他兒子可能會産生傷害的教授。

“你是變異種。”在感受到冰冷的液體滲透到自己的血液中,秦逸看着面前那張醜陋的臉,語氣認真。

“我一直都活着。”謝開滿意的看着秦逸沒有絲毫的掙紮,“所以你也會活下去。”

那種藥劑注入在血液中,瞬間就變得滾燙,謝開看着秦逸脖頸處暴露的青筋,和秦逸咬牙忍受這種痛苦的模樣,和他還年輕的時候出奇的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陷阱

謝允軒看着面前一片黑不溜秋的樹林,在轉頭看了看在一邊的那個變異種,在迫于無奈的情況下首先開口:“你到底是想做什麽?”

“有危險。”那個變異種沒有瞳孔的眼睛盯着謝允軒,“那些侏儒兒不懷好意。”

“侏儒兒?”謝允軒想到剛才的那些孩子,瞪大了眼,“你說他們不是孩子?!”

那個變異種歪着頭似乎是在想應該怎麽說,“他們并不是普通的孩子,是我們這種人和普通人生下來的畸形兒,類似侏儒兒,只是生命力要短許多。”

“你是變異種?”謝允軒重點強調了這句話,“你為什麽要幫我?三番兩次的救我,還在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什麽危險的時候?”

“我要保護你。”那個變異種肯定的說,卻不說出原因,“我必須保護你。”

謝允軒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挺可怕的保镖,“我一直都想問,周雲,也就是那個被你頭首分家的人,他說他早就見過我了,你應該是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變異種轉過頭,謝允軒已經嚴重懷疑她的眼睛就是單純的為了吓人,根本就不耽誤視力的好嗎?不然這種逃避的眼神什麽意思啊啊啊!

“我不能說。”

好吧,一個奇葩的有領地意識并且十分守信用的變異種,女性。

“好吧,那送我回去吧!”謝允軒跺跺有些發麻的腳,“我朋友還在那裏你應該知道吧,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兩個現在距離到底有多遠,還有那些小孩,哦那些侏儒,我的朋友現在正在危險中,你就這麽只救出我一個良心過的去嗎?”

“我沒有那麽多的力氣拽着兩個成年男人。”

聽到這麽一本正經的回答,謝允軒覺得自己之前那些純粹就是為了發洩的話突然之間就變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講理了。

然後等他回去之後只看到了一輛爆了胎的越野車才是真正的懵了。

說好一定不要單獨行動的秦逸去哪了?

他回頭看了看那個似乎什麽都不知道的變異種,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地瞪着眼睛看着她,然後……

就看到了那個變異種假裝自己是個盲人的挪開了視線。

求人不如靠自己!謝允軒摸了摸還健在的小匕首和小手槍,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離開的時間并不長,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确定,但是秦逸不可能是自己離開的,那也就只有被人拐走了這一條路。

都快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被人拐走?!

謝允軒再一次看了那個變異種一眼,仔細确定了這個女人八成知道秦逸的下落,倒是也不着急了,他們來到這裏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找卡文,就是人數從二變成了一個半,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知道怎麽去F區嗎?”

有了人形飛機之後謝允軒看着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小診所感嘆實在是方便很多,然後忽略了身邊這個女人微皺着眉甩胳膊。

“卡文醫生?”謝允軒在門口保持禮貌地敲了敲門,在沒有得到回答的時候直接推門進去。在外面還沒有察覺,打開門之後才聞得到沒有源頭的血腥氣味,讓人反胃。

但是整個診所幹淨的要命,謝允軒甚至仔細看過去,發現幹淨的連一個指紋都沒有,他順着血腥味道向着樓上走,上一次的時候他沒有去樓上是因為知道了那裏是卡文私人領域,現在卻是不得不上去看一看。

和好奇心的關系不大,只是一種有關危險的預感。

那個變異種在樓下沒有上來,謝允軒在樓上那小木門旁邊嗅到了濃郁的血腥氣味,帶着膻味和腥臭味,刺鼻的濃重。

他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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