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設定錯時間提前發布了哈哈,大家就提前看吧~ (2)

大火燒的什麽都不剩,由此看來,那些名貴物件不如分發給老百姓。

視線沒有在這些名玩上過多停留,他開始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間的整體,很快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間屋子內部保存還真是完好。”

許蒼忻在旁點頭表示贊同,這一點他也發現了,如果這個房間真的發生命案,憑這種出血量一定是發生過激烈搏鬥,而這些器皿還這麽完好無損的待在位置上,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方才我看太子殿下對于我所說的趙侯爺不是犯人這一點沒有異議,請問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許蒼忻讓人把趙聊再次帶進屋中,這次的趙聊手腳已經解開束縛,嘴裏的東西也取了出來,因為認定他沒有多大嫌疑所以沒有繼續綁他的必要。

“你看他的右手。”

吳山野順着許蒼忻說的方向看去,趙聊左手和普通人的手一樣,唯有右手腫成了左手的三倍,尤其是手腕變成青紫色好像傷的不輕。

“他這傷是什麽時候有的?”

趙聯開口回答,“是昨天晚上掌掴死掉随從時留下的,手腕則是他折斷垂柳樹枝時扭到的。昨日送他回來休息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他平常慣用左手右手?”

“右手!我慣用右手!”這次趙聊親自回答道。

“這麽說你還真的沒有什麽可能殺人。我看桌上放的那把宰牛刀似乎就是兇器,這麽重的刀憑你這只右手應該舉不起來吧?可是...只是掌掴一個人就能傷到這種程度,趙侯爺未免也太脆弱了些。我勸你今後還是少去風花雪月的地方,省得落下病根。”

吳山野雙眼裏毫不客氣地顯露着看不起,趙聊因為此話羞愧的低頭不語,不過他并沒有感到生氣,反而将這話記在了心裏,并默默發誓從今以後他一定要從良。

“現在麻煩趙侯爺将你今日早晨所看見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一遍。”

“啊?我不想說!”趙聊可不想再回憶今天早上的事,他這幾天晚上都別想睡好覺了。

“那好吧,今天晚上您就受累在大理寺呆着吧。”

“別別別,我說!我今天早上一睜眼忽然感到四肢酸痛,渾身無力,應該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導致的,然後我就聞到了特別腥臭的味道,甚至還有蒼蠅從我面前飛過,我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當時我的全身上下只有頭能動,就扭頭看了一眼,竟發現秋樂山躺在地上,那雙眼睛還瞪着我呢!”

“他除了瞪你還有什麽別的特征嗎?”

“別的...,好像也沒什麽,他是趴在那裏死的算不算?其實我當時也沒敢仔細看,因為他脖子還流着血太滲人了。”趙聊絞盡腦汁回憶,然而還是說出了自己沒敢怎麽仔細看這一事實。

“那就奇怪了,一個屍體怎麽好端端的會消失呢?難不成丞相府鬧鬼?”吳山野擡步繞着屋內轉了一圈兒,随後又繞到屋外轉了一圈兒,很快拍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依照草民拙見您還是派人到丞相府東邊的樹林裏找找吧,興許人還沒死呢。”

“沒死?!”許蒼忻和趙聯不約而同道。

譚宏伯則有些摸不着頭腦,為什麽他們在這附近搜尋了半天都找不到,這個乞丐只是轉了一圈就知道在哪裏?

“等等,你說這話有何依據啊?屋子裏這麽多血怎麽可能不死人?再者你知道丞相府東邊的樹林離這裏有多遠嗎?而且途經還要經過兩條人流最密集的大道,想要不被發現運輸屍首怎麽可能?”

“譚大人!這位小夥計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就行了!”趙聊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譚宏伯不就是巴不得想讓他死嗎?

“你們冷靜一下,這些問題很好解釋的,首先你們怎麽能确定這個屋子裏面的血真的是人血呢?”

“這不是人血?”

“這就不要問我了,”吳山野沖着門外的陳彪和燕三喊道,“麻煩你們兩位來一下。”

陳彪和燕三磨磨蹭蹭的來到跟前,吳山野首先向陳彪問道,“你可記得丞相府昨日辦宴席向你那邊買了多少牲畜?”

“應當是黃牛兩頭,白羊四匹,花豬崽四只,母雞五只。”

“燕三,你真的确定你的嗅覺沒有失誤嗎?”

燕三愣了愣,恍然想起方才吳山野問他的味道問題,便點點頭,“絕對沒有錯,我老家殺過牛羊之後放的牲畜血就是這股腥味兒。”

許蒼忻立馬明白了吳山野說的是什麽意思,“你說這些有可能不是人血,而是昨天宴會上宰殺的牲畜的血?”

“沒錯,你們也看見了,這血比起像是殺人濺上去的,更像是用某種東西潑上去的。再加上這股味道确實不像新鮮人血的味道,剛才趙侯爺不是說他看見屍首的時候還在往外冒血嗎?就說明人剛死不久,不然血早就凝固了。”

“對呀,沒錯!”趙聊此時動作激昂起來,後面禁锢他的禁衛軍也只能雙手用力,把趙聊又勒得生疼。

“你們給小爺輕一點!小爺可從來沒有殺過人,等我從這裏出去我就把你們...。”趙聊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蒼忻瞪了一眼,後面的話直接咽了回去。

這些近衛軍可是許蒼忻帶來的,他這個太子爺都沒說話趙聊又算什麽東西在這裏叫來叫去的。

趙聯扶額感到無奈,人還不如就是趙聊殺的,直接把這個蠢貨帶走算了。

“可是你為什麽這麽确定是東邊的樹林?即便這血不是人血,那也不能斷定人沒有死吧。”

“首先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我們都認為屍首是被人帶到外面藏起來的,但是恰恰相反,有可能屍首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

“什麽意思?”

吳山野又開始順着房間一邊繞圈一邊道,“想搬動一個正在往外冒血的人,那麽是不可能做到身上一滴血也不沾的,尤其是他的手上和鞋上。如果是往外拖動那麽地上也會留下血痕。剛才院子裏的丫鬟說沒有打掃過外面,而第一個發現這裏的家丁說大門緊閉。可是我剛才看見大門外部沒有任何人手的痕跡,院子外面也幹淨的一塵不染,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吳山野走到了房屋左邊的牆壁後停下腳步,伸手敲着這面牆,“我鬥膽推測那‘屍首’是自己從這裏走出去的。”

聽見吳山野敲擊牆壁的聲音沒有衆人想象的那般沉重,反而是空空的感覺,許蒼忻立馬反應過來,伸手從旁邊的近衛軍身上抽出把利劍來朝着左邊的牆上劈去,這一劈可好,牆壁像碎掉的酥餅一樣一層一層的落下來,而牆壁的後面竟然是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的空間。

整個空間的牆上地上全部都是血液,尤其是牆上依稀能看見幾個人的手掌印。順着手掌印兒朝地上看去,一塊格外顯眼的木板出現在衆人面前。

許蒼忻将木板拉開,下面出現了一節節的樓梯。

“兄長,你房間裏怎麽還有暗道?!”趙聯見狀目瞪口呆,他在這個家裏生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知道這回事。

趙聊也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他急忙搖頭撇清自己的關系,“這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去年才搬到這個房間,我之前也不在這裏住!我就說為什麽府裏這麽多間房只有這間房的通風最好,原來這裏是空的啊!”

譚宏伯見狀也不多說什麽,立馬下令讓所有人全部去東邊的樹林搜查,不過他嘴上還是問着,“你怎麽這麽确定是東邊的樹林?”

“因為這處暗道不會延伸至太遠的地方,而人煙稀少又是最好的選擇。大致看下來只有東邊的樹林最符合要求。”

許蒼忻臉上愉悅的表情幾乎快要收不住了,“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暗道的?!”

“剛才我在裏屋從右邊走到左邊共走了十五步,而外面卻是十九步,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多出來四步,再加上這棟房子的結構十分像郗銀國的房屋,所以我想左右兩邊牆應當都是有空隙的,沒想到真的有。如果是經常在這個屋子裏伺候的随從應當會發現這個秘密,至于他怎麽進到這個裏面的還是問他自己吧。”

郗銀國?許蒼忻欣喜的神色立馬僵在臉上,據他所知郗銀國很少讓鄰國人進入,還曾有一段時間閉關鎖國,就連他這個太子對郗銀國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為什麽一個乞丐會知道這麽多?

吳山野并未察覺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妥,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見衆人都沒有吭聲,便率先走向那條暗道輕輕一躍跳了下去。

“你幹什麽?”許蒼忻一把拉住他連忙問道。

吳山野指着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既然來都來了,難道不想直接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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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⑩章

也不知道丞相府的這條暗道究竟修建了多長時間,總之進入暗道裏面,一股清涼刺骨的冷意便席卷而來,伴随着冷意還摻雜泥土芳香的微風,看起來這條暗道還是能連通外界的。

趙聊和邰時在後面舉着火把為前面三人照路,吳山野腳步飛快在前,他并不在意能否看清。許蒼忻和趙聯則腳步略微沉重地跟在後面,三人各懷心事,誰也不知道對方的變化。

暗道修建極為簡陋,周圍還是往下掉土渣的黃泥牆,若是外面風稍大一些恐怕會将這些黃泥會被全部吹碎,還好鹹商國從來沒有地震,否則這條暗道就直接塌陷下去了。

也不知道幾人走了多久,他們終于看見了前方的亮光,吳山野最先加快腳步順着坡道爬出去,一擡頭便看見周圍像是森林一般的地方。他對此類環境十分熟悉,一眼就判斷出來這确實是東邊樹林。

譚宏伯派遣的人馬還沒有趕到,看起來還是走這條暗道比較快,可惜暗道裏容納不下那麽多人通過,只有他們幾個還好。不過秋樂山到現在也是落網之魚,他跑不了的。

從暗道裏出來吳山野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但很快就被一股腥味嗆的咳嗽出來。

趙聊自告奮勇為太子帶路,他緊跟着吳山野想學着他鑽出來,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洞口偏小,他竟然直接卡在了那裏。

吳山野無語的看着趙聊在洞口掙紮,他可沒有幫忙的打算,他順着那股還沒有揮發的腥味很快發現不遠處的樹邊躺着一個人。

他為什麽在那裏躺着?莫非...。

吳山野心裏一驚連忙跑過去一看,果不其然如他所想的那樣,躺在地上的正是秋樂山,而這次秋樂山是真的死了,不過傷口并不是在脖子上,而是在腹部。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自殺?”吳山野伸出右手兩指探向秋樂山脖頸處想看看他死了多長時間,然而手還未觸碰到秋樂山,他忽然發現秋樂山的脖子下面壓着某樣東西。

吳山野下意識的将那東西拿起一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像看見鬼一樣猛的站起來,卻不曾想因為用力過猛,雙腿發軟又一屁股坐在了那裏。

那東西其實很普通,就是一枚白色瓊脂的玉佩。可這枚玉佩在吳山野眼中卻是那樣的可怕駭人,他太了解它的來歷,這正是他三歲生辰時父親送的禮物,上面不僅刻着吳通國三個字,還刻着他的名字——吳山野。

分明方才走了那麽遠的路他都不會感到疲憊,可現在吳山野卻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他快速向四周浏覽一遍并沒有發現其他人。

就在此時趙聊從洞裏出來,正朝吳山野這邊走來。吳山野心裏一驚,連忙将那枚玉佩撿起塞進自己的口袋,随後抽出身上的棒子,用棒子支撐着身體起身。

“我說你也太無情了吧,怎麽不等等我?”趙聊埋怨着吳山野,突然發現他臉色不太好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人。

他吓得慘叫一聲,許蒼忻三人聽見聲音後立馬趕了過來。

趙聯快速接近秋樂山,伸手按住他的脖頸,可惜很快他收手搖搖頭示意他已經死了。

“不是說他沒死嗎?怎麽又死了!”趙聊感到懷疑人生,可能今天受到的驚吓比他這輩子受到的還要多。不會一會兒還要冤枉是他殺的人吧?

“兄長,你過來看看。”趙聯快速對趙聊道。

趙聊心裏百般不願意,可又礙于太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也只能以四肢着地爬着過去。他雙手捂着眼睛,視線通過手指縫隙看向秋樂山,發現秋樂山的死狀并不像他早晨見到的那樣恐怖,頓時安心下來。

“哎,他怎麽傷的是肚子,我明明記得他是脖子傷了。”

“這麽看來今天早上他真的沒死,他是自己通過暗道走到這裏後才死掉的。”

“可是他為什麽會死啊?”

許蒼忻蹲下對秋樂山進行搜身,然而他身上什麽可疑物品都沒有。這是當然的,唯一的一個可疑物品已經被吳山野拿走了。

“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邰時觀察秋樂山的傷口,“殿下,臣懷疑是有人故意殺人滅口,這個随從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不無道理,看來這件事還需要好好調查一下。”

趙聯失望起身,忽然發現吳山野此刻特別安靜。

“鈴叫花,你怎麽看這件事情?”他一邊回頭一邊叫吳山野的名字,可他身後空無一人,吳山野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鈴叫花去哪了?”趙聯覺得此人越發不可思議,他竟然能走得悄然無息,連他們幾個練功的人都沒發現。

許蒼忻驚愕的回頭,感覺如鲠在喉,他說不上來這種異樣感在哪裏,不知為何他一想到吳山野,腦子裏除了鈴铛的響聲以外其他的什麽也想不出來。

鈴铛的聲音清脆悅耳,但有時候卻在心頭上萦繞着無法言說的悚然。

“邰時,”許蒼忻對邰時道,“你親自去查一下鈴叫花到底是何許人也。”

“太子殿下也覺得他很可疑?”

“說不上來,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他是個簡單乞丐。”

趙聯在一旁點頭如搗蒜,“依臣之見,從他咬文嚼字和那身段氣質來看,以前雖不一定是富有人家但生活條件肯定不會太差。”

“可是我咋覺得他就是個乞丐呢?”趙聊疑惑地問道。

“兄長還是沒有看透他。”

“才不是,我可是親眼見過他推泔水板車的樣子,你說有錢人怎麽可能幹那個?”

趙聯張口還正要說什麽,此時譚宏伯已經帶着大理寺的人趕來,他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聊看見趙聯心事重重,忽然想到了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他趕緊起身将趙聯拉到一邊,表情有些別扭,“那個,哥哥我就先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

趙聯感到疑惑,更多的是驚訝,這個不可一世的哥哥竟然主動給他配不賠不是?他不是最恨自己嗎?

“兄長為何要道歉?”

“就是...昨日分明是為你慶功的宴會,可我卻做了那樣的事情。不過這也都怪你和秋樂山,誰讓你們兩個背着我說悄悄話。”

趙聯聽着聽着竟在下一秒笑了出來,“原來兄長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嗎?小弟可不敢有事情隐瞞兄長,昨日确實是特殊情況。”

“其實我也沒有...。”

“馬上就是你的生辰,我托秋樂山幫我打聽一下你的喜好而已,這種事情我自然是不能與你說的。”

“啊?是這個樣子嗎?”趙聊撓撓頭,感到臉上體溫升高。

這麽細細想起來他這個弟弟确實從來沒有做過害自己的事,反而今日還一直拼命的幫自己洗刷冤屈,難道說自己以前都誤會他了嗎?

“這是自然,”趙聯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又看向秋樂山,“只可惜他無法再告訴我了。”

... ...

是夜,姜水城又開始張燈結彩起來。

席月樓依舊一派熱鬧歡騰的氣氛,這座姜水城最高的建築物挂滿紅色燈籠,似乎是在慶祝着某樣祭典。

吳山野腳步一輕一重的來到了席月樓下面,他盯着這座晃到人雙目昏厥的樓看得出神,而他此時的心情也與樓裏歡聲笑語的人們形成對比。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不會去強求。

他繞開席月樓正門來到了後門的位置,發現在他往日搬泔水的地方,一位身着紅色衣裙的姑娘坐在後門臺階上望着天空發呆。

光看背影吳山野就能認出來她是誰,他腳步放慢,随後在離姑娘不遠的地方停下,學着她擡起頭來,“看來明天天氣不好,你看連個月亮的也看不見。”

麗華緩緩回過神來應和了一句,“是啊,真不知道這樣的天氣該幹什麽。”

“适合出殡。”

麗華嘴唇張了張,似乎難以接話。

“對不起麗華姑娘。”

麗華聽見道歉不知為何笑了出來,“你為什麽要道歉?”

“我今日剛說過你擇日會有喜事發生,沒想到竟是我多言了。”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麗華笑聲戛然而止,言語剎那間變得冰冷,完全想不出來她平時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

“其實這也不難,要怪也怪麗華姑娘,今日我分明還未說趙侯爺府裏死的人是誰,可你卻先說是他的随從。不過...從你現在這樣子來看,你應該也沒有想到他會死吧。”吳山野也轉過身不再看向麗華的背影。

“...是啊,他本來不會死的。他分明說過只要讓趙侯爺吃吃苦頭就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害的人還是他。”

“這麽說麗華姑娘你知道是誰指使秋樂山做這種事的?”

“不,”麗華搖搖頭,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他只說有貴人幫助,但是卻沒說是誰。而且這件事也沒有指使這一說,這是我們自己想做的。趙侯爺分明無心娶我,卻硬要壓着我的賣身契,秋樂山說只有讓他受受苦,毀了名聲我才能脫身。可是為什麽,明明趙侯爺才是那個惡人,為什麽最後遭罪的不是他?!”

吳山野見問不出有利的情報,便沒有心情繼續聽麗華說下去,他正擡腿要走,麗華卻松了口氣發問,“你今日為何不在太子面前把我也供出來?”

吳山野低頭沉思,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因為荷包。”

“荷包?是那個...。”

“那個荷包是紅色的,那也曾經是我最喜歡的顏色,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觸碰到,是你讓我再一次碰到了它。”

“就因為這個...。”

“說起來我還沒有謝謝你,多虧了有麗華姑娘才讓我這三年以來灰暗的人生多了一絲色彩,我相信秋樂山也是這樣想的。他走的時候很平靜,聽說表情比他裝死時要幸福得多。”

後方沒有再回應,吳山野能感受到麗華身體微微顫動以及小聲啜泣的聲音,他思來想去摸遍全身也沒有找到能留下的東西,最終他執起木棒用力晃動,讓兩顆鈴铛發出格外低沉而又悠長的聲響,聲響随着自己緩慢的步伐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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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①章

“面對陷入迷霧的僵局,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鈴叫花目達耳通,口齒伶俐,率先提出‘少卿大人,請去丞相府東邊的樹林看看!’。”

午後時分,席月樓的大廳裏向往常一樣做滿聽書的客卿,可此時正在說書臺上口若懸河的并非是劉先生,而是八竿子打不到的燕三。至于劉先生本人則學着其他客卿那樣坐在離燕三最近的位置,一臉欣慰的看着他。

最近席月樓極其流行這則故事,而這則故事的發起人正是燕三。燕三原本只是将他的經歷講給了劉先生,可劉先生卻執意教他說書,并為他編寫了一整套話本,甚至将他随身攜帶的折扇也借給燕三,燕三拿着折扇在衆人面前一揮,別提還真有那副樣子。

由于劉先生能以各種表達方式将故事巧妙的傳播出去,以至于吳山野協助太子殿下解決丞相府懸案一事也廣為流傳,成為近兩個月脍炙人口的佳話。

從此之後燕三除了在櫃臺當個夥計以外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劉先生的親傳弟子。

吳山野面對此情此景感到汗顏,為什麽這個故事主角偏偏是他?要是故事傳到東宮,那太子殿下肯定會以為是自己搶了他的風頭。他不止一次想上前勸阻,但無奈于燕三實在是太高興,他也不好意思掃興。

席月樓的姑娘們早就把這個故事聽吐了,所以在燕三講的時候她們也能得空休息一下,而最佳目的地正是席月樓櫃臺,也就是吳山野代替燕三看位置的地方。

平日裏姑娘們對吳山野很少理睬,像麗華那樣子溫柔待人的也是少之又少。吳山野本就習以為常,可因為他的事跡太過出名,導致姑娘們竟也他對産生興趣。當兩三人圍在吳山野身邊時,吳山野也只能陪着姑娘的說笑傻樂着。

自大姑娘們進入席月樓後就很少有機會到外面逛,所以眼界狹隘,所聊話題也都是從客人那邊聽來的街坊八卦。她們和吳山野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吳山野也刻意不談丞相府的事情,所以話柄不自覺的就繞到了麗華身上。

“為何最近幾日沒見到麗華姑娘?”

“她?”姑娘們提到這個人面面相觑,随後撲哧一聲笑出來。這種笑容絕對是不懷好意的,令吳山野感到微微不适。

“難道麗華姑娘最近身體抱恙嗎?”

“她生龍活虎的,前幾日剛嫁給隔壁城一戶有錢人家當妾。”

“她...嫁人了?可是她的賣身契不是在趙侯爺那裏嗎?”

“趙侯爺經過那件事情就徹底老實了,不僅把我們所有人的賣身契都還了回來,還花錢幫助我們這些姑娘們置辦過冬衣物呢。”

“原來是這樣。”吳山野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無感,但是趙聊能夠改過自新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姑娘們見吳山野表情有些許落寞便安慰道,“你可別惦記麗華姑娘了,再說她也不是什麽良人。”

“此話怎講?”

“我們也是在丞相府事情之後才知道麗華竟然和死掉的秋樂山是相好,可就算是相好又怎樣,死了不也沒有什麽用?這不才剛兩個月麗華就另尋有錢人嫁了,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姑娘們說到這點又“咯咯”笑起來,她們轉頭看向吳山野詢問道,“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

吳山野終于明白心裏那股不滿是什麽意思,他回想起兩個月前見麗華的最後一面,認為她那時的感情并沒有這些姑娘們說的膚淺,“也許是因為她想嫁的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不管嫁給誰都一樣。那倒不如找個有錢的,至少後半生能交付出去。”

姑娘們并不滿意這個回答,他們本以為吳山野會向着她們一起說麗華的壞話,可吳山野竟然把這件事情想得這麽認真。她們頓感無趣,揮揮手離開此處,吳山野身邊少了胭脂香粉的味兒使得他身體輕松不少。

現在吳山野可沒心和她們掰扯這些,他更在意的是秋樂山身下壓的那塊玉佩。

五年前他因緣離開吳通國到外游歷,當他耗費兩年時間游歷過郗銀國和萬亭國後,也就是三年前來到了鹹商國。

可沒想到他這一來就再也回不去了,因為吳通國破壞與鹹商國簽訂的和平條約,竟然反遭滅國,吳山野從那之後就開始了流浪的生活。

剛開始整個鹹商都在通緝吳山野,後來吳山野聽信山賊的鬼話被山賊劫持。他們不僅将吳山野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全部搶了去,還将他打了個半死扔在山下。唯一留給他的也只有看似不值錢的兩個鈴铛。

所幸吳山野略通醫術才勉強活下一命,從那之後他就穿上一身破爛,把臉抹的任何人都認不出來,這才在姜水城安穩下來。

多虧此事他身上所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全部丢失,這枚白色玉佩也是他留在老家沒有帶出來的。

吳通國被大火燒了七天七夜,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成灰燼,可這玉佩怎麽會完好無損,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最先想到的是吳通國将軍卓元正,雖吳通國人大部分不精通武功,但卓元正卻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再者當初皇親國戚及朝廷命官都被砍了頭顱懸挂在吳通國的城牆之上,裏面并沒有卓元正,所以吳山野猜測他逃跑了,這枚玉佩也極有可能是他帶出來的。

那麽問題就很簡單了,秋樂山的死和卓元正有關,人很有可能是他殺的,但是憑他的身手會将如此重要的東西落在現場嗎?再者秋樂山不過是一個随從,他唯一能牽扯上關系的人是趙聊,趙聊往上是丞相,若是想報複鹹商皇帝,從這裏開始下手也太奇怪了。

這些環環相扣之間似乎少了一個關節,使得整個推斷無法合理運轉。吳山野對此很是頭疼,他已經想了兩個月了還是沒有想出來個名堂。

他不知道下一次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的東西又會是什麽,希望不要是和他有關的東西,這樣只能讓大家懷疑這些案件都是他犯下的。

當然,這兩個月也不是毫無進展。

吳山野認為唯一的突破口是丞相府的暗道,可惜地道已經被封住進不去。

若秋樂山真是被卓元正指使,為什麽卓元正會知道丞相府地底下有暗道?趙聯在丞相府生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他一個外人究竟是從哪裏得知的?

這個想法只能由一個人能為他解釋,那便是劉先生。他記得自己與劉先生第一次接觸時,劉先生就帶他從席月樓的暗道離開,說明劉先生對此頗為了解,問他的話也許能知道什麽。

這兩個月來吳山野一直在等待外面風吹草動平息,以免和劉先生接觸後打草驚蛇,他認為今日就是詢問劉先生的最好時機。

他硬生生的聽燕三講完故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劉先生十分滿意的為燕三鼓掌,随後收拾行裝起身離開。

吳山野跟着劉先生一同出去,劉先生回去的地方自然是他的書閣,吳山野沒有打算隐藏氣息,劉先生也是能發現他的。

他主動招手讓吳山野和他進來,吳山野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麽可疑之人這才踏進門檻。

山海閣像是被翻新過一樣,裏面很多書籍都不見了,也許是心理作用,吳山野覺得這些書閣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狹小,自己的聲音也比以往更洪亮了些。

“劉先生,別來無恙。”吳山野很是尊敬的朝劉希茂深鞠一躬,足以見得他有多謙虛。

劉希茂下垂的眼皮向上挑動,手握折扇,用折扇抵住吳山野的手肘示意他起身說話。

“你這小子,之前讓你常來你不來,現在怎麽又主動找上我?”

“您也知道我最近生活有些不太平,我不想讓您染上是非之事。再者...我有一事想請教您。”

“你這幫助太子殿下與大理寺少卿大人破獲懸案之人竟有事要請教我?”劉希茂一邊調侃着一邊坐在茶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冰涼的茶水喝起來。

“都是燕三說的太誇張,我并沒有他所描述的那麽好,我只是稍微幫了他們二位一點點小忙罷了。”

“行了,不必多說,你想請教什麽?”

“關于‘暗道’的事情。”

茶水剛剛入口,劉希茂的動作便停下。他将茶杯放在桌上面色有些驚異,可能這是什麽旁人聽不得的問題,他壓低聲音道,“為何要問這個?”

“您也聽燕三說了,丞相府下面有一處深藏不露的暗道,加上席月樓的那條,據我所知姜水城已經有兩條暗道了。所以我在想這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就算有關聯又與你何幹?”劉希茂混沌的目光裏難以看出情緒,吳山野從以前就不擅長觀察年長者,他認為這是不敬的事情。

“...事實上是太子殿下悄悄委托我幫他在民間調查是否還有其他暗道,您想,如果這種事情告訴百姓的話肯定會鬧得人心惶惶,所以他特地命我不要告訴他人。”吳山野決定借用一下許蒼忻的名號。

“那你還告訴我?”

“劉先生您不一樣,我這是出于信任,”吳山野拍胸脯表示自己的決心,而後被劉希茂盯的太緊,故作有心虛下來,“好吧,其實是太子殿下給我的期限快到了,可是我什麽都沒能查到。我聽說太子那人嗜血如命,兇虐殘暴,我還想留條小命多為姜水城做貢獻呢。”

被吳山野一會兒喜一會兒悲的表情弄得饒有興趣,劉希茂覺得今天應該可以多說幾句。

“還得是你啊小子,”劉希茂起身繞過吳山野,将書閣的大門緊緊關上,“這事換成旁人,我可真不一定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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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②章

“你可知鹹商國的歷史?”

劉希茂将茶壺溫在爐上,另一手執起香壇裏的一根淺褐色的香線,用

丐幫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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