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設定錯時間提前發布了哈哈,大家就提前看吧~ (3)

燭火點燃後插在香塵中心,任憑袅袅白煙幻做一條柔美的錦绫,環繞在席地而坐的兩人周圍。

吳山野并不喜歡這個味道,但還是強忍着刺鼻的味道,點點頭表示略知一二。

“從前天下是由一方勢力統治,後來百姓起義将天下分為四塊,也就是現在的四國,鹹商、吳通、萬亭和郗銀,後人為了美化,用四位化龍仙子來代替。

其實鹹商國從最開始,是由商團組建的國家,從財力來看,鹹商國是四國之首。所謂樹大招風,鹹商國人及其畏懼外敵,尤其是靠藥草醫學起家,當時實力最強大的吳通國。所以個別敏感之人在蓋屋宅時會在房屋下面留下各種用途的地道以便不時之需。”

劉希茂說得似真似假,由于他經常将一些事實誇張化,導致吳山野也分辨不出此話可信幾成。但說到底意思還是一個,那就是鹹商國的暗道比他想象的數量要多。

“那您知道各處暗道的位置嗎?”

“這...。”劉希茂不着急的說,他捋着胡子拿起茶杯,而茶杯裏面空空如也,茶壺此時還在一旁煮着水。

吳山野見狀,極有眼色的起身端過茶壺為他倒茶,直到淺綠色茶水上起伏的霧氣與香線相融合,劉希茂才緩緩開口,“我怎會知道?席月樓的暗道不過是與我交好的掌櫃告訴我的。再者我上言所說都是民間傳說,事情真相怎會讓我這普通老百姓知道?”

“...。”吳山野一時無語,他就知道劉希茂的話不可信。

興許是害怕吳山野生氣不與他說笑,劉希茂緊接着補充道,“不過依我看,丞相府的暗道與席月樓的用途并不一樣。”

“用途?不都是用來走捷徑逃命的嗎?”

“當然不是,丞相府的暗道簡陋且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坍塌,可你還記得席月樓的嗎?”

吳山野低頭深思,經劉希茂這樣一提好像确實如此,因為當初走得急,吳山野沒仔細觀察,但是席月樓的暗道裏面鋪了紅色瓦磚,每隔不遠的牆壁上方都挂了鏽跡斑斑的油燈盞,證明從前經常有人下來走動。

可是席月樓的暗道通向了酒樓的庫房,從酒樓外面到達庫房不過是多走個拐彎的功夫,至于挖一條暗道嗎?走暗道甚至還要更遠一些,還修繕的那麽結實。

很快,他的疑問得到了解釋。

“說不定席月樓的暗道并沒有那麽簡單,你不覺得庫房只是個幌子嗎?”

吳山野眼前一亮,頓時感到豁然開朗。他急忙起身向劉希茂道謝,随後晃悠着木棒火速離開,他現在迫不及待想驗證心中的想法。

劉希茂像往常一樣含笑目送年輕人離開,這次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木棒上的兩顆鈴铛,他似乎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笑容不知不覺加深了一些。

... ...

晚上的席月樓比早上更加熱鬧一些,一踏進席月樓的門檻,濃郁的酒香便立馬迎面撲向吳山野。

吳山野方才剛經過香線的洗禮,現在又聞到酒香,難免會有一些難受,他的嗅覺較常人更靈敏一些,就好比兩個月前在丞相府,那股腥臭味簡直熏得他頭暈眼花,所以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他用衣袖遮住口鼻, 和燕三打了聲招呼便繞到戲臺後面。

他本來是想從席月樓的庫房進入,可大晚上的他一個乞丐鬼鬼祟祟的摸到那裏,萬一被人發現了他難以說清,果然還是走這裏靠譜,反正旁人也不會接近此處。

戲臺後方是一扇用紙欄門隔住的雜物堆,戲臺前身本是賣才藝姑娘們舞蹈的地方,但現在已經鮮少這麽做,便拆了大部分累贅的裝飾改成了現在的樣子,後面則是原封不動,這裏原本為姑娘們休息的地方,故原地還留着沉重的衣裝箱。

吳山野身材看上去不強壯,但力氣還是挺大的,他使勁将衣裝箱向左邊推移幾分,地面上很快露出了一塊顏色較于其他木質地面更深一些的木板。

這裏有一個小機關,吳山野用木棒戳着木板前端,後端便直接翹起,在翹起的下方有一塊能壓下去的石頭,他用腳輕輕一踩,左耳邊只傳來一聲“咔嚓”,随着聲音而來的是牆壁抖動下來的灰塵。

左面牆壁上有一塊大小能容納一人通過的白色假牆,假牆是松動的,通過機關可以讓其與整個牆壁脫離。至于牆壁的後面,則是通向地底的斜坡。

吳山野提起木棒,那塊深色的木板便自然合上,他将上面的箱子推回原處,随後輕輕向外一拉,假牆就直接打開了來。他側身進入,将牆壁合上時又出現了“咔嚓”的聲響,證明牆壁回歸原處。

他手邊沒有合适的照明工具,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借來的打火石。油燈盞要再往前走五步才能碰到,所以他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摸黑前行,他堅信這條暗道只有他一個人,所以絲毫不畏懼眼前未知的事情。

他用木棒在身前左右晃動來辨別障礙物,右手則扶向右邊牆壁,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牆壁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冰涼刺骨的寒意。

牆壁寒冷的像是下了三天的雪,而且濕濕黏黏的很是難受。吳山野将手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有點像雨水,也許是暗道裏面潮濕的緣故導致紅磚牆受潮。待右手适應了溫度,他重新朝裏面走去。

果然在心裏默數五聲數後,他的右手碰到了牆壁上端的某樣物品,正是油燈盞,他将油燈盞取下,用口袋中的打火石敲擊多次才終于點燃。

他記得上回劉希茂帶他下來就是用這樣的方式照明,證明油燈盞裏面還是有燈油的。

微弱的光線在漆黑的密室裏作用不大,卻像沙漠裏的綠洲那樣,吳山野憑着僅有的視線開始沿着牆壁一寸一寸的摸索尋找,希望能發現些什麽。

這裏的密室和丞相府的不一樣,丞相府那邊直接連通外面所以空氣流暢,然而這裏兩處密道都被門封着難以透氣,很快吳山野頭上便滲出絲絲虛汗,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和牆壁一般黏膩難忍。說來也奇怪,明明牆壁這麽冰涼,為什麽這裏這麽熱?

他彎腰又起身,短短的路卻将這個動作循環了近百遍,他只感到腰酸背疼然而一無所獲。

“不會我又被騙了吧?”吳山野撐着腰左右環顧,感覺自己在這裏像個傻子一樣,也許這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秘密,他只不過有被劉希茂的話給唬住了而已。

可他都已經找了這麽長時間,就這樣放棄好像也對不起自己的努力,正當他猶豫要不要繼續前進時,忽然耳邊傳來了“咔嚓”的聲響。

說時遲那時快,吳山野幾乎在聲響落下的同時将油燈吹滅,雙目警惕的瞪得渾圓。才剛剛适應了光線現在又陷入黑暗,他只感到此時的黑暗要比方才進來時更加空洞可怕。比這更要令他心驚肉跳的則是那道咔嚓聲,這是只有打開機關時才會發出來的聲音,且這聲音是從庫房那邊傳來的,難道有人從那邊進來?

從來沒想過竟有第二個人進來,吳山野吞咽口水,發現自己已經緊張到喉嚨幹澀不已。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太陽穴跟着神經突突着,方才悶熱不已的身體完全冷卻到冰點,他伸手握住木棒上的鈴铛使其不會發出聲音,雙腿則顫抖着慢慢往後退。

令人沒想到的是,并沒有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這更讓吳山野感覺四周有上百只眼睛在盯着他看,一直染着粘稠血液的手會随時從某個地方伸出來,将他拖入再也看不見光明的地方。

他的神經麻木不已,他緊緊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的聽覺更靈敏一些,然而閉上雙眼還沒有半刻鐘,他的五官忽然感受到一股鋒利的寒意,他對這個不陌生,正是小時候與姐姐練劍時,姐姐毫不留情刺向自己的利劍摩擦空氣所帶來的風波。

多虧如此,吳山野精準地判斷出了對方攻擊的方向,他伸出木棒進行抵擋,當劍身接觸到木棒時,空曠的暗道裏發出了驚人的振動。

似乎沒料到對方能接下這一擊,攻擊的人顯然變換了戰術。他快速将劍抽離,選擇從下進攻,想先制服吳山野的雙腿使他無法行動。吳山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雙手緊握木棒,讓鈴铛叮叮作響來幹擾對方的判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計劃成功,對方的動作果然停頓一剎,也正是這一剎為吳山野制造了空隙,他出手迅速先行用木棒擊中對方臂膀,随後快速進入防禦姿态,可惜對方已經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

“你為什麽在這裏?”

冷峻而又低沉的聲線響起,換做平時吳山野還是能恭敬的朝他行禮,可此時在他耳中卻是那樣的怪異。分明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但在此處像是憋在一個未知的匣子裏那樣,他生怕一旦看到對方的表情就會情不自禁的逃離。

“是...太子殿下嗎?”

吳山野問的小心翼翼,然而對方的沉默已經代替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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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③章

許蒼忻雙手交疊在身後,來回踱步于自己的寝殿之中。

他已經這樣心神不寧很久了,自從他無意間聽自己的師父孫太傅提起席月樓的歷史,就對席月樓暗道內可能埋藏的圖紙念念不忘。

那裏曾經是座官宅,主人為前朝禦史,因禦史大人私自接受吳通國的賄賂,将鹹商國最機密的暗道圖紙用職務之便臨摹下來。

索性在雙方交易前事情就敗露,圖紙沒能送到吳通國,只可惜先帝一怒之下下令将圖紙原件與所有臨摹拓本統統燒毀,就此鹹商國城下的所有暗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沉睡在老一輩的記憶中。

許蒼忻身為太子,對鹹商國下蘊藏數條暗道的秘密自然是清楚的,他也深知一旦他國将其位置走向摸清,那麽鹹商将會面臨滅頂之災。孫太傅曾經伴随先帝左右,也是記錄所有拓本的人。這是只有他與先帝才知道的事情,當初燒毀的圖紙比記錄上的少了一卷,那丢失的一卷很有可能還藏在曾經的禦史官宅,也就是如今的席月樓下。

先帝是許蒼忻的祖父,他生性怪癖,喜怒無常,興許是他事後冷靜下來認為将圖紙全部燒毀多有不妥,便當即給孫太傅下了封口令,後還沒來得及命人搜尋就駕崩了。

這件事說來十分戲劇性,許蒼忻知道此消息後立馬動了尋找的念頭,他喬裝打扮混進席月樓當聽書的客卿,終于親耳聽見酒後多言的掌櫃對一位說書的長者說,席月樓戲臺後面的牆壁有一處可以通向庫房的捷徑,他把那當成自己的秘密,專門用來藏私房錢,他根本就沒往暗道的方向去想。

當時的老者對此不以為然,許蒼忻并沒有多加注意他。

那日,他本想趁人不注意溜到戲臺後面看個究竟,結果計劃被吳山野破壞,他又耐住性子按兵不動了兩個月,今日晚上他準備從席月樓庫房那邊下手。

忽然,他寝宮的大門被人推開,邰時腳步輕到幾乎令人感受不到他來過的痕跡,他此時沒有穿着平日的便服,而是一襲能融入夜色之中的夜行服,看起來他似乎有任務要做。

“殿下,林嬷嬷吃了藥歇息去了。”邰時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許蒼忻點頭表示放心,他快速進入屋內的屏障後面,将自己的華貴衣裳褪去,換上了與邰時極其相似的衣服。

林嬷嬷是奉皇帝之命來伺候許蒼忻的,其實就是變相監管。那人不僅心細還啰嗦,總會等到許蒼忻歇去了她才入睡,半夜還經常起夜提着燈查看許蒼忻的情況,搞得許蒼忻渾身不适。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根本不至于這樣。所以他才讓邰時給林嬷嬷“多”弄了些安神藥物,讓她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出來。

據許蒼忻所知,東宮偏門假山下有一極為隐蔽洞穴,他小時候在後院玩時偶然發現的,這便是一處暗道,此暗道直接通向了宮外南邊廢棄的祠堂。當許蒼忻意識到這是暗道的時候就做了保密措施,所以至今都沒人發現這個事情。

他和邰時沿着暗道從祠堂裏出來,頓時感到一股席卷而來的寒意。許蒼忻環顧四周,祠堂房屋已經破敗不堪,缺口處殘留的鋒利的木板斷痕宛如彎刀般搖搖欲墜的挂在那裏,如果恰巧刮來一陣風,恐怕整個房頂都會塌陷下來。

在正堂裏供奉的牌位因常年無人打理而結滿蜘蛛網,所有靈牌東倒西歪的扔在桌上,許蒼忻每次通過這裏都會走近牌位看一眼,試圖看清這裏供奉的是誰,他認為這些有着與衆不同的吸引力。然而掩蓋在厚重灰塵下的名字早就被人惡意用利器劃花,已經無法辨認。

“殿下。”邰時見許蒼忻一直注意牌位便開口提醒他,示意抓緊時間。要是許蒼忻離開太久恐怕會被旁人發現,到時候解釋起來又很麻煩。

許蒼忻回過神來,趕緊跟着邰時的步伐,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席月樓後倉庫處,因為許蒼忻的容貌已經在百姓中流傳起來,他無法從席月樓裏面進了,而這個倉庫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有人發現也不怕。

席月樓的倉庫平時都用鐵鎖鎖緊,許蒼忻早就想到這一點,事先用黏土複制了一把鑰匙,他讓邰時在外面幫他守門,自己進入倉庫中。

倉庫裏的味道不太好聞,裏面存放的大多是食材。倉庫密不透風加上前段時間天氣炎熱導致有些食材發酵污染了空氣,許蒼忻從小聞着名貴淡雅的熏香長大,自然接受不了這種味道。

他臉色難看的一手捏住鼻子,腳步迅速的來到糧倉東北角的過道裏,地上放着一只沉重的磨盤,平日從來不會有人動它。許蒼忻單手将磨盤推開,下面出現了一塊顏色與地面不太相符的灰色石塊。

許蒼忻擡腿用力踩了一下石塊,只聽耳邊傳來“咔嚓”一聲,靠近牆壁的土地便松動起來。

許蒼忻這時才松開捏着鼻子的手,他将牆壁向外拉動,一陣微風從暗道中徐徐吹到許蒼忻的臉上。

許蒼忻神經忽然繃緊,他記得這條暗道應當是不通風的,可是現在有風吹過就說明方才暗道啓動不久。難道裏面有人?不會是席月樓的掌櫃吧?他這個時候在裏面幹什麽?

許蒼忻側身鑽進暗道,随後迅速将牆壁合上,他屏住呼吸試圖聽見暗道中的動靜,然而空氣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這更引起他的懷疑。

他将左手放在腰間的寶劍上,右手握住劍柄做好了随時攻擊的準備。

向前一步、兩步、三步,他對隐藏自己的行蹤很有信心,保證不會讓一點聲音發出來,可能對方也在和他玩兒心理戰,只不過不像他這麽鎮定,即便對方已經很小心了,可那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是被他盡收耳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他只能靠聲音辨別方向。

許蒼忻看準時機直接抽出寶劍以刀背劈向對方,他還知道抓人要抓活的,如果對方承受了這一擊就會直接倒地。

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此人竟也能擋住自己的攻擊,随着空氣中發出一聲悶響,許蒼忻察覺到對方接自己攻擊的武器并不是刀劍這一類,而是更加沉重的東西。

許蒼忻立馬改變戰術,改從下方進攻阻止對方逃跑,就在他的利刃即将揮到對方身上時,一陣清脆的聲響突然響起,餘音悠長回蕩,許蒼忻的動作也随之停在半空。

這熟悉的鈴铛聲,難道此人是...?

“你為什麽在這裏?”許蒼忻不假思索,直接開口問道。

“是...太子殿下嗎?”

熟悉而又帶着顫抖的聲音發出,許蒼忻本身對吳山野抱有很深的懷疑,但他聽見吳山野這般害怕,一時間覺得自己這麽警惕有些可笑。

他沒有回答,直接将自己的寶劍收起,吳山野很快便松了口氣,将手中的油燈放在地上又掏出打火石來将油燈點燃。

微弱的光芒在兩人之間亮起,将兩人臉上各異的面容照的一清二楚,吳山野不敢看許蒼忻的臉,畢竟他沒有料到對方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自然也沒有解釋的借口。

“你在這裏幹什麽?”

許蒼忻果然問出了令吳山野頭疼的問題,他硬着頭皮起身幹笑兩聲道,“我尋思着幫燕三的忙,就到戲臺後面搬東西,結果不小心進到這裏面了。”

“...你在開玩笑嗎?”許蒼忻完全不相信這番說辭,這在任何人耳中聽來都是借口。他疑慮地看着吳山野,微眯的雙眼中透露着危險的訊號。

吳山野咽咽口水,一時間如鲠在喉,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做出逃跑的姿勢,可就在他右腳剛後撤半步,突然踩到了某樣向下塌陷的東西,他回頭一看,竟是地上的一塊磚被自己踩了下去。

“你看這個!”吳山野頓時找到了可以岔開話題的東西,他趕緊指着這塊磚興奮道,“這會不會是個機關?”

許蒼忻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順勢蹲下查看,發現這塊磚還可以繼續向下按壓。吳山野用自己的棍子搗着磚塊使勁向下戳,随着磚塊被戳動,兩人面前一塊巴掌大小的一角也随着磚塊的深入而慢慢從牆壁凸了出來。

吳山野把磚塊拔出用油燈仔細照了照,這一塊空間地方不大,确實只能容納一個磚頭的大小,而裏面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裏曾經肯定存放了某樣東西,可是現在竟然消失了,難道就是那份圖紙?

許蒼忻伸手向空間內探了探,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頂部時忽然摸到了滑滑幹幹的東西,他将手拿出發現手指上沾了些許白色的粉末。

吳山野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臉色蒼白的一把抓住許蒼忻的手,許蒼忻還沒來得及拽出來就只見吳山野用袖子狠狠的擦拭着,直到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好像被擦掉了一層皮,才用力将吳山野推開。

“你這是做什麽?”許蒼忻驚恐起身與吳山野拉開距離,生怕他再做出這樣誇張的舉動。

然而這次輪到吳山野沉默不語,他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也不知道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多久,吳山野才緩緩的吐出一句,“草民髒了您的手,您還是趕快去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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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④章

邰時從鹹商國太平後就一直陪許蒼忻去各處探險,這不單單是奉皇帝命令,更是因為他把許蒼忻當成侍奉一輩子的君主。其實一開始他很看不起這個身嬌肉貴的太子,鹹商皇帝把許蒼忻當成掌中寶,對他那是有求必應,從來不舍得讓他握真刀真槍上陣殺敵,所以他認為這個太子不過就是個任人擺弄的玩偶,根本不至于自己為他拼死拼活的賣命。

就拿三年前與吳通國的那場交戰來說,許蒼忻一直隐蔽于皇帝背後,甚至連戰場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不知道從何時起,邰時開始對許蒼忻改觀,也許是因為兩人第一次切磋邰時敗在了他手下的原因,以至于現在,即便讓他做像賊人才做的看門之事,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許蒼忻進到席月樓後倉庫的時間比邰時想象的要更短一些,很快許蒼忻便滿面愁容的出來,看起來像是累的不輕,他對邰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快給我弄些幹淨的水來。”

“您要水幹什麽?”

邰時不解的問道,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就看見緊跟在許蒼忻身後的吳山野出現,頓時警惕起來。

“殿下,他為何在這裏?!”

“此事說來話長,你先給我弄點水。”許蒼忻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同時将邰時的視線攔截。

吳山野剛才和他說讓他洗一下手,他還覺得沒有什麽,可不知怎麽的很快他開始覺得方才碰到白色粉末的手指有些瘙癢,接下來又變得火辣疼痛,想來那粉末并不是尋常的東西。

邰時遲疑的點點頭,随後快速跑到席月樓用木盆打來清水。當他重新回來時,吳山野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許蒼忻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殿下,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個乞丐會在這裏?”

“若我說這是巧合,你會相信嗎?”

“自然不信。”

“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鈴叫花就是這樣給我解釋的。”許蒼忻蹲下把手泡進水中,很快他手上的症狀得到緩解,他将手從水裏伸出發現拇指指腹上紅了一片,像是過敏的症狀。

“這是怎麽了?!莫非是中du...。”

“小問題沒有大礙。”許蒼忻甩了甩手上的水故作輕松道,剛才他趁吳山野不注意時将拇指上殘留的粉末塗在了自己随身攜帶的手帕上面,只要讓太醫院的人查驗一下這個粉末是什麽成分就一清二楚。

可惜他沒能從吳山野口中問出他來這裏的真實目的,同樣他也不能輕易将吳山野抓捕,他認為只要跟着這個乞丐就一定會知道的更多。

“我先前讓你調查鈴叫花的身份,你查出來了嗎?”

一提這個,邰時為難的撓撓頭,“回禀殿下,臣走訪了街坊,又派人暗中跟蹤,可惜并沒有有用的線索,只是聽說鈴叫花是三年前某一天從外地流浪過來的,那時他身受重傷只剩下一口氣了,是席月樓的掌櫃給了吃食才活下一條命。之後他為了報答掌櫃救命之恩就幫着席月樓挑泔水,慢慢的整個姜水城的泔水都就由他負責了。至于他是哪裏人是什麽身份暫時沒有查到。”

“那他住在何處?”

“他居無定所,天冷時會躲在馬廄裏,天熱則會躺在拱橋下面。不過平時也會去北邊樹林或者山上休息,總之行蹤不定,難以找到他人。”

“你說北邊樹林難道是臨近吳通國的那片森林嗎?”

“正是,這...有什麽問題嗎?”

許蒼忻沒有回答他,記得北邊山林附近的百姓都是從吳通國移居過來的,他們自知身份為敵國百姓,所以很少與姜水城人交流,姜水城人也似乎對他們心存芥蒂,基本上不會靠近北邊山林。

說起來以前鈴叫花給自己提議過在北邊山林外加欄杆,防止野獸襲擊百姓,可是他又怎麽會住在那裏呢?那裏的環境可不适合人類居住。

如此想着想着,許蒼忻忽然察覺到一個事情,“你說他負責全城的泔水?可是他每次都把泔水運到哪裏?”

“也是北邊山林。聽說他總是把泔水帶到那裏後又會拿着空桶出來。”

“你的人沒有跟過去看看嗎?”

“跟是跟了,可是北邊山林雲霧缭繞,沒多長時間就會跟丢。”

許蒼忻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決定要親自調查一下這個乞丐的來歷,雖然邰時做事他是放心的但還是沒有親眼所見來的快。

“說起來...鈴叫花叫什麽名字?你們都老是喊他的外號,他真名叫什麽?”

“叫...。”邰時停頓一剎,和許蒼忻面面相觑,場面一時間充滿了尴尬的氛圍。

... ...

翌日,吳山野像往常一樣,天才剛剛破曉就推着板車開始幹今天的工作。他心裏還抱着一絲僥幸,幸虧昨日許蒼忻沒有問他太多,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從那個地方全身而退。

比起這個他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暗道裏面殘留的白色粉末,此粉名為“血散”,源自于只有在吳通國才盛開的花結出的果實,風幹後搗碎而成。

血散雖對人體健康并無大礙,但是一旦接觸到皮膚就會變得像塗了辣椒一般疼痛難忍,等疼痛感過去就好了,只不過會在皮膚上留下紅印子。當然及時用水沖掉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血散在吳通國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來防身,多為女子用小瓶密封攜帶在身上,如果遇上不測可将其撒在賊人臉上,方可阻止對方行動得以脫身。

許蒼忻一個鹹商國的人應該不知道血散是什麽東西,吳通國很少會把這些不足為奇的小招數流傳到外面,而且他當時也直接用袖子将全部擦掉,許蒼忻不會查到什麽的。

不過血散出現在那個地方更加肯定了吳山野的想法,暗道肯定有吳通國的人去過,可是對于此人身份他又感到迷惑。他認為去的人不是卓元正,卓元正怎麽會帶血散?在他印象裏總是用血散捉弄自己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他唯一的姐姐,號稱“百毒不侵”的吳通國長公主——吳海纾。也是三年前頭顱與父母一并被斬下,懸挂在吳通國城門上的人。

吳山野目光更加幽深了一些,他眼中的光芒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樣暗淡下來。他總不會将這件事懷疑到已經死掉的人身上,但是除去姐姐,他猛一下想不到第二個人。

一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一邊麻木地幹着繁瑣髒累的工作,他推着板車來到北邊山林,緩緩按照自己的老路向森林深處走去,木棒上的鈴铛有一響沒一響地晃着看起來無精打采,興許是這個原因,吳山野完全忽略了周邊的情況。他沒有意識到,就在暗中某個隐蔽的角落,有一人正形影不離的跟随着他。

許蒼忻能看出來吳山野心情不佳,不過他并沒有意識到原因,他還以為鈴叫花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他此次前來跟蹤并沒有告訴邰時,邰時有着更加艱巨的任務,就是穿着他的衣服冒充他待在書房裏應付林嬷嬷。

越朝北邊山林走,山中的迷霧就愈加濃重。許蒼忻也不明白為何整個鹹商國只有姜水城北邊的山林這裏煙岚雲岫的,明明整個國家都是在這座高山上,難道是因為臨近吳通國的關系嗎?就算是經常往來于山林的人在這種無法辨別方向的情況下也難以認清路吧,可鈴叫花看起來很确定目的地的樣子,腳步根本就沒有停過。

生怕自己跟丢,許蒼忻是打起了所有的精神,他原本想根據鈴铛的聲音辨別方向,可是清脆的聲響在空蕩的環境中從四面八方傳來,他也無法辨別,只能憑自己多年以來的直覺和吳山野若隐若現的身影判斷方向。

很快許蒼忻發現此處山林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冗長,可能是有方向的原因,才剛一炷香的功夫就走到了盡頭。許蒼忻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他父皇平日裏從來不許他靠近吳通國,為此他根本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了這裏。

跟着吳山野從森林出來,面前是一片陰沉而又泛着駭人灰色的天空,緊接着下方便是斷掉的懸崖,即便是相隔很遠也能感受到懸崖下的萬丈深淵有多麽可怕。

吳山野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他來到懸崖邊上僵硬的将木桶一個個搬下來,把蓋子打開,緊接着将木桶裏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倒入山崖之下。

許蒼忻頓時睜大眼睛,他就說一個城的泔水每日也有不少,鈴叫花怎麽能将泔水全部處理掉呢?原來是從這裏倒下去啊,這也太缺德了吧...。就算吳通國戰敗,他也不至于把泔水倒到吳通國的國界啊。

正當許蒼忻對于吳山野的這番舉動感到無語之時,忽然他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緊接着山林裏那些根本不見蹤影的鳥獸瘋狂騷動,鳥獸拍動翅膀與踩跺地面的動靜在他後方呼嘯而過。

不過比起他面前聽見的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麽,他只聽從萬丈深淵下傳來了某樣東西嘶吼的空鳴聲,此聲音比城樓上的銅鐘更加餘音回蕩,比廟會中鑼鼓的聲音更佳用力的敲擊在心頭。

這不像是往下倒東西傳來的聲音,更像是埋藏在陰曹地府的妖魔向上掙紮的吶喊。

許蒼忻對此感到畏懼,可吳山野什麽都沒感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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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⑤章

許蒼忻被揭露身份前經常喬裝打扮在席月樓裏聽書,他最喜歡聽的一段便是劉先生講的四國歷史,尤其是用四龍作為比喻,他認為極其貼切。他記得當時除去這以外,還有一段便是四龍座下都有一位守護國土的神獸,一旦國土受到威脅,神獸就會發出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怒吼。

當然這些只是民間傳說,許蒼忻從來不把它當真。可今日聽見懸崖底下發生的此等動靜,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傳說還真的挺玄乎。

他承認自己孤陋寡聞确實被吓到了,吳山野卻鎮定的像沒事兒人一樣,把泔水桶收回板車轉身就潇灑離開。可見他幹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早就已經習慣了。

如果這下面真的有神獸的話,恐怕第一個懲罰的就是這個整日往頭頂上倒泔水的吳山野。

吳山野按照平常應該再來返幾次的,可今日他真的沒有什麽心情幹這種事,他選擇了繞路,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向東邊走去。

從東邊開始道路為上坡走,且越往上霧氣逐漸稀薄

丐幫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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