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趙詩覓算是門外漢,比賽看的百無聊賴,倒是一旁的小林旬不停在旁邊講解。他不做設計師太可惜了,這件項鏈什麽概念那件耳環什麽故事,想法天馬行空,然後再總結自己想法陳詞一番。想起公司裏的設計師還要和各種奇葩客戶打交道,他們玩笑的一句話,“不想做銷售的設計師不是好策劃”,不禁莞爾一笑。
比賽過程中範宴伯點評語很少,卻句句中肯受用。駱株不負衆望獲得最終冠軍,設計師看似和肖衡一樣的年紀,上臺從範宴伯和投資方手中接過獎杯和證書時,雙手顫抖難掩激動,獲獎詞感謝了公司和很多人,說的語無倫次,效果卻意外的好。
“這麽年輕就獲得了這樣的榮耀,駱株怕是要留不住他了。”趙詩覓揶揄道。
“去留都是自己的路,駱株從來只有尊重不會勉強。”小林旬嘴上這麽說,眼神裏卻充滿了篤定。
“你不去祝賀祝賀?”趙詩覓細眉輕挑。
年輕的設計師身邊圍了很多人,小林旬整理了下久坐的西裝,“一會兒慶功會,趙小姐也一起去吧。”
冠軍是勢在必得的,要不也不會事先備下慶功會。
趙詩覓婉言拒絕,起身要走,看到範宴伯朝她走來,不明來意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很是激動,趙詩覓看看小林旬,他笑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眼波流轉盯着他,小林旬終于敗陣,說出的話即和善又虛僞。
“範老,這位是慕氏集團策劃部的趙詩覓趙總監......”
“她找到了它的主人。”
趙詩覓這才意識到,感情大師看的是她佩戴的胸針。
“它的名字叫做三春晖,五年前我贈給一位老友,她說要幫我找一位合适的佩戴者。”範宴伯捋着山羊胡笑得如沐春風。
老友?是駱株的那位董事長嗎?
回到家,上網搜索駱株董事長,信息很少,駱株出席什麽場合都是總裁王知铎代理。
Advertisement
原以為小林旬送她胸針有什麽“陰謀”,今天看來他不知道這枚胸針是出自範宴伯之手,他不過是背後操作“陰謀”人的執行者而已。
“當”得一聲打亂了她的思考,楚澤汐在浴室洗澡,聽聲音不像摔倒。
急促的拍門,關切的詢問,“出什麽事了?你怎麽樣?”
隔着門楚澤汐的聲音悶悶的傳出,“沒事,嗯,糖糖,衣櫃裏藥箱的創可貼幫我拿一下。”
三兩步翻到藥箱又沖回浴室,她舉着創可貼,心跳如雷,害怕,是的,又一次瀕臨邊緣的害怕。
淚在眼裏打轉,不知道怎麽開口。
楚澤汐穿着灰色的居家服,一手用衛生紙捂着下巴,一手開門,看到站在門口像只過馬路躲開一次次驚險超車的小貓,縮着身子心有餘悸。
“劃開一道小口子,不礙事。”環過趙詩覓的身體,把她擁着懷裏。
“哦。”淡淡的語氣,雙手卻把楚澤汐抱得死緊。
果然只是小傷口,趙詩覓給他貼上創可貼,笑得不懷好意。
楚澤汐抓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懲罰似的去咬她的下巴。
“自己走神傷了自己,還不許別人笑了?楚律師太霸道了吧?”趙詩覓躲過他的攻勢,雙手捧着他的臉笑道。
“如果你幫我刮胡子,今天的狀況還會出現嗎?”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巧舌如簧的楚律師在法庭上耍無賴也是此刻一本正經的摸樣嗎?想必倒是會拿出證據條理分明的辯駁。
從他回國,醉酒第一次來這個家裏,燒菜,做家務,擠牙膏,偶爾地撒嬌,寵溺地微笑......便都屬于她趙詩覓了。
趙詩覓故意嘆氣,“我要是幫你,毀容了你還敢見人嗎?律政界恐怕要傳出楚律師家暴的新聞了吧。”
“不,他們只會羨慕,我的老婆大人親自給我刮胡子。”他的聲音低啞,輕吻趙詩覓,毫不掩飾自己的□□,“糖糖,我想要。”
楚澤汐托住她的後背與膝彎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單手把她雙手舉過頭頂,一邊索吻,另一只手邊扯開礙事的衣物,身體的摩擦,親吻時的水漬聲,他緊繃的弦瞬間斷了,甚至更早的時候一碰趙詩覓心裏那根好不容易維持的弦輕而易舉的就斷了。碾轉的吻變為啃咬,趙詩覓的後頸不得不盡量後仰才緩解身體每寸肌膚的幹渴。
楚澤汐托起她纖細的腰身,親吻她自殘留下的傷疤,正要進一步動作,聽得門鈴響起,兩人緩了緩神,相望苦惱了好一陣。
“如果是沈安遇,我不介意假公濟私把他送上法庭。”楚澤汐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考慮此刻他身體的變化,趙詩覓整理了衣服,随意捋了一把頭發便出去開門,還不時回頭“嘻嘻”地笑。
陌生的女人,頭發全部高高挽起,露出柔和的五官,個子不高,不免讓人心裏膨脹保護她的欲望。亞麻暗紅色上衣,布料和上衣一樣的黑色寬腰帶配合着黑色緊身褲,及腳踝的高跟靴,衣着像是高中生去參見面試,本是單純無知卻硬要逼迫自己成熟雅致。
“我找阿汐。”
回家的小孩子一進門便吵着要爸爸抱,只是這個孩子卻沒歡快的跳進屋裏,身上詭異的氣氛讓趙詩覓微微側身,告訴她阿汐在裏面。她輕飄飄地像片微風吹落的櫻花花瓣,不疾不徐地邁進門檻。
她安靜的坐在沙發裏,不吵不鬧,更別提開口說話了。楚澤汐就在這裏,她問不問他都會出來見她,早或晚都一樣,篤定地表情,趙詩覓覺得很不舒服。
楚澤汐泡了涼水澡,身體內膨脹難耐的異樣才隐隐消散,他很注意儀表,要不然也不會晚上和趙詩覓親熱連胡子都刮得幹幹淨淨,更何況見外人,時間短促,雖不隆重,卻也不至于被人當做邋遢的大叔。
“阿汐!”
看到楚澤汐出現,像是看到甜蜜的糖果,接着一下撲進他的懷裏,他不及反應雙手接住,身體趔趄後退一步。
趙詩覓張目結舌,腦袋裏瞬間空白,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麽反應。意識恢複的時候,她很想動手把那人從楚澤汐身上扒下來,可是她身體動不了什麽都不能做。
穩住身形,看清來人,訝然道,“客客!”楚澤汐把她放下來,往她身後看去,“雲景呢?小原呢?”
淡淡地語氣,本能的焦急關切披露腹心,趙詩覓都看在眼裏。
攥緊拳頭,骨節青白,尖銳的指甲恨不得嵌進肉裏消除心裏的抽痛。閃過無數個念頭:任性一次吧,任性一次吧,揪住楚澤汐的衣領瘋子似的質問他,眼前的情況到底怎麽回事?
可是,她是趙詩覓,愛上楚澤汐,她便不是那個因為父母争吵害怕時躲在外婆身後,仿佛可以躲掉一切滿目瘡痍的趙詩覓。
更不是和沈安遇在一起插科打诨,肆無忌憚,豪放時恨不得自己站在萬物之巅,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哀傷的時候躲在一方天地裏誰也不理她,她也不用虛情假意的和人周旋,封閉了自己最好的趙詩覓......
都不是......
偏執地把自己逼迫到認為的完美境地,退無可退......
心思百轉,暗暗嘆氣,唇角微翹,“這位客人請坐吧,”随後對楚澤汐道,“你抱着人家算怎麽回事?”
那人也不理趙詩覓,挽着楚澤汐的手臂把他帶進沙發,溫情脈脈地盯着他看。
楚澤汐回避趙詩覓的注視,“不是吵着要見糖糖,見着了怎麽又不理?”
“打過招呼了,”她炫耀似的朝趙詩覓招招手,“對吧?”
從她進門說了句“我找阿汐”就默不作聲的坐在這裏了,心裏知道這是她玩點小把戲,依舊配合的點點頭,“是。”
楚澤汐依舊問她,“雲景呢?小原呢?你一個人跑出來再出什麽事可怎麽辦?”
那人語氣柔柔,小孩安撫失意後心灰意冷的大人般甜膩軟糯,“不是沒事嗎?不是還有阿汐嗎?”說着竟開心的“咯咯”笑起來。笑着笑着突然失落,捧着他的臉快要哭出來了,“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
楚澤汐将她的手拿下來,“剃須刀的刀片太鋒利了,沒事,雲景不知道你出來了?我打電話讓他接你。”
她扁嘴,噙着淚,“不要!”
楚澤汐還要說什麽,硬實的拳頭恨不得将門砸破的聲音,沖破了趙詩覓的尴尬,她微轉身形,剛開門,雲景大力的一揮,強勁的門風差點将她扇倒。
“客客不見......了......”
客客窩在楚澤汐懷裏,雲景懸起的心終于放下來,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頹廢狼狽的雲景,真的是平時頂着飛揚跋扈的頭發昂首張揚的雲景嗎?
因為,客客?楚澤汐身邊的女人?
楚澤汐像跟她講睡前故事輕聲細語,低沉的聲音輕吞慢吐節奏有秩。他也經常這樣低頭和她說話,每次說話都讓她大腦空白好一陣,恨不得他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折騰了将近一小時,客客戀戀不舍的抓着楚澤汐的衣角。
“客客!”楚澤汐微惱。
客客一震,“我不是不走,阿汐你送我。”
楚澤汐幽幽嘆息,揉着她的頭發,“你和雲景先去樓下等我,我換件衣服。”
雲景和客客走後,屋裏陷入一片死寂,一場鬧劇觀衆還意猶未盡,落下厚重的帷幕,鐘表“噠噠”地響着也沒能蕩進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