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翻譯鬼才

第82章翻譯鬼才

偵探比賽到第三天晚上才結束。

羽久在期間試圖和酒店裏面的人聊天,但是他們都被訓練得跟胡桃夾子一樣緘口不言。酒店裏面也沒有監控,貝爾摩德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又換了一身裝扮,應該沒有人認出羽久和貝爾摩德在一起。

酒店處在還沒有完全開放的區域,只有座機才能夠和外界童話。羽久一方面向偵探社的福澤谕吉報平安,一方面還要向黑田兵衛和森鷗外報進度——貝爾摩德已經被救出,目前和黑衣組織彙合,應該是會确定「加入黑衣組織」。

森鷗外和黑田兵衛都沒有想到從FBI裏面救人還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不僅是羽久,連同貝爾摩德都可以全身而退。這速度快到讓人不由地在想,夏目羽久是不是在FBI裏面有人了。旁敲側擊之下,兩個人才知道這次算是機緣巧合,美國偵探協會愛倫·坡主持了一場偵探和犯罪者之間的比賽。羽久和貝爾摩德彙合之後,就設法出局,全程并沒有想象中的驚險和艱難。

“那我要怎麽退活動資金?”

羽久從森鷗外那邊收到一份錢,從黑田兵衛收到一份錢,從卡爾身上也收到一份錢,還有福澤谕吉怕江戶川亂步太亂花錢,再加上感謝羽久的幫忙,也給了他一筆錢。所以,不管森鷗外和黑田兵衛要退錢,他在美國紐約都可以過得輕松如意。

兩個人好歹都是領袖級人物,給錢也不會摳摳搜搜,一毛不拔,聽到事情如期解決,就說沒有用完的部分都當做羽久的獎金。他可以自己用。

羽久聽說這件事後,便立刻打電話給警校組和太宰中原他們想要什麽東西。諸伏景光他們只知道羽久去美國陪江戶川亂步。太宰和中原卻知道羽久出行的目的,是為了加入黑衣組織,可知道任務順利還是有些心情複雜。

中原說得心直口快:“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你了?”

“我一回去,就會去看你們的。當然以後無論什麽時候,你想見的時候,我就會立刻過去見你的。”

羽久完全沒有想那麽多,他很少要求什麽東西。與此同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到什麽。所以,有時候羽久也會被指出做事過于冷淡,為人十分疏離。如果有人跟他說,他應該做到什麽,羽久認為自己更容易在別人需要的時候關心別人。

中原中也聽到羽久直線條的發言,忍不住笑道:“那倒也不用這樣。說得我很孤單一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

中原中也知道羽久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用心了,他就心滿意足。反觀明明是免提中,太宰治倒像是伺機行動的獵人一樣,全程都沒有說話。于是,中也把電話移到太宰治面前,說道:“我出去忙了。你們要聊就聊吧。至于禮物,只要不是衣帽都可以。”中原中也不敢相信羽久的審美。

太宰治見中原中也走了,也知道是給自己留時間跟羽久聊天。中原中也看起來也是單細胞生物,但心思如塵。他們三個人在場的時候,太宰治永遠都會說一些廢話。但太宰治發現,就算自己單獨跟羽久說的話,也都是沒有過心的廢話罷了。

“到新組織的時候做人低調一樣,以你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有些事情只是聽到一些風聲就可以借勢利導,不需要在組織裏面滲透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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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說道。

要是太宰作為卧底的話,他相信自己有本事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又可以置身事外。但事實上,如果離組織核心過遠的話,透出來的消息也只是冰山一角,管中窺豹。這一部分就不必要和夏目羽久說了。

太宰治說道:“夏目,我最多讓你離開兩年。兩年後,你就不必再聽森首領的話。”那天夜晚結束的時候,太宰治在心裏面已經有了新的想法——在他死之前,還有很多事情得做,比如說就像是森鷗外怎麽推翻前任首領那樣。

太宰治說完之後,發現羽久那邊沒有聲音,突然覺得自己為什麽要多說那麽無聊的話,羞恥之餘又覺得羽久讓人生氣。平時讓他不要說話,他嘴巴“叭叭叭”說個不停,現在要他回複的時候,卻安靜如雞。

他的肺遲早被羽久頂破。

“我挂電話了。”

“太宰。”羽久的聲音響了起來,說道,“我只是在想一個故事而已。”

“是不是想要我拿把槍給你崩一槍,讓你順便睡一覺嗎?”

羽久忽略了太宰治那句戾氣的話,說道:“你聽過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這個故事嗎?這個故事裏面講一對夫婦為了讓自己最愛的人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變換成對方需要的東西。”

“我聽說過這個悲劇,是很無聊的故事。”太宰治也不知道羽久又在想什麽了,“你趁現在我還不能打你,你有話快點說完。”

“我留在那的原因,是因為我和首領做了交易。只要我完成他說的任務,他答應有朝一日你們想要離開組織,他不會追究。”

羽久這話落下來之後,太宰治已經知道羽久想要說的是什麽了。他正在幫自己毫無負擔地走出港口黑手黨,而自己則以為他被首領裹挾住,想要幫他擺脫森鷗外的束縛,往港口黑手黨高層鑽。

能說開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為什麽是用夫妻作比喻——

“你的比喻真爛。”

“那我該怎麽說?”羽久覺得自己這種帶着故事說話還是挺能幫助被人理解的啊,“我是不是該說「太宰,你不要做傻事」!”

“…………”太宰治認為自己遲早被這個笨蛋給氣死又笑死,“你才不要做傻事,你跟那個老狐貍打交道,底褲輸出去也不知道。”

“這次,我不會再輸了。你就相信我吧。”

太宰治的聲音沉了沉,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其實可能是在掐斷我的活路?”

羽久從太宰治的聲音裏面想起夜晚的海風沉郁空洞,正想要開口,太宰治揚起聲音,顯得自己百無聊賴,說道:“我原本還在想着有事情可做,現在又沒有事情可以做了,太無聊了。”

“你可以等我回去。”

“……”

“我給你帶禮物,在那之前,請你期待一下。”

“事先警告一下,如果是垃圾,我就扔進垃圾桶裏面。”

“……”

“連給的禮物都沒有自信嗎?”太宰治失笑道,“這個沒用的家夥。”

“…………”

太宰治對羽久不合時宜的沉默表示不痛快:“聲音呢?”

“沒,有人過來了。我在等他走了。我用的是大廳的座機,有人走來走去的,所以就沒有說話了。”羽久的聲音降低了,用着非常不明白的口吻,“為什麽要扔朋友給的禮物呢?”

“因為我高興。”

聽到羽久苦悶,太宰治就得意洋洋。

羽久其實對太宰治的自殺癖很在意,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長期以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看不到。所以——

“你活着能開心就好。”

“你說得我好像得了絕症一樣。啧。”

“我回去的時候,要是那份禮物讓你高興,我可以跟你要一個願望嗎?”

“……你想怎麽樣?”太宰治一下子警惕起來。

“你要是想死在哪裏的話,你得告訴我,我要幫你收屍。我是一個很看得開的人,不會自欺欺人,你每年中元節都還可以及時收到禮物。”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說道:“你真的該慶幸你不在我旁邊,光是你這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你踢下樓。”

夏目羽久忍不住沉默,為什麽太宰治總是對自己那麽兇。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虧,如果禮物好的話,太宰治同意自己幫他收屍;如果禮物不好的話,太宰治活着也會開心。

“太宰,我又交到一個朋友了。也許順利的話,我回去的時候,會帶給你兩個朋友。”

“知道的知道你是去做任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到處去玩了。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會丢你石頭。你等着。你到時候敢躲,就試試看。”

“……”

太宰真的好兇。

羽久發現太宰治對他越來越兇了。

……

偵探比賽到了第三天,率先出來的是江戶川亂步。

羽久還沒有反應過來,江戶川亂步就撲了上來,抓着他的手臂說道:“你真這個大笨蛋!你沒有看到我得偵探比賽第一名的樣子,我把那個幕後Boss的真面目撕得一片又一片。”說到這裏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又松開羽久的手臂,比了兩下瘋狂亂抓:“飒飒飒——”

羽久發現自從那天誇了江戶川亂步之後,他對自己的态度就變得熱情了很多。江戶川亂步會成為自己朋友,就是指日可待的。不過,亂步說得又急又快,羽久就只看到他臉上全是笑容。

江戶川亂步見羽久沒反應,歪着頭說道:“你到底聽到我的話了沒?”

“聽到了。”

江戶川亂步心滿意足地抱着手臂說道:“本亂步大人肚子餓了,我們回去吧。你等多久了?”

“我沒有等很久。”

亂步扶着眼鏡,做一副「通曉一切」的表情,說道:“第二案被淘汰出去,那不就是整整兩天沒事做嗎?你真的笨蛋啊!那可是各種FBI不輕易外露的懸案啊!平常哪有機會可以看。我等一下可以跟你講,可別說我太小氣!”

亂步邊說邊往外走,羽久也跟着走出去。

門童已經為各位賓客準備好離開的賓利車。

見江戶川亂步鑽進車子裏面,羽久正打算跟着坐上去,他就被一個青年點了點肩膀。羽久該說這位先生沒有突然握住他的肩膀,否則他會直接給個過肩摔。

“你、你好。”對方用撇腳的日語跟羽久搭讪。

“…做什麽。”

“我是愛倫·坡。”

羽久聽到對方介紹之後,精神也跟着來了,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

身高是對的。

說話語氣是對的。

他肩膀後面還挂着一只浣熊。

“你找我什麽事?”

“……”

話就是這樣被聊死的。

愛倫·坡原本就是個社恐,都已經努力來搭讪了,羽久反問他要做什麽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愛倫·坡擔心自己是不是不能夠問羽久的聯系方式。而且,愛倫·坡發現兩個人的語言不通。

愛倫·坡眼神飄忽了一下,說道:“你的日語真好。”

……愛倫先生到底在說什麽?

羽久想了一下,也用英文開始回答道:“你的英文也好。”羽久在警校和語言天賦點亮的降谷零對練過,口音也矯正過,基本沒有聊天的障礙。

愛倫·坡發現對方會講英文就開心多了,說道:“我其實就是想見見你。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

“是啊,我在這裏也不會待很久。我們找時間一起見面怎麽樣?我還想給我朋友買回國禮物,最近應該會到處逛,應該會熱鬧的。”

“……”

愛倫·坡對逛街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從車子裏面不耐地冒出來:“那個人是誰啊?”

“我新認識的朋友愛倫先生。”

亂步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喜歡他。”

“慢慢來,他人很不錯的。”羽久非常自信地說道,“你一開始不也不太喜歡我嗎?你會喜歡我的話,那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才不會!”

“那我帶他出去的時候,就不帶你了。”

免得你不開心。

江戶川亂步一聽,眼睛忍不住睜大起來:“你變了!你明明說,你最喜歡的是我。可你帶他玩,不帶我嗎?”

“……”

羽久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

旁邊的愛倫·坡等半天見羽久也不回應,也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鑽出車的亂步對着愛倫說道:“他不會跟你一起玩的,大笨蛋。”

聽不懂亂步日語的愛倫·坡只好四處求助,剛好赤井秀一看到夏目羽久他們這個情況,便出來幫忙翻譯。

赤井秀一言簡意赅地說道:“這個先生的話翻譯過來就是「He is mine, loser」。”

愛倫·坡震驚地看向江戶川亂步:“!!!”

夏目羽久震驚地看向赤井秀一:“……”

雖然翻譯上不算字字準确,但亂步言語中的意思和精髓都到了。

這人真是日英雙絕,翻譯鬼才!

看着熱鬧的場面,羽久心神定了定。

總而言之,這次偵探比賽能順利結束,對所有人也算是有一個交代。

從現在開始,又是新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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