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們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84章我們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羽久聽聞黑手黨之間的龍頭抗戰已經順利結束。
這場漫長的鬥争哪怕不會寫入史書,編進教科書裏面,也總有一些人會永遠忘不了這些的。羽久認為這真的适合成為一個佐證氣候變化和犯罪率之間有關聯的現實案例,并且如果跟異能特務科開的話,應該會有大量的報告。
這場龍頭抗戰結束之後,太宰和中原中也成了震懾整個橫濱黑手黨的雙黑。織田作之助聽說還是繼續救孩子,其中有幾個帶回去養了。而坂口安吾則堅持着自己的腳步一步步往前。
夏目羽久覺得短短的這半年過得漫長無比,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要記憶的事情,要記住的人也比往年多太多了。
森鷗外反倒是最後來送羽久的人。也許是他還有囑托,又或者就像是畫一個圓一樣,當初進港口黑手黨是因森鷗外而起的,現在離開也是因他而起的。他問羽久說,羽久好奇他怎麽認識羽久的嗎?想要知道他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嗎?
羽久還是保持同樣一個态度。
就算知道了,他應該也不會改變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哪怕說回憶起過去的事情,發現原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完成,已經答應下來的事情,他也不該放在一邊。
這也不是現在說的重點了。
現在,羽久站在約定的停車場門口等人來接。
據說來接的人是黑衣組織最強的男人「琴酒」。之前羽久在救貝爾摩德的時候刷了對方好感,再加上卡爾本身也是說一不二,直線條的冷硬派,不搞彎彎繞繞,遮遮掩掩的事情,所以在羽久問起琴酒的時候,卡爾就把琴酒的一些事情告訴了羽久。
琴酒可以說是整個組織裏面最為忠誠的人,平時的工作主要是負責協助,或者自己執行暗殺工作,除此之外就是清除組織叛徒卧底。他是個工作狂,基本沒有看到他有任何興趣愛好,喜歡抽煙,偶爾會喝酒,車子一直都是老式古董車,也沒有複雜的人際關系。
單調,單薄,又孤單的生活。
羽久在腦袋裏面已經給未來的搭檔自動配上黑白兩種顏色的主色調。羽久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要當任負責活躍氣氛的人物。
自己能不能行是個問題。
羽久對自己的角色定位開始産生了動搖。
卡爾說,組織裏面很多人都很怕琴酒,但只要不是背叛組織的話,他基本都會容忍。
……
羽久還在發散思維,一輛黑色保時捷就停在他的面前,副駕駛位上的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目不斜視地看着自己。
羽久若有所悟:“我是夏目羽久。”
對方沒有多說廢話,墨綠色的眼瞳望着羽久的臉,說道:“會開車嗎?”
羽久說道:“我還沒有到法定年齡。”
“上車。”
于是,夏目羽久抱着自己的旅行包坐在副駕駛位上,順便綁好安全帶。
“介紹一下自己。”對方直接打算在車上完成破冰環節。
夏目羽久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森鷗外放到外界的消息重新對過一遍了。他目前就是一個在橫濱出生長大的貧民窟少年,照顧自己長大的是密醫,因此本身也有一定外科技術。
羽久正打算說自己的基本人生經歷,但是琴酒對這方面沒有興趣:“我對你的過去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的能力,或者你覺得可以成為我搭檔的理由。”
琴酒這句話明顯就是在說,他并沒有承認羽久是他的空降搭檔。
羽久沒有想那麽深。
一個做什麽任務都能夠自己順利完成的人,自然是認為莫名其妙地多一個人很礙事,不僅要配合對方的節奏,還要考慮對方的想法,簡單來說就是「不效率」。按照琴酒這種性格的人,他應該是希望視線1+1大于2的效果,羽久,說道:“我上過學。”
這句話一落,琴酒從後視鏡移開視線,居高臨下地看着羽久:“你這是在瞧不起誰?”
“那你上過什麽學?在哪裏讀書的?”
琴酒瞥了羽久一眼,冰冷地說道:“你沒有其他話可以說了嗎?我現在把你從車上踢下去,也是剛剛好的。”
羽久不認為他會做這種事。
越是謹慎的殺手越不會高調行事。
像是把人踢下車,讓對方在高速公路上滾的事情是不可能做的,因為周圍的車主都會記得有這麽一輛車,交通署在提交視頻資料的話,也會把他的車牌記下來。如此,為了避免從車子調查到自己身上來,琴酒勢必得親手棄車或者毀車。像是這種會把自己的車用十幾年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讓自己的車冒這麽大的風險?
“我平時很乖很聽話。”
“一般說這種話的人都不會那麽老實。今天要去一個地方。在到之前,你安靜點,不要和我說話。”
認為羽久只會說一些沒有意義的空話,于是,琴酒幹脆用車上的點煙器開始點煙,煙草的味道剛冒起來,羽久便搖下車窗。但在駕駛位上的琴酒把副駕駛車位的車窗重新搖了上去。
高速公路上行駛時若是開窗,便會有很大的噪音。琴酒很明顯就是不喜歡那樣的聲音,而且帶過來的氣流對行車時的視力有影響。
“你在做什麽?”琴酒冷淡地問道。
羽久的眼睛看向冒着火光的煙頭,也不說話。因為注意到對方眼部動作,琴酒才發現這個少年的臉部骨架小,估計是少年還帶着稚氣的關系,臉上還有些肉,再加上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就不像是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反倒像是在溫室裏面長大的。
“手伸出來。”
琴酒想看他手上的繭,玩刀槍的人手上的繭位置是不一樣的。
羽久受不了煙味,先咳了一聲。這一咳就像打開了一個開關,羽久接連咳了六七次,好像連氧氣都沒有機會可以換一樣,聲音靜置了有三秒左右,接着羽久又開始咳,像是要把肺給咳出去一樣。
琴酒蹙着眉頭,似乎有不耐地說了一句“真麻煩”,先把自己的煙頭掐滅,再同時打開車子前排兩邊的窗戶。等羽久不再咳了之後,琴酒又通了好一會兒的風,才把車窗重新關上。
“你是什麽情況?”
羽久擺着手,說道:“我沒有呼吸道感染,支氣管沒有炎症,也不是煙草過敏,剛才就是突然覺得嗓子癢,咳了起來。這可能是因為我不習慣聞煙味。”
琴酒說道:“貝爾摩德說你的鼻子很靈。”
“是的。”
貝爾摩德說過幾次,所以那次她在偵探比賽的時候,故意遮掩身份,吸煙草味很重的萬寶路硬紅,就是想遮掩味道。
“我平常有吸煙的習慣。”
羽久說道:“看出來了。”車上面點煙器已經用的很舊了,收納煙灰的盒子也蒙着灰,現在雖然只有一根剛才扔進去的煙頭,但是那是琴酒把原先裝滿的收納盒都清出去了,這一點可以從灰的分布位置上看出來的。
羽久繼續說道:“我會自己看着辦的。不過,希望你平時也多照顧一下我。”松田陣平也會抽煙,但是就很照顧羽久,所以羽久自然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琴酒覺得很可笑:“我願意帶一個搭檔,從來沒有想過我得照顧他,也沒有想過我得給他讓步。我只答應你跟着我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是以為得了組織裏面一些人的好感,日子就過得順風順水,我奉勸你趁早收拾起這個心思。”
羽久聽到他說「也沒有想過我得給他讓步」後,下意識地看向收納盒裏面的那根沒有抽完的煙。
“你在聽嗎?”
“我明白了。”
琴酒被羽久這句話堵住了,再次警告解釋就顯得自己很啰嗦,但自己其實還有話想說,現在被羽久弄得不上不下的。琴酒的目光掠過羽久淡定的表情,決定暫時揭過這件事。
然後,羽久就說道:“琴酒先生,你的手給我吧。”
“你想做什麽?”
“你不是想看我手上的繭嗎?現在你在開車,不方便看,所以你給我一只手,我兩只手都放在你手上,讓你摸。”
“……”
明明是在做确定他身份的測試 ,為什麽總覺得被他這麽點出來的時候總覺得哪裏很奇怪。不過,琴酒素來疑心很重,并沒有因為對方主動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投誠,就認為對方是真的誠實可靠的,并且放棄檢測。
高速公路其實是各種路況中最好開的,方向盤基本不需要怎麽動,只要一只手控制方向盤,腳一直踩着油門就可以了。于是琴酒空出一只手對着夏目羽久的兩只手輪流捏來捏去——掌心以上的位置都有繭。
這是基本是有用刀的表現,但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硬。
“我平時有戴手套。”羽久順便解釋了一下。
琴酒“嗯”了一聲,讓羽久把另一只手重新給他。現在這是在确認羽久的慣用手了。
這個時候,卡爾給羽久的手機響了起來。羽久便空出手,正準備接電話。
琴酒的聲音響了起來:“開免提。”
聽了吩咐的羽久跟着照做,貝爾摩德的聲音響了起來:“夏目,你和琴酒見面了嗎?”
“嗯,見面了。現在在要去做任務的途中,現在已經上了前往西多摩郡的高速公路。”
琴酒對羽久主動透露工作情況感到不悅:“工作的事情不需要和別人講。”
羽久這才注意到,原來組織的任務并不是共通的。于是羽久亡羊補牢地說道:“我們沒有在做任務。”
琴酒:“……”
貝爾摩德似乎從琴酒的沉默中看到了他寫着不耐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故意逗羽久說道:“沒有做任務,那你們在做什麽?”貝爾摩德發現,羽久比起所謂的天才詐騙師而言,估計是更擅長推理判斷,因勢利導,在騙人方面簡直比五歲孩童還不如。
羽久看着琴酒握着自己的大手。
“琴酒先生在一邊開車,一邊摸我的手。”
貝爾摩德先是一愣,很快揚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喲!沒——”想到琴酒是這種……
琴酒還沒有等貝爾摩德說完,就把電話直接挂斷。
羽久看着琴酒的動作:“…我說錯了嗎?”
“你如果不會說話的話,就不要說話。”
“我會說話啊?”羽久有點懵,“是不是摸手的事情也不能說?那我跟貝爾摩德說,「我們在車上做不可告人的事情」可以嗎?”
“……”
琴酒下意識地把手摸向香煙盒的方向。
他現在就很想抽煙解壓,
他覺得自己和羽久相處的一個月裏面,自己需要雙倍的煙草。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掉發》
羽久:琴酒先生,掉發有點嚴重。
琴酒盯着壓力來源(羽久):你覺得這是什麽原因呢?
羽久:頭發太長的話是比較容易掉發的,你要不要剪?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