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們失敗多久了
第92章你們失敗多久了
羽久的異能力屬于少見的治愈系。他下手又避開致死部位。随身還帶着麻醉劑和消毒藥劑,因此急救手術不到三十分鐘就結束了。
“以琴酒先生的體質,這大概需要三天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恢複健康。”
琴酒打的是半麻醉,全程很清楚羽久是怎麽做的手術,但是腰間并沒有任何疼痛。不過琴酒知道等麻醉劑的藥效過去之後,腹部的酸麻疼痛就會像返潮一樣一波又一波地侵噬身體。
類似的手術他做過很多次,在橫濱是少見的無痛手術專家了。但琴酒沒有反應,于是羽久說道:“會痛嗎?”
琴酒擡起手直接捶着羽久靠近在他旁邊的手臂,這力度讓羽久身子也跟着晃了晃。羽久跟着說道:“看起來恢複了。”
琴酒墨綠的冷瞳看着羽久。
當時琴酒讓羽久開槍,有百分之八十在賭「羽久手上的槍是會走火的槍」。羽久手上沒有資源去換槍或者子彈,他開槍反倒會反噬自己。結果槍聲下來之後,琴酒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麽了?”
琴酒全程在看羽久做手術,又在等羽久給個解釋。結果羽久只是一門心思地專注在傷口上。琴酒對這種皮外傷不屑一顧,做殺手行當,被喂子彈是時常的事情。琴酒有一次對自己開槍,就是為了讓中了麻醉劑的自己徹底清醒起來。
“我從哪裏開始解釋呢?”
“你什麽時候注意到我在設計狙擊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
這不能說是注意到,也不能說開始懷疑。
羽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腦袋裏面有一個拗不過彎的筋。他很容易相信身邊的人說的話,哪怕對方也露餡,但是對方只要态度堅定一點,神情肯定一點,羽久自己就會軟化,就會相信對方的話。他對和自己是同陣營的人耳朵非常軟。所以,警校組的哥哥們都覺得羽久十分容易被對象渣。說不定羽久被賣了,只要對方扮扮可憐,羽久就會自動給對方想千種萬種理由幫對方圓場。
事實上,直到琴酒真的要狙擊自己之前,羽久也沒有想過琴酒要殺自己,他更多的是抱着好奇和疑惑去觀察琴酒的行為。他自認他什麽地方可以被懷疑的,哪怕真的懷疑,也該是他複制了名單給黑田兵衛之後,他可能真的露了馬腳,被琴酒懷疑了。但是在那之前,琴酒就對自己發動狙擊,羽久認為這是毫無理由的。
琴酒在羽久看來,一直是心思缜密的人,但他給貝爾摩德的理由卻是站不住腳的,似乎也不願意當面告訴羽久——他真正懷疑羽久的理由。
琴酒可能是忌憚羽久現在就在身邊。
如果說出來之後,反而被扯下真面目的羽久反殺,所以才選擇諱莫如深,避重就輕。
這些想法閃現得很快。
羽久堅信自己不可能通過施予善意贏得琴酒的信任。他幹脆铤而走險,另辟蹊徑,用了一槍刻意截斷這些像是纏繞在一起解不開的懷疑與猜忌,通過行動告訴琴酒下次舉動必須要有更多的證據,否則自己真的很會要他的命。
然而琴酒全程都在盯着自己,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羽久能做出這樣的行動一樣。就連羽久真的開槍之後,他也覺得琴酒嘴角也有一股嘲弄和洞察的笑意,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心虛加成下的濾鏡。
琴酒這連續問話,讓羽久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全盤托出。
羽久說道:“我覺得你不會信我,我是在你打算開槍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确實不會信。”
羽久選擇全盤托出。
他開始觀察琴酒的時候,其實更好奇Dollars的作用。Dollars被情報販子折原臨也着重推薦的話,羽久在意它的覆蓋率和情報真實性。于是他在論壇上追蹤了琴酒的車。
羽久在論壇上這樣寫道,他不小心蹭了一輛黑色保時捷,想要賠償,但是車主在他要紙和筆的時候,就把車子開走了,想求助網友知不知道黑色保時捷。
羽久在論壇上表現得很誠懇,也因為沒有提供過具體信息而被質疑是不是在釣魚,想要追蹤甚至追殺車主。羽久說自己在某個便利店門前蹭到的,因為這一點是和論壇中的網友目擊到的事實相符。對方确實在那個便利店內目擊到那輛車,至于羽久說的蹭到車的部分,網友就不确定了。
但有網友證實了羽久說的事實,更多的信息就從網絡上提供出來了,甚至連那輛車的車牌好都報上來了。
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論壇裏面的網友紛紛給出了訊息,搭配着羽久買過來的池袋地圖。琴酒一整天的行動軌跡也在他的腦海裏面全部成型,連帶着有個少年被他接到車子上的過程也被人目睹。
當天晚上,羽久就在琴酒下榻的旅館隔間住下來了。但羽久沒有告訴琴酒。
這是第一天。
第三天的時候,羽久就發現琴酒背着裝着狙擊槍的旅行袋,在池袋西口正對面的辦公大樓上練習狙擊。羽久開始好奇琴酒的行動,一直都在觀察他在做什麽。在進入第三天的時候,也就是今天,他發現琴酒提前在狙擊點上等着之後,他感覺到非常不對勁……
琴酒在這個時候打斷羽久的話。
他大概知道羽久是利用了名叫「Dollars」的情報網才追蹤到他的。但是——
“那你不是就在我沒有開槍的時候,開始懷疑我了?”
羽久冷不丁地一愣:“……”
“你還敢說自己不是騙子。”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哦。”
“…………”
“那池袋西口公園的人是誰?”
“是我讓折原先生幫我這個忙。”
“但是接電話的時機剛剛好是什麽情況?”
羽久說道:“對方是戴着耳機,我開始接電話的時候,就會跟他說做接電話的動作,我和你之間的聊天聲音也是會傳到對方耳朵裏面,他可以跟着做動作。”
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麽對方全程都是在背對着自己,就是怕自己用瞄準鏡對準對方的臉。
“我當時不是還提到風聲嗎?因為我就站在你身後,所以會有風聲。”
琴酒現在知道,那個風聲不是指的依舊聽到了電話裏面的風聲,而是羽久在跟他說,自己的周圍起風了。
羽久的話說得清楚明白,裏面是否藏私。
琴酒現在還沒有聽出來。
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了,羽久這個人有時候做的事情,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相對應的性質。羽久起碼在第三天的時候,發現有人要狙擊他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所以他也去取了琴酒放在酒店的槍。
但要是琴酒的話,有人在對他不利的時候,琴酒第一時間就會把對方當做是敵人,并且會搶在第一時間上狙擊對方。可羽久卻非得有那麽一段争執不休的解釋。
很明顯,從和貝爾摩德的對話可以知道,羽久根本不知道自己狙擊琴酒的後果是什麽。同樣的,對方實在傻得天真,什麽叫做「要人公證」。只要自己偷偷處理了,就可以置身事外。
琴酒覺得看不透羽久。
你覺得他聰明吧,很多為人處世方面天然直性子,蠢鈍軟心腸。
認為他是愚蠢的時候,他直覺敏銳,觀察細致,各種領域的知識信手拈來。
羽久看到琴酒的眼瞳一直看着自己,目光沉靜,沒有沉浮,就像是寂靜的深夜。這樣的時間維持得很久,羽久眼珠子忍不住動了動。
“所以,你這些日子裏面,什麽正事都沒有幹?”
突然的檢查作業讓羽久措手不及。
“有,我做了。我和折原先生聯系了,他說在聯系專門給矢霧制藥做賬的會計人員。”羽久捏着手指說道,“大概還有兩天。我這些天也在研究矢霧制藥的情況。”
“那進度怎麽樣?”
琴酒氣定神閑。
曾經是關東前幾名的大型制藥生産鏈在新任董事矢霧波江的領導下,曾經也有蒸蒸日上的時候,但是在今年春季,矢霧制藥發生了違法在人體上試用新藥的醜聞,與此同時,制藥公司的業績也随着董事矢霧波江的失蹤下滑得很厲害。
現在有個叫做尼布羅的公司正在試圖收購這家制藥公司。
他們的目的到現在并未确切可知。但是據說他們在尋找一個「頭」。那顆頭不老不死,哪怕是被割離了人體,依舊還能呼吸。
折原臨也說,對方也許在研究不老不死的藥。
羽久覺得折原臨也沒有說實話。直覺這麽告訴他的,折原臨也在說一些影響別人行動和想法的話。
但也許剛好也是因為羽久接觸到過研制與人類衰老壽命相關的藥物的雪莉,這個時候,有類似的信息傳到自己的耳邊。羽久自動産生了聯想。若非是心理學上的孕婦效應,個人在意的點被放大成了普遍現象,那就是折原臨也真的在引導自己。
但他還是把這些話告訴了琴酒。
琴酒聽完這句話之後,眼瞳閃了閃,随即對羽久說道:“波蘭伏特加,你知道組織現在在研制什麽藥嗎?”
“你要告訴我?”
羽久覺得琴酒要告訴他。
“如果不知道,你就直接說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們要做一種能起死回生的藥物。”
以羽久的常識,這種能起死回生的藥物根本不可能會實現。就像是要白骨生肌一般,這怎麽從無生有?
琴酒正在打算把羽久一步步拖進組織的深淵裏面,叫他以後連想逃的心都不敢有,結果羽久一句話把他的情緒全部攪亂。
羽久真摯地問,你們失敗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