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始為本人原創,前四章均是原作者的章節節選
一點,這二十年來我和你母親是真的拿你當親生兒子來對待的。”
“什麽?”遠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這位爹爹,搖着頭不敢置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自己足足待了二十多年的家啊!
“政兒,你好好聽着,聽我說完。”
“那是在十八年前,我認識了齊大哥,他為人豪爽正直,我十分欽佩,我們決定結拜成為生死之交。可是好景不長第二年就發洪水,齊大哥決定去治理水患,可是水患十分危險,所以他就将他的兒子齊政交給了我。那一年的中秋齊大哥回來了,可是卻失去了他這一生中最摯愛的妻子,他每每看見自己的兒子都會不自覺的的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子,所以再三決定後我們便交換了孩子,我們說好将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彼此心裏,可是...”
緩了一會兒接着說道:“可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是我該死,我冤枉了齊大哥,我以為他是想要造反,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要保護我的兒子才......我對不起齊大哥...”
“所以說,我才是齊天福的兒子——齊政?而如珂,才是您的兒子——程遠?”
“政兒,對不起!”
遠政面色平靜的接着問道:“那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如珂,為什麽要讓他來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做一個不孝子?”
程信站了起來再次跪在了遠政的面前說道:“政兒,這就是我今天想要求你的,政兒,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求你別将這件事告訴如珂,他将齊大哥當做親生父親,又那麽恨我,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受不了的啊!”
遠政眼裏空蕩蕩的,愣了許久才慢慢将程信扶起身,失神的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他的,您起來吧。”
扶起程信後遠政走出了天牢,程信看着他遠走的背影心中自責不已,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已經這樣了,只希望他今後好就行了!
遠政很平靜,因為除此之外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态去面對這一系列的變故,擡起頭看着湛藍色的天空笑了一下,呵,明明想哭的,莫名的就笑了起來。
或許有些事真的該結束了,就讓自己去了結這一切吧,邁步走向肅穆的皇宮,來到大殿微笑着問守門的公公:“敢問公公,陛下在什麽地方?”
那太監見他溫和的微笑有些不忍,可是卻吞了吞口水将話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裏,說道:“陛下...在禦花園。”
“謝謝公公。”向着正中央的方向走去。
看着遠政離去的背影太監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自顧自的感嘆道:“這程大人啊,可是出了名的好官好人啊,沒想到攤上這麽一大堆事兒,所以啊,人一定要遇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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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珂啊,怎麽樣?現在程遠政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要不要把程遠政一起處理了?嗯?”武帝伸手環住陸如珂纖細的腰身饒有興致的感受懷中人的僵硬。
“說罷,你想要什麽?”陸如珂面無表情的背對着武帝說道。
“你說我要什麽?你不知道嗎?”
“陛下想要什麽微臣怎麽可能知道?”
“是嗎?”微微前傾伏在陸如珂的耳邊溫柔地說道:“你不給嗎?不給就直說,朕可不是硬逼着你的!”
“既然如此...”話還沒說完便被武帝捏住腰肢轉了一個圈,緊接着便被強吻住了嘴,伸手努力的掙紮,這種感覺真是惡心!
“你要是敢放開朕,朕一定讓程遠政五馬分屍!”武帝氣急了,三番五次拒絕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竟然願意位于程遠政的下位,這個程遠政真是該死!
這下陸如珂停下了,他當然能聽出武帝口中的五馬分屍有多少的可信度,這一次若是拒絕他他一定會履行承諾的。即使無數次的說服過自己和程遠政只是因為利益的關系,可是真正到了性命攸關的接頭自己又忍不住要想他。自己,真的很在乎啊!
武帝發怒了,一說到程遠政他便不掙紮了,懲罰性的對着如珂的嘴唇一陣撕咬!而如珂則緊閉牙門任由他對自己的嘴唇又啃又咬。
武帝直到将自己和如珂都弄得氣喘籲籲才放開了彼此,而當兩人睜開眼時幾乎是同時都看見了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遠政。
時隔多年當陸如珂再次回憶起這一幕總會覺得心口一突一突的疼,自己怎麽能這麽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五
北方的春天帶着絲絲暖意吹拂着不同的面孔,可是不同的人對着微風卻有完全不同的感想。
遠政和如珂同步離開的禦花園,看見兩個人絕配的身姿武帝翹起嘴角笑得很甜,伸手摸摸嘴角,似乎還有那人身上沾染的禦花園內牡丹花的香味,“來人,将禦花園內的花全部換成牡丹!”
這條路真短,很快就到盡頭了,遠政心中如此想到。
對于陸如珂來說這路卻是多麽的漫長,怎麽走也到不到盡頭。
出了宮,走過人群稀少的街道,到了岔路口,兩人都同時停了下來。
“是麽時候開始的?”遠政如此問道,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可是就是想問一問,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輸給那個人的。
陸如珂轉過頭看着他,還是一樣俊朗的面孔,除了臉頰有些消瘦之外什麽都沒變,甚至連微微上翹的嘴角都還是一樣的弧度,不濃不淡,親易近人。
“呵呵,”如珂掩嘴輕笑,“什麽時候?從認識你之後開始的。怎麽?是不是輸的很慘啊?”
遠政沒有說話,想了很久才平靜的說道:“如珂,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轉過身面對陸如珂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有沒有真心對待過我。”其實想問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可是不敢問出口,因為不再奢求了,只是希望你曾經真誠的對待過我,哪怕只是作為一個陌生人。
陸如珂不笑了,對着遠政無比認真的說道:“對不起,沒有。”說完後自己又笑了,“告訴你吧,接近你的任何時候都是我算計好的,遠政啊遠政,你可真是癡情啊!我當時想的是用身體來達成目的的,結果嘛你居然都能對我掏心掏肺了,真是難得啊!可惜啊,我不稀罕!”
“呵,是嗎?”遠政笑得有些凄慘,“其實我是想見過陛下以後再去找你的,告訴你我父親的事不應該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的,可是,現在不需要了。如珂,既然是這樣,那我祝你和陛下能永遠幸福。”
說罷咧開嘴對着陸如珂微笑,不帶任何意味的笑容,像他每天都會露出的笑容一樣沒有區別,堪比陽光般溫暖人心,卻将陸如珂打入了寒冷的地獄,因為他明白自己将擁有和路邊擺攤點的大爺沒有任何區別的遠政。
“啓禀陛下,江南水患嚴重,突發時疫,造成大量民衆死亡,而有的人逃離後将病情傳染給了許多州縣,官兵們鎮壓換來了許多百姓的不滿。”
“嗯,諸位愛卿,國難當頭正是考驗各位的時候,有誰願意勇往江南為朕解憂?”
百官都面面相觑後搖搖頭,無一人甘冒生命危險趕赴災區,正尴尬之時程遠政鞠躬拜道:“陛下,微臣願往。”簡簡單單六個字已經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武帝也有些意外,不過,他既然願意去自己又何嘗不願意讓他去呢?這可不怪自己!
正待擡手示意恩準時感受到了來自百官中的兩道冰冷目光,百官中敢這樣對自己的除了他還能有誰?瞟了一眼渾身戾氣的陸如珂一眼,武帝猶豫的開口道:“你...行嗎?”心中暗暗發笑。
遠政連頭都沒有擡的說道:“陛下,您方才說過了,這是個考驗人的機會。”平平淡淡,不曾邀功,不曾诋毀。
百官中有點頭贊揚的,有搖頭擔憂的,還有驚訝的不相信的,這些遠政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是一心關注着頭頂上的問題,認真等待着結果,
“好!”武帝大吼一聲:“愛卿迎難而上,果然是個榜樣!朕準了!”
“謝陛下。”跪地道謝後接着說道:“微臣有一事啓奏。”
“你說!”武帝豪爽的回答着。
“既然是時疫,微臣需要兩名太醫自願跟随微臣下江南為百姓們除病解痛。”
“朕準了,就叫秦太醫和劉太醫吧!”這回武帝倒是答應的爽快,可是誰不知道他這是有意刁難遠政?因為這兩位太醫雖然進宮不晚但是平時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真實學?
“是,謝陛下。”
百官們都搖頭嘆息,這武帝不是想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程遠政,你瘋啦!”來到宮門口徐昂和子棋控制不住的吼道。
看着至交好友關切的眼神和急切的語句心中一陣溫暖,微微笑着道:“沒有啊!大家不都時常誇我聰明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徐昂激烈的反駁道。
“二哥,你到底發什麽神經啊!”連一向溫和的林子琪也止不住大罵。
“好了,你們倆別給我潑冷水了,我為官也快六年了,一直沒有為百姓們做過一點實事,有句話說得好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嘛!”說完對着他兩笑笑。
“我覺得你還是種紅薯好一點!”徐昂絲毫不給面子的諷刺道。
“二哥,你再好好想想!”
“想什麽?我已經想好了,再說了,都已經成定局了!”
“遠政...” “二哥...”
“好了,別說了!對了,我還得要你們兩幫幫忙!”頓了頓後說道:“子昂,瑩瑩,就拜托你了!子棋,小安他還小,什麽都不懂,你也別洩氣,遲早他會知道你的真心的,還有啊,你可別欺負我家小安,要是哪天我聽說你欺負他了,我就是從土裏邊兒鑽出來也絕對不會饒了你的哦!”
“我不!”一個清脆尚且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正是跑的氣喘籲籲的程安。
程安一下子跑過去便跪在地上抱着遠政邊哭邊說:“我不離開少爺,山高山下火海我也不要離開少爺!嗚嗚,少爺別丢下我,嗚嗚嗚,小安沒用,可是小安可以伺候少爺,我不相信,不相信好人沒有好報!少爺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少爺!小安不要離開少爺!嗚嗚嗚,少爺別丢下我一個人......”
“小安,你快起來,地下涼,快起來啊,起來再慢慢說!”遠政和子棋三人想扶他起身,可是不想程安就是不松手,哭喊着:“我不,除非少爺不丢下我,要不然我寧願一直跪在這裏,我也一直抱着少爺不讓你走!”
“你......”遠政無奈,這時候真是後悔平日裏對小安太好,現在卻又害了小安,皺着眉搖頭半天才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起來吧!”
程安高高興興的起身擦掉留在臉上的淚水又蹦又跳的拉着遠政回家了。
“唉!這世上啊,有人薄情寡義,有人卻深情厚誼啊!”身後的百官們都在嘆息,至于薄情寡義的人是誰,大家心裏都明白!
陸如珂冷冷的看着這一幕,其實百官們說什麽他根本就沒聽見,就是聽見了也絲毫不會在意,現在能聽見的就是遠處程安高興的歡呼,能看見的就是那人無奈又溫和的笑容,和自己的不一樣,那笑容暖到別人心裏,卻寒冷了自己的一顆心。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六
京城裏還是一樣的熱鬧平靜,朝堂裏大家依舊争論着歷史經書,只是自己的身邊卻始終空了一個位置。
麻木的處理手中的物件,麻木的回到府中,和平時一模一樣的作息時間,只是夜晚時總也睡不着覺,這一次和平時沒有兩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裏空蕩蕩的,突然好想上山走走,那間閣樓有沒有變呢?
坐在樓梯口擡頭仰望夜空,滿天的繁星啊,卻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自己報了仇不是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走南闖北嗎?在這朝堂中究竟在等待着什麽?等待天空破曉等待進入一天的輪回。
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走入了郊外,來到那條蕭索淩亂的街道,不知道為什麽來到了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前,徑自推門而入。
蹲在院子裏的小姑娘一下子站了起來,愣愣的看着眼前神仙似的人物。
“你叫小荷是嗎?”微笑着對着這位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嗯,我是。你是...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位和遠政哥哥一起來的漂亮哥哥!對不對呀!”
“對!”陸如珂張開雙手抱緊了眼前的這位小姑娘,這一次不再覺得她身上的味道難聞了,因為她的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着那人的氣息,那樣清香,甘甜。
“漂亮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不高興了?”天真無邪的孩子其實最能擊垮一個人的心靈,可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不高興又怎麽可以形容陸如珂心中的苦澀?
“漂亮哥哥你是不是和遠政哥哥吵架了?”
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你...怎麽知道的?”
“呵呵,因為遠政哥哥沒有一起來啊!漂亮哥哥你等着我。”說完向着裏屋跑去,不一會兒就再次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圓圓的小球。
高高興興的拿給陸如珂看:“漂亮哥哥你看,”說着便将球輕輕的放到地上輕輕的向前推讓小球向前滾去,自顧自的笑着向前追,待捉到小球後又滿臉開心的跑回到陸如珂身邊說道:“漂亮哥哥,你還不開心嗎?咦?遠政哥哥說過這個球叫做幸運球,你不開心的時候把它滾出去再把它追回來你就會開心了呀!為什麽你還是不開心呢?”
小小年紀皺着眉頭苦苦思索着為什麽這位漂亮哥哥還是不開心。
陸如珂則定定的盯着這個球看,“這是,你遠政哥哥送給你的嗎?”
“是呀!”小女孩寶貝的看着手裏的圓球。
“那...你能送給哥哥嗎?”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手裏沒有那人的任何東西。可是曾經自己擁有一個完完整整的程遠政,如今求只能奢求別人将那人的東西給自己?
“這...”正當小姑娘掙紮不已時聽到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道:“小荷,看看初晴姐姐給你帶什麽了?”人未到先聞聲。
小姑娘立即離開陸如珂的懷抱奔向門口的初晴。而此時陸如珂已經站起了身恢複了那一臉的冰霜。
“初晴姐姐,子昂哥哥!”小姑娘驚奇的喊道。
來人正是初晴和徐昂!
“小荷啊...”初晴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了陸如珂站在院子中央冷傲的背影,冷哼一聲說道:“小荷啊,你怎麽什麽人都敢往家裏帶啊!”
“初晴姐姐,漂亮哥哥是好人!”小荷反駁道:“上次就是漂亮哥哥和遠政哥哥一起來的!”
“哼,他是好人?小荷你知不知道你遠政哥哥就是被......”初晴話沒說完就被徐昂拉住手臂示意她別說出來。初晴氣憤的瞪了一眼陸如珂,眼裏的火苗幾乎快噴出來!
“陸大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聽小荷說上次陸大人是和遠政一起來的?如今一個人來有是何含義?”徐昂開口也是冷嘲熱諷,其實他本不是這種牙尖嘴利之人,只不過實在氣不過,所以出言諷刺的說道。
“呵。”陸如珂冷笑一聲說道:“我是來看看他關心的這些人怎麽樣了,順便看看要不要一把火将這又臭又爛的地方燒了。”
“你!”初晴氣得直發抖,這下也不管徐昂攔不攔住了上前一步就說到:“陸如珂,你好惡毒的心腸!少爺以真心待你,不想你卻害他至此,像你這種人真就該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孤獨終老!你知不知道少爺他......”
陸如珂直接打斷她的話大笑道:“哈哈哈,沒關系啊,我習慣了,是程遠政自己上趕着過來的,又不是我求他逼他的!哈哈哈,真是好笑!”說罷潇灑的甩甩衣袖便擡腳離開了茅草屋。
初晴氣的發抖,徐昂則一臉平靜的看着陸如珂嚣張離去的身影,良久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得初晴莫名其妙,“徐少爺,這種人有什麽好笑的!”
徐昂臉上的笑容更加清晰可見了:“你不懂。”那是一種用來掩飾脆弱的笑容,就像,自己當年一樣...
回到府中已經是傍晚了,來到客廳,看着從前放着青花瓷的位置發呆,自從去了那裏以後這裏從來都沒有再擺放過東西。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進肚子裏,已經足足兩個多月了,那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僅僅能在朝堂上聽到他如何如何治理的時疫,除此之外,沒有一點消息。
一杯酒灌進去,突然,小腹一陣疼痛,陸如珂緊皺着眉頭,打翻酒杯用手捂住小腹,怎麽了這是?
待疼痛緩過來後莫名的想起今天初晴沒說完的最後一句話:你知不知道少爺他...心中一怔,突然向外跑去......
心中空落落的一片,他怎麽了?到底她想說什麽?一路狂奔,小腹一陣陣的隐隐作痛,不過和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懼比起來不值一提!
來到月影樓沒有一絲猶豫的就沖了進去,一把抓住徐昂的衣領說道:“他怎麽樣了?”
“敢問陸大人問的是誰?”
再也控制不住的吼道:“程遠政到底怎麽樣了!”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将眼神狠狠地射向他,徐昂也控制不住的一把甩開他全然沒有了以往的風度大聲吼道:“陸如珂!你鬧夠了沒有!你不是想知道他怎麽樣了嗎?好!我告訴你!他得瘟疫了!就快要死了!你滿意了?啊?”
陸如珂失力的跌倒在了地上,一個人喃喃念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騙人,你們騙我的,這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呵,”徐昂冷笑一聲,怒氣沖沖的回屋拿出了一張紙條仍在陸如珂臉上:“你自己看!”
雙手抖成篩子,這張紙似乎有百斤重,怎麽樣也擡不起來,只能彎下腰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默默地用手撐着地面才勉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才剛擡起腳便發現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前栽去,徐昂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他墜落的身體,碰到陸如珂的時候才驚覺他身上寒冷的像一塊冰一樣,徐昂皺皺眉頭,将他打橫抱起後才發現他早已消瘦的不成樣子。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七
“喲,怎麽一大早的來見朕啊!如珂,是不是想通了?”武帝一臉的笑容。
“我要去江南。”陸如珂語氣十分平靜,甚至沒有一絲感情的起伏。
“什麽?”武帝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陸如珂擡起頭只是他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去,江,南。”
“不行!”武帝大吼了一聲,手裏拽着的毛筆因為用力過猛直接斷裂成了三段。
“撲通”一聲,武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正跪在自己面前的陸如珂怎麽也不肯相信,他竟然為了一個程遠政甘心向自己下跪,自己還能說什麽?自己輸得可真是徹徹底底啊!
臨行前來到了天牢門口,走進了天牢盡頭,那裏坐着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人,看到如珂後眼睛一亮,可是随即就隐沒了下去。
陸如珂看着眼前這個未老先衰的中年人看了好久,毫無征兆的撲通一聲跪在了牢門口。
程信瞪圓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你......”
陸如珂只是跪着,擡起頭來說道:“我會照顧好你兒子的。”
程信一聽知道他并不知道真相于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緊張起來:“遠政,政兒他怎麽了?”
沒有任何回答,陸如珂就像沒有來過一樣起身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程信。
一路快馬加鞭的終于趕到了陰雨綿綿的江南,下了馬便毫不猶豫的進了總督府,沒有人敢攔住他,因為身後都是皇家侍衛和皇家令牌。
一步跨進安安靜靜的卧房,入目的景象足夠自己心疼一輩子了。
床上的人已經形銷骨立了,深陷的臉頰和凹陷的眼睛像一根針狠狠地插進陸如珂的心髒,緊鎖的眉頭,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還有青黑色的臉龐......
無力的跌坐在床邊,溫柔的拿起瘦的只剩下骨頭關節的那只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胸口,“遠政,對不起...”除此之外自己還能說什麽?
突然,門被人一把推開,進來的程安正好将這一幕看在眼裏,手裏捧着的一碗藥“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不上去撿起地上的碗筷,上前一步一把推開床前的陸如珂,張開雙手護在床前哭喊着:“你滾!你來做什麽!我們程家已經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你還來做什麽,嗚嗚,少爺,嗚,少爺那麽好的一個人竟然也被你糟蹋成這樣,你還要來做什麽,你滾啊!”
陸如珂身邊的侍衛各個拔出劍來對準程安,“住手。”陸如珂說道。
“咳咳咳...咳...”身後傳來的咳嗽聲讓程安驚喜的轉過身,連忙抹掉眼淚握住遠政的手輕聲喊道:“少爺?”
程遠政睜開眼便看到了程安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笑臉,心中暖洋洋的,無力的對着他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你別哭啊!”話一出口是個人都能聽出久病不愈的虛弱。
“少爺...”程安的眼淚稀裏嘩啦往外流,他日日夜夜都守在遠政身邊,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身體和一天不如一天的精神狀況心裏難受的要命!
自己幼時被遠政撿到,可以說遠政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對自己關懷備至,從不拿自己當奴才來看待!程安不明白為什麽像自家少爺這麽好的人老天爺要這樣對他!
“好了,別哭了啊!我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遠政擡起無力的手幫他拭去永遠也流不完的眼淚,僅僅是擡起手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遠政都累得氣喘籲籲,程安見狀連忙放下遠政的手乖巧的懇求道:“少爺,我不哭了,你,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看着眼前小安關切無比的眼神心中一片溫柔,至少,小安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啊!人說病中的人都是脆弱的,看着小安滿滿的擔憂和焦急遠政也禁不住紅了眼眶,“好,我再休息一會兒,若是疫情有變化你就叫我。”就算是為了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吧,自己的身體真的再也禁不住自己糟蹋了。
“嗯!”
至始至終,主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如珂。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是跟随遠政來到江南的秦太醫,見他進來後遠政這才轉動眼睛向門外看去,而這時,正好看見了如珂帶來的皇家侍衛,遠政皺皺眉,向小安身後看去,便看到了一直注視着自己的陸如珂。
程安低下了頭,可是最後還是被迫扶着遠政坐起來靠在床頭,其實與其說是扶,倒不如說是抱來的真實。
坐好後遠政喘勻了氣冷笑道:“陸大人,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如珂愣住了,他當然明白遠政話中的意思,呵,自己千裏迢迢趕來就是為了聽他的冷嘲熱諷?
“呵,是啊,看見程大人還活着,真是失望透頂!害本官白跑了一趟呢!”
“你!”程安憤怒的指着陸如珂,氣得渾身發抖,這個人,除了氣少爺還能做點什麽?
“沒關系,陸大人只需要多等上兩天就可以達到目的了,不會白跑一趟的。”遠政一張青黑相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少爺!”程安不滿的看向自己少爺,怎麽能洩氣呢?
可是還沒等程安說出關心責備的話語遠政便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噗!”壓制不住胸口的陣陣腥甜吐出了一口鮮血,眼前發黑就向前栽去...
世界陷入黑暗之前只能勉強感覺到程安焦急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少爺!”
“遠政!”
“程大人!”
秦太醫上前一步趕緊給遠政把脈施針,如珂也上前焦急的想幫忙,可是卻被程安一把向外推開,“你滾啊!你到底要怎麽樣?我求你了,少爺禁不住你這樣折騰的!我求你,你走,你走啊!嗚嗚嗚,你怎麽這麽狠心啊,少爺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一定要這樣對待少爺!”
“我...”自己真的沒想到兩句話竟然會讓遠政氣的吐血,可是聽見他刻意疏遠心中有免不了氣得發瘋,說出那樣混賬的話!
誰知此時程安突然一下子跪在了陸如珂的面前,不斷地磕頭嗚咽的說道:“我求你了,求你別出現在少爺面前了,求你了,只要你不在出現,今後我為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只求你別在刺激少爺了!”
說完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道:“少爺從京城出來身子就一直不好,你還這樣,這樣刺激他,你這是想要少爺的命啊你知不知道!少爺已經這樣了你還想要做什麽?大夫說,大夫說少爺就算不出意外也活不過十天了,你還想怎樣啊,嗚嗚嗚...”說到後面已經是泣不成聲。
可是陸如珂卻全部都聽到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無力的跌倒在地上,雙膝彎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求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想陪陪他,我保證,我保證...”說罷突然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湧,立刻捂着嘴幹嘔起來。
“嘔...嘔...”趴在地上幹嘔不止。
“陸大人!您沒事吧!”身後的侍衛們焦急的詢問幹嘔的難受的如珂。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這回都懂了吧!小包子上路了。。。會不會對兩個不省心的爹爹們艱辛的情路起推動作用呢???
☆、二十八
“什麽?懷孕了!!??”程安禁不住大聲喊道,可是即使這樣也不能表達心中的驚奇。
“秦太醫,你再好好看看,這是真的嗎?”如珂也有些吃驚,自己,只和遠政有過一次...算來應該是三個月了。
秦太醫皺着眉再把了一次脈後确切的點點頭:“陸大人您的确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只不過由于過度操勞胎息有些不穩而已。今後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陸如珂伸出右手覆上自己依然平坦如初的小腹,嘴角眉梢的弧度怎麽都掩飾不住。
程安見了他這樣子幾次欲言又止,若是從前少爺一定高興瘋了,可是如今...經過這麽多的事情,少爺,還會在乎這個孩子嗎?
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人讓人揪心,陸如珂一直守在床邊,三天了,他都沒醒。
“遠政,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是你和我的孩子,來,你摸摸這裏,”拿起遠政瘦得只剩骨頭的手來到自己的小腹輕輕摩擦,動作溫柔至極,心裏柔軟的仿佛一彎清泉:“可惜大夫說他現在還不會動,不然說不定你一摸他就會動了呢!”
進門來的程安看着如珂令人扼腕嘆息的動作搖了搖頭,端起藥準備要喂給遠政,“小安,讓我來吧!”如珂對程安溫和的笑笑,接過了手中的藥碗。
用勺子盛滿一小勺,湊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等到溫度剛好後才小心的送到遠政的唇邊,可惜遠政是昏迷着的,藥也只能是喝一點流出來一點,程安見如珂皺眉連忙說明:“你別這樣,少爺昏迷着的只能這樣一點一點的喂,每一次都要喝上三碗藥才夠量的!”
如珂聽着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每一次喝三碗說不定也不夠量啊!低頭看看手裏的藥碗,将藥放至嘴邊一口含住苦澀的湯藥便向遠政的嘴裏送去。
程安吓了一大跳,等他徹底喂完了藥後連忙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如珂着急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麽!你現在有身孕怎麽能亂喝藥呢!你就算不為自己和孩子考慮也得為我們家少爺考慮考慮啊!這可是我家少爺唯一的骨血。”
如珂聽了這話涮涮口後說道:“那你家少夫人......”
程安低下了頭:“少爺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就沒再同少夫人同過房了。”
聽了這話如珂也低下了頭,自己當初怎麽就這麽狠心的舍得傷害遠政呢?自己真的是一個混蛋啊!
正當兩人都微覺尴尬之時遠政咳嗽兩聲之後悠悠轉醒。
“遠政?” “少爺?”
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陸如珂有些興奮的臉龐,遠政閉了閉眼睛喊道:“小安。”
程安這時也顧不得了急忙答道:“少爺,小安在這兒呢!”
遠政對着他微微笑道:“小安,幫我倒杯水。”
“嗯,好!”歡歡喜喜的跑去倒了一杯溫熱的水。
這邊如珂對着面無表情的遠政笑笑,也不顧遠政的掙紮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遠政渾身都沒有力氣,掙紮了幾下後已是氣喘籲籲。
如珂伸手幫他順順氣,靠近遠政後才清晰地知道他到底有多虛弱,突起的骨頭鉻得如珂胸口硬生生的疼痛,可是比起心口的疼痛,身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