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我一直在打探魯師傅的下落,可是沒想到……再一次見面,已是天人永隔。”
金哥慢慢低下頭去,猛地伸拳砸在地上:“都怪我。”
“不怪你。”宋士駿搖了搖頭,“對方早有預謀,只是等一個機會罷了。”
金哥一愣:“你是說,師傅被人謀害是……”
“沒錯,這些年,朝廷從來不曾放過梁山人。從此,”他将手放在了金哥肩上拍了拍,“你也要多加小心。”
金哥見他目光懇切,不由胸中一暖,終于點了點頭。
宋士駿松了一口氣,想了想,柔聲問道:“你以後,可有什麽打算?”
金哥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找出兇手,為師傅報仇?”
金哥繼續搖了搖頭,瞧向新墳上那一抔黃土:“師傅以前常說,不管他以後是怎樣的結果,哪怕是被人暗算遭人毒手,都算是一種解脫,是好事。他特別叮囑我,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情由,永遠不許起什麽報仇的念頭。”
“我答應過的,就一定要做到。”
宋士駿微曬,目光略閃了閃,試探着問道:“你和師傅來臨安城,就是來給人雕佛像的?還有別的目的沒有?”
金哥苦笑一聲:“師傅和我這些年,就是四處浪跡,給人雕佛像做生涯,哪裏有什麽別的目的?”
“那……師傅臨死之前,也沒囑咐你什麽?”
“師傅死時,我又不在身邊,你是知道的。只是……”金哥的聲音低了下去。宋士駿急忙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之前一晚,師傅曾經說過我雕佛像時,心中沒有佛。心中有佛,雕出來的,才是佛。現在想起來,倒像是告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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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士駿略有些失望,想了想,将手按在金哥的肩背上:“金哥兄弟,我們再次相見,也是有緣,不如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做一番轟轟烈烈的英雄事業。”
此話一般少年最是愛聽,金哥卻只是微微搖頭:“我不想做什麽事業,也不想做什麽英雄,師傅從來不曾如此教導。他只說,做自己能做的事,随緣而已。”
“而且,師傅交代的事,我還有一件沒做完。”
“什麽事?”宋士駿忙道,“我可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宋大哥的好意我心領,”金哥笑着搖搖頭,“不過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做好。”
宋士駿見他言辭溫和,心意卻甚是堅定,倒不好再勸,二人叩別魯和尚,返回臨安城。
路上宋士駿見他額角血肉模糊,想為他擦拭,伸手到了途中卻又收回,撕了一幅衣角給他。金哥笑着接過,只是用衣袖胡亂擦抹了一下便罷了。
二人走到紅袖書院不遠的一處街角空場,卻正見小梁山一衆人正在那裏蹴鞠,李大本事一個拐子流星,直接将球送入了“風流眼”。正在歡喜之際,突然看見金哥與宋士駿,李大本事頓時急沖過來,一個搓步,竟是直接跪在了金哥面前。
金哥吓了一跳,後退一步,擺出了個防禦的姿勢。
那邊李大本事已經是急急地開言:“小金哥,不對,大哥,我是個粗人,以前的事全是我們的錯,你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們一回!”
說着向後揮手,怒道:“你們都還愣着做甚?不早就說好了嗎?”
那幾人愣了愣,也急忙過來跪了一排,齊聲道:“原諒我們吧!”
金哥窘迫不堪,急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可受不起!快點起來啊!”
李大本事昂首道:“大哥你今天不原諒我們,我們就不起來!”
金哥急得無法,求援似地看向宋士駿。宋士駿笑道:“你們若真要金哥兄弟原諒,那就趕緊起來。如若不然,豈不是讓他更加難受?”金哥連連點頭。
李大本事還将再辯,金哥道:“你們再不起來,我只好跪下了。”雙膝一彎,卻聽李大本事一聲慘叫,原來他将手墊在了金哥膝下,金哥吓得跳起不疊。
如此一鬧,小梁山那起人方才站起。金哥本是個從不與人計較之人,如今見他們道歉之意甚誠,心中早不介懷。
那李大本事拍着胸脯道:“既然大哥不計較,我也不多說了。我是李大本事,李逵的兒子!”邊上一個瘦瘦的男子頓時笑了起來,李大本事臉漲得通紅,直接将他拉過來,“這是吳夢,說是軍師,只會睡覺。”
說着手一指那個女子:“她叫小幺兒,會看相,不過不一定準。”
他還要介紹,另一個胖胖的漢子已經自己湊了上來:“我自己說,我叫公孫鬥,大家都叫我豆子,聰明蓋世,英俊無雙……”
最矮小的那個男子突然鑽了出來:“我叫孫二郎,胡亂賣些字畫……為生也。”
“什麽之乎者也的?”李大本事一巴掌将孫二郎撥拉到一邊,對着金哥一拱手,“我們這幾個兄弟,以後大哥有什麽吩咐,我們水裏火裏萬死不辭。”
吳夢忽然道:“這是大哥,宋大哥也是大哥,這叫起來,多別扭啊!”
“這有啥,反正他們都是我們大哥嘛!”李大本事渾不在意。金哥忙道:
“你們真別一口一個大哥的……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咱們年紀差不多,你們就叫我金哥吧。”
“那不行!不叫你大哥,我這心裏就不舒坦!”
吳夢想了想:“其實……金哥,也有個哥字吧?這麽不管是叫金哥還是小金哥,其實都是叫大哥嘛!”
“對對對!就叫金哥。”金哥實在被他們攪得有些怕了,忍不住又向宋士駿看去,宋士駿似笑非笑,只在一旁站着,也不開言。
李大本事還想再說,幾個人早已“金哥”、“小金哥”地亂叫起來。正笑鬧間,金哥忽見一物臨空襲來,忙回身一腳,直接将它抽回砸在那偷襲之人的臉上。
卻是陸少謙一行人,那在地上滴溜溜轉的,乃是一個氣球。
陸少謙冷哼一聲,走到他們對面:“還真讓我又遇上了你個混賬小子,還有那群賴皮的狗子!”
李大本事大怒:“你罵誰是狗?”
一幫閑笑道:“誰接茬就是誰……”話未說完,早被李大本事一腳踩在地上,“你是什麽東西?也敢罵你李爺爺?!”
陸少謙一行人見勢不好,早将手中的球紛紛扔來,衆人剛想反擊,被宋士駿一手攔下:“陸老板,敢問您今日到此有何貴幹?”
陸少謙笑道:“蹴鞠。”
“你的兄弟在這裏是蹴鞠,我的兄弟在這裏也是蹴鞠,你又何必耍橫?”
“就你們這群窮酸相,也配玩蹴鞠?不怕腌臜了我的球!”陸少謙等一衆人皆大笑了起來。
金哥見那些人如此橫蠻,上前一步:“你們要是想找我的麻煩,只管找我,不必連累他們。”
陸少謙冷笑一聲:“你還記得就好,這筆帳我們有的是時候慢慢算。今兒大爺我就是找茬來的,你們能拿我怎樣?”
李大本事早已按奈不住:“那就揍你!”說完已是一拳揍出。
一時衆人打成一團。陸少謙那邊人數雖多,武藝卻遠不如金哥等,宋士駿站在一邊,随腳将球踢出,中者無不吐血。
陸少謙見情景不妙,連忙叫道:“住手!”
那邊宋士駿也攔住衆人:“算了,不要和他們計較,我們先回去。”
其他人等卻氣不忿,小幺兒适才打鬥間被他們揩了好幾下油,正是怒氣不息,叫道:“憑什麽我們走?總有個先來後到的吧?要走也是他們走!”
陸少謙冷笑着往邊上一指:“你們都不識字嘛?看看那官府的文書說的是什麽?”
衆人轉頭,但見場邊豎了一塊牌子,上面寫着:“蹴鞠場地,官府征用,閑人莫進。”
那李大本事是不識字的,拉着宋士駿低聲問道:“這寫的什麽?”
金哥微一沉吟,朗聲道:“這上面寫的是蹴鞠場地,我們在此也是蹴鞠啊,沒做過別的。難道這王法還規定過,什麽人可以在此蹴鞠,什麽不可以嗎?”
“沒錯!”陸少謙一拍手掌,“你們要想在這裏蹴鞠,首先先要報名,參加朝廷的比賽。你們,行嗎?”
孫二郎跳将出來:“我們現在就去報名!怎樣?”
陸少謙大笑道:“就你們這等窮酸,也敢去參加比賽?只怕球都不想被你們踢啊!”
衆人見他說得刻薄,便要上前,被宋士駿攔住:“官府的規矩,我們暫且忍一忍。”
“可是宋大哥!他們欺人太甚,不教訓他們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金哥忙伸手攔着:“胳膊擰不過大腿,今天先忍一忍,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免得中了別人的下懷。”
宋士駿道:“他們有官府撐腰,今天要是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