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得一想，走到陸少謙面前：“陸老板，最近臨安城的人都說，五福賭坊隊的球藝精湛，若沒有李大本事他們，只怕今年蹴鞠賽的冠軍，是非你們莫屬啊！”
陸少謙先還甚是得意，聽到後面不禁大怒：“就算十個李大本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金哥笑眯眯的：“話雖如此，但是又有人說啦，若不是怕了李大本事他們，為何陸老板千方百計不想讓紅袖書院出賽呢？”
陸少謙氣急：“胡說八道！他們不能參加比賽是自作自受，如何賴到我的頭上來了？！”
“可不是嘛！只是這人言可畏啊……陸老板何不做個順手人情，讓他們出賽。一來謠言不攻自破，二來全臨安城也都知道，陸老板是條光明磊落的好漢子啊！”
人豈有不好事的？人群之中早已鼓噪起來：“是啊是啊！”“是男人就應下啊！”“莫不是真有鬼？”“不然必是個縮頭烏龜！”叫得最響的，自然是小梁山一衆人。
陸少謙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話應答，受激不過道：“好！今日我就成全你們！我要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小梁山等人頓時跳了起來：“太好了！”小幺兒等人早上前去解李大本事的繩子，李大本事大笑道：“在場的老少爺們都聽見了！我們又能踢球啦！”
金哥見他們笑鬧成一團，微微一笑，低頭走了。李大本事等人想起時，金哥已經扶起推車就要離去。他們忙追了過去：
“小金哥小金哥！”“你可幫了我們大忙啦！”“真是哥們！”
金哥笑着撞了他一下：
“客氣什麽？”
宋士駿冷眼見得他們圍着金哥說笑不斷，突然覺得心中悶悶地一股怒氣，只想小梁山等人立時消失在眼前方好。
話說李大本事雖然無事，孫二郎的腿傷一時卻不得好。雖有王彪補缺，無奈那王彪其實本不會踢球，臨時學了些，拗踢拐打之間，多有不到之處。王彪性子又急躁，不肯讓人，球一到腳便一人往那球門處跑，往往球不入眼，反将自家隊員撞翻幾個。
李大本事等雖也說過他幾次，無奈王彪是個不聽說的，講得兩句，就要鬧吵起來，只有宋士駿出面方壓服得下。
宋士駿雖着實安慰，心下卻焦急萬分：如此下去，顯見得是奪魁無望，那經營良久的計劃自然也要付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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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自負精明，一時之間，竟也想不出計較來。
那一日他正往紅袖書院去，卻見前面一個少年，穿着藍灰色的布衫，因着還未弱冠，一頭黑發只用根布帶半绾着，餘下披在肩上，拿着個黃圓的橙子在手中一抛一抛，唇角含笑，不是金哥又是誰？
宋士駿遙遙看着，茫茫然只覺得如在夢中，心頭恍惚一片，偌大世界仿佛只有這個少年，漸行漸遠。
金哥在街上見一推車販水果的老者，車軸斷開，果子滾了滿地，被閑人争搶而去，樣子十分可憐。忙上前去将剩餘的果子撿了起來，順手将他的車子修好，那老者要謝他，他只取了個香橙便走了。
快走到清河坊前，但見一個小小孩子，四五歲的模樣，頭上抓着丫角，一人靠在街角，也不玩耍。
金哥笑着走過去，拍拍小孩子的頭：“小弟弟，怎麽不高興啊？”
小孩子伸手向一群玩鬧嬉笑的孩童們一指：“他們不和我玩。”
“他們不和你玩？那你可以自己玩啊。”金哥點了一下他的鼻子。
“玩什麽？”
“什麽玩不得？”金哥抛了抛手中的圓橙，突然将橙子扔起，用腳挾住，左右踢了幾回，使一個鴛鴦拐，将橙子踢得有丈餘，落下正在背上，咕嚕嚕地滾到腳後，又一腳踢起，落在肩頭。只見他肩頭微聳，橙子在他雙肩幾下跳躍，又複落在他的頭上。他玩得興發，頭、肩、背、臂、胸、腹、膝，一身都是蹴鞠，那橙子一似鳔膠粘在身上般，前後翻飛，只不落地。他額頭一頂，橙子飛起從他胸腹膝前滾落，腿一搭，那橙子正正立在他的腳頭，再不動了。
四面早圍了數十人，頓時響起轟雷似的叫好聲。
金哥一笑，将橙子放到那孩子手裏：“好玩不好玩？”
孩子使勁點頭。
“那自己玩好不好？”
孩子立刻搖了搖頭。
金哥拍了拍他的頭：“哥哥小時候也沒人和我玩，都是自己玩。這樣才能玩出好功夫。”
那孩子眨巴着眼瞧着他，接過了橙子。
金哥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要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宋大哥！”
宋士駿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踢得這般好。”
“這都是哄小孩子的，當不得真。”金哥笑了一下，“小時候我總是一個人玩，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踢。”
“你不和別人一起玩？”
“是別人不和我一起玩。”金哥笑得有些落寞，“他們總笑我是野種。”
宋士駿看着他半低着的側面，只覺得心中一痛，反應過來時，手已經在金哥頭上揉了揉。他一驚縮手，掩飾地笑笑：“那你現在想和別人一起玩不？”
金哥一愣：“玩什麽？”
“你參加蹴鞠隊，和大本事他們一塊兒參加比賽如何？”
金哥連忙擺手：“我哪能踢那個玩意？”
“這有什麽不能的？你腳上功夫這樣好，如今球隊裏少了孫二郎，正需要你這樣的好手。”
金哥還待再說，已被宋士駿拉着走了。
十一
宋士駿将金哥拉到蹴鞠場，将來意一說，小梁山衆人自是歡喜不疊，那王彪卻說：“臨時拉來湊手的，誰知道踢得如何，卻不要連累了我們。”
衆人一聽，都皺起眉頭。金哥有些尴尬，對宋士駿小聲道：“我還是回去吧。”
宋士駿拉住他，對着衆人笑道：“既然這樣，就現場比試一場如何？腳下見真章。”
衆人轟然道：“這是個好法子！”“金哥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王彪也無異議，只是盯着金哥。
事到此時，金哥也不便再推脫，解膝下場。
王彪叉腰站在當間：“球不落地，過我們五人，入得球眼，就算你贏。”
李大本事叫道：“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既然說他是個有本事的，這有什麽難處？”
金哥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腳下一搭，球已經躍入半空，身子随球而起，輕輕巧巧地從吳夢頭上掠過，豆子與小幺兒兩邊夾擊上來，金哥一個左拐，身子跟着從兩人之間穿過，一個右拐早将球停在足尖，李大本事搶上前來就要拽球，金哥一展身，一個犀牛望月将球踢到半空，淩空一個抽射，竟将死死護在球眼前的王彪連人帶球一起踢進了風流眼中，摔在地上。
金哥落下地來，忙過去要拉王彪：“王大哥沒事吧？”
王彪一下打開他的手，自己哼哼着爬了起來。金哥早被小梁山衆人團團圍住：
“金哥，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我都看呆了！”
李大本事大聲笑道：“如今我們可是贏定了！今晚上，我請客，慶賀小金哥加入我們球隊！誰也不許不來！”
衆人連聲叫好，小幺兒戳了戳李大本事：“你可有錢？別又去賭。”
李大本事臉漲得通紅：“我要是再去賭……我、我、我就是個大王八！”
衆人直直地盯着金哥的臉，看着他将一碗酒仰頭喝下，轟聲叫好：“一看就是有酒量的！滿上滿上！”
金哥抹了抹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真的是第一次喝酒……”
李大本事雙手舉着一碗酒：“小金哥，上次若不是你，我李大本事早就被人轟成了爛泥，這碗酒，就當是我的謝恩酒！”
金哥連道“不敢當”，小幺兒笑道：“這有什麽不敢當？李大本事給你磕頭也是應當的。那天要不是你，只怕他被整死了，我們還不能踢球呢！”
“就是就是！全靠金哥及時出手！當時我們都傻了！”
金哥無法，只得接過酒來，一氣喝下，衆人忙再滿上。
突然一人笑道：“不等我就開始喝酒了？”
衆人一看，笑吟吟的卻是宋士駿，忙請他上座了。宋士駿看金哥已然有些醺然，笑道：“你們別灌金哥了，我來替他喝一碗！”
金哥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舉起酒碗對着宋士駿：“宋大哥，自從到了臨安，蒙你多方照顧，這一碗我敬你！”一下子幹了。
衆人叫好，一時間杯舉盞飛，各各盡興。
宋士駿扶着金哥出來，二人俱是足下不穩，颠颠倒倒。金哥走了兩步，卻撞到水邊欄柱上，晃得兩下，伸手便推：
“你是哪個？為何擋我的路？讓開！”
那欄柱如何會動？金哥推得兩下不動，抱着欄柱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