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刀正好從他頸後劈過。
十數個蒙面的黑衣人閃将出來,将他們團團圍住。
金哥與宋士駿對視一眼,背靠在一起,凝神防範。
那為首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頓時刀劍同時向他們招呼而來。那些黑衣人武功皆不弱,且目标明确,十之八九都是向金哥襲去,刀刀不離下三路,招數極是狠毒,竟是要将金哥廢在當場。
金哥與宋士駿的武功都較那些黑衣人為高,一時之間,也被他們逼得步步後退,數合下來,金哥的衣服已被刀鋒劃破了好幾處。
宋士駿一急,長劍出鞘,幾招已經傷了一個黑衣人。金哥始終十分鎮定,借着身法輕靈與黑衣人游鬥。眼看黑衣人被宋士駿殺出一個缺口,他伸手抓住一個黑衣人的脈門,手中使勁,那黑衣人的手臂劇痛,刀已經松了。金哥奪下刀來,格開邊上兩把利刃,一個鹞子翻身落到宋士駿身側。
二人兵刃在手,頓時形勢大變,轉眼黑衣人已經傷了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對,不再管宋士駿,不要命似的向金哥殺去。金哥被他們勢如瘋虎亂砍亂殺,不願痛下殺手,只是格擋,一時之間他們也攻不進去。
突然一人向着金哥刀刃直直撞去,金哥大驚急忙回手,身前露出了空隙,另一黑衣人劍似奔雷向他胸膛插去。說是遲那時快,宋士駿一手将金哥推開,自己閃避不及,手臂被劍鋒劃過,頓時殷紅一片。
金哥大吃一驚,下手再不容情,幾下狠招逼退衆人,拉着宋士駿沖了出去。他這些日子與小梁山等人把這清河坊附近的小巷細陌走得極熟,拐得數拐,躲在一小門洞裏。耳聽得衆黑衣人尋他們不着,腳步漸漸遠去了。他細細聽得四周寂靜無聲,方才急忙扶着宋士駿,翻過一側院牆回到紅袖書院。
将宋士駿扶到床上,金哥急忙點起燭火查看宋士駿傷勢。一照之下,只見宋士駿面色蒼白,半邊袖子都被染紅了,刺目異常,不禁手一顫,蠟燭險些打翻在床上。
宋士駿強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沒什麽大事,你不必如此。”
金哥定了定神,忙取過傷藥來,撕開宋士駿袖子,卻見傷口甚長,所幸只是擦過,并未傷及筋骨。金哥用清水将血跡擦去,撒上傷藥,并緊緊紮裹起來。
一番弄完,宋士駿皺着眉頭,已是滿臉冷汗。
金哥見他如此,只覺心中愧疚無比:“宋大哥,都是我的不是……”
宋士駿将手放到他肩膀上,溫言道:“這和你有什麽相幹?你又鑽牛角尖了。”
“不是的!若不是為了救我,宋大哥你也不會傷成這樣。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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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士駿笑着拍拍他的臉:“那你要我眼睜睜地瞧着你去死嘛?”
“要是你死,那還不如我死。”
這話說得雖輕,卻像大錘一般重重地砸在金哥心上,金哥呆呆地坐在那裏,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士駿瞧着他的臉,輕輕拂開他臉旁的頭發,柔聲道:“你放心。”
“我不會有事。”
“你娘抛下你,師傅抛下你,我怎麽舍得再抛下你?總會陪你一生一世,不再叫你孤單。”
“你怎麽哭了?這已是第二次了……我看見你哭……”
宋士駿喃喃地說着,慢慢地俯過身去,将嘴唇貼在他的眼睛上。只覺得金哥全身一僵,卻沒有推開他。
宋士駿輕輕地吻着他的眼睛,一路緩緩向下,貼住了他的嘴唇。
十五
過得兩日,東軍之首也賽了出來,卻是五福賭坊隊。
臨安城的閑漢們都拿這事打牙取笑,說是偌大個大宋朝,最厲害的無非嫖賭二字,竟把士農工商全部比了下去。話雖如此,這東西二軍之冠要在皇帝壽辰之日禦前獻演之事,卻是定下了。
那一日宋士駿走到西郊一處僻靜小巷中,左右看了看無人跟蹤,方才推開一扇虛掩的柴扉,閃身進去。
裏面幾人早候得久了,見他進來,人人臉上俱是難以抑制的興奮之色。
宋士駿還未坐定,王彪已然忍不住開口道:“宋大哥,這次的計劃定是成了!”
宋士駿心中也甚是得意,面上卻不露什麽:“越到最後關頭,越要分外小心。沒到最後一步,都不能說成了二字。”
王彪面有愧色地點了點頭,幾人方才坐下。
杜鵬道:“宋大哥,萬事都順,只有那火藥卻是不夠了。”
王彪忙說:“無妨,我明天去局前沈家再弄些個來便是,不算什麽。”
看宋士駿斜眼看他要開口,王彪急忙道:“宋大哥不必囑咐,我明白,自當分外小心,不會壞了大事。”
宋士駿笑道:“我怎會不信你?你看這些日子踢球,哪次你惹了事不是我來幫你圓全?胳膊肘往哪邊歪我自然清楚。”
他壓低聲音道:“只是這些日子,到處戒備森嚴,一個不小心被六扇門的盯上,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王彪憨笑着點頭,杜鵬冷哼一聲,卻并未開口。
金哥自聽孫二郎說了母親之事,總是挂在心上。與人打聽了城中最有名的香燭鋪,第二日早起便往局前走去。
此時臨安城早市方歇,鋪街賣早市點心的收了攤子,還有行人在那裏吃着豆粥。寧門紅杈子前各色果蔬填塞街市,叫賣之聲吟唱百端,甚是好聽。雖離午飯還遠,已有馄饨擔子擺了起來,五間樓前賣酸文的李秀才将招牌挂起,卻不開口,只把眼唆溜溜地四下打量。
金哥一路走一路看,倒不煩悶,不一時已經到了局前沈家香燭鋪前。
待得進門,卻見一人抱着一盒香燭正在那裏查看,不是王彪又是誰?
金哥笑着上前一拍王彪的肩膀:“王大哥!這麽巧。”
王彪似乎吓了一大跳,竟将手中的香燭扔回到了櫃上,金哥微感奇怪,上下打量王彪:“王大哥,我吓到你啦?怎麽面色這麽難看?”
王彪抹了把汗,強笑道:“沒事沒事。”
“王大哥上這裏來做什麽?”
王彪忙道:“哦……我聽人說這裏紅燭不錯,想買些回去送給朋友。”
金哥笑道:“我也聽說這裏香燭好,王大哥既然知道,幫我挑挑。”拉着他便走到櫃前。
那掌櫃早拿出數盒香燭擺在櫃上,介紹得十分殷勤。
王彪眼光在幾個香燭盒子上掃來掃去,竟是找不出自己原先那盒,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
那掌櫃見他面色,拿出其中一盒塞在他的懷裏:“客人這是你的拿好。”
金哥在旁看見,好奇起來:“王大哥你這盒是什麽樣的?給我看看。”說着就要掀開盒蓋,那掌櫃的忙用手按住道:“客人客人!他買的是紅燭,你要的是白燭,在這邊我給你看!”拉着金哥到一旁。
王彪急忙轉身要走,卻不防和後面進來的倆人撞了個滿懷,後退幾步撞在櫃臺上,竟把櫃臺上的香燭撞了滿地。被撞那人不肯罷休,拉住王彪要打,金哥忙上前勸開,
王彪脫得開身,忙撲在地上找尋,誰知混亂間,幾盒香燭混在一起,再分不清。他見得一盒依稀相似,忙拿過抱在懷裏,匆匆出門去了。
那掌櫃的不斷安撫二人,金哥見已經無事,拿了一盒白燭走了。
走出店外,卻見遠處王彪行色匆匆,遙遙的卻有兩人跟随着他,行蹤甚是詭異。金哥心下大奇,盤算了一回,跟了上去。
眼見得王彪只顧趕路,後面二人越跟越緊,金哥心中不由大急,想得一想,撿了塊石子,一擡手,正中王彪後腦。
王彪一痛回頭,跟蹤的二人急忙回身做無事人狀,王彪不見異樣,又匆匆走了。
金哥心中暗罵了一聲:“笨啊……”忙穿過幾條小巷攔到王彪之前。卻不知他的行動皆落在酒樓上幾人的眼裏,一人低聲道:
“爹,下面有個小子在搗亂。”
坐着那人“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将白子落在棋盤上。
金哥跑到王彪之前,王彪見得他匆匆過來,頓時面色鐵青,手慢慢地伸到背後掏摸什麽,金哥向前一把抱住他如路逢好友一般:“王大哥,卻在這裏見到你!”
同時在他耳邊輕聲道:“有人跟蹤你,快點跑。”
王彪一愣,向後一瞟,連忙點了一下頭,拔足便走。那兩人見王彪走了,立刻便要追趕上前,金哥仿佛站立不穩般向前一倒,右手正好将一人攔住,左腳一伸,将另一人拌了個嘴啃泥。兩人大怒,揮拳便打,金哥随手格擋,只将二人纏住。
突然空中一陣金鐵破空之聲,金哥一驚,一個鐵板橋,一杆銀槍貼着他的面門刺過,他伸足踢向對方手腕,借力翻起,那人槍随身動,銀光點點不離金哥,電光火石間,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