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他突然想起什麽，手一松，瓶子頓時砸在地上。
他大叫一聲：“你好了怎麽不告訴我？！”
金哥一愣，摸上自己眼睛，方才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啊……”
金彈子一把扛起他：“我還這麽天天照顧你！！你你你～～～”
金哥使勁掙紮下來叫道：“我也是剛才才發現呀！”
二人那邊叫鬧不休，身後那大夫顫巍巍地叫道：“可……看見了沒有……”
二人一呆，忙住了手：“找到了……找到了！”
“那就……快些……抹上……”
金彈子忙道：“已經抹上了，抹上了！”
金哥也摸着自己雙眼道：“抹上了，很舒服，很舒服！”
大夫嘴唇微微開阖：“這就好……記着……一天……三次……老夫……終于……終于……救……了……”
話未說完，雙目一閉，再無聲息。二人近前一看，氣息全無，已是死了。
金哥心中慘然，默默無語，金彈子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背：
“你是他救的病人，也算了了他的心願，不必太過傷心。”
三十五
二人将那大夫草草掩埋，複又去找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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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半日，卻見鎮西有座茅舍，外面放着盡是些鋤頭犁铧之類，也有刀斧，茅舍內爐火猶旺。二人對視一眼，都甚是歡喜，走了進去。金彈子叫道：“可有人嗎？”
無人應聲，金哥又叫道：“鐵匠可在嗎？”
屋中一片安靜。二人忽然覺得身後似有動靜，回過身來，只見蓬頭亂發下一張黝黑的臉直直地瞪着他們，那目光也不知怎地，只叫人心生寒氣。
金哥忙笑道：“你可是鐵匠嗎？”
那人不答，将他們上下掃了一掃，盯着金彈子再不轉目。金彈子被他看得心中忐忑，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作甚盯着我看？”
那人冷冷道：“你是金人。”
金彈子讪笑道：“诶……他猜你是金人诶！”
那人又冷道：“你是宋人。”
金彈子強笑得腮幫子都要酸了：“诶……他又猜我是宋人诶！”
金哥在一旁看着，心中已有些明白，忙道：“大哥，你猜的不錯，我是宋人。可不可以請你幫忙，把這鎖打開？”
金彈子急道：“你怎麽只想着自己……”話沒說完，已被金哥狠狠瞪了一眼，也忙笑着對那人道：“是啊，開個價，把這鎖打開吧！”
那人在他們手腕之間瞧了一瞧，慢慢道：“這是八卦鎖，乃是寒鐵所鑄。陰陽相對，四象相合，相生相克，變幻無窮，天下沒人能打得開。”說完也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走進屋裏。
金彈子小聲道：“他既說得出名目，肯定有辦法。”
金哥點了點頭，跟着走了進去：“這位大哥，你就想想辦法吧。”
那人轉頭道：“這八卦鎖我也第一次見，既然兩位一定要我開，那我就試着打一把，若能打成，肯定也能打開你們的鎖。只是這八卦鎖上應天機，須得醜日醜時三星際會時方能打得。二位今晚就在屋內靜坐，切記，不可亂動。”
二人聽他說得荒誕不經，卻又鄭重無比，心中都是将信将疑，但病急亂投醫，此時又怎肯放棄這一線希望？便聽他說話，到裏屋坐了。
金彈子四下看看，只見屋內淩亂不堪，也不見有旁人，道：“這鐵匠看來和我們一樣，都是光棍一條。”
金哥思來想去，總覺得心中不安：“你覺不覺得……這鐵匠有些古怪？”
“管他古怪不古怪，能打開這鎖就行！”
正說着，忽然聽到一聲如泣如訴的低叫：“……娘子啊……兒啊……”
二人忙閃到牆邊，透過牆縫，只見那鐵匠在園中轉來轉去，一把把紙錢扔向空中，口中喃喃道：“金狗……我讓你們燒我房子，我讓你們殺我鄰人！金狗！我要将你們統統殺掉！”
他突然跪在兩個土堆前，雙手亂刨，刨出了兩個白骨來，抱在懷中：“雲兒啊……雲兒他娘……今日又有兩只金狗送上門來……”
他口中不斷低語，抱着兩個白骨走入屋中，将白骨放在風箱之上，大力拉動起來，拉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卻做女子聲口：“孩子他爹，你快些過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力氣……”
一轉臉又做男聲：“來了來了！催什麽催！走開！”
拉了幾下，見爐火旺起，他跳躍起來，如兒童模樣：“火旺了火旺了！爹你真行！”
金哥與金彈子慢慢後退，二人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之色。金彈子低聲道：“好厲害……一人演幾個！”金哥捂住了他口：“還羅嗦什麽，還不快跑！”
二人不敢走門，輕輕走到窗前，卻只見窗上鐵條甚是結實。金彈子伸手，抓住一根用力一拗，卻只聽嗖嗖數聲，數根鐵矛飛了出來，二人急退，那鐵矛紮在牆上，頓時如囚籠般，将他們封死。
金彈子驚道：“這什麽鬼地方？”
金哥伸出手來，輕輕敲了敲鐵矛：“怎麽，你害怕了？”
“孫子才怕呢！”金彈子瞪他一眼，“我是怕你小命不保。”
金哥輕哼一聲：“我才不信他能把我怎樣，你要怕了你自己走。”
“我是想走，”金彈子晃了晃手上鎖鏈，惡狠狠道，“可我不想帶着你的一條胳膊走！”
金哥聽了，不知為何心中一暖，不由輕輕一笑，正要說話，屋外傳來嘶啞的聲音：“醜事三刻，天地蒼茫，三星聚會，日月無光……”那人已經走了進來，見到他們的模樣，冷冰冰道：“誰叫你們亂動的？”
金彈子剛想說話，金哥已經上前一步，溫言道：“大哥，我們無意觸動機關，還請大哥原諒。”
那人哼了一聲：“念你們不似壞人，就信你們一次。”也不知道按了什麽，鐵矛立時縮了回去。
那人揮了揮手：“出來，給你們開鎖！”
金哥應了一聲，跟了出去，金彈子待要不動，卻被金哥硬拉了出來。
那人道：“你們将鎖放在這砧子上。”
金哥坦然将手腕放了上去，金彈子看他一眼，也放了上去。那人又道：“将槍放下。”
金彈子雙眉一立，金哥已将槍放在一邊。
那人道：“凝神，靜氣，跟我念：醜事三刻，天地蒼茫，三星聚會，日月無光……”突然回身，金哥早有防備，身形急退，“當”的一聲一把巨斧已經劈在砧子上。
那人再不遲疑，又是一斧劈來。二人展開身形，左右一閃，鎖鏈向上一卷，已将那人手腕纏住，頓時斧子落地，金彈子一掌劈下，卻被金哥用臂格住：
“別打！”
金彈子喝道：“你聽着！我現在一掌就能将你格斃……”
那人大喊道：“你殺呀！你們這些金狗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你殺呀！”說着大叫一聲，竟然掙紮出來，一拳又向金彈子打去。
二人側身閃過，鎖鏈一展，二人一個換位，又将那人纏在中間，金彈子拉住鎖鏈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們金人害你家破人亡，我不會讓你再死在金人之手！”
金哥見那人面容扭曲，心中不忍，放松了鐵鏈道：“停手吧大哥……”
那人一見有機可乘，一把将金哥推開，狠狠一掌打了過去，金哥一個閃身，那人收勢不及，竟向着爐上尖刀撲了過去。金哥大驚，直沖過去用身子将那人擋開，自己卻被撞得直飛刀尖。眼看那利刃就要洞穿他的咽喉，金彈子狠狠一拉鎖鏈，将金哥一把拉入自己懷中，二人齊齊摔在地上，将地上一根鋤頭砸跳起來。那人正要向他們撲來，卻被鋤頭一絆，一個翻身，被那尖刀穿胸而過，眼看是不活了。
二人從地上爬起，見那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到火爐中，明明才死裏逃生，心中卻無半點喜悅。
金彈子嘆道：“我說金哥……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一件好事也遇不到？”
金哥呆呆地瞧着那人屍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金彈子瞧着不忍，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別看了……走吧。”
二人在鎮外林中，升起了一團篝火，将樹枝一根一根扔了進去。
突然金彈子“哎喲”一聲，将手擡起瞧了瞧，拔出一根木刺，恨道：“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加個柴火都能被刺到。一會兒被人追一會兒被人砍，還帶着這麽一個臭油瓶！”
金哥卻未如往日那樣馬上還口，只是默默地将樹枝全部扔進去，捅旺了火，才開口道：
“你後悔了？”
“我當然後悔！”金彈子想到八卦鎖只怕再無人能解，心中越發煩悶，叫道，“本想着一個人快快活活闖蕩江湖，沒想到落入這麽個大陷阱，混到現在這副慘樣！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