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節
第 51 章節
為了他。他倒很有本事，竟能讓你們都死心塌地……好啊，我承認，我就是要害他，我就是不放過他，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他這輩子都飛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能?如?何？”
李大本事怒叫道：“你個賊厮！”一板斧已砍了過去。宋士駿長劍出鞘，一劍蕩開他斧，回手已向他頸中刺去。
原來李大本事說起楊幺之事時，宋士駿已起下殺心，之後以言語挑得李大本事動手，尋了個破綻便要取李大本事性命。
李大本事武藝遠不如宋士駿，只憑着一股血氣，也狠狠抵擋了一陣，宋士駿心中更怒，長劍一抖，如游蛇般順着李大本事斧面卷了過去，劍尖一側，已經挑上李大本事手腕，一道血痕，李大本事板斧落地。宋士駿劍花一挽，就要向他心口刺下。
突然一道人影飛過，一腳已将他長劍踢開，宋士駿只覺得虎口震痛，差點長劍脫手，凝目看去，卻是金哥擋在李大本事身前。
金哥白日見李大本事神情異樣，擱心不已，便一直遠遠地跟着李大本事，不想恰見到宋士駿對李大本事痛下殺手。
金哥瞧着宋士駿，一字一句說道：“宋士駿，你對我做什麽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是你要傷我朋友，我不會再手下容情。”
宋士駿站在那裏，心念電轉：金哥武藝不在他之下，若是纏鬥起來引來旁人，別的不打緊，被人猜到白旋風與楊幺之事，卻大大不妥。
想到此處，他長劍一撤，冷笑道：“我傷他？你倒問問他，是誰動手來着？我念在過去兄弟一場，今日放過他。只是你們記着，若要小梁山平安無事，這些日子就別來壞我的事！”
說完轉身便走。
金哥也不去追他，回身将李大本事扶起：“大本事，可還好嗎？”
李大本事猛地掙開他手，突然雙手狠狠在地上一砸，蹲在那裏，竟然大哭起來。
金哥手足無措，連聲道：“大本事？大本事？你怎麽了？可是傷到了哪裏？”
李大本事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大聲叫道：“你為什麽不罵我們？為什麽不打我們？是我們害了你，是我們蠢，你為什麽不生氣？”
金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也蹲下去，拍着他的肩膀：“你是說昨天的事？吳夢不過是受了騙，又不是你們的錯，我有什麽好怪的？倒是我連累了你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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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本事嚎啕得更加大聲，金哥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只能蹲在那裏安撫地拍他。
金哥自李大本事家走出來，就看見金彈子坐在湖畔柳樹下，瞧着天上，無月無星，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見金哥出來，他站了起來：“沒事了？”
金哥點了點頭：“他睡了……我沒想到他會哭。”
金彈子瞧了瞧他的臉，搖頭道：“誰不會哭啊？傷心了就會哭，哭完也就好了。”
金哥不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順着湖邊走着，只聽見湖水輕拍岸邊的波聲。
金哥突然開口道：“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
金彈子也不說話，只是聽着。
“後來……他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曾纏着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非常恨我。”
“我想了很久，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只是不想再和他有瓜葛，可他卻不肯放過我，還連累了我的朋友。”
他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瞧着眼前的一棵柳樹。金彈子開口問道：
“你可想過，如何解決這件事嘛？”
金哥低聲道：“我想過，若是我離開臨安，是不是他就會罷手？”
“你可想過，若是殺了他，就一了百了？”
金哥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想殺人……就算是他這樣的人，死了也會有人傷心。”
“你有沒有恨到，想要殺了誰？”
金哥臉上露出一片迷惘之色，半晌輕輕道：“我不知道……”
“我有。”金彈子咬字咬得極重，“昨天李大本事送你回來時，我就想把那人碎屍萬段。”
金哥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金彈子繼續道：“只是那是你的事，你要自己料理，我也不會硬要插手。不過現在，你既不打算解決那人，那我要動手，你也管不着了。”
金哥明白了他話中之意，不由大驚抓住他：“金彈子！你別胡來！你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會高興！”
“我管你高興不高興！”金彈子再忍不住大吼起來，“我殺了他我高興！”
金哥只覺得一陣憤懑，也吼了起來：“為什麽連你也要這般逼我？！”
“我不想殺人不想惹事我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不行嗎？”
“我不要報仇不要是非我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不行嗎？”
“我只想和你一起快快活活的不行嗎？”
他只覺得胸口梗得發痛，狠狠一拳打在柳樹上，柳樹激烈地晃得幾晃，樹皮上頓時出現了一片血漬。
四周甚是安靜。
過得一會兒，金彈子走到他身後，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輕叫了他一聲：“金哥。”
金哥被他扳過身來，金彈子瞧着他的眼睛說：
“這次我應承你，我不會做什麽。只是下次他若犯在我的手裏，我不會再放過他。”
金哥擡頭瞧了他一會兒，突然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我不會再叫你擔心難過，我舍不得。”
金彈子輕輕蹭了蹭他的鼻子，倆人對視片刻，都微笑了起來。
金彈子拉起他手，金哥一痛縮了回去，金彈子把他手擡起，在他指節破處一點一點親下來，突然笑道：“你師傅拔柳樹，你砸柳樹，你們都和柳樹前世有仇嘛？”
二人慢慢走着，忽然金彈子指着一物道：“這是什麽？”
金哥與他走過去看時，卻是一個人躺在路邊，身子蜷成一團，懷中緊緊抱着一把斷刀，卻是那日賣刀的老丐。只見他面色青白，此時正是仲夏，他卻如在三九寒冬一般不斷發抖。
他們忙将老丐扶起，金哥摸了摸他的額頭，只摸到一頭冷汗，肌膚卻是極熱，口中喃喃不知在說些什麽。金哥本想将他帶回紅袖書院，但這老丐乃是個有瘋病的，又恐吓到了院中姑娘。商議一番，二人還是将老丐背回李大本事家中，安置在柴房內，給他蓋上些衣物，并喂他喝了些熱湯水，見他氣息漸平安靜睡去，二人這才離開。
五十
第二日金哥恐李大本事見了他心裏不自在，便找了小梁山幾個囑咐他們去瞧瞧李大本事。吳夢自那日李大本事離開後，自己思想着也悟到怕是中了宋士駿的圈套，見着金哥甚是慚愧。金哥反着意安慰一番方才罷了。
李大本事直睡到中午方醒，見到衆人倒似沒事人一般，只拉着衆人笑鬧。衆人見他如此，倒不好再說，一幹人熱熱鬧鬧去瓦子瞧“小關索”李寶相撲，耍到入夜，又買了兩壇過山酒并軟羊、爛蒸大片、灌大骨之類下酒，衆人吃得爛醉，也不回去，就在李大本事家橫七豎八地胡亂睡了。
遠遠地敲過了三更鼓，街道上忽然出現了四個手持單刀的蒙面黑衣人。幾人都十分小心，四下瞧着無人方才閃身出來，腳步極輕地蹑到李大本事家門首。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另外一人用單刀撥開了門，小心推開門扉，幾個人魚貫而入。
豆子半夜起身解手，自茅廁回來正打着哈欠，忽瞧見廳房中黑影一閃，以為是哪個也起身，笑道：“蠍蠍螫螫做什麽？茅房可不在那邊！”走了過去，突然寒光一閃，他閃避不及，肩膀已吃了一刀。他忍痛抓起邊上椅子架住刀鋒，叫道：“大家起身！有賊人！”
那人刀聲呼呼，豆子拿椅子格擋，忽地背後突出一刀，砍在他背上，他“啊”得一聲，倒地不動了。小幺兒正從門中出來，見狀大叫：“豆子！”抓起手邊一根木栓，打了過去。一個黑衣人架住她，另外幾個向着房中沖去。
小幺兒心中悲痛，将木栓使得虎虎生風，那人不防身上吃了幾下，暴躁起來将刀狠狠劈下，頓時将木栓斷為兩截，回手一刀正中小幺兒腰腹，小幺兒倒在一旁。那人也不看她，匆忙跟了進去。
屋內李大本事已揮舞兩把板斧與兩人對住，他力大斧沉，那些人也一時奈何他不得。李大本事一邊劈砍一邊叫道：“你們是哪個？卻來暗算爺爺！”
一人嘶啞着嗓子道：“我是刀狂，專取你們這些狗命！”
李大本事大怒，輪斧橫劈，突然頭上一痛眼前一黑，向下倒去。
柴房內，那老丐突然翻身而起：“刀狂？刀狂？不對，我才是刀狂！我是刀狂！”
那邊三人圍着李大本事，正要舉刀砍下。突然一陣峻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