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節
第 55 章節
已是宋士駿囊中之物。他倒并未頤指氣使,只說小子江湖閱歷尚淺,還需各位叔伯前輩照拂等語。縱有一兩個不服他的,也被幾個大幫幫主壓服住,便是白旋風當日的手下,也多有投了宋士駿的。
此等江湖之事,金哥等雖有聽聞,卻不在心上,只恐那宋士駿再生什麽事端。幸而之後倒甚是平靜,官差并江湖人等皆未來攪擾,衆人也慢慢放下心來。
過不多日,只見臨安城中不論女子小兒,皆頭戴楸葉,手拿時新果品,相互饋贈。卻是七夕到了。
金彈子素是個愛頑的,見這都城熱鬧,如何肯錯過?猶未入夜,便拉着金哥坊間市裏四處轉看。瞧見好吃好頑的,便要買下,不一時,二人手裏木瓜豆兒、蜜筒甜瓜、蜜漬昌元梅、十色花花糖、杏仁膏等零嘴,已經買了十數包拿着。
方走到中瓦子前,金彈子又想起在那通江橋未能買得雪泡赤小豆,執意要回去買來吃。金哥拗不過他,便叫他拿着東西,自己折返去通江橋。
金彈子抱着大包小包,嘴裏咬着塊糖蜜糕,眼睛梭梭地四下看。這七夕佳節,婦人們皆換上了新衣新裙,打扮得花紅柳綠分外俏麗,空氣中皆是那脂粉香氣,引得那起風流子弟跟在後面,倒把這禦街做了鵲橋路。
金彈子正瞧得快活,卻見着一個小女娃兒,穿着荷葉半臂,手中拿着兩支荷葉,兩個丫角紮着紅綢,效那摩睺羅模樣,側着臉,眼巴巴地瞧着他手中的零食。
金彈子沖那女孩兒扮了個鬼臉,那女孩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金彈子從一堆大小包裏費力地拿出一塊花花糖,沖着女孩兒晃了晃:
“你可要吃?”
女孩兒點着頭,伸手就要來拿,卻被一個老者一把抱走,口中說道:“不要和這人說話,這是金人,金人會吃人的……”
金彈子愣在那裏,半晌,默默把糖塞自己嘴裏。
金哥回來,只見金彈子站在那裏眼神定定的,上前推了他一把:“喂,發什麽呆呢?”
金彈子一下子回神,搖頭道:“沒什麽,吃糖呢。”
金哥将手中湯瓶遞過去:“你要的,趁涼快吃了吧。”
金彈子搖了搖頭,舉了舉自己手中之物,用下巴示意金哥之手。金哥明白過來之後不由把臉紅了,一把将他手中之物都搶了過來,将湯瓶塞在他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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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吃!”
金彈子口中啧啧幾聲,拿起湯瓶飲了一口,只覺口舌生津。走幾步見到一個僻靜巷口,金彈子突然灌了一口,一把把金哥拉到身前。金哥還未反應,只覺得唇上溫熱,甜甜的糖水已經度了過來。金哥一把推開他,急忙左右看去,幸喜無人見得。他臉漲得通紅,怒道:
“你青天白日的做什麽?”
金彈子擡頭瞧瞧:“明明已經黑了吧。”
金哥氣得不知如何,狠狠踩了他一腳。金彈子哎呦一聲跳了起來,叫道:
“下手太重了吧?”
金哥橫他一眼道:“是下腳。”
金彈子哼了一聲:“生什麽氣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們宋人本來就和我們金人不同嘛。”
金哥愣道:“好好的怎麽又扯上金人宋人?”
金彈子不答,別過臉去。
金哥見他動了性子,倒不好再說,突然指着一邊說道:“诶,傀儡戲!”
金彈子一愣轉頭:“哪裏?”還未說完,只覺得臉頰上溫軟一觸,回頭只見金哥面色微紅,低頭道:“可以了吧?”
金彈子大喜,伸手就要去拉金哥。金哥一閃避過,金彈子也不惱,将湯瓶遞了過去,金哥四下瞧瞧,就着他手吃了幾口。二人這才往那市心走去。
這臨安城中夜市繁盛,與白日無二。除各色買賣,雜耍唱曲兒的,頂傀儡面的,蔔算賣卦的,無所不有。金彈子走過一處貨攤,突然停住。金哥只道他又瞧見什麽吃食,走上前卻見是賣泥孩兒的。
這七夕所賣泥孩兒,也號摩睺羅,此名原出釋家,不知何時便做了這泥孩兒的名字,各處皆有,唯蘇州所作最精。臨安乃是都城,所賣摩睺羅也皆精巧,極貴重的飾以金珠牙翠,竟是價值千金。
那攤上數十個摩睺羅孩兒,皆雕木彩裝欄座,有幾個罩着碧紗。金彈子卻只瞧着一個,瞧了半日,拿了起來。金哥在他手上看去,只見那個摩睺羅不過半掌大小,青頭粉面,鬟角披發,眉彎彎如畫翠,笑吟吟似點朱,唇紅齒白,雙睛靈動,瞧着極是可愛。
金彈子左瞧右瞧,突然對金哥道:“你買一個啵。”
金哥愣道:“為何要我買?”
“買了再給我。”
金哥更是不解,金彈子也不和他羅嗦,直接拿了就走。金哥被那貨主拉着不放,只得匆匆付了錢鈔,追了上去。
“你要這小孩子玩意做甚麽?”
金彈子不答,突然将那摩睺羅放在金哥臉邊笑道:“可像嘛?”
金哥一愣,明白過來臉卻慢慢紅了。金彈子笑道:“我把金彈子給了你,你卻還沒給我什麽。這個就算是你送我的呗。”
金哥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麽,見他極慎重地将那泥孩兒放入荷囊之中,收在懷裏,方嗫嗫道:
“……會壞掉吧?”
“放得仔細如何會壞?”金彈子不以為意,伸手拉過了他來,二人慢慢走着,卻不再說話。
一時走到行人漸稀,偶見得一二男女迤逦着閃入湖畔園中,耳邊聽得不知誰家女兒飲酒乞巧的笑鬧聲。猛擡頭間,只見星河燦爛,劃過天空。
金彈子突然開口道:
“在你們宋國,可是有個關于七夕的故事嘛?”
金哥也瞧着漫天繁星,點頭道:
“嗯,我娘小時候就跟我說,七夕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平日他們分在銀河兩邊,只有七夕晚上,喜鵲才會搭橋讓他們相見。”
金彈子點了點頭:
“我們那邊,也傳着你們宋人的詞唱。我記得有一句就是說七夕的,叫做‘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那時就覺得狗屁不通,我要是喜歡一個人,自然是要朝朝暮暮和他在一起,就是離開一時,心中也會萬般舍不得。若不如此,再多的情意,又有什麽用?”
金哥笑了笑:
“我倒不那麽想。能在一起,自然是在一起的好,若是不能,那心中長長久久地念着想着過了一世,也總比什麽都不想了的要好。”
二人對面對瞧着,一時無語。金彈子忽然曬笑了一聲:“說這些做什麽,對啦,你還欠我一件事。”
金哥奇道:“我哪裏又欠你了?”
金彈子拉過他來,在他耳邊說了,金哥登時面紅過耳。
金彈子盯着他道:“你自己答應的哦!”
金哥連脖子都紅了,遲疑半刻,終咬牙道:“随你。”
金彈子歡呼一聲,拉着他就往清河坊跑去。
曲牌《耍孩兒》即《摩合羅》,“耍孩兒戲”曲調風趣活潑,發音卻凄苦悲切
五十四
金彈子拉着金哥一路小跑回到紅袖書院,進得房來,金彈子等不得将東西放下,随手地上一扔,拉着金哥便親。金哥口中“嗚嗚”數聲,掙脫了開去,将地上大小包囊拾起放到桌上。還未擡起身,已被金彈子撲在桌上,後頸耳側一陣咬齧。
金哥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翻過身來,喘着氣道:“作甚這般着急?”
金彈子将他壓在桌上,瞧着他說道:“你說了今天都依我的。”
金哥眨巴了兩下眼睛,終是不再說話。金彈子知他依了,倒不再着急,将桌上東西推開清出一片地方,放金哥半躺在那裏,點了燈,拿到桌邊,從他臉上一點點照下。
金哥咬着下唇,轉過臉去,眼睫不住顫動,半敞的領口間露出被咬得點點桃紅的脖頸,燭光微搖間,卻是難以言說的光景。金彈子瞧了半刻,只瞧得金哥耳朵都紅透了,方放下燈,從包裏取了一顆果子,放在嘴裏,度與他吃了。
一時除了衣衫,金彈子抱着他唇齒交碾,撫弄了片刻,将金哥雙腿反折到胸前,取了些膏脂伸指進去按揉,聽得金哥按奈不住喘息之聲,俯身壓了上去。
金哥低叫一聲,皺起了眉頭。金彈子輕輕舔弄着他的唇舌,緩緩動作,手掌亦在他身上不住撫摸。待他習慣,方才深淺用力。
弄得幾十下,金彈子突然将他托抱着站起來,向床上走去。金哥被他幾下颠弄,幾乎叫都叫不出,只能緊緊抱住他的脖頸,不成聲調地喘息。
金彈子将他放到床上,卻不動作,反而将身退了出來。金哥微微睜開眼睛瞧着他,雙目霧蒙蒙的,水色潋滟。金彈子瞧得情動,抱着他又親揉了一回,只不入港。摸出腰帶來,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