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節

第 57 章節

上。那人長嘯一聲,将彎刀提起,砍劈過去。他的招式異常簡單,但橫披豎砍,疾如暴風,四将竟是一個也避不開。一時只見場中銀光翻飛,不過十數招,四将已是躺倒在地,或手或足,都是鮮血淋漓。

二太子這才将身坐正,嘴角彎起一個譏诮的笑容:“好看是沒用的。”

手一揮,那人收刀回到隊中。

他複又轉身對秦桧笑道:“秦相,手下下手不知輕重,倒是冒犯了。”

秦桧面色有些發白,轉眼卻神情自若道:“哪裏,刀劍無眼,貴國高手如雲,叫人大開眼界。”

二太子笑道:“既然如此,秦相也該叫我們開開眼界。”

“不知二太子此話怎講?”

“我們在金國,一直聽得岳家軍大名……”那二太子瞧瞧秦桧,“小王此次到貴國來,一直想瞻仰一下岳家軍的風采。”

秦桧笑道:“二太子過獎了。只是岳飛駐守鄂州,卻不在京城,倒要叫二太子失望了。”

二太子笑道:“那倒無妨,小王早就想去鄂州拜會岳将軍,倒要請秦相上奏宋國天子,了卻小王一樁心願才好。”

秦桧瞧着他,一時不知他心中謀算,沉吟不語。

二太子也不着急,自去喝茶。

夜色深沉。金彈子卻依然躺在床上,盯着床頂,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翻過身來,瞧着金哥熟睡的模樣,伸出手指,沿着他的眼眉細細描畫,一直描到他的唇邊,輕輕摩挲,過得片刻,低下頭在他唇上極溫柔地親了一下。

黑暗中,似乎有一聲嘆息般的呢喃:

“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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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過不得數日,臨安城中已是議論紛紛,皆說皇上下旨,讓那金國使節團赴鄂州與岳家軍比武。宋人多摩拳擦掌,只指望岳家軍給金人一個下馬威才好。

小梁山們也早得了消息,說講起來都是十分興奮。金哥想起當初之事,笑道:“你們金人都是和你一般的嘛?只盯着岳家軍不放。”金彈子坐在窗臺上,嘴裏叼着半塊月餅,瞧着天上燦爛銀月,愣愣地也不說話。

那一日金哥回到房中,卻不見了金彈子,只見桌上放着一張黃紙,上面大大寫着:

“過幾天就回來!”

下面卻畫着一個圈圈,周圍橫七豎八地戳出刺一般的豎線,像是太陽又像是刺猬,金哥颠來倒去看了半晌,方才醒悟那是畫的金色彈子,不由笑出聲來。

金國使節團因金國二太子身份貴重,是以不宿驿館,住在嘉會門外玉津園中,四周巡邏禁衛,把守得十分嚴密。

眼看日光漸斜,只見一個載着諸多貨物的平頭車向着玉津園後角門緩緩而來。看守的禁衛立時上前攔着:

“做什麽的?”

那趕車的笑道:“是我,廚房裏辦貨的。”

禁衛一瞧,果然是金國使團的夥頭名喚烏魯的,忙拱手笑道:“原來是烏總管,怎麽買了這許多?”

烏魯還禮道:“自是因為我們王爺,他只說吃不慣這裏的飯食。要我說,這南朝的吃食樣式新鮮模樣好看,我倒是喜歡得緊,可惜吃不飽!”

幾個禁衛也笑了起來,圍着大車轉了轉,打開一個柳條箱看看,果然俱是肉鲊之屬,他們轉頭對烏魯道:“烏總管莫怪,我們只是照例行事。”

烏魯道:“不妨事,瞧個明白大家都可放心。”

一個禁衛指了指車上木桶:“這是什麽?”

“這是金泉酒。”說着烏魯便指了指幾個跟車的夥夫道,“取下來,給大人們看看。”

禁衛笑道:“不必了,只要別忘了給我們留些個,就承情了。”

烏魯拱手,忙指揮着幾個夥夫将東西搬進了廚下。

那酒桶甚是沉重,兩個夥夫将桶擡入庫房,都累得氣喘籲籲。其中一個踢了酒桶一腳罵道:“什麽東西重得和豬一樣!”

另外一個揉了揉腰道:“我去解手,你且看着。”說完一溜煙跑了。

那人笑道:“這倒好,我正可嘗嘗這好酒。”說着便将桶口打開,拿着個杓就伸了下去,不想碰到一個硬東西上。那東西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對着他呲牙一笑,一拳打出,那夥夫一聲沒吭,便昏了過去。

金彈子哼哼唧唧地從桶中爬了出來,猶覺得天旋地轉,定了一會兒方才站住。幾下将夥夫的衣衫扒了換上,又将那個夥夫塞到桶裏,蓋上蓋子,想了想一腳踢在酒桶上:

“你也嘗嘗這五雷轟頂的滋味!”

正要踢第二腳,忽聽得外面人聲,忙蹲到竈前,烏魯已帶着幾個夥夫進來了,口中叫道:“快些做飯!王爺發了火不是鬧着玩的。”

他走到金彈子身後,突然停住:“你……?”

金彈子身子一僵,就聽烏魯道:“你怎麽連頭也不敢擡?又是偷喝酒了?”

衆夥夫都笑了起來,金彈子埋頭吹火,再不敢回頭。

過得一會兒飯菜備就,烏魯叫人端着,忽然瞧見金彈子,踢了他一腳:“你也別閑着,将這盤群仙炙端了上去!”金彈子心中暗暗叫苦,只得應了,趁人不看見抓了一把竈灰抹在臉上,把臉塗得漆黑,方才低着頭跟着幾個夥夫端着木食盤走了出去。

一路繞過長廊,走入一處精致的所在,金彈子也不敢擡頭,跟着衆人将食盤放到桌上,食盤甚大,他放得急了,卻和邊上夥夫撞在一處,幾個胡餅飛了出來。他忙用手抓了回來,放在盤中,躬身跟着衆人退下。

才走得兩步,就聽到身後二太子冷冰冰的聲音:“站住。”

他一驚,停住腳步。二太子緩緩道:“什麽人?”

金彈子壓低嗓子道:“夥夫。”

“夥夫?”二太子冷哼一聲,“我倒不曾知道我手下有敢用手抓我吃食的夥夫。”

“拿下奸細!”

只聽勁風襲來,金彈子回手一格,左腿飛出,已和幾個侍衛打成一團。他閃避踢擋并不下殺手,那幾個侍衛雖一力砍殺,卻也奈何他不得。

二太子在一旁看着,嘴角漸漸露出一個冷笑,出聲道:“住手!”

衆侍衛一呆,站在那裏。二太子揮了揮手:“全部退下。”

“可是這人!”

“退下!”二太子雙目一睜,那些侍衛頓時低下頭,俯身慢慢向後退出門外,将門關上。

金彈子站在那裏,就聽得靴聲走到他的身邊:

“想不到堂堂金國的三太子,居然成了一個夥夫,倒是有趣得緊。”

金彈子既被識破,也不再掩飾,轉過身道:“你何時看出來的?”

二太子一笑:“認不出你人,我也認得出你的身手,畢竟打了那麽多年。”

金彈子走到桌邊,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一個太平畢羅便吃:“你可別以為我是怕了你,我不過是想躲開你,省得麻煩。”

“論這躲的本事,倒是誰也比不上你,你這一躲三年多,無人找得到你。若不是你自己混了進來,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到你。”

“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會來臨安做什麽勞什子的使節,”金彈子吃完了随手在那桌帷上擦了擦手,又倒了一杯金泉酒喝:“……這酒倒是北邊的好……怎麽,這王爺也做膩味了?不去抱那小子大腿了?”

二太子哼了一聲道:“我要做的事,以你的腦子是想不明白的。”

金彈子将酒喝完,一甩杯子,站起身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也沒這個興趣。”說完就要走。

二太子雙手背在身後,喝道:“完顏查刺!”

“別用這個名字叫我!”金彈子猛地回身,面部肌肉微微扭曲。

“好,金彈子。”二太子笑道,“你又要逃了?”

金彈子也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那又如何?胙王完顏常勝,要将我押解回去嗎?”

常勝不答,眯着眼睛瞧着他:“我記得……槍挑岳飛一直是你的志願。你混入使節團,扮成夥夫,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和我敘舊吧?”

“你又在動什麽腦筋?”

“哼,我只是打算完成你的心願而已。”常勝冷笑道。

“你會那麽好心?”金彈子斜斜靠在柱上嗤笑。

“我當然不會,”常勝瞧着窗外,“我只是要你替我去掃掃岳家軍而已。只憑那幾個狗才,怕是要丢我們大金的臉。”

“知道丢臉你還去?”金彈子拍了拍身上的餅渣,“我不管你想些什麽,既然我們各取所需,那麽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常勝一個嘴角彎起:“你,不想讓人知道你的身份吧?”

“自然。”

“那好,你就繼續做你的夥夫。”常勝坐了下來,“先伺候我吃飯吧。”

“伺候你?”金彈子怒道,只見常勝坐在那裏,一副等他上菜的模樣,不由大怒,一摔盤子走了。

身後只聽得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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