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情

回到府裏,魏淳就得到宮裏的消息。聽完便一言不發的坐在書桌前,他依舊看不懂司宴,大概從來不曾看懂過。

“陛下,還說了什麽?”魏淳又問。

“陛下,陛下還罵您來着。”魏清單膝跪在魏淳面前,有些遲疑道。

魏淳突然一笑:“罵我什麽?”

“罵您混賬東西。”魏清擡頭看了一眼,然後馬上低頭,心底默念:這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魏淳笑得更大聲了,笑着笑着又嘆了一口氣,他還想更混賬來着,只是怕司宴一怒之下,誅他滿門。

“那件案子有消息了嗎?”魏淳又問。

魏清點頭:“有,這件案子有個極其重要的見證人,不過在教坊司內關着,而且有人看守。屬下不敢輕易救人,怕打草驚蛇。”

“什麽人。”魏淳敲了一下桌面。

“一個姑娘,洛縣人士,一年前被人拐賣至此。曾經親耳聽見禮部尚書和人牙交易,收賬出賬。”魏清如實說道。

魏淳想了一下:“教坊司,看來古怪的很呀!”說着便揮手示意魏清退下。

魏清看着魏淳手勢,默默退下。

司宴擺平了蔡首輔和馮相,朝中便消停了幾日,文武百官也多說一些政事,不提其他。

這日晚膳之後無事,司宴便召見了徐瑾年,徐瑾年依舊問窦玉有何事。

窦玉看着兩袖清風的徐瑾年,只是一笑,就這樣他會告訴徐瑾年才是有鬼。

“臣,參見陛下。”徐瑾年剛到兆和殿門口,便高聲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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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別跪了。”司宴撇了一眼徐瑾年。

徐瑾年立馬笑呵呵上前:“陛下,召臣何事?”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查的如何?”司宴直接問,他手機拿着書,看着書的眼睛都不擡一下。

徐瑾年立刻執禮:“臣這幾日明查暗訪,發現那禮部尚書确實有問題。”

司宴聽到這句話才擡眸,順帶放下手裏的書。

“具體說來聽聽。”司宴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徐瑾年坐下。

徐瑾年立刻掀開衣袍坐下:“多謝陛下賜座。”

“是這樣,臣發現禮部尚書林大人有幾處不錯的私宅,他每日下朝便出入這些私宅裏。然後臣就順藤摸瓜的去查這些私宅的來歷,便發現這都是一個叫王福的富商送的。這個王福為人兇狠毒辣,為商奸詐狡猾,卻把那生意做的極好。禮部尚書林大人與他非親非故,他每年卻都會給林大人送東西,還盡是些好東西。臣懷疑,他們有問題。”徐瑾年說着說着就眼巴巴的看着司宴面前的茶,他進來的時候便看見,這是窦玉不久前給司宴上的茶,司宴一口都沒有動過。

司宴順着徐瑾年的眼神低頭,便看見自己手邊的茶。無奈推了過去,然後冷哼一下。

徐瑾年立刻喝了起來,一臉享受。

“還有其他嗎?”司宴又問。

“有啊!禮部手底下的教坊司也有問題,不過臣想查的時候,魏候不讓臣插手。”徐瑾年喝完茶,一臉滿足的放下茶盞。

司宴手在桌面上一敲:“他不讓你插手,你便不插手,你是誰的臣子呀!”

“陛下,陛下的臣子,臣這一輩子,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徐瑾年立刻表忠心。

司宴想了一下,禮部是最能說事的一個地方,必須是他的人。折了一個兵部的房宜必然會讓兩黨失衡,禮部必須拿下。這樣,微占上風的蔡首輔便不會太得意。

“辛苦了,愛卿!可以退下了。”司宴揮手趕人。

徐瑾年立刻站起來行禮:“為了陛下,何來辛苦。”說着便後退三步,準備退出兆和殿。

不過徐瑾年想到了什麽,生生止住腳步,看向司宴。

“陛下!”徐瑾年輕喚司宴。

司宴擡眸:“說。”

“您下回夜召微臣入宮,能不能稍微讓您身邊的窦公,給臣透個口風,不然臣心慌。窦公在臣這裏,那嘴嚴得不行。”徐瑾年說的極其誠懇。

窦玉在一旁聽得一笑,但是不敢表現,只得掩住自己的半張臉,撇過頭。

司宴有一些頭疼:“徐瑾年,你知道民間有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就你這樣,朕也不會開口。你學學馮相和蔡首輔,窦玉去帶個口谕,人家随手一掏就是一顆金稞子。”

徐瑾年立刻明白了,一把把自己袖子捂緊:“沒錢,臣都穿不起衣服了。”

徐瑾年說着便匆匆行禮離開,離開之時還不忘幽怨的看一眼窦玉。

“明知道他沒錢,你就給底下孩子們打個招呼,你自己也省得一些呀!”司宴看着徐瑾年匆匆而去的背影,回頭看了一眼窦玉。

窦玉也不怕,輕笑着上前:“陛下,也知道那群小崽子,被那些大人們養叼了。老奴這裏,心底明白,左不過一些小事,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老奴自是明白。”

“徐瑾年這個人也是,朕用的着他時,大膽嚣張的很。朕不用他的時候,戰戰兢兢。”司宴無奈搖頭,無事之時徐瑾年跪在他面前都冷汗直冒,有事的時候,都敢讨要他的茶。

“徐大人忠心,也是個純臣。”窦玉又笑。

司宴點頭,随後又道:“明日,召司寄,這也有好多天了,禦林軍他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窦玉應下,司宴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去內殿休息了。

司寄這幾日就在禦林軍裏待着,每日持劍巡視。禦林軍裏的将領,大多出身都不低,皆是些世家公子,家裏基本都是幾代從軍。

看着司寄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多數人都是不服氣的。但是司寄手裏拿着禦賜佩劍,再怎麽不服氣,他們都是不敢亂來的。

司寄也明白,每日只是來看看,漸漸的也摸清了一些事情。

禦林軍原首領,因為牽扯陛下遇刺案讓魏淳給抄家革職了,這其中還牽扯一些蔡家的親信。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與蔡家牽扯不深的人,這些在禦林軍裏待的年頭也不短。本以為蔡家的親信倒臺,自己能夠上位,沒想到來了一個司寄。

“黃毛小兒,不知深淺!”看着司寄路過的背影,禦林軍一個資歷較老的百旗,猛得啐了一口。

司寄還沒有走多遠,自認是能聽見的。他頓住腳步,今天是他當值上任的第二十五天。司宴說過,會相信他,他不會辜負司宴的信任。

司寄回身走到那個百旗面前,看着他,眼神淩厲。朱百旗一點都不畏懼,甚至還冷冷哼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屑。

司寄也不生氣,自是轉身對自己的小護衛說到:“傳令所有未當值的人,校場集合,如果不來,當即革職下獄。”

司寄說完橫了一眼朱百旗:“你們不服,我理解也知道。既然這樣,我們就用軍營裏常用的方式來解決,如何?”

“如何解決?”朱百旗擡頭桀骜的開口。

“比武。”司寄曾經在魏淳的軍營裏待過,軍營裏便是這樣,不服氣就打到服氣為止。軍營裏服人靠的不是資歷,而是拳頭和本事。

“好!”朱百旗立刻就應下,随後還鄙夷的看了看司寄那小身板。

司寄就是這樣,當初在魏淳手裏被練的不成人樣,也不見身板長起來。連曬黑的皮膚,只要一休養幾天也慢慢變白,看着就像一個文弱世家公子。

一聽到這個消息,校場之上立刻來人,大抵都是來看熱鬧的。

“黃毛小兒,不過仗着陛下恩寵,就敢在禦林軍裏随便放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朱百旗在校場中央,嘲諷道。他也是出身世家,自然不懼司寄的身世。至于恩寵,在這些世家子弟眼裏,只要不是馮相蔡首輔之類,皆算不得什麽。皇帝恩寵的臣子,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早就司空見慣。

有幾個與朱百旗交好的百旗,也紛紛露出不屑的眼神,然後站在一旁靜看今日比武。

在那家嘲諷鄙視的眼神下,司寄并沒有露怯。司宴對他說過的話,他一一記在心裏。

他腳下步伐一動淩空而起,直直飛落到校場中央那座比武上。

好生俊俏的一身功夫,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是當年魏淳交他的,司宴讓魏淳教他,魏淳便不餘遺力的教他。

看着這一身俊俏的輕功,朱百旗眼中便閃過一道精光,本以為此子是個花架子,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實力的。

司寄上場,朱百旗也輕功一躍便上了比武臺。

司寄疊手持禮:“請指教!”說完便一只手負背,一只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朱百旗也不客氣,率先一掌就擊向司寄。司寄直視面前直來的一掌,這一掌掌風淩厲,在臨近面門的時候,還變了一下角度。

司寄起手就是一個格擋,很輕松的就擋下了,随後司寄又變擋為攻,手肘用力頂向朱百旗胸口。

朱百旗反應也是快,立刻後退,然後變掌為拳隔開司寄的一肘。

朱百旗又心驚了幾分,這般淩厲的攻勢,真是出自面前這個文弱白淨的小子嗎?可是。人就在眼前,一招一式都做不得假。

司寄的每一招每一式,無論格擋防守還是主動出招,都是極其敏銳刁專,力道也是很大。剛剛那一肘,朱百旗若是沒有躲開,胸前肋骨至少要斷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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