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司寧
司晏和魏淳一直下到深夜,司晏靠在憑幾上,昏昏欲睡,眼睛都睜不開。看着司晏這模樣,魏淳也不再下棋,就這樣看着司晏。
這個時候的司晏很安靜,只是再不複當年少年時。那個時候司晏眼角沒有歲月滄桑,一派和煦明朗。那個時候司晏輪廓未見深沉,一派清亮飛揚。
“你成熟了,也更加深沉莫測。是我癡心,想要留你在年少時光,滿足我的奢望。”魏淳伸手去摸司晏的臉,這是他的日月和光。
感受到臉上的觸感,司晏迷迷糊糊的睜眼,往魏淳身上一靠。
“別下了,我們去睡覺好不好?”司晏已經很迷糊了,語氣又軟又糯。
魏淳都懷疑他聽錯了,可是這是他第二次聽見司晏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天晚上乍一聽,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是不是。
“你在撒嬌嗎?”魏淳無奈一笑,司晏不清醒的時候是最乖的,乖的要命。
“嗯!”司晏又迷迷糊糊的點了一下頭。
“好!我們去睡覺。”魏淳慢慢起身,小心的扶着司晏,然後将人整個抱起走向內殿。
有魏淳在,司晏睡得格外安穩,整個人窩在魏淳懷裏,動都不帶動的,壓的魏淳半個身子都麻了。
翌日。
魏淳剛剛抽身,準備起身收拾啓程回邊關。司晏這邊就醒了,他撐着頭看着魏淳。
“我給魏侯穿衣如何?”司晏嘴角有笑意。
“陛下金貴,臣自己動手就好,你再睡會兒吧!”魏淳只是撇了一眼就轉身去拿衣服。
不該看的,只是輕輕撇了一眼,就不想離開。
司晏不睡了,偏偏跑下去去上魏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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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你給我穿衣服,我也給你穿一回。”司晏擡頭去看魏淳,魏淳高他一點,他得微微仰頭才能看見魏淳的眼睛。
魏淳看着司晏的眼睛,心底松了半分,慢慢的伸手。
司晏一件件給魏淳穿上衣服,一點點撫平褶皺,然後再系上衣帶。
“好了!”系上最後的腰封,司晏滿意的看着魏淳一身亮麗的衣服,黑紅相間,十分張揚。
“阿晏,你多想想我好嗎?”看着司晏的笑容,魏淳伸手抱住司晏,摟入懷裏,用盡乎懇求的語氣再說話。
司晏沒有回答,因為他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是思念魏淳的聲音。
魏淳許久之後才松開司晏,此時天光微亮,皇城這個時候才開,今日又不上朝,這個時候最安靜,也最适合離開。
“魏侯一路小心!”司晏看着魏淳。
魏淳點頭,然後走出兆和殿。
魏淳剛剛離開,窦玉就帶着一個年輕人進來,來人比窦玉小,儀态卻與窦玉相差不大。
“奴才簡然參見陛下,陛下安康!”簡然還沒有到司晏跟前就跪了下來,俯身叩首。
“起來!”司晏一身亵衣轉身就坐到一旁。
簡然謝恩便起來站到窦玉旁邊,一起候着。
“把你的人都撒出去,保護魏侯平安回邊關,若是遇見什麽人對魏侯不利,直接殺!”司晏眸子一擡盡是狠厲。
馮相竟然敢做出與蔡首輔一樣的事來,那麽馮家将是下一個蔡家。
簡然立刻點頭:“是,奴才定然暗中護好魏侯,可是魏侯身邊也是有人的,前幾日馮相和嶺南王聯手在京郊截殺魏侯。魏侯便提前安排了,可見魏侯心裏也是明白的,奴才再作為會被魏侯知道的,到時候該如何說呢?”
“你小心一些,若是被魏淳知道,就說是朕的人,他不會為難你的。”司晏說着,又看向簡然。
“對了,奴才最近查出來一些事情,陛下要知道嗎?有關長公主。”簡然又說。
司晏眸光一閃:“說!”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他還是上心的。
“長公主有孕了,孩子生父不詳,但是與嶺南有關。”簡然垂頭。
司晏聽了只是眉頭輕擡,然後目光逐漸深邃起來:“來,仔細說說!”
簡然依言上前,跪到司晏面前:“陛下,奴才管理着皇莊,無意間發現長公主經常去與皇莊相近的佛寺禮佛。一開始奴才只是以為長公主性子冷淡,喜歡安靜平淡。後來奴才漸漸發現,長公主每次去佛寺以後,就會有一輛馬車在不久後出現在佛寺跟前,奴才開始以為只是巧合。可時間太巧,慢慢的摸索,才發長公主每一次出發去佛寺之前,都會遣身邊大女官送一封信去烏衣巷。送完不久後,烏衣巷便會出現一輛馬車駛向佛寺。來來往往,奴才又摸清此人與嶺南王府有莫大的關系。奴才怕甘系重大,便順嘴給窦公提了一下。”
“查清了此人具體身份嗎?”司晏又問,他心底升起了疑雲。
簡然搖頭:“奴才無能,沒有查清。”
司晏擺手:“無礙,看着長公主別讓她出什麽意外,孩子的事,她想怎麽着就怎麽着吧!偌大一個皇家,還養不起一個孩子嗎?”
“是!長公主不敢找禦醫,随意拉了一個外面的郎中,奴才害怕出事已經做好了安排。”簡然俯首叩頭。
“嶺南王世子不是要娶蔡榮陽嗎?此事你有查出一些其他隐情嗎?”司晏又問。
簡然半擡頭看了一眼司晏立刻點頭:“據嶺南王府暗探來報說,這不過是馮家接手了蔡家殘餘勢力與嶺南王做的一樁交易。馮家不放心,想用聯姻來牽制嶺南王,可惜馮相又想要皇後的位置。還是皇後入宮前想了一個主意,接回蔡榮陽,蔡家餘孽為脅,讓蔡榮陽做那個牽制嶺南王的棋子。”
“難怪皇後會親自去送昔日的宿敵,用心良苦呀!”窦玉聽完不由嘆了一句。
簡然也點頭:“不過,馮相和嶺南王好像在密謀什麽,送皇後入宮其實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到底密謀一些什麽?你說清呀!”窦玉上前就是一腳不輕不重的踢在簡然背上。
簡然有一些委屈:“奴才無能,沒有探查清楚。”
司晏搖頭示意無事,轉而道:“探查不清不重要,保證魏侯安全才是你接下來最重要的是。你最近也是辛苦了,春闱之後你便回宮,秉筆禦禮監。”
司晏這是給簡然升職了,以前的簡然只是負責一些皇莊。司晏金口一開,現在負責的就是整個皇家私産,地位僅次于窦玉這個內侍省大監。以後他出門在外,別人也是可以稱他一聲督公了。
“謝陛下隆恩,奴才定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簡然連忙磕頭,磕的咚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