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有苦難言

??那日過後，我靠着先帝的枕頭躺在床上終日不語，蘋兒看着我這樣心痛道：“娘娘不要這樣，您不說話，奴婢也會難過的。”我道：“現在的我就應該去陪先帝，在這裏又有何用。”蘋兒道：“先帝希望娘娘好好活着。”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先帝，您的珠兒是有多愚蠢。”

蘋兒安慰我道：“娘娘，怎麽呢？”我道：“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可事實沒這麽簡單，先帝不在了，我什麽都做不成了，先帝，臣妾對不起您，沒能守在念兒的身邊。”蘋兒道：“有瑾媛和小路子在，娘娘不用擔心。”我道：“希望念兒此生快樂健康。”蘋兒道：“紫蘭回來了。”我道：“萬歲真是貼心。”我心裏能不明白嗎？崇祯事要紫蘭來監視我。

紫蘭進來向我行禮後道：“娘娘，紫蘭回來了。”我道：“萬歲為你的父親平反了，為何還要待在宮裏，你可以出宮了。”紫蘭道：“奴婢不能出宮，奴婢還要伺候娘娘。”我道：“哀家這裏不需要你。”紫蘭道：“奴婢知道娘娘的苦衷。”我道：“你懂？”紫蘭道：“奴婢在娘娘身邊服侍的這幾年，知道娘娘的為人，也知道先帝對娘娘的情誼。”你知道又有何用。

我道：“你是萬歲安排到哀家身邊的，難道不是嗎？”紫蘭道：“當初确實是萬歲安排紫蘭到娘娘身邊保護娘娘的，不過初次見娘娘，奴婢沒有聽萬歲的安排，想想通過娘娘勸先帝為奴婢的父親平反。”我道：“那你有沒有謀害過先帝，先帝落水的原因你知道嗎？”紫蘭道：“奴婢答應過孫大人不能傷害先帝，就一定會做到。”我道：“先帝落水絕不簡單，你真的不知道嗎？”紫蘭道：“娘娘對奴婢有恩奴婢不敢騙娘娘。”我道：“現在哀家很難相信你，哀家也不怕萬歲知道今天的事情，哀家現在還能在乎什麽，沒有自由，沒有指望，現在的是最孤獨的。”我流下來眼淚，我躺在床上哪都不想去。

紫蘭道：“奴婢會做好的，請娘娘相信臣妾。”我現在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靠誰。

晚上我準備脫衣睡覺時，現在的我不想穿短款的睡衣了，穿回了長睡袍，快一年了，先帝離開快一年了，那年夏夜，我在房中開心的跳着折扇舞，先帝很喜歡，很久沒有跳過了，突然想跳了，我換下了長睡衣，穿起短睡衣拿起折扇跳了起來。誰知我剛沒跳多久，就被人抱住了，是他。我想掙脫，但是他抱的特別緊，我厲聲道：“萬歲你瘋了嗎？哀家是你的皇嫂。”崇祯道：”你到底怎樣的一個女人，朕今天才知道，為何皇兄那麽的在乎你，今日見到皇嫂這般的美，哪個男人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朕真是羨慕皇兄能擁有你的愛。”我道：“萬歲，你瘋了，你這樣做對得起先帝嗎？”崇祯把我按在床上。

崇祯道：“不要跟朕說他，他的天下都是朕的了，朕希望你也是朕的。”我反抗道：“你太過分了，先帝這麽信任你，你卻對我如此不敬，不怕遭天譴嗎？”崇祯道：“朕不怕，他都不在了，朕為何會怕他。”我的眼淚流了下來，先帝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最親的弟弟，先帝。突然，一道閃電閃過，随後雷聲極大，崇祯一驚，我趁機把他推到地上。

崇祯道：“皇兄，你生氣了，你太在乎皇嫂了，你以為你很偉大嗎？你給了朕一個怎樣的天下。”我道：“萬歲，你清醒過來吧！我是你的皇嫂，我的心裏只有先帝，永遠只可能是他。”崇祯道：“為什麽？就因為你先遇見他，你的眼裏心裏都是他，從來沒有看朕一眼，朕真是嫉妒他，他不但得到你的人，更得到了你的心。他在你心裏永遠是那麽的完美，那麽好。你看看朕好嗎？看看朕也同樣的在乎你。”我道：“萬歲，你快回去吧！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走呀！”崇祯站起來道：“在皇兄面前朕永遠是失敗者，他緊緊拴住了你的心，好一個天啓皇帝，好一個熹宗皇帝，朕這個做弟弟的看來永遠不如你。”我趕忙穿好衣服道：“萬歲請回吧！”崇祯道：“朕不會放棄的，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朕比他更愛你。”今夜是一場噩夢，我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蘋兒跑進來扶我起來道：“娘娘，您沒事吧！”我道：“沒有，你怎麽樣呢？”蘋兒道：“奴婢沒事，只是紫蘭為了保護娘娘被陛下的侍衛打傷。”我道：“紫蘭受傷呢？”紫蘭道：“紫蘭這次确實為娘娘在拼命。”我道：“現在怎麽樣呢？”紫蘭道：“奴婢已經派人去叫江太醫了，娘娘不用擔心。”我道：“怎麽不去。”說完，我就穿好衣服去看紫蘭，難道是真的對我好。

我來到紫蘭的房裏，看來這次崇祯是是下了狠手，紫蘭傷的很重，紫蘭看我過來準備起身行禮，我道：“不必了，傷了這麽重，就好好養傷吧！”紫蘭道：“都是奴婢無能不能保護娘娘。”我道：“哀家沒事，你放心，你就安心養傷就行。”紫蘭道：“萬歲變了，以前的謙謙君子現在變得這般無情。”我道：“事事難料，現在的我們只能被他人左右。”崇祯是真的變了，還是壓根他就是這樣，我真的不懂。

蘋兒為我端來了蓮子羹，我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蘋兒道：“娘娘，蓮子羹的味道不好嗎？”我道：“味道很好，只是以前先帝在的時候會陪着我吃，在先帝殡天的那天，還問到我是否還喜歡吃蓮子羹，現在一個人吃，再甜都沒有味道了。我知道，先帝一直就在我的身邊保護着我，他還是放心不下我。”蘋兒道：“娘娘，為了先帝，娘娘得吃點東西。”這座皇宮現在真的一個牢籠，把我關在了這裏。

我道：“皇後娘娘今日又來了嗎？”蘋兒道：“是的，奴婢已經勸回。”我道：“多好的女人，萬歲怎能這般對待她，獨寵田妃。”蘋兒道：“娘娘，萬歲也不是獨寵田妃，只是去的比較多而已，當今萬歲的後宮嫔妃也沒幾位。”我道：“萬歲倒是勤政，今日皇後找我有何事。”蘋兒道：“皇後說遼東戰事吃緊，希望後宮各位娘娘拿出一些珠寶首飾做軍費。”我道：“皇後真是賢德，蘋兒點點我這有什麽給皇後娘娘送去。”蘋兒道：“娘娘，那些東西都是先帝留給娘娘的，娘娘。”我自己親自整理了一番，這些都是先帝賜給我的，我哪樣都不舍得，我拿起那把金梳子，上面的寶石還閃着光，當年我覺得太奢侈，就想拿它去做軍費，先帝怎麽都不肯，一定要我留下，他覺得這個才配得上我的身份，可是在再名貴的東西，沒有先帝在身邊又有什麽用，現在把它留在身邊也并非好事，我把最貴重的東西挑了了出來，唯獨我頭上的這只鳳簪我怎麽都不會拿出去的。蘋兒道：“娘娘，這些都是娘娘最在乎的。”我道：“拿去吧！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去為難皇後。”蘋兒道：“奴婢這就拿去。”有些東西不能留在身邊，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活着。

我對着鏡子看着現在的自己，再也不能為先帝梳頭了，他也不能為我畫眉了。紫蘭走過來道：“娘娘，客氏想見您。”我道：“客氏不是出宮了嗎？怎麽又回來了。”紫蘭道：“萬歲下旨把她抓進宮的，現在在浣衣局受罰。”我道：“陛下終究不會放過她。”紫蘭道：“因為客氏傷害過娘娘。”我道：“其實萬歲不必這樣做，客氏作惡多端，會得到報應。雖然我也恨她。”我無法忘記她對先帝說的那些話，她深深地傷了先帝的心，所以先帝在殡天前不願見她。紫蘭道：“娘娘願意見她嗎？”我道：“還是見一面吧！我知道她想對我說什麽。”紫蘭道：“奴婢這就去安排，今晚去好嗎？”我道：“可以，你去安排吧！”客氏，你可曾想過你有今天，沒有先帝的庇護，你什麽都不是，我恨你，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晚上，我到浣衣局的一間小屋累裏，看見了客氏，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來是被人打的，今天變成這樣也是她的報應。我坐下道：“夫人找哀家何事？”客氏道：“先帝在時，你是皇後，先帝殡天了，你是太後，你贏了。”我道：“在你的眼裏得到尊貴的身份就是贏了一切嗎？”客氏道：“以前我也認為是這樣，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是我錯了，我不該對長哥兒說那麽多狠話，我恨我自己，但我更恨你，因為長哥兒心裏眼裏都是你，他是真心喜歡你。七年來，我無論做什麽都是多餘的，他認定了只有你才是他的皇後誰都不能替代。”我道：“你見我就為了說這個。”客氏道：“不，因為你有問題要問我。”她知道我要問什麽？

我道：“沒有，有些事哀家已經弄明白了。”客氏道：“弄明白了，你沒有發現你是多愚蠢嗎？”我道：“哀家确實愚蠢。”客氏道：“朱由檢就是一個僞君子，他騙了所有人。你這個傻瓜讓他登位。”我道：“皇位不傳給他，難道由你們來決定，讓你們來把持朝政嗎？先帝的子嗣被你們所害，兄終弟及，怎麽都輪的到他，是你們自己把後路封了。”客氏道：“他僞裝的太好騙你，也騙了我和魏忠賢。先帝即使知道是朱由檢害他落水但是為了你，他還是把皇位傳給了他。”我道：“因為先帝知道你們會傷害哀家。”客氏：“他害了先帝，你不應該恨他嗎？你不是最在乎先帝嗎？”我道：“我是在乎先帝，可是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你和魏忠賢那麽厲害，他三個月就解決了你們。”客氏道：“他很會隐忍，前面裝柔弱，就是讓我和魏忠賢放下戒心，他隐藏的很深，可這些對先帝來說都不算什麽，先帝才是真正最聰明的人。東林黨人幫他登基，東林黨人勢力太大威脅到他，他就利用魏忠賢去幫他解決，沒想到不可一世的魏忠賢原來只是先帝的一顆棋子，什麽都不是。”我道：“所以你們的所作所為先帝都知道。”客氏道：“他不在乎別的孩子怎麽樣，他最在乎你的孩子怎麽樣，他是後面才知道的，所以他永遠不會原諒我。”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先帝能不恨你嗎？”客氏道：“人算不如天算，先帝走到太早，可是要不是他太在乎你，冷落後宮嫔妃，那個春兒他都不多看一眼。”

我道：“先帝重情，無人可比。萬歲為何把你抓進宮？”客氏道：“還不是因為你，真是可笑兩兄弟會愛上同一個女人，你還說你不是妖孽。傷害過你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也不會。”我道：“你看出來了？”客氏道：“怕是先帝也知道了，他明白朱由檢愛你肯定會在乎你，不會傷害你。”我道：“先帝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有我最糊塗。”客氏道：“先帝說你是皇宮中最純潔的白蓮無欲無求，你想要的只是一份單純的愛，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因為你單純到愚蠢的地步，這個世上沒有你想的那麽單純，以前有先帝的庇護，即使有大風大雨，先帝也會為你遮擋，現在是不是過的很苦。”我道：“先帝是我生命中的陽光，沒有陽光我的眼裏都是黑色我都不知道我是為什麽而活着。”客氏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死，去陪先帝，你活得沒意義就不要活，讓先帝一個人在地宮孤獨你忍心嗎？”我道：“是呀！是我怕死，是我對不起先帝。”客氏道：“先帝愛錯了人，癡心錯付。”我站了起來，看此時的客氏滿身是傷，頭發淩亂，當年的貴氣不複存在，這是她應得的報應，可真正對不起先帝的人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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