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武家離開,沉以北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了許久,終還是回了宮。行回宮中,她便躺在床~上繼續裝死。
有些事她若是不曉得,自是可以過得再自在些,只是窗戶紙一但破了,就由不得她不去思慮了。
“好煩啊!”
沉以北将頭埋進了錦被,左右搖晃着像是要将這些煩惱盡數抛卻。
“你揉得再起勁些,就這點力度,你的頭都不會暈的。”昭容一大早就坐在宮裏頭等着了,等到夕陽西下,暮色四起,才看到沉以北回宮。她又等了一盞茶的時辰方過來,便見沉以北躺在床~上裝死。“裝死也裝得像樣些,別教人看出來你這是在做戲。”
畢竟做戲也要做全套。
“娘,好煩啊!”沉以北抱着錦被坐起,見着昭容緩步而來,道:“娘,您見多識廣,可有法子能讓北兒忘了想忘的事?”
昭容白了她一眼,道:“有啊,去外頭撞個牆,将自己撞暈過去便行了。”語罷,拿起桌上的枇杷剝起了皮。
“娘,我可是您親閨女呀,您親閨女煩成這樣,您不擔心嗎?”沉以北看着那個神色自若吃着枇杷的人,就打心眼裏懷疑自己不是她親生的。
“擔心啊,你看,我都擔心餓了,所以要吃點東西補一補。”她如是說着,一顆枇杷進肚,又将枇杷核放到桌子上。
沉以北不可置信,這哪裏像是擔心的模樣。
“娘,您親閨女今兒個披頭散發的進了宮,回宮就在床~上躺平了,您不問問發生什麽事了?”
“哦,不就是你表兄同你說讓你入宮為妃的事嘛,又不是什麽大事。”昭容輕描淡寫一句帶過,自袖中抽~出手絹細細擦了擦手指,道:“陛下不會同意的,只會選個好日子讓你跟武棣之成婚,你安心待嫁就是。”
沉蕭守什麽心思,昭容可算是能摸個八成,皇家最忌諱的就是有弱點,如果弱點是一個女人,那便更加要不得。
“娘,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親娘。”沉以北從床~上蹦起來,跳到昭容身旁,依偎道:“您老實告訴我,這是不是您暗中安排的?”
沉以北總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自打昭容回京,她就一步步在被算計,而是被自己親娘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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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旁人若是算計你,會讓你性命不保,你親娘算計你,最多讓你難受個幾天,死不了。”昭容笑得人畜無害,塞了個枇杷到沉以北嘴裏,道:“若不出意外,明兒個聖旨便會下來。日子也定下來了,就在五月初九,這日子急是急了些,但是終年裏頭,就這一天最好。宜嫁娶,宜祭祀,萬事皆宜。我與太傅也商量過了,瞅着也是這一日最好,瓊川那頭也知會過你爹了,界時,他也會過來。”
“不是,娘,您就這麽把您家親閨女,您唯一的閨女給嫁出去了?”沉以北聽着昭容這口氣怎麽都覺得她像是在菜市口買菜。
“嗯啊。”昭容應了聲,起身将挂在她身上的沉以北拍開,道:“你放心,你不會是第二個沉月濃,安心過去武府。你想,你嫁過去了,你表哥便不能再要你了不是?況且,聖旨在上,也由不得你不嫁,早些嫁過去挺好的。”
說罷,沉月濃行了步,頓了頓,道:“北兒,這是你最好的路,最好的選擇。”
“選個大頭鬼,我壓根就沒選過!”
看着昭容遠去,沉以北怒吼出聲。
不過,她心中也自知,聖旨在上,她也不得不從。
翌日一早,一切确如昭容所料,聖旨一出,聖上賜婚,朝中迎來送往的人見着武家人都出聲恭喜。
“秋大人,我看這武家,日後地位怕是不一般了。”
“朝中大臣哪個不曉得,聖上把昭容長公主府裏頭的嫡長女許了武家那個小子,這便是皇親了。”
“以後文有武家,武有謝氏,怕是格局有變呀。”
“你我心知便可,心知便可。”
這外頭傳得火熱,七王府裏頭到是出奇的安靜。沉慕手中端着個盤子,看着坐在矮橋上往池子裏扔饅頭碎的昭容,總覺得自家這個長姐過于安靜了些。
“姐,這外頭都傳翻天了,你咋還有心情在我府裏頭喂魚?”
“就是因為外頭太吵了,我才到你府裏頭來安靜些日子的。”昭容撕下一小塊饅頭扔到池子裏,那池裏頭的鯉魚便争相奪食。“北兒在的那個院子沒事別讓人過去吵她。”
“這個您放心,我都交待好了。”沉慕應着,将盤子放到一旁,也坐到了昭容身旁。“姐,您這麽着算計北兒,改明兒她要是知道了,不定要怎麽鬧騰呢。”
沉慕想想沉以北那脾氣,又想到這次他也幫襯着昭容算計她,事發之日,想必是要有一場大鬧。
“到時候她可沒力氣鬧騰。”昭容繼續喂着池中錦鯉,道:“我來你這裏,也就是貪個方便,圖個清靜。”
她自是了解自己這個閨女,界時事定,她少不得是要鬧騰一下的。不過,那一番變故之後,也得她有力氣,才能鬧騰得了。
“那頭還需要盯着嗎?”
“繼續盯着便是,無論他們做什麽,都不需要插手。”欲擒故縱,想要一次拔除,她便需要抛出些消息,讓對手能有作為。
“姐,你是打從什麽時候知曉那人的心思?”沉慕不解,昭容離京這麽些年,只憑她回京這段段數日,她便可以将事情安排到此,真真是讓他後怕。
“從他離京的時候就曉得了。”昭容拍了拍手上的饅頭碎,道:“他那一脈盡數亡故,只餘他一人,你當全是你皇兄做的?”她笑了笑,又道:“就你這腦子,這性子,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虧得武棣之想得法子,不然就沉慕這樣的人,若是當時他年歲更大些,定是被人算計在內。
“我雖多年不在京中,但耳目依舊,人可以裝傻,卻不能真傻。”
“姐。”沉慕聞言,咽了口口水,道:“你不會在我府裏也安了眼線吧?”
昭容的手段,他雖非親眼所見過,但聽是聽得不少的。
“自然。”昭容應的理直氣壯,道:“我連你晚上要起夜幾次我都曉得哦。”她伸手按在沉慕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弟啊,睡前少喝些水吧,臉容易腫,還老起夜。”
昭容丢下這麽一句話,便是起身離去,獨留沉慕一人呆坐原地。
“姐!您能別算計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忙于現實搬磚,十分抱歉,感覺下次的文還是存夠十幾萬再發比較好,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