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別開臉躲避,又被他另一只手托住下巴,那只逗弄的手也停下了。

“你最近不太一樣了。”

吳邪道:“覺得我越來越好了?”

張起靈道:“醋味少了。”

吳邪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張起靈暗将白梨的事扯了進來。起初,他的确為白梨給張起靈添過不少別扭,畢竟想到張起靈在外公開與這女人親密,自己和他的關系卻出不了這扇門,心裏發堵。然而時間一長,心态便放開了。

“我明白你并沒有拿我開玩笑,既然如此,管那麽多做什麽?”吳邪道,“那天我說的還不清楚?”

張起靈的拇指在他下巴上慢慢撫摸。

吳邪又道:“我是男人,不是同你偷情,讓你養着的女子。這世間,沒有誰是離不了誰的,我愛你,想與你過一輩子,但不能強迫你同我愛得一般深刻。我只能盡可能抓住你,留住你。”他笑起來,眼睛像沐了光的雨花石,“你若非要愛了別人,我又能把你的心挖出來不成?”

張起靈很久不說話。吳邪等得不耐煩,正想閉了眼睛睡過去,就被張起靈抓住胳膊提起來,他用力有些大,把吳邪胳膊掐得生疼,不等他張口抱怨,便又捧住他的臉,吻了過來。吳邪反應極快,馬上張開嘴邀請那軟舌入侵,又激烈地回應起來。

多年後吳邪回想才發現,再動人的情話,每次都會被張起靈用深吻或做愛劃上肉欲的句號——這恐怕要被那些滿腹詩情的文藝青年嗤笑的。

苦了他這位合格的文藝青年。

與解雨臣的書信春節之後便沒有斷過。因此雖身在北平,解雨臣卻是對吳邪的交際圈子不能更熟悉。老癢、阿寧、葉成、胖子,即便是神出鬼沒的黑眼鏡也有幸占了些篇幅,唯獨張起靈,只便一筆帶過。信裏吳邪俨然扮演着無憂無慮、胸無大志、風流快活的少年公子哥角色,解雨臣那邊卻隐隐透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憂慮和迷惘。偶爾與吳邪談及國事,句句在理,略顯少年老成,這是吳邪望塵莫及的,于是在他的認知裏,北邊人對這片土地愛得更為深沉。解雨臣也提過霍秀秀,吳邪最後見她已經大約十年前了,如今在腦海裏翻找她的樣子,太過模糊,像皺起波紋的湖面上的倒影。解雨臣對說得隐晦,吳邪倒看出來了,他對這霍家千金有意,本來門當戶對,這門親事是行的通的,但他的敏銳超乎常人,他提得簡略,吳邪卻推測他已經察覺解家就要敗落了。果然,就在下一年春節,吳三省收到消息,解家分家,解連環要接解雨臣來上海。

當時吳邪帶了托阿貴做的新襖袍去找張起靈,提了這件事。

張起靈穿上藏藍色堆花夾襖,吳邪搶着給他扣扣子,張起靈微微仰起頭,任他邊扣衣服邊做小動作,道:“他不告訴你,自有他的道理。”

吳邪道:“多少我能為他做點什麽,他把我看得太沒用了。”

張起靈道:“不能這麽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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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最後一顆梅花扣子,吳邪又替他整理雪白的滾邊毛領,道:“那霍秀秀怎麽辦。”

張起靈捉住一只摸索到他胸膛上不安分的手,一手攬住眼前人的腰,抓住一團一個冬季給養出來的軟肉捏了一下,吳邪當即扭了扭,卻掙不開他,擡頭面面相觑半晌,咧嘴笑起來。

“若我是小花,無論如何,一定要将心意說出來的。”他道,“我可不要追悔一生。”

張起靈埋頭在他唇上一啄,笑道:“所以你不是他。”

吳邪道:“現在興的是新式婚姻,誰還甘願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解家是敗了,但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張起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照你說,霍家在北平也是一脈大勢力,之前與解家客客氣氣,是看着那解九的面子。如今解九已經去了兩年,北平世态動蕩,別人明哲保身還來不及,誰還想攤上解家這爛攤子?”

張起靈難得說這麽多話,吳邪将每一句都存進腦子裏,翻來覆去搗鼓許久,才嘆了一聲,道:“是我錯怪他了。”

解雨臣在年後大約半個月到達,同解連環一起住公寓,休息了一晚,就先到吳公館拜訪了。

天氣回暖,解雨臣着一件月白緞滾銀邊長袍,薔薇粉雙绉馬褂,膚色白淨,笑容儒雅。吳邪多年不見他,只覺這人比上次見面時又英挺了幾分,更加為他的愛情感到遺憾。吳三省讓廚房張羅了一大桌好菜來招待,倒沒有半點躲污泥的姿态。解家出事後,解雨臣好久不給吳邪寫信,兩人初見時各懷心事,略顯生分,但吳邪并不想失去這位發小,又想起張起靈的勸解,索性壓下不滿,幾天後就上門回訪,順便帶解雨臣到南京路、靜安寺路逛了一番,領略上海較之北平的另一派風光。

游至黃浦江頭,兩人吹着晚風,覺得冷,又挨近一些。吳邪道:“不告訴秀秀,你會後悔麽?”

解雨臣道:“吳邪,你不明白,有的事容不得你後悔,因為一開始就別無選擇。”

吳邪道:“解叔說,畢業以後你會同我一道留洋。”

解雨臣笑道:“未來的事,誰能說清楚。”

吳邪道:“你笑得真難看。”

解雨臣道:“有時候我就讨厭你的誠實。”

吳邪道:“我也讨厭你的虛僞。”

解雨臣道:“那太好了,我們注定是一輩子的哥們。”

吳邪一愣,半晌才笑出來,道:“你這邏輯說不通。”

解雨臣勾住他肩膀,兩個人一起看體型各異的船工将貨箱搬上甲板,聽監工用帶了些口音的外文罵些莫名其妙的話。吳邪已經逐漸習慣在自己的土地上用晦澀的外文與人交流,或是聽人用各國語言說話,解雨臣卻不同,他盯着船只看了很久,唇線緊抿,不發一言。

解雨臣道:“我給你唱一段。”

吳邪笑道:“又要炫耀你是二爺的得意門生了。”

解雨臣笑着錘他一拳,旋即對着濃稠夜色下的江面,不疾不徐地唱起來。他唱得随意,仿佛回到兒時的鄉間小道。吳邪沒來由地覺得親切,黃浦江岸,總算有些中國人的味道了。

今年生日,張起靈早一禮拜便問他想要什麽。去年他送了支鋼筆給他,款式太老氣,吳邪嘴上不說,他卻看得出沒合他心意。

吳邪正從浴室出來,頭發沒幹,發梢有水滴落到臉頰上,又一路滑進脖頸,鑽入浴袍的V字領裏。張起靈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他,吳邪走過去,張開腿跨坐到他腿上,順手勾住他的頸子,道:“想跟你做愛。”

時間不短了,盡管見面的次數算不上多,但每次約會都要啃咬一番的,從嘴唇到身體。張起靈一直不肯插入,吳邪給逼急了,說你不來我來,張起靈也不答應。借口從頭至尾都很統一,他才十六。

吳邪道:“現在十七了。”

張起靈環住他的腰,道:“十七也是小孩。”

吳邪道:“在老家,我這麽大可以當爹了。”

張起靈道:“現在你沒在老家。”

吳邪道:“你怕什麽?我又不是女人——你也不是女人。”誰插誰都無妨。

張起靈看着他,也不答話。

吳邪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咬牙道:“你做不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點頭我就給你插。”

張起靈道:“不點頭呢?”

吳邪道:“我插你。”

張起靈眼裏帶了點笑意。

吳邪等了一會,伸手解開張起靈的襯衣扣子,手像一條小蛇,迅速滑到他堅硬的胸肌上撫摸,張起靈呼吸重了些,卻也沒說什麽,吳邪來了勁,曲起手指揉捏,張起靈肌肉緊實,手感當然不能與穢書中女人的酥胸媲美,吳邪也舍不得下狠力,只輕輕按揉,又把頭埋下來,一口含住張起靈左邊乳頭,用牙齒研磨,感覺他胸口微微一顫,在他胸肌上作怪的那只手停下來,兩指夾住另一顆乳頭,輕輕一擰。張起靈倒抽一口氣。

吳邪偷笑一聲。

笑聲一落,腦袋忽然就被拔離那胸口,不及他反應,張起靈已經如狼似虎地吻過來,在他的唇上一陣啃咬,舌頭滑進去,從舌苔到牙根都被舔弄過來,最後纏住他舌頭一通折磨。吳邪呼吸不暢,兩只手摸到他肩膀上緊緊扣住,像溺水者抱着一塊浮木。好在張起靈在他想讨饒之際松了口,吳邪像重獲新生,張嘴大口大口地喘氣。張起靈卻順着他側臉吻到耳後,一口含住耳垂,下面一只手撩開浴袍,将他的腿又掰開一些,褪去亵褲,不理那可憐兮兮搖頭擺尾的陰莖,指尖從會陰撫過去,放在因為劇烈喘息而一張一合的肉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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