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自己的生命。”

尼德霍格接着說：“可是，可是……”

哥哥一邊轉身離去，一邊淡淡的回答：“讓我教你一件事吧，尼德霍格，那就是，要把自己要守護住的東西與除此之外的其他東西，清清楚楚的分割開來。”

該隐如此回答。

在那一刻，亞伯忽然明白了實驗人員口中不停念着的“最強”究竟有什麽意義，意義就在于，當他真的成為最強之後，就不會有任何生物再可以強迫哥哥做任何他不情願的事。

“要把自己要守護住的東西與除此之外的其他東西，清清楚楚的分割開來。”這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裏，那麽，為了守護住自己最愛的哥哥，自己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又有什麽關系呢？！

就這樣，亞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意義，也終于明白了成為最強的必要。

而現在，亞伯看着眼前這個眼神迷茫的小兔子，忍不住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柔和又充滿緬懷的說：“等你找到了自己需要守護住的東西，就真正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這樣說着，又轉過頭對坐在走廊扶手上裏包恩先生問了句早上好，這才繼續邁步向前。

沢田綱吉只聽到亞伯最後一句淡淡的低語：“雖然我更想祝福你，可以就這樣茫然怯懦一生。”

那樣的人生，或許才更幸福吧？雖然有點渾渾噩噩，但是，那又有什麽不好呢？簡單的、平淡的活着，難道就真的不如轟轟烈烈、有血有淚的生活嗎？

最起碼，要比現如今亞伯的生活要幸福的多吧？！

少年微帶着惆悵小睡了一會兒，結果他卻做了一個夢，一個充滿血色的、不吉的夢。

夜色昏沉中，一條窄巷裏，四處滿是雜亂的垃圾穢物，半空中嗡嗡作響的是成群的蒼蠅，在地上的垃圾堆中，盤旋飛舞，空氣裏到處都是腐臭的味道。

而在一灘污水當中，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狼狽的癱在地面上的，是亞伯族人當中，最注重風度儀表的吸血鬼真祖玖蘭樞。

那個無時不刻不衣冠楚楚、風度翩然的英俊男子，如同爛泥一般躺在污水中央。

此刻的他似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失血過多導致他的唇色慘白，雙唇不停的翕動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反而讓外面的污水滲入了他的口中，但他卻并沒有顧忌那麽多，只是目光渙散、神色焦急的在半空中尋找着什麽。

執着的、堅定的尋找。

如此努力了很久，才将目光對準并不在現場的夢的主人亞伯。

在那一刻，他似乎終于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一般，充滿感激的微笑了一下，如醇酒流淌的美麗雙眸也終于綻放出了一點微弱的光輝。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周圍的污水實在太多，反而讓他嗆了一下，在狼狽的捂住胸口的大洞之後，玖蘭樞艱難的開口：“亞伯……一定要小心……他不是……”

話說到這裏，就再也沒有繼續，因為，這個神情總是憂郁哀傷的俊美男子，在一瞬間，就已經化為了一灘灰燼。

亞伯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表，時間才不到5點半，少年卻再也睡不着，身無寸縷的走到了浴室，呆呆的開始沖澡，腦子裏不停盤旋的，是夢中玖蘭樞死去的情景。

心情無法平靜，因為，魔術師是不會做夢的。

起碼修行到了亞伯這個層次的魔術師，是絕對不會做毫無意義的夢，那麽，難道是樞那邊出了什麽事？

雖然對吸血鬼真祖的實力有着無比的确信，但是，剛剛夢中的情景卻太過真實，那樣慘淡的、凄烈的玖蘭樞，是他在平時無論如何怎樣都想象不到的。

更何況，亞伯能清晰的意識到，吸血鬼在最後似乎非常急迫的想傳達給他什麽非常重要的訊息。

這樣想着，少年連身體都不顧擦幹淨，直接走出浴室，取出一只白色薔薇，開始聯系吸血鬼。

暫時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玖蘭樞那邊并無危險，僅僅是搜尋屍魂界的消息進展非常不順利罷了。再三囑咐了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後，亞伯就中斷了通訊，少年的心情有點抑郁，那個夢給了他非常不吉的感覺。

不過，不管怎麽說，增強實力都是最正确的選擇。這樣堅定着自己，亞伯開始了每天的例行練習，神色平靜的吃過早飯，對着鏡子認真的整理了制服，再次展露一個完美的微笑之後，少年開始了新學期第一天的正式歷程。

不提上條當麻和土禦門關于春假作業的發言是多麽引人發笑——一個說沒寫完，一個說為了引起老師的注意故意沒寫。

最讓亞伯吃驚的是，學校裏流傳的關于沢田綱吉與劍道社社長持田決鬥的傳聞，說實話，再怎麽看，那個孩子都不像是與人争鬥的類型。

于是，在中午與一護他們一起用過午飯之後，亞伯就趕到了現場。然後見到的就是沢田只穿四角褲騎在持田身上一邊拔頭發，一邊大叫着：“我不但拿了一根，我拿到100根了。”這樣的情景。

亞伯的神色稍微有點漂移了一下，這個孩子，還真是……請原諒少年暫時想不到什麽詞彙來形容他複雜的心情。

不過，不等他想太多，身邊就擠過來一個穿着亂七八糟制服的茶色頭發少年。

只看他湊到亞伯耳邊低聲說：“BOSS，第十學區的大蜘蛛在上午的地下黑市中故意找茬，對我們的地盤發動了攻擊，駒場大哥想向您請示一下是否可以暫時解除第二禁令？”

聽到這段話，亞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看向茶色頭發少年，然後茶色頭發的濱面仕上就開始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有點疼起來，他可是見過眼前這個BOSS的冷酷手段的。

可實際上，亞伯僅僅是對別人稱呼他為BOSS有點不太适應罷了，更何況，聽這個少年話語裏潛藏的意思，就是他屬下的成員在沖突中吃了虧，不然，駒場是不會請求解除第二禁令的。

“傷亡如何？”亞伯簡單明了的問。

“死亡27人，重傷196人。”濱面仕上戰戰兢兢的回答。

亞伯輕輕皺眉，這種感覺還真是很微妙，畢竟以往，他都是只要在意自家族人不要傷害別人就可以了，現在居然輪到他的手下被人傷害了，尤其是在做了那個讓他不快的夢之後，亞伯果斷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不太愉悅。

作者有話要說： 咳，剛剛忘記了吐槽——亞伯他哥該隐除了在他面前，那絕對是S中的超S，超S中的戰鬥機……

祝大家看文愉快~

☆、善良（捉蟲中）

雖然聽濱面仕上說那邊的情形已經十萬火急，但亞伯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向班主任老師請了假，将身上的學生制服換下疊好，又穿上日常的黑色小西服，才一把抓起濱面少年，開始向他所說的方向疾馳。

快到幾乎只能看到殘影的速度，只在空氣裏餘下兩道鑽石袖扣劃過的流光，雖然已經用聖域将濱面護住，但等到了火拼現場時，茶色頭發的少年已經渾身發軟到站不起來，只能暫時癱倒在牆壁的角落裏。

雙方的火拼非常激烈，因為大多是無能力者，所以反而配備了更多的先進武器，在空氣中交織成一片光網的是射線槍的軌跡，甚至還能聽到鐳射炮的聲音，全然是一副戰争的場面。

整片交戰的地區外側被高低起伏的鐵柱障礙物巧妙的掩蓋着，這樣在小型警備機器人過來查看時就會出現地圖與實際不符，導致程序出錯而暫時避開。

而戰地的上空也漂浮着大幅的塑料布，顏色以藍色為主，夾雜着紅色和黃色，将一片天空遮蓋起來。就像彩色玻璃一樣，雖然陽光也可以透進來，不過顏色就有所改變了。這是為了逃脫人造衛星的監視而設的。

至于普通人類的話，就只要派人在遠處驅趕、放上施工禁止入內的牌子就可以了。

就這樣巧妙的在學園都市裏暫時隔離出了一片不被監控的小型戰場，用非常簡單的方法。雖然也會被簡單的清除，但是，維持一段時間的不受幹擾是沒問題的了。

而來到戰地的亞伯也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采取行動，雖然他的手下們情景非常不妙，由于他發布的不許殺人的第二禁令，導致這群被亞伯狠狠震懾過的家夥不敢放手而為，再加上，對方還有能力者的存在。

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第七學區的武裝無能力者們就出現了大量的傷亡。雖然也有混混大喊着不管那麽多，想要違反禁令，但全部都被駒場利德鎮壓了下去，這個身材高大的健碩男人，用非常低沉的聲音給大家打氣：“BOSS一定會來支援我們的，大家稍安勿躁。”

聽到這句話，亞伯微笑一下，開始出手救治傷者。少年單手插兜，筆直的站在原地，但是，凡是他左手指過之處，剛剛還處于瀕死狀态的家夥就在一瞬間重新爬了起來，生龍活虎的像是從沒受過傷害。

這種情況很快引起了交戰雙方的關注。

第十學區的首領是一個有着卷曲頭發的金發青年，細眉長眼，一臉的聰明相——但是，亞伯對他的評價并不高。

亞伯不需要搜集情報就知道，這個家夥肯定是想趁着第七學區武裝無能力者集團更換領袖這個機會撈些好處。但是，只掌握了初步情報，知道他是個Level0就貿然采取行動，這樣的行為實在算不上聰慧。

對付這樣的人，亞伯根本充耳不聞他愚蠢的挑釁——那個家夥自從亞伯出現起就表現出了強烈的鄙視傲慢之意。

如果可以的話，亞伯甚至不想對這個家夥動手——有種降低了自己品味的微妙感覺。

但是，少年堅持一個重要的原則就是，他的手下只能由他自己來教訓，其他人動手的話，那麽，動了哪只手，少年就會把哪只手留下當做紀念品。

一邊這樣漫不經心的想着這樣無聊的事情，一邊發動了太陽天階的能力，然後就在這一瞬間，戰場上第十學區的混混們全部開始劇烈的咳嗽，手中的武器也全都無力的掉落，只能掐着自己的喉嚨幹咳，一邊咳一邊噴出細碎的血沫。

包括剛剛嘲笑亞伯的那個第十學區首領。

而這時的亞伯，依然是優雅淡然的站在原地，漫不經心的對前面發呆的大個子駒場利德說：“駒場君，這些敵人就交給你來處理善後，一定要小心不要弄死。”

說完這句話，又對在場所有人說：“中層以上幹部和此次戰鬥中受過重傷的人員請與半個小時後在總部集合，我有事情需要交代。對了，請每個人至少帶上兩名生命力頑強的戰俘。”

交代完這兩句話，冰藍色頭發的少年就消失在了原地，只餘下兩道絢麗的殘光。

而站在原地的成員們則是一邊顫抖一邊回味——是什麽事需要用到兩名生命力頑強的戰俘啊……難不成是BOSS打算親自給他們培訓怎樣折磨戰俘？！

亞伯斜倚在第七學區武裝無能力者集團總部破屋子裏最中央的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百無聊賴的擺弄着終端機。

他在編寫接下來将要用到的實力提升教程。

今天手下們的被打事件給他提了個醒，這次新接收的成員貌似實力都非常弱的樣子，如果不盡快讓他們提升實力的話，總不能以後每次混混們打架都要他親自上場吧……

那會被吉爾笑死的。

但是，怎麽提升實力是一個問題，他不能像尊那樣，誰可以握住他的手就賜予誰王的力量，畢竟，他無法想象僅僅是擁有綠之族人力量的普通民衆坐在他現有幾個族人身邊的情景。

話說，上個月大家一起生活時，家裏永遠是寶具與刀叉齊飛，念動力與武技橫行的情況……亞伯的族人們之間的氣氛雖然談不上險惡，但是如果武力值稍低一點的話，絕對會有生命危險。

本着對新手下們生命認真負責的态度，亞伯果斷的劃去了直接賜予綠之力量的選擇。

那麽，他手上還精通的就是魔術、煉金術、武技、念這四種，魔術、煉金術都是相當要求智商的科目，如果想要有所精進就必須深入研究神秘、真理這些複雜的東西，并且最高境界也與超能力殊途同歸——都是用自己創造的世界替換外部的世界。

這兩項也就因此可以劃除。

那剩下的就只有武技和念這兩項，武技是需要長久練習的技巧，可亞伯不可能每天都看着這些人訓練。

那麽，最後的選擇就是號稱所有生命都可以學習掌握的念了。這樣想着，亞伯終于拿定了主意。就是念吧，學好了實力絕對強大，看西索先生和會長先生的表現就知道了。學不好也可以強身健體。不像魔術、煉金術那樣稍有偏差就會導致死亡。

除了剛開始強行開精孔危險了點，其他幾乎沒有缺點了。

然後等幫派成員們返回總部時，看到的就是投射到牆壁上的巨大幻燈，和姿态随意坐在正中央椅子上的BOSS，400多人戰戰兢兢的擠在本就不大的廳堂裏，再加上那些戰俘們，人均就面積狹小的更加讓人難以忍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抱怨。

亞伯微笑一下，讓他們把戰俘們扔到門外，然後就開始講解念的修行方法，只是極其簡單的提了兩句——就像西索當年做的那樣，因為他根本就是打算一次性強行打開這些家夥的精孔，反正有他在，這些人又不會死掉，缺少生命力的話，就從門外的戰俘們身上剝奪。

不要說亞伯沒有人權，因為對于亞伯來說，那群敢于擅自傷害自家手下的家夥，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不能殺人，絕對是死不足惜。

少年在簡單的講解之後就飚升了自己的念壓，強行打開了在場所有人的精孔，然後非常不負責任的翻出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只留下一句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力流動就很可能會死掉的認真威脅。

在龐大的讓人無法睜開雙眼的刺骨殺意的刺激下，這群本身對自家新任BOSS就恐懼的無可複加的成員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眼前這個表面上看上去姿容俊秀、優雅随和，但實則暴虐冷酷或許還可以加上極度護短的少年冰山一角的強大實力。

讓人忍不住深深拜服的強大實力，以及随手就可以拉回幾個瀕臨死亡的弟兄生命的漫不經心，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非常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果世間真的有神，那神一定就是坐在他們眼前的這個存在。

這一刻，就是被後世傳頌的王之近衛軍的傳奇之始。沒有人能預測到，此時在場的407人，這些曾經的無能力者，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多麽深遠的影響。

忠誠、勇氣、不屈，或許還有那冰冷到極點反而顯得斯文禮貌的殘酷暴虐，是第五王權綠之部族麾下最奇特的一支力量。

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給這些成員都開了精孔，又不負責任的只留下一份修煉手冊，随意交代了駒場幾句，亞伯就起身離開了。

而等在他家門口的是拎着大量食材、面無表情的一方通行——他們早上約好了晚上吃炸雞。

但是等飯菜真正做好時，餐桌上卻又多了兩人，左側的鄰居沢田綱吉和他的家庭教師裏包恩先生。

這兩位不知何時也過來拜訪了。亞伯歪着頭想了一下，覺得十分可以理解，畢竟無論是沢田也好，嬰兒家教也好，估計都沒有獨立生存能力。

話說回來，把這麽小的孩子送入到學園都市，又不事先訓練生活能力，還真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家長。

為了良好的鄰裏關系，如果平時有時間的話，就叫他們一起過來吃飯吧，總是外食的話，貌似對人類幼崽的生長不利？！（——亞伯一定想象不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會使後來家中的食客增加到十數人……）

然後一臉忐忑的綱吉就再次看到了亞伯學長充滿光輝的溫柔笑容，那似乎可以包容他所有不安、任性的完美微笑，讓早上還對學長稍有恐懼的小兔子，忽然對自己曾經冒出的學長很可怕這樣的想法感到慚愧內疚，畢竟不管怎麽說，最後雲雀學長實際上并沒有受到傷害不是嗎？！

并且聽裏包恩說，學長在上任第七學區地下BOSS之後，發布的三條絕對禁令中就有不允許傷害他人生命這一條呢。

學長真是個善良的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