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虐嗎?不過後面真是很甜的,相信我就對了
想初希這顆搖錢樹因為喝酒喪命。這話蘇三柳說得是誇張了,初希心裏明白,蘇三柳是個好老板。
喝酒這件事周枕夢也是喜歡的,跟初希不同的是,周枕夢更愛抽煙。
學生時代能偷偷溜出去撸串喝啤酒是初希和周枕夢最快樂的事,那會兒她們都沒錢,只能攢。後來于冬榮的出現,他成了大財主,大少爺一句話,那是想吃什麽就有什麽。每每跟着于冬榮混吃混喝,初希心裏就會有一種罪惡感。不過于冬榮也總會有辦法讓初希消除心裏的罪惡感,私底下裏他都是無賴地求吻求抱抱,跟外人眼裏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然後初希借着還債的名義就逐步走向了犧牲色相的不歸路……
今天的夜星空璀璨,初希望向遠處天際,突然被辣椒粉嗆到拼命咳嗽。她下意識就是拿起杯子喝酒,咕咚咕咚又是一大杯。一旁的于冬榮緊鎖眉頭,看着桌上七七八八的酒瓶,終于忍不住按住初希的杯子。
初希呆呆的,擡頭看着于冬榮,眼裏好像有一個問號。
于冬榮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柔柔地說:“不喝了。”
初希搶回杯子,笑了一聲,調侃道:“我又不是你。”
說完又是一杯下肚。
她是真的很清醒,這點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可今晚似乎有些不尋常,以往這點酒不過是給初希墊肚子的,眼下她突然有點上頭,腦袋暈了一下。可她才不管,醉了才好。
隔壁桌一群高中生模樣的學生也在吃燒烤,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樂。
轉到初希和于冬榮這邊,旁人只感覺兩人之間怪怪的。于冬榮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全世界欠他一個女朋友,而自顧自喝酒的初希一臉的沒心沒肺。
終于,初希喝醉了。
于冬榮判斷初希喝醉是因為她開始說話了,她看着天空,說:“今天晚上好多星星。”
于冬榮不看星星,看初希。
初希又說:“別人說人死後就是星星,我以前是不相信的。”
于冬榮不确定初希這話是不是在對他說,因為很有可能她是在自言自語,而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接她的話。
初希把頭轉向于冬榮,問他:“你信嗎?”
于冬榮看着初希,反問她:“你呢?”
“我現在還是不信。”初希說着,又準備喝酒。可現在于冬榮真的不讓她喝了,他奪走了酒杯,一副大男人模樣。
“切,小氣。”初希嘟囔。
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時候的于冬榮是很想抱抱初希的。
“初希。”于冬榮叫她,第一次叫這個名,不順口。
初希嗯了一聲,等了等,沒等到下文。
于冬榮其實有一堆的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他說不出口。因為很多事情和答案他都知道,再問,不過是多餘。
于冬榮不說話,初希倒開始說了。
“如果人死了變成了星星,那流星又算什麽呢?”初希一直想不通。
于冬榮嗆了一口。
初希歪着腦袋一臉疑惑。
“大概是……”
于冬榮還未說完,初希立馬接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酒後顯然可以帶動氣氛,眼下于冬榮面對初希的時候也更加明目張膽,無所顧忌。他搬起凳子坐到初希身邊,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就是單純地想挨她近一點。
初希當然注意到于冬榮的行為,板起臉,說:“你做什麽,離我那麽近幹嘛?”
她在酒吧的時候就很注意,凡是有人靠近她就會豎起渾身的刺,深怕有人對她動手動腳。倒不是怕自己吃虧,可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出手打人,那影響就不好了。
“我不可以坐這?”于冬榮挑眉反問。他知道她醉了。
“不可以!”初希嘟着嘴巴,眯着眼睛。
“為什麽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沒有什麽為什麽不可以!”初希低頭在桌上點啊點,手指點地越重越表達她激動的情緒。
于冬榮想看初希的臉,坐在對面倒能看得清清楚楚,坐到旁邊來反而看不到了。于是轉過初希的臉面對自己,說:“我都不可以嗎?你看清楚我是誰。”
初希的兩邊臉頰被于冬榮用雙手捧着,她也不鬧,呆呆愣愣地看着于冬榮。
見她沒反應,于冬榮忍不住問:“知道我是誰嗎?”
只見初希二話不說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初希這一哭于冬榮立馬就慌了,又是幫她擦眼淚又是哄她:“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嗎?還是心裏難受?”
可初希還是哭。
原本哭得悄無聲息的,在聽到于冬榮的誘哄聲音之後一下子哇哇大哭。
隔壁桌一群高中生見這邊的動靜,紛紛把頭轉過去看熱鬧,其中還有人調侃于冬榮:“是個男人就別惹女人哭啊!”
“抱住親一親哄一哄就好啦!”有一個人說。
“哈哈哈,男人麽,就要主動一點。”
于冬榮無暇顧及那群孩子,可有點說得是對的,抱住親一親哄一哄就好了。事實上以前他的确是會這樣做的。他的初希很好哄的,像個孩子一樣。他才舍不得她哭。
可現在,他以什麽身份。
初希哭着,口齒不清地說:“你是于冬榮,我知道你是于冬榮!”
她日思夜想的于冬榮,以為可以忘掉卻怎麽也忘不了的于冬榮,現在是做夢吧?
初希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到了于冬榮的懷裏。
于冬榮頓住,有點不知所措。
“我就抱一下,抱一下,你先不要消失。”初希祈求般說道。
是夢,初希很确信。
很多時候初希都在想,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堅強,她只要讓他寵着愛着。只要他在自己身邊,那麽她可以什麽都不用操心,什麽都不用擔心。可每次她都在和自己的內心掙紮,他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父親那張嚴肅冷漠的臉時時在她腦海中呈現,他曾一聲不吭離開她的世界……可現在她真的不想管了,她感覺自己好脆弱,好想他的懷抱,就和以前一樣。
于冬榮放在空中的雙手慢慢放下,接着緊緊地抱着初希,讓她小小的身子全部在自己的懷中。這久違的擁抱讓于冬榮有點熱淚盈眶,他倒也想哭了。他的小遠兒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模樣,哪裏會像現在這般低三下四。
隔壁桌一群高中生見勢激動地鼓掌,紛紛表示孺子可教,甚至有人出了個口哨。可這群小屁孩根本不知道,于冬榮當年追初希的時候他們都還在津津有味地看喜洋洋和灰太狼。
“我不會消失。”于冬榮在初希耳邊輕輕說。
于冬榮抱着初希,夜也不早了,是該回酒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手戲多起來了,哈哈哈
☆、第 10 章
= = =
初希醉醺醺的,人有些飄飄然,但意識似乎還很清晰,因為她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于冬榮。只是這個時候的初希以為自己還是十六歲時候的自己,而眼前的于冬榮是她的男朋友。以前她也偶然會喝醉,他總是氣呼呼的。可他氣呼呼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初希想着這些,心裏美滋滋的。
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的人兒,眼下笑意盈盈的。
于冬榮半抱着攙扶初希回酒店,醉後的人沉沉的,可在于冬榮看來初希太瘦了。常年待在男人堆裏的于冬榮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那麽弱小的身子,可他印象中的初希還是有點肉的。
再次見到她,她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其實以前于冬榮就很難想象這麽一個瘦小的女孩子是怎麽跟人打架的。初希拼的就是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往往在氣勢上都能将人壓倒。可現在的她哪裏有半分氣勢,只是讓于冬榮更加心疼,他說過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到了電梯裏,初希軟綿綿的根本站都站不住,于冬榮索性一把把她抱起來。而初希倒真乖乖的,像只小貓,在于冬榮懷裏蹭啊蹭的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懷裏初希的氣息充斥在于冬榮身邊,他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很奇怪,竟感覺有點香香的。
出了電梯到房間門口的那段距離于冬榮走得很慢,于冬榮心想,最好永遠走不到盡頭。當然,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發生。
到達房間門口,于冬榮将初希放下,輕輕地問她:“房卡呢?”
初希醉醺醺的從口袋裏掏東西,嘴裏嘀咕着:“我的鑰匙呢,我的鑰匙呢,怎麽找不到了?”
“不是鑰匙,是房卡。”于冬榮提醒。
初希辯解:“我就是說房卡啊,我說我的房卡怎麽找不到了?”
于冬榮不再多嘴,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初希出門根本沒有帶包的習慣,必備的手機是栓了一根繩挂在脖子上的,房卡則直接放在口袋裏。可這會兒她摸遍了全身,就是找不到。在身上找了半天找不到房卡的初希急了,也不管旁邊的人是誰,抓過了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說:“你快幫我找找,我怎麽找不到。”
于冬榮的手被迫放在初希的腰上。
“快找呀。”初希惱,說着竟然還引導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于冬榮的臉沉沉的,雖然他不介意吃她豆腐,可一想到初希有可能在別人面前也這樣醉過,他心裏就不是滋味。
于冬榮倒也不客氣,一只手扶着初希的腰半抱着站不穩的她,另一只手就在她衣服的口袋裏開始尋房卡。
這房卡倒真的在她的衣服兜裏。
于冬榮拿到房卡在初希面前晃了晃。
看到房卡的初希樂呵呵的,傻笑着說:“我就說嘛,我怎麽可能弄丢。”
房間門開了,但初希依舊像個八爪魚一樣貼在于冬榮的身上。千萬別懷疑于冬榮這個正常的直男是否會産生什麽邪惡的想法,事實上在電梯裏他就很想吻她。
初希這個小羊羔根本就是要把自己往虎口裏送,但于冬榮不能乘人之危,這一點他心裏有數。
可将她帶到房間後依舊不松手的初希就讓于冬榮有些惱火了。
于冬榮拍拍初希的臉,嚴肅地問她:“看清楚,知道你自己抱着的人是誰嗎?”
“于冬榮!”初希還是傻樂。
這回答倒還算讓于冬榮滿意。
然後接着是莫名其妙被初希帶着倒在了床上,期間于冬榮沒有任何“反抗”。
初希一只手圈着于冬榮的脖子,她的臉面對着他,鼻尖幾乎要對上鼻尖。
有了生理反應的于冬榮看着初希那張櫻桃小嘴在自己面前呵氣,壯着膽子,他問初希:“想過我嗎這些年。”
酒店卧室的天花板上是一盞水晶燈,昏黃的燈光照在初希的臉上,流光溢彩。初希喝醉後慵懶地樣子像一只貓,最近這段時間她都沒有怎麽睡好,現在接着這股酒勁腦袋昏昏沉沉的。
于冬榮不敢亂動,他是在正常不過的一個男人,眼下孤男寡女,美色當前,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想啊。”初希直言不諱,口齒不清地說:“想好多好多。”
“多少?”于冬榮有些激動。
她卻興奮地唱起:“你的壞,你的好,你發脾氣時撅起的嘴……噢,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該放就放,再想也沒有用……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于冬榮忍不住摸了摸初希的腦袋。
初希愛唱歌又唱得好,這些于冬榮都知道。從小沒有經過任何藝術培訓的初希很有音樂天賦,所以于冬榮買了一把吉他給她,教她彈,讓她唱。而初希就真如于冬榮所想的那樣,她是一塊璞玉。
于冬榮從不否認初希是個寶貝,她身上有足夠的閃光點,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搶走。
因為初希這句想,于冬榮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于冬榮。”初希抓住他的手。
“嗯?”
“你真的是于冬榮啊?”初希說着又摸摸他的臉,像很多時候那樣。
“嗯。”
“于冬榮,我知道你不是于冬榮。”初希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卻又抓住于冬榮不放。
她無厘頭的言語卻讓他覺得好笑,忍不住逗她:“那你在跟誰說話?”
“鬼。”
“傻瓜。”
“不是鬼是什麽?”
“是你的于冬榮。”
“哦……”
房間裏針落有聲,本來或許會有些尴尬,但卻因為初希的醉酒顯得尤為溫馨。于冬榮甚至沒有想過自己能那麽快和她這樣說話和相處,親密無間,時光仿佛倒流。
“我現在已經敢一個人睡覺了。”初希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她說這話時眯着眼睛,好像快要睡着。
于冬榮聞言心卻緊了一緊。
“我不怕黑了。”初希喃喃說道,此時的她像個毫無防備的小孩,看起來弱小又毫無防備。
“這麽棒。”于冬榮嘆息。
他認識的初遠歌是最怕黑的,到了晚上她就不敢出門,連半夜起床去個衛生間都會害怕。初遠歌總說黑暗裏會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即使那些所謂的東西根本沒有出現過。
其實初希的膽子真的不大,她總是怕這個又怕那個,蟑螂也怕,老鼠也怕。
“蘇三柳說,自己強大了,那麽就能戰勝一切恐懼。”初希說。
曾經的初遠歌怕這個又怕那個,可自己一個人生活之後,她就得面對所有的一切。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時時刻刻保着她,護着她。蘇三柳說得沒錯,自己強大了,那麽就能戰勝一切恐懼。可初希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強大起來。她其實還是怕,只是逼着自己告訴自己不能害怕。
外婆離世的最初一段時間,初希晚上根本不敢閉眼。後來離開洲南市到外省上大學,起初住宿舍幾個女孩子還算好,後來她辍學獨自租房,唯一害怕的是夜幕降臨,所以她早早就會睡覺。好多次夜裏做惡夢驚醒,她甚至還會被吓哭。
初希剛開始猶豫是否要到蘇三柳的酒吧駐唱的主要原因是怕太晚回家,要知道酒吧工作結束幾乎都是淩晨,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一個人回家。
顯然蘇三柳這個男人也不會理解為什麽女人這種生物會有那麽多的麻煩,他只會每天給她洗腦,說着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對不起。”于冬榮又說。千言萬語,他知道一句對不起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曾經說過,只要他在,她就不用再怕黑暗。可他終究還是離開。
初希沒有回話,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困極了,否則按照以往酒後的個性不拉着別人說上個把小時不會罷休。
于冬榮的頭腦卻十分清醒,此時此刻他的心卻如刀絞一般疼痛。
聽着她的呼吸,看着她那安靜的睡容,于冬榮終于忍不住再次輕輕擁住她。兩人之間空白的這七年,他到底該怎麽彌補?這七年時間裏他也曾打聽過她的下落,可她就如人間蒸發一般,什麽蹤跡都讓他尋不到。
于冬榮清楚記得于清茗給他發來照片的那晚自己的內心是多麽的澎湃,他幾乎是想立馬從床上翻起來,然後離開部隊來到她身邊。可他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莽撞的男生了,他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未完成的責任,等一切事情妥善完畢之後便可離開。
睡夢中的初希并不是特別安穩。于冬榮看着她的眉眼,最終忍不住在她額間輕輕留下一吻。
天微微亮的時候于冬榮離開了初希的房間,他找不出理由在她清醒的時候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兩個人之間畢竟還有隔閡,他要一點一點去修複。
作者有話要說: 厚臉求長評,跪地求長評,不要尊嚴的求長評。有了長評給你們炖肉吃好不好。
淩晨發文,因為我前面把開頭小修了一下,不過不影響。
☆、第 11 章
= = =
關于周枕夢的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沒有誰會離不開誰活不下去,地球也不會因誰而停止轉動。可對于周枕夢的父母來說,這個天是塌了。
周父早年就已經殘廢,周母則每天都要吃藥,維持這個家的生計該如何?周父周母一籌莫展。周父覺得生不如死,甚至也想一了百了。可未來的路還很長,別人勸他,活着總比死了強。
有人讓周父周母去學點能在家裏幹的手藝活,也有親朋好友自發給周父周母送了一筆錢。其實以前周父周母都是做點小買賣維持家裏的開銷,也能拉扯大周枕夢。可自從周枕夢工作賺錢給家裏打錢以後,這二老便沒有再做小買賣了,鋪子也轉讓了。
昨天初希偷偷摸摸給周然塞了一筆錢,讓周然代為交給周枕夢的父母。初希當然知道自己的這點錢微不足道,但這是她身上僅有的錢了,未來她會把周父周母當作自己的親人,一定會盡力照顧。
周然是怎麽都不肯收,但最終還是拗不過。
周然對初希說:“我替他們謝謝你。”
初希說不謝。
周然又說:“如果我結婚了,你一定要來喝喜酒。”
話題轉變太快,讓初希有些意外,但她還是表示真誠的祝福,說:“只要你邀請,那麽我一定會到場。”
但初希給周然代為轉交的這筆錢,周然并沒有如約交給周枕夢的父母,而是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天亮後初希就離開了洲南市,生活還要進行,她還需要工作。
那日初希匆匆忙忙請假和于冬榮回洲南市,經理知道後非但沒有說什麽,還讓她路上小心。雖然工作不過短短幾天,可初希對這個餐廳的感覺卻非常良好,她甚至很有信心會在這裏認識到一群不一樣的朋友,體會不一樣的生活。雖然是當個小小的服務員,但每個月能拿到手的工資也足夠她一個女孩子生活了。
離開洲南市前初希猶豫了再三,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于冬榮:“我先走了。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做人不能太白眼狼,初希知道自己和于冬榮之間不似過去,但他願意出面幫忙,她就是要道一聲謝的。以前的初希不愛說謝謝,沒有這個習慣,她總覺得說不出口。不僅如此,初希的嘴巴還不甜,本來親戚就不多,她見人後也不主動開口稱呼。久而久之的,有人說她沒有家教。
消息發出去立馬于冬榮就收到查看,他想挽留她,卻找不出半個理由。其實無論是哪個城市都是一樣的,只要她在那裏,他便可以追随。況且這個城市裏有太多不好的回憶,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未嘗不可。
初希腦袋還有一丁點疼痛,大概是宿醉的原因。很久沒有喝醉過,她不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昨晚的醉酒讓初希基本上忘記發生了什麽,她只記得自己是和于冬榮一起在吃大排檔,可她是怎麽回來的,又怎麽躺到床上的,一概不知。不過看看自己并沒有出現衣衫不整的情況,初希也就放心了。其實和于冬榮一起的初希真的感覺很安心,她從來沒有擔心過他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這點她以前就知道,他說過不會強人所難就一定不會乘人之危。
年少時兩個人談戀愛,一直守着底線。初希的骨子裏還帶着外婆灌輸給自己的陳舊思想,認為男女之間要成為夫妻才可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可于冬榮畢竟還是個毛頭小子,他有自己的生理需求,他也問過她可不可以,但從來沒有為難過初希。
初希和于冬榮相處的這幾日尤為和諧,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初希甚至懷疑,如果再和于冬榮待在一塊兒,她又該陷入他溫柔的陷阱裏去。她可真的不能再這樣了,被這樣一個男人寵愛過,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這還讓她怎麽和其他人交往。
重新回到餐廳工作的初希調整了心态,她知道自己要人生的翻開下一頁篇章。
今天餐廳就餐的高峰期依舊客滿,這是老板最喜聞樂見的。經理孫猴卻說餐廳老板換了人,而且是一位年齡還未到三十的黃金單身漢。餐廳裏所有的女孩子一下子歡呼起來,瞬間陷入花癡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叮當”
有客人到。
經理看了眼大門,偷偷對身邊的服務員說:“都認真的幹活哈,我們的新老板來了。”
初希擡頭,只見一身休閑西裝的于冬榮推開了餐廳大門走進來。
= = =
于冬榮成了餐廳的新老板,最鎮定的人莫過于初希。
最開心的人是陳子涵。
陳子涵突然有種夢境成真的感覺,因為好幾日沒見于冬榮來餐廳的失落感一掃而空。她覺得老天或許真的聽到了自己的請求,否則,于冬榮怎麽就成了新老板呢?陳子涵知道自己沒有當公主的命,但或許她是個灰姑娘呢?
于冬榮又在上次相同的地方坐下,看來他已經有自己喜歡的專屬座位了。
還未到午餐高峰期的餐廳人還不多,昨天剛被調來上早班的陳子涵卻覺得分外幸運,她連忙拿着pad菜單去招呼新老板。小姑娘像是情窦初開般,踩着歡快又愉悅的步伐。
于冬榮點餐的速度很快,從拿到pad到點完餐大約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這倒讓陳子涵有些失望,本想乘着點餐的時候多看看老板。不過機會總是可以創造的,有充足服務經驗的陳子涵主動開口詢問:“先生您還有其他需要嗎?本店的特色……”
只是還未等陳子涵說完,于冬榮便打斷了她:“不用了。謝謝。”
很好,很冷漠,很符合陳子涵的心意。
陳子涵小心翼翼地記下了于冬榮的喜好:喜歡喝奶茶。
今天的于冬榮只點了一杯原味奶茶。
陳子涵拿着托盤在吧臺等着溫熱的奶茶新鮮出爐,她的腦海裏滿是老板的樣子。
初希忙完了手頭上的清潔工作後也走到了吧臺,她渴地厲害。陳子涵見到初希,終于感覺那股無處宣洩的情感可以找個人訴說,連忙拉着她,興奮地說:“你看到了嗎,原來那個帥哥就是我們的老板啊!”
只是沒等初希說什麽,陳子涵又說:“真好奇他以前是幹什麽的,身材那麽好!你看到他那健康色的皮膚了嗎?好man.”
初希下意識地攏了攏耳邊的發閃躲這個話題。他以前的身材并不像現在這般,皮膚也不是這種健康色。相反的,那時候的他十足一個奶油小生。可真是奇怪,無論身材膚色如何,配上他那張臉都毫無違和感。
于冬榮帶來了一臺手提電腦,不知道他在忙活什麽,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到了午餐時間他簡單點了一個套餐,然後他一坐又是兩個小時。
期間陳子涵又幾次三番去續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初希卻嚴重懷疑于冬榮的目的,這個城市裏有那麽多餐廳,他為什麽偏偏選擇買下這裏。他以前追她的手段還歷歷在目,難免讓她多想。可初希又自知不該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麽可能嗎?當初亦是他離開地悄無聲息。初希恨過,埋怨過,傷心過,最後告訴自己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初希本覺得他在這裏有些“不懷好意”,可這期間于冬榮根本沒有拿正眼看過她。不過到底還是會有點交集,今天負責A區的是三個服務員,其中一個就是初希。現在的于冬榮或許真的很愛喝奶茶,前前後後讓續了三杯,其中一杯就是初希去給續的杯。
抛開其他的不談,不得不承認的是現在的于冬榮更有男人味了,以前的他要清瘦許多,現在則不然,尤其他那一頭圓寸,更展現出男人性感、富有迷人魅力的一面。這一點初希早就發現,只是前段時間心情複雜,并沒有心思去想太多。
于冬榮成了餐廳新老板的事情一時之間傳遍了前廳後廚,不過他本人并沒有太多過問餐廳的情況,而是找經理談了談,順便提高了經理和其他員工的工資。餐廳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變了個老板的問題。本來因為變換老板而顫顫驚驚的服務員,在聽到漲工資後高興地忍不住歡呼。
初希也很高興,漲工資麽,誰不需要錢。
但初希也很糾結,幫自己的前男友打工這事聽起來真是沒面子。然而,更沒面子的是,當前男友來“讨債”的時候,她卻拿不出錢。
下班回家的初希很意外于冬榮會在自己家樓下,卻又不太意外。
于冬榮很直截了當,對初希說:“不請我上去坐坐?”
初希很想說不,但還是邀請他上樓,畢竟他前面還幫過忙為周枕夢的事,眼下她總不可能趕他走。
只是初希還是忍不住多餘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你邀請我來的。”于冬榮說。
“我?”
“你忘了,上一次大排檔喝酒。”于冬榮點到為止。其實她哪裏有什麽邀請,不過是他為自己圓的一個謊。
可初希很懊惱自己那晚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還是在他面前,真想挖土把自己埋了。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初希還想問他為什麽要買餐廳,可想了想還是問不出口。
這會兒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初希不知道于冬榮突然來這裏是要幹什麽。可初希的心裏卻隐隐的有些愉悅,在她的眼中于冬榮依然是個發光體。
“我在找住的地方,不能一直住酒店。”于冬榮煞有其事地點說。
初希點頭,問他:“你打算租房還是買房。”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建議嗎?”于冬榮一臉誠懇。
初希果然中套,她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這住得還不錯。”
這地方是蘇三柳給初希找的,因為他也住在這邊附近。而兩年的時間住下來,初希感覺自己一個人住這個單身公寓還挺好的,小區的安保也挺好,一切都蠻好。
于冬榮坐在那小小的雙人沙發上,看起來有點不搭。他的個頭以前就很高,現在身材好,看起來更高了。
初希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
滿屋子的粉紅色和白色羽毛,真是像極了初希這個小女孩的風格。于冬榮再清楚不過,他的初希內心世界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是需要他守護的小公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的氣氛就有些暧昧,況且她這個單身公寓那麽小,顯得很是局促。
猶豫了一會兒,初希鼓起勇氣說:“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的,等這次發了工資。”
于冬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初希卻為這句話羞紅了臉,現在她全身上下就只有幾百塊錢,其餘的都讓周然代為轉交給周枕夢的父母。本來這幾年她也沒有什麽積蓄,想着的是錢夠花就行,從來沒有為未來打算過。
于冬榮想起來,輕松道:“這倒不急,急得是我要找個落腳的地方。我倒覺得你這裏挺好。”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幾章修過,如果看過前面的,這章可能覺得奇怪,我只是把前面的內容挪到這裏啦。
☆、第 12 章
初希順着于冬榮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屋子,這單身公寓她一個人住的确是挺好的。可是,不知道還有沒有租的。鑒于之前于冬榮熱心幫助調查周枕夢的死因,初希覺得自己也不能忘恩負義。
“我幫你打聽打聽。”初希說。
于冬榮說謝謝,一副感激模樣。
有點困,初希打了一個哈切。
于冬榮知道自己這樣登門是有點沖動,可他是需要這股沖動的。他們之間空白了七年的時光,他想要把它塞得滿滿的。
“時間不早,那我先走了。晚上還要找住的地方。”于冬榮說,說時臉上是一副憂郁的神情,好像是真的為住宿的事情困擾。
以前初希沒錢的時候也常常為住宿和吃飯的問題困擾,所以眼下她似乎能夠體會于冬榮的無奈。
這個城市初希多少也是生活了兩年,周邊的環境都熟悉了,于是主動開口:“除了這邊的公寓,再往前面一個站的距離那個廣場好像也不錯。”
“是嗎?”
“不過房租多少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比這裏要貴一些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錢這種東西是生活中必不可缺的。初希應該還算是一個節儉的女孩,不追求名牌,也不愛奢侈品。她夏天穿的T恤一件幾十塊錢,冬天穿的棉襖幾百塊錢。衣櫃裏的衣服不多,梳妝臺上的化妝品也不貴。但初希要求住的小區安保好,因為她很膽小。
“好的。”于冬榮點點頭。
借着要找房的名義于冬榮加了初希的微信,以便所謂的尋求幫助。初希也沒有多想,能幫得上忙她也是義不容辭,況且她還欠他錢。不算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即便是對方的前任,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只是以前的初希固執地想要躲避。
今年的初希馬上就要滿二十四歲了,她高中畢業之後考上一所三流大學,但沒讀半年便辍學打工。這些年初希混跡各個城市街頭賣唱,直到遇上蘇三柳進入他的酒吧駐唱。
蘇三柳給初希開出的工資不錯,足夠她一個小姑娘在二線城市穩穩妥妥生活,但初希沒有任何積蓄。女孩子總是這樣的,一個月的工資買買衣服買買化妝品,加上她還要拿出一些錢來付房租、日常開銷。
在酒吧唱歌的那段時間,每日淩晨兩點鐘,初希回到自己的住處。五十平方米的單身公寓被初希布置得甚是溫馨,她總是需要一些慰藉,已經無依無靠的她,現在只有這個小窩能帶給自己最踏實的溫暖。
加為好友當晚于冬榮就主動給初希發信息。
晚上十點多,于冬榮突然發來一句:“睡了嗎?”
初希還沒睡。
明天她就開始上中班了,中班是下午才去的,意味着她早上可以睡懶覺,所以她這會兒正在刷微博看視頻,完全不在意時間。
收到于冬榮的消息,初希的心突然好像被什麽粉紅色的東西塞滿。心跳有點快,有點興奮,有點開心,很想看他給自己發了什麽消息。
“還沒……”初希回複信息,想了想,猶豫了又猶豫,又接着發了一條:“你呢?”
于冬榮很快回複消息:“剛找到酒店。”
“嗯。”沒地方住真是麻煩,初希心想,這種感覺她最能體會了。之前她各個城市浪跡,一個女孩子,最介意的不是吃什麽,而是住哪裏,每當這個時候就是初希最頭疼的時候。所以蘇三柳讓她去酒吧唱歌提出會給她安排住的地方時,原本死活不答應的初希心裏立馬就動搖了。
可于冬榮是誰,他一個大男人,又剛從部隊上退下來,對于住地方,能躺就行了,哪裏有什麽要求。況且這年頭真要找個住的地方真是太容易,拿出手機下載一個相關app随便找找都能找到。而最關鍵的一點,有錢什麽事情辦不到?別忘了不久前于冬榮才買下一個餐廳,還是連着鬧市區的房産一起買下來的。
裝作一副全天下最可憐的模樣,也只有初希這個笨蛋會上當。
于冬榮靠在床上等待初希回複消息。
沒有下文了?
看了看手上的石英石手表,半分鐘過去了。
于是他主動出擊:“有點累,晚安。”
實則初希是在糾結自己到底要發點什麽好,她想關心地問問他,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口。
晚安兩個字意味着聊天的終止,初希心裏有着淡淡的失落。
那頭于冬榮看着手機屏幕微微笑着,他的初希會主動和他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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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西黎酒吧氣氛好像有點不一樣,尤其是酒吧老板蘇三柳。
酒吧服務員管小娉很擔心,老板已經連着醉了一個星期,他要是再這麽喝下去,那會不會死啊?
可是管小娉不敢勸,因為她害怕老板。老板那張臉笑裏藏刀,說話時陰陽怪氣,不說話時高深莫測。總之,管小娉覺得自己沒辦法和老板正面交流。
管小娉想起,最近酒吧發生最大的事情莫過于駐唱初希離開,這件事倒真的是令人傷感,因為她很喜歡聽初希唱歌。已經有好些客人詢問為什麽初希沒有來唱歌了,管小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