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目光
柳慕言雇了一輛小車,打算帶自己和母親去河東瑤山下,臨走前,她将母親和自己房間搜了個遍,最終也只找到了五百文錢,算是這麽多年來母親藏起來的私房錢。
于是柳慕言和母親到了河東瑤山。
遠遠看去,那四畝地确實荒蕪的可以,只有雜亂無章生長的雜草,旁邊是孤零零伫立的一座泥石砌的房屋,似乎也是年久失修,那風幹的水泥連顏色都有些變了。
柳慕言把整理出來的東西從車子上搬下來,正準備往屋子裏搬去,卻被柳母制止,柳母說道:“你把東西都放這兒,我來安排放進屋子裏去。”
柳慕言說道:“娘,整理屋子我來吧,你去坐下來休息下。”
随後柳慕言用袖子把一塊泥石板凳擦了擦,然後說道:“娘,你現在這坐一會,我們東西不多,應該很快就能整理好,等我把床鋪好,你在進去。”
說完柳慕言走進了屋子裏,發現這屋子雖小卻五髒俱全,外面看起來不怎麽樣,裏面卻似乎還有點樣子,至少看得出前任主人住完離開後并沒有被大變樣過,只要擦拭下灰塵就行。
依稀記得這間屋子以前柳父的弟弟住過,不過後來他去充了軍之後就再也沒得到過消息,這間屋子也就空下了。
柳慕言拿着很快就利索的把屋子給整理了一遍,順便把家具什麽都擦了一遍,看上去總算是幹淨整潔了。随後把柳母安頓好,柳慕言便迫不及待地去田地周圍觀察了起來。
她發現這地方田地是荒了點,土質也确實差了。不過除此之外,柳慕言還驚奇地發現在屋子的後方,竟然還有一片小果林,裏面有蘋果樹和梨樹。只不過林子裏那些樹上的果實幹癟失色,看起來十分不健康的樣子,讓人沒有食欲,而且一棵樹也就只結了零星幾個果子而已。
這個觀察結果讓柳慕言驚喜不已,好像已經看到了第一桶金在自己手上捏住的感覺。
随後柳慕言想了想,便将那瓶甘露在兩棵果樹下的土壤裏滴了幾滴。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到房裏,只見母親一臉愁眉不展地坐在桌子旁,柳慕言見她唉聲嘆氣便問道:“母親你這是怎麽了?”
柳母一臉愁容,“你說我們娘兩這麽被趕了出來,要怎麽生存下去,娘勸你忍幾年好好嫁人你又不聽。”
柳慕言說道:“娘,爹這麽做就是知道我肯定會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最後回去求他,讓他心裏好滿足一番,可是既然出來了,我就偏偏不想再回去。”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過這個日子?”
“娘,這門口有片果林,女兒覺得我們可以先把上面結出的果子拿出去賣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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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朝着窗外看了看,瞄到了那些極為不健康的果樹,遲疑道:“這種果子結出來,有人會要買嗎?你看那些果樹的顏色,一看就是已經進入衰老期的果樹,怎麽可能結的出好果子。”
柳母雖說身子不好,但是畢竟農家出生,這眼光還是十分銳利的,立刻判斷出了這些果樹的年齡。
柳慕言笑道:“沒事的娘,女兒以前看過一本關于種植果樹的書籍,裏面有很多關于栽培的技巧,就算是衰老期的果樹,也可以讓他和鼎盛期一樣旺盛。”
柳母一臉不信,“還有這樣的書?”
柳慕言發着嗲推了推母親的手臂說道:“好啦娘,你就歇着吧,這些交給女兒就行了。”
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來,柳母起身說道:“娘去給你做晚飯,家裏還帶出來一些米和蔬菜。”
柳慕言便跟着柳母一起進了庖間。
晚上,閑來無事,柳慕言便坐在田地裏看着那瑤山,瑤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黑壓壓的夜色中變得巍峨無比。
柳慕言忽然下了一個決定,過幾日一定要找機會去這瑤山裏轉轉,不要小看這座山,也許藏着許多她所需要的寶藏也說不定。
這兩日就這樣平淡的度過了,柳慕言除了在房子周圍轉悠就是時不時去看下那片小果林,這片果林一共有十棵果樹,梨樹和蘋果樹對半分。
柳慕言只覺得這些果樹原本發黃的頹枝漸漸長出了綠色的嫩芽,沒幾日就長出了蘋果樹花和梨樹花朵,而原本上面結出的果實的色澤也開始飽滿了起來。
這一日,柳慕言剛醒來就跑到果林裏去看,便發現這片果林裏的蘋果和梨竟然都已經結了出來,湊近一看,那些蘋果個個紅的嬌豔欲滴,色澤飽滿,個兒也大,形狀更是漂亮的很,那些梨則是還沒走進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已經傳到鼻子裏。
柳慕言忍不住摘下一個梨,在河裏洗了幾下拿到嘴裏吃了一口,她保證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那麽甜的梨。一咬都是水,清涼甘甜直灌入嘴中。她匆忙把梨吃完,又摘了一個蘋果下來洗幹淨跑進屋子裏。
柳母正在縫衣服,看見柳慕言匆忙跑進來便問道:“你急什麽?”
柳慕言從手裏遞過來一個蘋果,透紅透紅的,色澤光亮,柳母有些不可置信,她問道:“這是外面那果樹結出來的?”
柳慕言點點頭,“娘你嘗嘗。”
柳母接過來便咬了一口,臉色立馬就變了,她略帶高興地說道:“這蘋果不僅長得好看,味兒也好。”
柳慕言也咬了一口,确實這蘋果甜到味裏去了,而且不膩,非常的爽口,她激動地說道:“娘,女兒這就去把果子搖下來拿去城裏賣了,這樣就能賺錢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柳母精神也忽然好了,她道:“娘去幫你。”
柳慕言把柳母按在椅子上說道:“娘你歇着,我去就行了。”
柳慕言看着這十棵果樹,這一顆樹上結了好多個果實,起碼是一般果樹的兩倍,她想着反正肯定摘不完,就索性先把地上成熟的掉下來的果子撿起來好了。
于是她撿了兩個籃筐的果實,分別是蘋果和梨,擦了擦汗,便拿竹竿挑着進城去了。
到了城裏,她找了一個橋下的位置,正好可以遮陰,她可不想把自己曬得和黑碳一樣,順便找了塊毛巾把頭給包住。
這橋下人來人往的過橋人,人流量倒是不少,就是因為那橋下的湖水幹了,所以會有一些乞丐或者是做苦力的人躲在裏面乘涼。
柳慕言把兩籮筐水果往地上一方,自己一路扛過來差點閃了腰,扭了幾下腰放松了幾下,便開始吆喝了。
其實也不用吆喝,她一路上籃筐裏蘋果和梨的香味就已經蔓延開來了,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周圍早就圍過來好多個人了。
一個婦人模樣的人拿起一個蘋果放在手上端詳,“這蘋果好香啊,而且長得又大又漂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柳慕言和氣笑道:“大娘,一般蘋果長得好的肯定甜。”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也看着這蘋果說道:“我剛才一路上就聞到你這蘋果香了,走過來一看,還這麽紅這麽大,你怎麽賣啊。”
柳慕言客氣地說道:“十文錢一斤。”
那大娘臉色立刻變了,“你賣這麽貴?搶錢啊,隔壁那攤上的蘋果最貴的也就六文錢一斤,你要賣十文?”
“就是啊,你這不就是比人家個大點,紅了點香了點,味道好不好我都還不知道呢。”
“這小丫頭,年紀這麽輕,一看就是沒來過城裏漫天瞎要價,勸你還是多去看看行情吧。”
其他幾個圍觀的大嬸也紛紛表示,這麽貴,誰會買?
柳慕言倒是不急,她臉雖然包着毛巾,但是眼睛露在外面,在陽光下顯得亮晶晶的,她說道:“大娘,你要是怕我這蘋果不好吃,我就拿一個出來分給你們嘗嘗,你們要是覺得值就買,行嗎?而且我這水果一天就賣這麽點,賣完就沒了,我也不怕等久點,總有識貨的。”
說完她用挂在竹籃子旁邊的毛巾把一個蘋果擦了擦,然後拿出一把小刀在上面挖了一小塊下來遞到那個大娘面前,那個大娘拿過來在嘴裏咬了咬。
衆人都在等待她的反應,誰知那個大娘眨了眨眼睛立刻笑了起來,還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哎喲,是真的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麽清甜的蘋果呢。”
其他人紛紛說道:“真的嗎,我也要試試。”
然後柳慕言則是一人挖了一塊給他們嘗嘗,衆人吃完紛紛表示十文錢很是值得。
“這蘋果皮好軟,好像和果肉粘一塊似得,水又多,又脆,實在是好吃的很。”
于是很快,一筐蘋果就要被洗劫一空了。
柳慕言一看銷路那麽好,也忍不住眉開眼笑說道:“這裏還有梨賣,也是個大色好味甜,各位大爺大娘要的話也可以買點回去。”
然後柳慕言這一日壓根沒站多久,兩筐水果,差不多二十斤,半日就全部賣出去了,算了算,一共賺了二百文錢。
柳慕言心中頗有些得意,一邊哼着歌一邊扛着空的籃子打算回家明日再來。她第一次懷裏揣着那麽多的錢,二百文,對于曾經的她來說也許就是掉在地上都不會去撿,但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卻是全所未有的成就感。
回家時,路過綢緞莊,她走進去把籃筐放在門口想去看看有什麽好的布料,打算以後給自己做幾件新衣服,自己身上翻來覆去幾那幾件衣服,還都已經是前幾年的花樣了。
她看到門口放着一卷水緞綢,看上去滑溜輕薄的不行,剛想伸手去摸一下卻被掌櫃的一把拍開,那掌櫃看着這賣菜的女孩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髒手拿開,也不知道剛才摸過什麽還要來摸我這上好的水緞綢。”
不過那掌櫃說來也覺得奇怪,人家被罵了,基本都是狼狽的或者紅着臉就走開了,這女娃被罵了非但站在原地,還擡着眼冷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
她被那女娃的目光冷到了,不由有些後怕說道:“看什麽看,我有說錯嗎,快出去,真是晦氣。”
随後掌櫃便看到那女孩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随後慢慢走了出去,挑起門口的竹籃子走了。掌櫃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口,總覺得那女孩的眼神兇得怪駭人的。
柳慕言上一世,是萬萬看不上這些水緞綢的,只是現在她确實打算賺點錢去換一身水緞綢,還有一些胭脂水粉,她畢竟是女娃,對于自己的外貌還是非常在意的,還打算新添一面銅鏡。總之她需要買的東西太多了,現在眼下根本沒有那麽多的預算,所以一切還是要賺得到錢再說。
兜裏揣着兩百文,路過一個賣雞戶的店門前,她逗留了一會,看着那些關在籠子裏的雞,不由得出了神。
那賣雞的看見柳慕言來了,立刻搓了搓手說道:“小姑娘,要買只雞回去補補嗎?”
柳慕言看着那些在籠子裏撲通撲通的雞問道:“多少錢一只?”
賣雞的說道:“不貴,四十文一只。”
柳慕言又道:“是母的嗎?”
賣雞的說道:“是母的,還能下蛋呢。”
柳慕言思量了一下,随後說道:“那好,我要四只。”
那賣雞的沒想到這女孩這麽大方,一下子要四只,不由得眉開眼笑,“好嘞。”
柳慕言看着那麽大的籠子想到自己也提不回去便道:“老板,我在多出十文錢,你幫我把這雞送到我家吧,我提不動。”
随後柳慕言又花了八文錢買了點雞的飼料。那賣雞的自然也樂意,立刻喊了手下幫柳慕言把雞給送去了她家裏。
柳慕言看天色不早了,就打算打道回府,卻聽到前方有着吵鬧聲。她便循聲走到人群中去看看熱鬧。
走過去才看到原來是圍着一家店鋪,一個看起來比較潑辣的大娘和一個黃毛丫鬟正在吵架。
那大娘張口罵道:“你們開店是你們的事,但是打翻了我的酒缸我就不會放過你們,說吧,怎麽賠?”
黃毛丫鬟也吵鬧道:“你還蠻不講理了是吧?要不是你自己貪心,把攤位擺在我們店的門口,我們店的人又怎麽會不小心踢到你的酒缸?”
原來是個賣酒的大娘,把酒壇子擺在人家店面門口,這人家沒有出來用掃帚趕人已經很好了,看起來是這大娘不講理。
那大娘不依不饒,“反正是打翻了,必須賠錢。”
“你還不依不饒了是吧?那你去找官府啊,官府明文規定,店鋪前三尺距離是屬于店家的,你憑什麽在這裏擺攤?真是晦氣,剛開的新店就碰到這種人。”
那大娘罵罵咧咧道:“你還好意思找官府?你們冷記香料莊全國都是有名的,這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氣生財,你這貨還沒上架就踢翻我的酒缸,我看你這店開了也是賠本生意!”
“呸,你這人怎麽說話的。”
“哦!原來是金陵冷家的香料莊。”
“金陵冷家終于在燕京開店了,我每次都要托人從江南帶來,可辛苦了。”
“金陵冷家果然非同凡響啊,你看這店鋪,足足有別的店鋪三家之大,果然是財大氣粗。”
就在這時,一頂轎子擡到了店鋪面前,衆人都盯着看,不會是冷家大小姐來了吧?
衆人屏息看着。
那簾幕一掀開,一位小姐緩緩走下轎子,她頭發盤的一絲不茍,衣着大方得體,舉止端莊。
柳慕言一看心中唏噓不已,這人只是一個丫鬟而已,絕對不會是冷家小姐中的任何一個,雖然柳慕言只見過冷若曦。
因為那女子下轎子的時候,是自己用手扶着轎門下來的,而不是搭着車夫的手下來的,這就是奴婢和主子習慣上的區別。
那位姑娘顯然是知道什麽事情,她走過去對着那位大娘禮貌地鞠了一躬,語氣恭敬至極,“這位大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莊的下人不小心踢翻了你的酒壇,不如這樣,我讓他在賠兩壇給你如何?”
這一番話,那大娘聽得心裏也舒服,圍觀的衆人也紛紛覺得冷家确實大度非凡,這種明明占理的事都為他人考慮,心中自然是贊譽的。
那大娘自然沒話說,便笑着答應了下來。
那姑娘轉身又道:“俗話說和氣生財,我是這間莊子的管事,以後鄉親們有機會就多照顧下我們的生意,我們的香料品質,在全國都是上乘的。”
“原來不是冷家小姐。”
“冷家連個仆人都是這種氣質,那冷小姐一定不得了了。”
“以後一定要多光顧。”
“是啊,啥時候讓我們見見大小姐啊。”
随後人們紛紛散開,柳慕言也不想繼續圍觀了,随着人群又看了那鋪子幾眼便走了。她對冷若曦會做人會教人這一點從不懷疑,她就像一個完美的人,不會有任何瑕疵。但是今天這事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冷若曦快來燕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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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言本打算好好地就這麽回家去了,卻沒想到,這燕京果然是個多事之秋,沒走兩步,又發生事情了。
走着走着,路過了燕京香火最鼎盛的蘭若寺,寺廟裏擠滿了人,都是來求神拜佛的。柳慕言有些好奇地往裏面瞅了瞅,卻正好看到一個年輕的婦女正在大罵一個小孩,那年輕的婦女自己大着肚子,卻似乎全身都是力氣。
那孩子看起老約莫比柳慕言還要小個三、四歲,是真正的孩子,她雙手抱着頭,蹲在那兒,滿臉淚水,一直支支吾吾哭道:“別打我,不要打我了。”
那孩子看起來太可憐了,那個年輕婦人卻一點都不憐憫,繼續在那拳打腳踢,又是抽又是踢的,那孩子蜷縮在那裏,渾身發抖,每打一下就身體縮一下,看的柳慕言一陣心酸。
這時候一群人在旁邊勸架道:“艾娘啊,你別打孩子了,雖說不是你親生的,但是也不能這麽折騰啊。”
艾娘還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抄起地上的竹竿就朝那孩子背上敲去,一點不顧周圍人的勸阻,“我就要打她,誰讓她不聽話,我把她送到米店去打雜,不好好在那研磨,反倒是把米缸給打翻了。”
那些圍觀的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艾娘是這娃娃的繼母,親娘死的早,這艾娘就不把這孩子當自己孩子看,整天打發到這裏做工,去那裏打雜,都不帶休息的,孩子吃不了那麽大的苦,發了燒,艾娘依舊不饒她,還是讓她去米店做工,結果那孩子一燒糊塗就打翻了米缸,米店老板說要扣工錢,一聽到扣錢艾娘立刻就遷怒小孩了。
這艾娘鄰居都知道,愛財如命,如今讓她把吞進去的錢吐出來簡直等于要她的命。所以她才會如此怒不可遏,真是可憐了那娃娃,遭了什麽罪,年紀輕輕就碰到這種倒黴事,攤上這麽個繼母。
只聽得一聲聲“啪”“啪”,那孩子都皮開肉綻了,艾娘還是不消火。這時候有人看不下去已經去請官府的人了。
很快,官府的衙役就帶着一條大黃狗趕了過來,看到這般場景,便在那兒說道:“別打了先,什麽事情。”
艾娘看到衙役都來了,只好先放下了手中的竹竿子,那孩子的背已經血肉模糊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衙役看到艾娘,這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也知道艾娘到底是什麽事了,便在那裏說道:“這位小娘子,上次也是你是吧?都和你說了別打自己孩子了,你怎麽又打了?”
艾娘看着那衙役說道:“官差大哥,這孩子不聽話,我教訓自家孩子而已。”
衙役看着那孩子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怪可憐得說道:“這雖說不是你生的,但是也是你名義上的,你這麽個打法。早晚出人命。”
随後他又看着艾娘說道:“那麽多次你都不聽勸告,我只能給你來個硬的了,倘若你下次在這樣打孩子,我就把你抓到官府裏伺候去了。”
艾娘一驚,立馬不樂意道:“憑什麽,我打我自家孩子,官差大哥你也管太寬了。”
衙役語氣不太和善,他最看不慣艾娘這種女人,對孩子一點愛心都沒有,心如蛇蠍,他說道:“你別管我,你現在就在這裏給大家一個答應,說你以後不會在虐待自己孩子了,不然我就送你進去問審。”
其他大娘紛紛說道:“是啊,艾娘,就在這寺廟門口,菩薩給你們作證,以後不許在打孩子了。”
“不然就讓官差大爺把你抓起來。”
“省的以後你打出人命來。”
“就是。”
“自己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手下留情為自己孩子積點德。”
“當心這蘭若寺菩薩一發怒,把你的孩子也給摘了。”
那艾娘沒法子,心想不如暫時先妥協,反正回家後關起門來誰會知道,回去後在好好收拾這個不長臉的東西。
于是她挺了挺自己肚子賠了個笑臉說道:“好吧,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在打她了,要是我在打她,我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行了吧。”
說完她準備把那孩子拎起來帶走,剛做了幾步,走到廟門口的大理石地上,忽然那艾娘一個前仰,就直直的摔倒了大理石地上。
艾娘的肚子直接貼到了地上,只覺得她人忽然一陣抽搐,然後立刻就暈過去了。
衆人一陣驚呼,這,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好好地就摔下去了?
幾個大娘立刻跑過去,把那艾娘給扶了起來,有個略懂醫理的大夫則是立刻給她號了脈,随後說道:“只是撞暈了而已,沒什麽大礙,但是只怕這肚子裏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那些圍觀的群衆,有的立刻雙手合十對着寺廟鞠躬,有的則是已經跪下了口中默默念叨些什麽。
一些已經忍不住說道:“這,菩薩顯靈了啊!菩薩一定是看不下去了,把她的孩子給摘了!”
“菩薩真的是很靈驗的啊,剛發了毒誓,就顯靈了啊。”
“看來這艾娘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剛才發誓不過是為了應付我們。”
柳慕言在一旁看着,心中冷笑,報應總是來得這麽快,讓人應接不暇。
她轉身背過人群,打算離開這裏,剛走出人群,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柳慕言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下人,從氣質上。
那男人站在柳慕言前面不讓柳慕言走,柳慕言一挑眉,問道:“做什麽?”
男人面無表情說道:“我家主人問你,你和那叫艾娘的有仇嗎?”
柳慕言很是莫名地瞧着男人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她,但是我也不認識你家主人。”
男人又道:“你只許回答便是。我家主人還問你,那你為什麽要害她?”
柳慕言臉色有些許的變化,她說:“這叫什麽話,你家主人還真是會含血噴人。”
男人看着艾娘摔倒的那片大理石鋪的地,上面油光光的,他說道:“那你為何要把精油灑在那大理石地面上?”
柳慕言眼神一冷,說道:“你都看到了?”
男人道:“是我家主人看到了。”
“那女人喪盡天良,虐待自己的繼女,把她打得不成人形。”
“可是她已經發誓,不會在打孩子。”
“你家主子連我的動作都看得出,卻看不出那艾娘發誓是假的?那神情分別寫着不服氣和不情願,回去那孩子必然逃不過一頓惡打。”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語氣忽然溫和下來,他說道:“其實我家主人已經知道姑娘會這麽說了。”
柳慕言忍不住嘲弄道:“那你家主人還真是神通廣大。”
“我家主子還說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去找他,他願意給姑娘你一個妾的名分。”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出,柳慕言翻了翻眼睛,沖着那男人說道:“我要回家了,再見。”
“姑娘真的不考慮下嗎,我家主人的身份,不會讓姑娘失望的。”
柳慕言挑起地上的籃筐,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