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目光不禁掃到一旁的闕回辰,淡淡的陽光照在他如玉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暖色,正在沖他柔和的微笑,謝君樹感到了一陣溫暖,走進了屋,道:“你可以走了,非同道中人,沒什麽好說的。”
肖銀道:“無所謂,後會有期。”邊說邊往後退,帶着譏诮的笑容退到長廊的臺階處,轉身出了院子。
闕回辰走到謝君樹近前,擡眸望向謝君樹,對視片刻,道:“這種人,還是提防點好。”
謝君樹看着肖銀的背影,緩緩點頭,收回目光,對着房柱拍了一掌,狠狠的道:“沒想到,他會成為這種人!真是對不起他父母!”
午飯後,謝君樹來到屋外,見有幾個修士坐在結界外,有一個靠着樹幹正打着瞌睡,還有幾個聚在一起聊天。
于是他輕手輕腳的來到屋子側面的結界處,伸出手碰了下結界,這一碰他自己都愣住了,他的手竟然穿結界而過。
☆、第 17 章 風情香
謝君樹心想,難道這個結界是虛的,騙他們的,他一邊想着一邊側身走過,整個人竟走了出去,心中狂喜,精神為之一振,從驚愕中緩過勁,鎮定了下心神,又輕輕的走回到門口。
劉世遠一直靠着門廊上,看着謝君樹眯着眼咧着嘴笑的前仰後合,問道:“你高興個什麽勁?”
這時闕回辰和趙廷立也走到了門口,趙廷立問道:“有什麽好消息嗎?”
謝君樹站在門口又無聲的狂笑了一會,平複了下心情,得意洋洋的道:“我竟然能出結界!你們覺得好不好笑,我們傻不傻啊,結界居然是假的!”
劉世遠馬上否認道:“不可能,我們頭一天試過,都不行。”
謝君樹聽罷一怔,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怎麽可以。”
趙廷立道:“那天就劉世遠和我試了,要不這會我們都去試下?”
說完,四個人來到了屋子側面,見修士們依舊是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四人對視了一下,齊齊來到結界處,劉世遠和趙廷立先試,闕回辰和謝君樹守着,他倆走近結界,馬上被反彈回來。
謝君樹一陣詫異,疑惑地看着闕回辰,兩兩換班,這次闕回辰和謝君樹走近結界,謝君樹依舊能順利走到結界外,闕回辰也被彈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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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樹站在結界外,上下左右打量自己良久,再看向結界內的三人,心想也沒什麽兩樣啊。
然後再走近結界內,這次劉世遠和趙廷立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謝君樹,謝君樹被看得好不自在,手腳都無處安放。闕回辰看着他,道:“先回屋吧。”
四人進屋後,一陣沉默。片刻劉世遠走了過來,仍舊仔細看着謝君樹,謝君樹一陣毛骨悚然,站起身,道:“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劉世遠手肘撐在桌案上,饒有興致的道:“我看看你有什麽異于常人,居然有特異功能。”說完也站起了身,雙手搭在謝君樹肩上。謝君樹用力晃了晃肩膀,把那兩只手甩了下來,連連後退。
闕回辰一直站在門口出神,這時轉過身來,也定定的看着謝君樹。謝君樹心裏懊惱,氣呼呼的走到屋子角落處,蹲地靠牆,獨自生着悶氣。
這時,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四人循聲望去,外面來了四五十個紫衣人,跑進院子,又一次把屋子圍的密不透風。
過了一會,老道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肖銀還是背着手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面,昂着頭,神氣活現的看着他們。老道一進屋,那對小三角眼陰冷的四下環視,說道:“你們當中居然有一個人不是常人。”
趙廷立大聲回道:“不是常人,何以見得,你們又要耍什麽花招?”
老道叉着腰,惡狠狠的道:“那四顆從你們身上取出的丹藥,其中有一顆丹藥一直不溶于另外三顆,害的我煉制不成。”
劉世遠道:“那是你沒本事,于我們何幹?”說完不懷好意的瞟向謝君樹。
老道道:“居然壞我好事。”邊說邊走近劉世遠,伸手準備抓他衣領,劉世遠閃身一躲。劉世遠高老道一個頭,老道一下沒抓到,劉世遠邊躲邊說:“惡事做太多,這不報應來了,煉制什麽丹藥,簡直荒謬!”
老道惱羞成怒,正欲再抓,身後閃過一個人影,剛剛還蹲在角落裏的謝君樹站到老道身後,一手卡住老道的後脖頸,輕輕一提,另一手叉住了老道的前脖頸,挑眉道:“我們四個人就被你這麽耍着玩,你覺得好玩嗎?煉什麽狗屁丹藥,還要禍害多少人,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餘光瞥到身後的肖銀正欲動作,一個側身,閃身躲過,提着老道來到床榻邊,直接把老道一手摁在床榻上,這時闕回辰一個上前擋在了床榻前面。
門外一陣掌聲響起,周武斟走了進來,背着手在房間裏踱了幾圈。謝君樹看見此景,想起上次肖銀第一次也是如此,想必是跟周武斟學的,不禁笑出了聲。周武斟停了腳步,道:“少年心性,我喜歡。”
謝君樹聽了,想到他那天摸他的臉,一陣牙癢,扯了扯嘴角,不與他計較。周武斟又道:“你們如此,大家豈不是很尴尬。”還沒說完,闕回辰聞到一陣香味,從床榻上彌散開來,心道不好,猛地轉身,見謝君樹一手仍掐着老道脖頸,一手扶着額頭,往後退了一步,一手拉起謝君樹,一腳把老道踹到床榻後面,老道猝不及防,被闕回辰踹了一腳,騰空往後一倒,砰的一聲仰躺在了床榻後的地面上。
肖銀立馬跑了過去扶起老道,老道站起身,一手撐着腰一手指着他們倆罵罵咧咧道:“這兩個小子欠揍,趕緊把這兩人捆起來。”
周武斟道:“這倒不必,來人,把這兩人弄到別院去,四個人在一起不知要搞成什麽樣,正好兩兩分開,順便查出那個異類是誰。”說完走向老道,低下頭小聲說了幾句,又轉向闕回辰和謝君樹,道:“走吧,兩位。”
闕回辰和謝君樹被推推搡搡的來到別院,走進屋內,陳設和前面那間屋子不盡相同,同樣外面也設了一道結界。人将走完,肖銀走在最後。走之前朝謝君樹龇牙一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色小布囊,随意的甩給了謝君樹,謝君樹沒有去接,任由布囊掉到地上。
肖銀見他沒接,道:“裏面沒鬼,你放心,只是我寫給你的一張字條,不過我封禁了三天,三天後你可拆開一看,上面寫着我上次說要跟你說的話。”說完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走了。
謝君樹彎下腰撿了起來,正如肖銀說得,确實打不開,只能揣進了衣襟裏。躺到床榻上,捂着腦袋,覺得一陣頭暈,默不作聲的看着天花板。闕回辰走近,問道:“沒事吧?”
謝君樹回道:“沒事,一會就好,還好時間不長。”
闕回辰道:“你先躺會。”說完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安靜無聲,謝君樹睡着了。
半個時辰後,謝君樹醒來,坐起身,闕回辰轉身走了過來,坐在床沿上,道:“還記得我在鳳林湖邊跟你說的話嗎?”
謝君樹道:“哪句?”
闕回辰道:“你的眼睛,瞳仁裏面有綠色,那時我覺得你異于常人,但後面也沒發現你哪一方面異于常人,但從剛剛結界的事情發現你确實和我們不一樣,”
謝君樹道:“那你沒把我當成怪物吧。”
闕回辰道:“沒有,你只是有些方面跟我們不一樣而已。”說完看着謝君樹,眼睛充滿着溫暖的光。
謝君樹道:“我既然能出去,那我先出去探查一下,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闕回辰似乎在猶豫,沒有馬上答話,謝君樹馬上道:“沒事,我會小心的。”
闕回辰道:“快去快回,如果遇到特殊情況,或者有危險,你就先離開楊家莊。”
謝君樹道:“我會回來的,不會丢下你不管的。”說完他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
闕回辰也回了個微笑,目光柔和,道:“那我等你。”
謝君樹偷偷溜出了屋子,翻上屋檐,躍過一間間房頂,仔細觀瞧,看到右手一間屋子窗戶裏透出淡淡的黃色光暈,一個紅衣少女正趴在窗沿上,看着院子裏那一彎池水。
謝君樹悄悄躍到屋檐上,趴着往下一看,月光正好灑在少女嬌俏的臉上,少女臉上帶着些許期盼和向往。是方韋靖。謝君樹一陣了然,看臉色不似受傷,也不像被關押,左右張望,四處也沒有守衛,心想果然有鬼,好一出賊喊捉賊的妙戲。
正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推門進屋,方韋靖關上了窗,走了過去。謝君樹垂吊于窗前,透過窗縫往裏一看,正是老道。只見方韋靖向老道施禮道:“師父。”老道呵呵一笑,道:”徒弟啊,今天師父幫你個忙,圓你好事。“
方韋靖滿面緋紅,嬌羞的別過了頭,老道哈哈一笑,繼續道:”你在這等着,我現在就讓闕回辰乖乖過來。“
謝君樹暗道有詐,老道一向詭計多端,馬上翻上院牆,一路狂奔,直奔剛來的院子,奈何這個楊家莊院子忒多,心裏發慌,竟然迷了路,轉了好幾個圈,越慌越找不到路,跑的滿身是汗,精疲力盡。
謝君樹兜兜轉轉的又跑到方韋靖的屋子,彎下腰,貼牆而行,放緩腳步,依舊來到那個窗戶下,忙點開窗戶紙,往裏一瞧,闕回辰已經進屋,方韋靖走到門口把門合上,闩上了門,闕回辰似乎失去了神志,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呆滞。
謝君樹邊看邊跺腳,肯定是那老道又施了什麽詭計,前面自己也差點着了道。
這時方韋靖已經換上輕紗薄衣,依舊紅的鮮豔,烏發垂于腦後,美目流轉。謝君樹心想,這女人平時看着英姿飒爽,不料這一身女兒裝,倒是個柔美的女子。
方韋靖走近闕回辰,雪白纖細的胳膊搭在闕回辰肩上,道:”闕回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我父親在世多次向你父親提起此事,你竟然橫加阻攔,我也是世家小姐,向我示好的世家公子有多少你也知道,我就一直不明白,你為何就對我無意,我從懵懂之年就傾心于你,心裏一直只有你一人,我哪裏配不上你了,你說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說着眼中竟有淚意上湧。
闕回辰面無表情的看着方韋靖,道:”是我配不上你,你別在我這棵樹上吊着了。“說完身體綿軟無力的靠在了房柱上。
方韋靖聽着,美目裏流出了委屈的淚水,道:”我不會喜歡其他人了,”
闕回辰一言不發,大口喘着氣,雙手扶上額頭,痛苦的蹲了下來,白玉般的臉龐泛出不正常的紅暈。
方韋靖接着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其他世家小姐,是不是你不喜歡女人,你如果喜歡男人,也沒見你對你那些朋友有什麽過分舉動。我就只當你是清心寡欲。”
闕回辰道:“不要胡言亂語。”說完跪倒在地,雙手不停的抓撓自己的脖頸。
方韋靖道:“你住的那個小院,從不讓外人進去,但是你為何讓那混小子住了進去,除非你。”
闕回辰沒等她說完,吼道:“不要胡說。”
方韋靖蹲下身,這次雙手摟上闕回辰的頸項,闕回辰一個激靈,把方韋靖用力往後一推,自己也往後栽倒,坐在地上,神色間已有霜雪之意。一拳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地板喀的裂成兩半,扶着地面咳了兩聲,竟咳出了兩口血。謝君樹在外面看着,一陣心寒,胡思亂想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方韋靖一呆,美目圓瞪,臉現愠怒之色,疾言令色道:“闕回辰,你情願自殘,也不願與我。你真是自作死。”說完走到床前,把床上的被子枕頭狠狠的往地上甩去,又走到桌案前,舉起一個青花瓷瓶摔到地上,頓時四分五裂,滿地狼藉。
謝君樹在窗下聽得耳膜穿刺,禁不住捂上耳朵。方韋靖臉色越來越難看,一跺腳走出了房門。
☆、第 18 章 情至兩不知
謝君樹輕輕推了下窗戶,一下沒推開,繼而用力,只聽見窗戶裏咔嗒一下木片斷裂的聲音,窗開了,爬上窗沿翻了進去,走近闕回辰,看見他仍然四肢無力的趴在地上,地上已有幾小攤血,臉色漲的通紅,嘴角也挂着血絲。謝君樹立馬伸出手掌,在闕回辰胸前點了幾下穴位,防止他再次嘔血,再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嘴角。
闕回辰見是他,慘淡的笑了笑,謝君樹道:“你這是又何必呢,也不為好事一樁,把自己搞成這樣。”說着朝着闕回辰笑了笑,卻見闕回辰對他怒目而視,心道玩笑開過頭了,馬上作勢捂住了嘴,道:“玩笑,別當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說完,扶起闕回辰,把他架在了肩上,感到他周身皮膚燙的可怕,問道:“怎麽這麽燙?”
闕回辰雙眼死死盯着謝君樹,眼神灼灼,長睫微顫,語氣堅定,澀聲道:“不要!”
謝君樹道:“不要,不要什麽,唉,算了,出去再說。”
沉默半晌,闕回辰讷讷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吐了幾口血好點了。”
謝君樹道:“好什麽,我看你身上這麽燙。”兩人走到門口,謝君樹凝神細聽,四周靜寂無人。心想,不認識路,在底下走唯恐遇到人,把闕回辰背上肩頭,低聲道:“你摟緊我,我要上屋頂。”
“嗯。”闕回辰伏在謝君樹背上,無力的道。
謝君樹背着闕回辰攀上屋頂,舉目觀看,向東出楊家莊比較近,托了托闕回辰的大腿,躍過一間間房頂,一路上神經高度緊張,一炷香的時間,倆人出了楊家莊,慌不擇路的向東跑去。
謝君樹背着渾身發燙的闕回辰,滿頭大汗,汗流浃背,來到一棵大樹底下,把闕回辰靠在了樹邊,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身體,喘了一會氣,松開腰帶,夜風徐徐吹過,撲面而來,頓感清涼,道:“我們休息下吧。”
闕回辰沒有答話,謝君樹見他沒有反應,回頭看向闕回辰,闕回辰雙目緊閉,五指收緊,雙拳緊握,骨節被攥得發白,發出咔咔聲響,霍然睜眼,眼底出現輕微血絲。
謝君樹不忍直視,微微垂下眼簾,問道:“闕回辰,你知道有什麽法子解嗎?”
闕回辰靜默半晌,吐出幾個字:“降溫,不可沾水。”
謝君樹四處張望,竟然誤打誤撞的來到上次三人路過的山洞附近,心想,山洞裏面有個石盤,那個石盤可是冰爽透骨,再合适不過。于是湊近闕回辰,道:“上次我們三人路過的山洞,還記得嗎,我們去那裏,那裏涼爽。”
“好。”闕回辰回道。
“那我們走吧。”謝君樹重又架起闕回辰,路程不遠,兩人走到湖邊,謝君樹一直不停的更換着肩膀,累的氣喘籲籲,心想總算快到了,突然雙膝一軟,腳底發虛,兩人差點歪到湖裏,想起闕回辰不能沾水,跪倒在地上,把搖搖晃晃的闕回辰硬生生的掰了過來,手一脫力,兩人齊齊往湖岸倒去,又怕摔着闕回辰,謝君樹一個側身,率先趴在湖岸上,闕回辰一下倒在了謝君樹的背上,“哎喲”謝君樹痛的驚呼出聲,闕回辰聞聲艱難的撐起身體,趴向了湖岸的另一側,謝君樹爬了起來,雙手摸着後背,不停的撫着。
稍事休息,謝君樹蹲下身把闕回辰拉了起來,聽到後面輕輕一聲,回頭問道:“什麽?”
闕回辰緩緩擡頭,聲音低沉的問道:“沒事吧。”
謝君樹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我是男人,砸下不要緊。”邊說邊拉着闕回辰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覺得後面有只手撫了撫他的背,知道闕回辰是覺得不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無事,別擔心。
倆人跌跌撞撞的來到洞口,走進洞裏,一如往昔那麽安靜,謝君樹一手架着闕回辰,一手打着火把慢慢前行。闕回辰突然呼吸急促,湊近謝君樹耳邊,喘着粗氣,謝君樹轉頭一瞧,闕回辰白皙的臉龐帶着微紅,雙目灼灼的凝視着他,謝君樹呼吸一滞,也定定的回望着他,安靜無聲。
相對片刻,闕回辰雙手撫上謝君樹的後背,一寸一寸緩緩地把謝君樹摟入自己的懷中,指尖輕輕摩挲,灼熱的溫度傳進了謝君樹的後背,謝君樹感覺到一陣酥麻,手裏的火把掉到了地上,慢慢地熄滅了。
洞裏一片黑暗,只有裏面隐隐透出的綠光。謝君樹雙臂想要碰觸闕回辰後背,指骨微蜷,僵在半空。雖然知道闕回辰的□□應該到了發作的時候,也知道闕回辰也慢慢開始神志不清,但還是很享受這一刻。心想,算是幫忙吧,我又不是姑娘怕啥,估計這樣也能助他平息心神。
倆人耳朵貼着耳朵,闕回辰把謝君樹摟的越來越緊,似乎是要把他摟進身體裏。洞壁上的圖案和文字比上次見到的新很多,似乎有人重新繪制過,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謝君樹感覺到一陣呼吸困難,艱難的帶着沙啞的嗓音喊道:“闕回辰。”
闕回辰雙手募的一滞,像被火舌撩了一般,把謝君樹往後一推,道:“不能。”
謝君樹沒有防備,被他一推,踉跄了幾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洞壁。心想當然不能了,兩個大男人這麽暧昧的抱着一起,算什麽名堂,腹诽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揚。
闕回辰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洞壁上,喘了幾口粗氣,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低下了頭。空氣中傳達着尴尬的氣息,站在原地一語不發,身體一動不動。謝君樹上前安慰道:“沒事的,就當給你解毒了。”
僵了片刻,闕回辰擡起了頭,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道:“我自己走吧。”說完慢慢地摸着洞壁往裏走。謝君樹摸索着重新點起火把,高高舉着,走在身後,心想闕回辰現在肯定很難受,這樣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這要多強的忍受力。
半晌,他們來到大石盤那塊空地,謝君樹一手扶着闕回辰坐在石盤上,一手摸着冰涼的石面,心想差不多。闕回辰自己躺了下來,似乎感覺到了涼意,稍稍平息,雙眼緊閉。謝君樹見闕回辰躺在石盤一邊,雙手用力把闕回辰往當中挪了一挪。
謝君樹坐在石盤邊,這一路下來都快累癱了,摸了摸臉、脖子、身上全是汗,衣服都被浸濕了,仰躺在一邊,休息了片刻,起身跑到洞外,撿了一些枯枝敗葉進洞,點起火堆,冉冉升起,謝君樹除去上身衣物,坐在火堆邊,甩開衣物,對着火邊烘烤邊道:“闕回辰,你這次可真夠累死我了,以後見着那道士可得小心點。”
闕回辰道:“嗯。”
半晌,謝君樹烘幹衣物,身上的汗水也沒了,感覺暖洋洋的,聽到石盤那邊動了動,回頭看着闕回辰,問道:“好些了沒?”
見他沒回應,謝君樹把烘幹的衣物放在一邊,走了過來,坐在了石盤邊,背朝着闕回辰坐了下來,一條腿擱在石盤上,道:“現在估計他們也發現我們倆跑掉了,剛剛他們去我們那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們不見了,估計都沒想到我吧,只惦記着把你請出去是吧。他們應該現在在四處找我們了,不知道趙廷立和劉世遠他們兩個怎麽樣了,希望他們沒事。對了,那老道修的邪術,為什麽要靠殺人來助長自己的功力,還想出了吸取我們四個人的陽氣,到底是什麽邪魔歪道,這不鬼扯嗎。不過還好,老天不助他們為惡,竟然有一個丹藥有異象,真是老天有眼。如果我是那個異于常人的那個人,身懷絕技神功,我定将他們這些惡人通通除掉,替□□道。”
闕回辰目光停留在謝君樹光潔的後背上,良久,伸出右手,右手食指輕輕順着他的後背脊椎上方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腰間,謝君樹正說得起勁,似乎現在已經在将那些惡人斬首,說得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異樣。
謝君樹繼續說着:“他們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禍害百姓的事情,遲早有一天讓他們償還,你說是不是?”說着揮了揮拳頭。
闕回辰嗯了一聲,食指指尖停留在謝君樹的腰間,謝君樹聽到回答,繼而又興奮的說道:“闕回辰,我們可要勤加修煉,除惡濟民,總有一天這天下會一切太平,沒有這些殘忍血腥的事情。”說着說着竟有些悲傷,嗓子哽咽的繼續道:“不過現在啊,他們可能會到繁華間去找你,你暫時這幾天也不要回了,我們乖乖的呆在洞裏,呆上幾天,估計你這症狀也沒了。我有點餓了,那個洞口外邊有田地,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問村民要點,實在不行就給點錢。”
謝君樹正說着,感覺到腰間一熱,低頭往下一看,闕回辰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于是放下了那條放在石盤上的腿,剛轉過身,一只手撫上他的背,往下一壓,整個上身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趴在了闕回辰身上,雙手撐起,正欲爬起,被死死壓住,心想,唉,闕回辰又開始不正常了,這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靜默片刻,感覺到肩上的手松開了點,謝君樹擡起了頭,闕回辰另一只手卻攀上了他的脖頸,順着脖頸摸向了他的臉頰,上下摩挲了一會,道:“不要讓別人摸。”
“啊!”謝君樹一時沒回過神來,闕回辰又耐心的說了一遍:“你,不要讓別人摸。”
謝君樹有點愣怔,一陣茫然,胡亂的點了點頭,敷衍的答道:“好,好的,不讓摸,不讓別人摸,這下可以讓我起來了吧。”
突然,闕回辰坐起了身,雙手握住謝君樹的雙臂,用力往地上一推,冷冷的道:“去把衣服穿上。”
“啊!”謝君樹被闕回辰推下石盤,一下沒站穩,摔到地上,順勢打了個滾,好不容易坐定。謝君樹撓了撓頭,被闕回辰突如其來的這一系列的動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想着闕回辰神志估計不太清楚,也不跟他計較。
短暫的寂靜後,謝君樹扒着石盤邊緣,站起了身,撫了撫腰,喃喃道:“你想想,你今天都對我做了啥,一會抱我一會推我,一會摸我一會摔我,等你好了可要向我道歉啊。”
闕回辰似乎又恢複了正常,神色複雜,回道:“好。”
謝君樹見他答應了,又膩膩歪歪的湊近闕回辰,坐在石盤下方,雙手扒着石盤,看着闕回辰說道:“你送我的這身衣服我挺喜歡,要不你再送我一套,以表示你對我誠摯的歉意。”然後一副詢問試探的表情看着闕回辰。
“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闕回辰道。
“這麽好,剛剛還摔我。”謝君樹說完走到火堆旁,彎腰撿起衣服穿上,繼續道:“我出去弄點吃的,你在這別動啊。”
“嗯。”闕回辰說着翻了個身,背朝着謝君樹。
謝君樹輕輕的躍過池塘,那個石佛還側着身,依舊空出了一條道。謝君樹穿過黑黑的通道,來到了洞外,想起了上次那只膩歪的貓,怎麽這一次沒見到,估計跑哪裏瘋野去了。
☆、第 19 章 靈貓
外面已是深夜,月明星稀,沒有行人,趁着月色,謝君樹摸到了一個地瓜田裏,雙手刨着地,好不容易刨出一個地瓜,塞進懷裏,再接着刨出下一個,在衣袖上蹭了蹭,看看衣袖上的泥土,又拍了拍土。
拿起地瓜,咔嚓咬了一口,嘎嘣嘎嘣的嚼着,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無聲的嚼了幾下,囫囵吞棗似的咽進喉嚨,貓下腰,探出頭往那一瞧,見來人不是村民打扮,待來人稍稍走近一點,定睛仔細一看,竟是紫衣裝扮,周家修士,心裏咚咚直跳,頓時神情緊張,卧倒在田埂邊。
只聽兩位修士慢慢靠近,兩人正在說話。
一人道:“我聽道長說,這次尋到寶了,真是意外收獲,那顆熔不了的丹藥竟是顆妖靈丹,其他三顆都不要,就這一顆就能助長十倍,甚至百倍的功力,只可惜時間太短,火候不夠,需要找到有妖靈的那個人重新鑄成才可以。”
另一人道:“院子裏不是還關着兩人嗎?他們不是?”
那人答道:“那兩個看了,不是,留着也沒用,放他們回去了。”
謝君樹聽着,松了口氣,他們也算安全了。
另一人接着問:“那是跑掉的那兩個當中一個?”
“是啊,真可惜,怎麽會讓那兩人跑掉的,不然把我們深夜叫出來搜尋,費那麽多功夫。”這人說完打了個哈欠。
另一人道:“妖靈是什麽東西?”
第一人道:“這我也不知道,但估計是個稀罕物,這人抓不到以後或許會對我們周家是個禍害。”
兩個修士邊走邊說,漸漸地走遠了,也沒發現趴在地裏的謝君樹。周圍也稀稀拉拉的聚集了周家的修士,都舉着火把,照的田地四處星星點點。
謝君樹扒着田埂往外看,看到剛剛說話的兩個修士走到了山洞口,駐足不前,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裏不停的念叨,不要進去,不要進去,趕緊走,千萬不要進去,雙手手指嵌進田埂邊的泥土裏,深深的摳了進去,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雙目直直的盯着洞口,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冷風吹來,不停的打着哆嗦。
那兩個修士應該是在小聲地讨論着什麽,一直沒有走動,其中一個修士轉過身來,似乎是要喚別的修士一起進洞查看。謝君樹看着他們,抿着嘴唇,心想他們一旦叫人,我就跳出來往相反方向跑,好引開他們。轉身的修士正準備揮動火把,謝君樹也準備跳上田埂,正欲起身,一聲凄厲的貓叫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謝君樹的上半身已經扒到田埂,往洞口看,隐約看到洞口兩個幽幽的綠點,小小的蹲在洞口,離得太遠看不真切,想起了上次見到的有着一對綠色瞳仁的靈貓。
轉身的修士聽得一聲貓叫,吓了一跳,手一松,差點把火把扔了,待回頭看見竟是只貓,笑出了聲,道:“我竟被只貓吓個半死。”說着擡起腳踢了靈貓一腳,罵道:“雜碎!”
誰知靈貓被挨了一腳,飛撲上來,尖利的爪子扒在修士的雙肩,張開嘴巴,露出兩排利齒,兩道幽幽的綠光惡狠狠地盯着修士的眼睛,修士被他看得汗毛倒豎,雙目圓睜,毛骨悚然,雙膝慢慢地呈彎曲狀,顫抖着道:“快,快,快把這只貓弄走。”
一旁的修士看得愣怔,剛剛沒反應過來,此時才回過神來,提劍劈向靈貓。靈貓爪子利齒緊咬,一用力,爪子深深的嵌進修士的肩膀裏,只聽見咔咔骨頭碎裂的聲音,修士痛的龇牙咧嘴,肩膀血肉模糊,鮮紅的顏色刺目可怕,身子一歪,倒向一側,躺倒在洞口。那柄劍劈了個空,似在黑夜裏一道流星滑過。
謝君樹看得目瞪口呆,心驚膽戰,暗暗叫好,一邊為靈貓加油鼓勁,一邊希望修士不要叫喊。修士渾身無力的躺着,肩膀兩側滲出了殷紅的鮮血,靈貓伸出了舌頭順勢舔了幾口,仰頭看着旁邊那個修士,陰冷的咧開了嘴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牙齒上斑斑血跡,顯得相當的詭異。
站着的修士看得面部扭曲,頭皮發麻,背脊發寒,魂飛魄散,提劍的手顫抖不止,無聲的吸了口氣,半晌,嚓啦一聲劍掉到了地上。躺着的修士目光渙散的看着依舊趴在他身上的靈貓,驚得縱身一跳,竟站起了身,瘋狂地尖叫着飛奔而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山谷之中回蕩不止。靈貓順勢跳到了地上,仍舊舔舐着嘴邊的鮮血。
另一位修士倒沒忘拿起掉在地上的劍,眼神戒備的注視着靈貓,倒退幾步,追趕着前面的修士也飛奔而去。
四周的修士詫異的看着這邊這兩位近乎癫狂的修士,大聲喊了兩聲,沒有回應,都使勁瞅着洞口,卻不敢往前一步,站在遠處議論紛紛,夜空中仍然彌漫着靈貓的尖聲厲叫和修士驚恐的慘叫聲。
站在遠處有一個修士帶頭回轉朝相反方向走了,其他修士看着有人帶頭走了。
“走吧。”
“回去吧。”
“別管了。”
衆人稀稀拉拉的都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人都走完了,整個山谷又恢複了黑暗和寧靜。
謝君樹長長的呼了口氣,把腳邊的地瓜撿了起來,重新又擦了擦,咬了一大口,腿都麻了,踉跄地走了幾步,又拔了幾個蘿蔔,挖了幾個地瓜,留了點錢在田埂邊,掀起衣擺裹了起來,長腿一躍,爬上田埂,走到了洞口。
靈貓還站在洞口,見到謝君樹,飛快的搖着尾巴,邀寵似的蹭了過來,兇悍的神情蕩然無存,站起身,兩只爪子扒着謝君樹的長腿,仰着頭,眼神骨碌碌的轉着,谄媚的看着謝君樹。
謝君樹微微蹲下身,靈貓在他兩只腳邊爬來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