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手拿着一大包饅頭,一手拿着兩把鐵鍬,一把大的一把小的,把小的往俞修峰手裏一塞:“趕緊,吃完了好幹活。”謝君樹說完和俞修峰面對面坐着,把饅頭往地上一放,又說道:“吃吧,我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拿起了一個饅頭塞進了嘴裏,兩三口就咽了下去。

俞修峰看着他的吃相,瞟了一眼,拿起饅頭吃起來。謝君樹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道:“城裏人心惶惶,沒人幫我們。”沒多久,一大包饅頭剩下了一半,俞修峰說道:“我想喝粥,這饅頭太幹了。”

謝君樹道:“去去去,現在沒時間做,俞少爺,你就将就一下吧。”說完站起身,拍了怕衣服,拿起拿包饅頭,抄起了鐵鍬,道:“走吧。”

俞修峰從小吃飯就不快,被謝君樹一再催促,被噎的喘不上氣。謝君樹已經走出了院子,又催促道:“趕緊,別磨磨唧唧。”

“喂,等等我。”俞修峰拿起了小鐵鍬,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後院,從後門出去沒多遠便是鳳林山,很快,兩人來到鳳林山腳下,兩人不停歇的挖,現在已是深夜,周圍靜悄悄的,無鳥鳴蟲叫,只有他們鐵鍬碰觸泥土的聲音。俞修峰挖了沒多久就累的癱倒在一旁睡着了。

謝君樹看了看俞修峰,用袖子擦了擦汗,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蓋在了俞修峰的身上,坐下來繼續吃着剩下的饅頭,吃着吃着,眼淚大顆大顆的順着面頰滾滾而落,嘴裏塞滿了食物,一時沒注意,直嗆的心口一陣痙攣,無聲又痛苦的不停的咳嗽。

嘴裏的食物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雙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跑到鳳林湖邊,趴在了湖邊,手撐在湖水裏,俯下身,瘋狂的喝了幾口水,看着湖水裏倒影的那張憔悴的臉,閉上了眼睛,把整張臉淹沒在湖裏,直至憋不上氣了,才爬了起來,水珠順着脖子流進了衣領。

師父俞道林待自己如師如父,如果不是那天在肖家酒樓慧眼識珠,恐怕自己還在酒樓當夥計,或者又會流落街頭。

謝君樹一直很感激俞道林,感謝俞家林所有的人,如今俞家林所有人因為自己慘遭橫死,心裏的愧疚,欠下的債一輩子都還不清,現在唯一要做的把他們得到安息,保護俞家血脈安全,還有師妹俞婉萦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謝君樹握緊雙拳,一定要為他們報仇雪恨,讓歹人血債血償。半晌,謝君樹重又拿起了鐵鍬,直到東方暨白,十幾個坑整整齊齊的碼在了山腳下。

他穿上外衣,看着鳳林山那頭升起的朝陽,抱起還在熟睡的俞修峰,搭在了肩上,走到了俞家林門口,門口擺着十幾口棺材,謝君樹看着又是一陣心酸。

棺材店老板和夥計們唉聲嘆氣的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看見謝君樹,連忙站起,道:“謝公子,我們連夜趕工都湊齊了。”

謝君樹連忙施了個禮,道:“多謝!”被老板慌忙攙住,說道:“謝公子,不必如此,俞宗主人這麽好,家門遭受如此大難,我們全城的百姓都十分沉痛,想。。。。。。”

沒等老板說完,謝君樹連忙擺手,說道:“此事不宜張揚,我們低調處理了就行,以免多生事端。”

“好好。”老板慌忙招呼夥計裝殓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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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謝君樹對着衆人施了個禮。

兩個時辰後,鳳林山腳下,十幾個墳頭,荒涼至極,烏鴉盤旋不已,狂風吹得樹枝東搖西擺,簌簌作響,謝君樹和俞修峰兩人齊齊的跪在墳前.

良久,謝君樹站起身,胸口一陣疼痛,撫了撫,摸到了一封信,打開一看,已經被汗水浸濕,有點模糊不清了,他湊近信紙,仔細分辨,依稀十幾個歪歪扭扭的字,“俞大小姐在富陽福來客棧,請來接她。”

謝君樹立刻拉起還在跪着哭泣的俞修峰,俞修峰被他拉的一個踉跄,帶着哭音喊道:“你幹嘛,我還沒哭完呢。”

謝君樹道:“回頭再來哭,我們一起回來哭,先去救你姐,你姐還在壞人手裏呢。”

沒等俞修峰反應過來,謝君樹拉了便走,俞修峰跟不上謝君樹的腳步,被謝君樹一把抄起夾在腋下。謝君樹跑的很快,俞修峰被他晃得頭暈腦脹,叫道:“快放我下來,我被你晃得暈死了。”

謝君樹道:“這樣,你趴我背上,我背你。”說完蹲下身,俞修峰無可奈何的爬上他的後背,謝君樹又道:“摟緊我。”說完便飛快的往前跑去。

富陽城就在青陽城二十裏遠,一個時辰後,謝君樹和俞修峰來到了城內。途中,謝君樹買了兩個鬥笠,因沒有小孩的,買的是大人戴的鬥笠。

俞修峰腦袋小,戴在頭上把整個臉都遮住了,路都走不快,只能看見腳下的路,還有和他擦身而過的行人的腿,被謝君樹攙着手,鬥笠晃悠來晃悠去,甚是滑稽。

謝君樹見狀,又把俞修峰抱了起來,俞修峰掙紮了幾下,沒掙脫開,道:“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再說我現在讨厭你,不喜歡你抱着我。”

謝君樹道:“從小到大,我抱了你不知多少回了,不多這一會,快走,找個地方吃飯。”

俞修峰頭上的鬥笠咯着謝君樹的下巴,謝君樹把鬥笠往俞修峰腦後一摁,挂到了脖子後,又怕被人看見,把俞修峰的小臉緊緊往胸口一摟,俞修峰一陣喘息,艱難的擡起頭,道:“你怎麽這樣,我都被你給悶死了,再說我又不是小姑娘,你把我摟那麽緊幹嘛?我姐那麽喜歡你,你怎麽以前不這樣摟着她。”

謝君樹動作一滞,手松開了些,心想這小孩腦子裏不知道一天到夜在想什麽,敷衍的道:“你姐不喜歡我的,她不是定親了嗎?”

俞修峰道:‘她又不喜歡那個人,她喜歡你,大家都知道,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跟個木頭一樣。“

謝君樹心裏一陣氣惱,道:”大人的事情小孩知道什麽,不要摻和。“

俞修峰道:”我們是平輩好吧,憑什麽不能管。“

謝君樹一陣無語,心想這小孩話比我還多,以前怎麽沒發現。

兩人找了個小酒樓,坐在了一個偏僻的位置,點了幾個包子和幾個小菜。

俞修峰看幹巴巴的幾個菜,道:”你點個湯吧,我這兩天喝的都是涼水,都有點感冒了。“說完抽了抽鼻涕。

謝君樹道:”好好好,少爺,給你點個雞湯補補。“說完喚小二來點了個雞湯,外加一碗蔬菜羹。

二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桌上所有的包子和小菜,謝君樹拿出錢袋,看了看裏面的錢,前面買棺材的錢用了兩個小金豆,現在錢還綽綽有餘,但是還是得省着點用,

俞修峰一看是個白色的小錢袋,上面精細的繡着雲水紋,很是講究,說道:”這不像我姐的繡工,是哪位姐姐送你的,你這麽個不拘小節的人,帶了個這麽精巧的小錢袋,很不相配。“說着看着謝君樹身上的外衣,又咦了一聲,道:”那個姐姐還給你做漂亮衣服啊?你這麽多天不在家,到底招惹了哪家姑娘?“

謝君樹一陣頭痛,道:”和你沒關系,不是姐姐,小孩子不要多管閑事。“心裏慶幸幸虧闕回辰給了他這麽些錢,不然連棺材都買不起,回頭要好好感謝他,至于還嗎,等有了錢再說吧。

謝君樹付完賬後,走出酒樓,想着現在還為時尚早,先要養足精神。要晚上摸黑想法救師妹,于是七拐八轉,找了個偏僻的小客棧住下。

謝君樹躺在床榻上想着,帶着師弟去總是不太方便,不帶去又不放心,天知道這小子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會幹出點什麽出格的事情。聽見一陣鼾聲,轉頭一看,俞修峰已經睡着了,幫他蓋上了被子,幾天沒怎麽合眼,自己也累了,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熟悉的噩夢襲來,謝君樹睜開了眼睛,好久沒做了,都快忘記這回事了。俞修峰睡得很香,謝君樹拍了拍他,翻了個身,依舊沒醒。謝君樹只能一把抱起他,俞修峰睜開了惺忪的雙眼,揉了揉眼睛,謝君樹道:”等回來再睡吧,事情辦完了有你睡得。“說完背上了俞修峰,輕手輕腳走出了客棧。

☆、第 23 章 第二局

下午進城的時候,一路上已經看好了福來客棧的具體方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隔着一條巷子看到了福來客棧的招牌,整個客棧只有二樓有一個房間的窗戶透出隐隐的燈光,估計是他們把這家客棧都包了下來,只為等着他。

謝君樹躲在巷子裏稍事休息了一下,正欲走出巷子,突然一個紅衣身影從幽暗處走來,拍了拍謝君樹的左肩,俞修峰在背上發出嗚嗚的聲音,謝君樹打了個寒噤,心想還沒行動就被發現了,正待轉身,身後來人湊近他耳邊噓了一聲,謝君樹側頭一看,廖雙銀那張邪魅的臉映入眼簾,久未相見,一如往昔的妖氣。

廖雙銀一手捂着俞修峰的嘴,一手拉着謝君樹來到巷子深處,兩個人蹲下身,廖雙銀小聲的道:“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謝君樹好奇道:“你等我有事?”

廖雙銀道:“嗯,有事說,不過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當務之急先把俞姑娘救出來再說。”

謝君樹道:“那現在去吧。”說完正欲起身,被廖雙銀拉住。

廖雙銀道:“等下,不能這樣救,再說你還帶了這麽個累贅。”

俞修峰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用手揮了揮拳頭。心想師兄說話就一直不怎麽中聽,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人,說話更加遭人恨,

廖雙銀松開了捂住俞修峰嘴巴的手,嫌棄的把手放在袖子上重重的擦了又擦,道:“小崽子,不要大聲說話,懂嗎?”

俞修峰剛想反駁,廖雙銀搶在他前面說道:“謝君樹,客棧裏面是個陷阱,你看不出來嗎?”

謝君樹朝俞修峰揮了揮手,示意他別說話,道:“這個我知道,那我怎麽辦,現在這個狀況,就算龍潭虎穴也要闖,不能眼看着師妹在這些歹人手裏。”

廖雙銀神秘的道:“我有辦法,只等你來。需要你的能力,不過就算我有能力救出來,俞姑娘也不會跟我走,她不認識我。”

謝君樹問道:“我什麽能力,我什麽本事你以前不也見過,跟你們大差不差。”

廖雙銀故作深沉的道:“一會你就能見識到自己的本事了。”

說完,廖雙銀悠悠的走出巷子,在巷口處一個回眸,對着身後倆人眨了眨眼,詭魅至極,看得俞修峰雞皮疙瘩掉一地,道:“你怎麽交了這麽一個朋友,女人似的,那個小錢袋是他送的?”

謝君樹心想這小子怎麽老惦記那個錢袋的事,撫額道:“不是,你這小子,這人雖然長相邪魅,但為人俠義,不要光看長相就評論為人,以後要尊重廖公子,知道嗎。”

俞修峰鼻音重重哼了一聲,也沒反駁,似是聽進去了。

謝君樹攜着俞修峰來到巷口,躲在陰暗處,看着廖雙銀的背影,只見廖雙銀飄飄然躍向客棧旁邊酒樓屋頂,走到了屋脊邊,垂手而立,衣擺随着夜風輕輕飄揚,從袖中取出一管翡翠玉笛,通體晶瑩剔透,泛出微弱的瑩瑩淡綠色,雙手扶起玉笛送到唇邊。

一陣凄厲刺耳的笛聲劃破夜空,似鬼哭狼嚎,如泣如訴,哀怨凄慘,又似從幽冥地府中傳出,依稀有女子細語之聲,又有孩童尖叫之聲,卻有一種殘忍的興奮,四周猶如一座鬼城,随後傳來馬匹嘶鳴之聲,又有虎豹狂嘯之聲,讓人膽寒不止,整個笛音吹徹整個富陽城內。

謝君樹和俞修峰雙雙對視,接着捂耳。城內客棧、民居、酒樓盡皆窗戶大開,探出各色腦袋紛紛叫嚷,埋怨聲四起,盡顯驚恐之色。

“大晚上的,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吹得什麽鬼笛子,難聽死了。”

“這是誰啊,還有沒有人管了。”

“我害怕,這笛聲吓死人了,這是鬼吹笛嗎?”

街上人群烏丫丫一片,驚魂未定的人們家裏呆不住了,紛紛湧向街道,找尋笛聲的來源,叫罵聲不斷,對着屋脊上的廖雙銀指指點點,廖雙銀恍若未見,仍然持笛吹奏。

稀薄的月光之下,謝君樹躲在暗處,目光卻凝在那管笛子上,那曲笛音似曾相識,雙目微動,眼中卻是寒光乍現。

謝君樹無意識的咕哝細語,站在一邊的俞修峰眼中閃過訝異之色,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夜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生生劈出一道裂縫,刺目的白色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謝君樹只覺得體內有暖暖的氣流湧出,層層流淌,道道漣漪,似波似瀾,溫暖的讓他心底發亮。此時,以謝君樹為軸心,緩緩波及城內的每一個人,每一處地方,每一件物體。謝君樹驚奇自己的變化,更驚奇周圍所有的人都靜止了,維持原先的那個動作,仿佛時間停滞,低頭看向一邊站着的俞修峰,只見他驚訝的望着自己,眼球并不轉動,也似乎不動了。

謝君樹望向屋脊上吹笛的廖雙銀,他已經轉換了曲子,悠揚的笛聲婉轉動聽,不似前面的鬼魅可怕。一曲吹罷,廖雙銀跳下樓來,躍過人群,飛快的抱起發呆又靜止的俞修峰,對謝君樹說道:“趕快,去救俞姑娘。”

謝君樹見此情景,回過神來,心想此時不救,更待何時。兩人進入客棧,直接跑上二樓,沖向亮着燈的那間房,推門一看,裏面空空如也,果真是個陷阱。

不待細想,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抓緊時間,分兩路一間一間查看,點上火符,一一推門,直到最東面一個房間看到靠在椅背上的俞婉萦。

房間裏有五六個身穿武裝的女子,或坐或站,目光都盯着俞婉萦,想來是看着俞婉萦的周家女修士。不容多想,謝君樹跑進房間,架起俞婉萦,,也沒細看,來到門口吹了個口哨,剎那間廖雙銀抱着俞修峰跑了過來,兩人齊齊朝樓下跑去。

待兩人帶着俞修峰和俞婉萦,回到謝君樹下午定的那個客棧,關上房門,謝君樹長舒一口氣,問道:“街上那些人怎麽辦?”

廖雙銀道:“沒事,再過估計一炷香的時間就都解了。”

謝君樹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廖雙銀道:“這正是我這次來要跟你說得事,你先把他們倆安頓好,一會城裏都解了過後,我們找個地方細談。”

謝君樹也不是做事拖沓扭捏之人,沒有立馬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道:“好。”說完把俞婉萦放到床榻上,廖雙銀見狀,也把俞修峰放到俞婉萦一旁,道:“點個穴吧,讓他們好好睡一會,不然一會沒法辦。”

謝君樹做了個請的手勢,并未親自動手,廖雙銀搖了搖頭,只能勉為其難,點了兩人的穴道。謝君樹順勢給他們蓋上了被子。

兩人站在窗前,果真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路上行人開始走動,謝君樹道:“我再去定個房間,隔壁就是空房,正好防止他們有危險也能看顧。”

廖雙銀點了點頭,踱出房間,來到走廊。謝君樹訂好了房間走上樓來,兩人進了房間。

廖雙銀點上了燈,燭火的搖曳映的他的臉忽明忽暗。謝君樹坐在桌前,猶豫不決的問道:“剛剛是我的本事嗎?”

廖雙銀在他對面坐下,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半晌,他說道:“還記得我們三個去過的那個山洞嗎?”

謝君樹道:”記得,我後來又去過。“

廖雙銀接着說道:”在進石室之前不是有個圖案嗎。”

謝君樹問道:“中年人?”

廖雙銀道:“還有中年人身邊的小姑娘,還有旁邊一大段我們看不懂的文字。當時我就覺得這種文字在哪看過,後來我回去想了幾天,才想起來在我家地下室裏,我看過這樣的文字。”

謝君樹急不可耐的問道:“後來你去看了,知道那文字是什麽意思。”

廖雙銀道:“是的,地下室裏有本秘聞錄,裏面逐字都有翻譯。我偷拿了那本書,再次去了那個山洞,對照着上面的文字,慢慢地看懂了。“

謝君樹道:”上面寫了什麽?“

廖雙銀嚴肅的的盯着謝君樹的雙眼,說道:”我下面說得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

謝君樹被他看得心裏發慌,好一陣忐忑,回道:”哦。“

廖雙銀清了清嗓子,道:”圖案上那個中年人就是屠世鬼妖。“

謝君樹一聽此言,突然感到一陣興奮,一拍桌子,說道:”是嗎,我還沒見過,原來長得這幅樣子。“

廖雙銀道:”它腳下的小姑娘,就是它的徒弟,喚她妖君,真名謝君。“

謝君樹脫口而出,長長的啊了一聲,頓時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廖雙銀繼續說道:”妖君身體裏有妖靈,妖靈能力駭人,靈力強于我們這些人的靈力百倍,甚至千倍,幾乎能掌控世間一切有生命的生物乃至人類。“

謝君樹想起那晚山洞那兩個道士之間的談話,異于常人,妖靈,和我有關,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又搖了搖頭,沒發現自己靈力超乎常人啊。

廖雙銀道:”屠世鬼妖傳授妖君翻天覆地之能,在被幾大仙家關于鎖妖籠之前,已經放出妖君,為以後重回人間埋下禍根。妖君幻化成人類,誤打誤撞投成男胎。我那天看這段文字,也是驚若天聞,不敢相信。在山洞裏坐了好久,直到我看到小姑娘變了模樣。”

謝君樹問道:“變成什麽樣了。”

廖雙銀定定的看着他,好一會,道:“就是你這樣。”

謝君樹身體僵直,愣了片刻,還是說道:“啥?那我怎麽不知道。“

廖雙銀道:”估計你失憶了。除了我看到變了模樣,還發現圖案下面有個有個小小的洞口,我伸手一探,洞口極淺,卻拿出了兩樣東西。”

謝君樹已經無力再問什麽,沒有吭聲,只是呆呆看着廖雙銀。

廖雙銀道:“是一管玉笛,還有一本曲譜。我剛剛吹奏的是其中一曲。”說着把玉笛和曲譜拿了出來,雙手推給了謝君樹。“

廖雙銀說道:”上面的意思估計是用玉笛吹奏上面的曲子,能激發妖君的異能。這個你拿去吧,今天我只是小試牛刀了一把,你我都見識了,估計你自己也能吹奏,也會起到同樣的功效,只是旁人吹奏,你會更方便一點。我建議這兩樣東西不要落入歹人之手。”

謝君樹雙手覆上玉笛和曲譜,一直沒動,興許,今天所聽的太過駭人聽聞,需要消化良久。

廖雙銀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隔壁那兩位。”說完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嘴角處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第 24 章 沒來由

第二天清晨,謝君樹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還在迷迷糊糊時,只感覺有人在不停的搖晃他,那人道:“你對我施了什麽法術,是想謀害我嗎?”

謝君樹都快被他搖到椅子下面去了,睜開眼睛,看見俞修峰對他怒目而視,一陣頭暈,無奈的道:“少爺你又幹嘛了。”

俞修峰問道:“你為何使用妖法讓我睡着。”

謝君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廖雙銀,笑了笑,道:“這小孩,我現在沒法管了。”

廖雙銀邁進屋子,拍了拍俞修峰的肩膀,道:“那我來幫你管。”

俞修峰馬上回絕道:“我不用你們管,我現在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要去浪跡江湖了。”

謝君樹佯裝驚訝道:“俞公子好能耐,那你現在走吧。”說完擺了擺手。

俞修峰伸出一只手,道:“那你給我點錢。”

謝君樹搖了搖頭,道:“沒了,我這也沒錢了。都用完了,你也看到了。”

俞修峰道:“明明那個小錢袋裏有,我還看到有金子。”

謝君樹道:“那個是別人借給我的,我要還人家的。這個不能給你,給你了我拿什麽還人家。”

廖雙銀聽聞,揶揄道:“想不到那位還給你錢,當真不錯。”

謝君樹對他翻了個白眼,道:“人家把我當兄弟,危難時候伸出手幫忙罷了,就跟你一樣。”

廖雙銀道:“那你下來怎麽樣,帶着這倆浪跡天涯。最近你們可不能回俞家林,你現在這狀況,他們可盯着你呢。“

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三人齊齊回頭,俞婉萦站在門口,臉色很是蒼白,扶着門框,沒有吭聲。

謝君樹急忙站起身,問道:”師妹,醒了,怎麽樣,沒什麽大礙吧。“

俞婉萦搖了搖頭,低低的道:”沒事。“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三人驚疑的面面相觑,謝君樹低頭看着俞修峰,問道:”你姐這是怎麽了,像變了個人。“

俞修峰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見她歪在床榻上,我叫她,她就嗯一聲,沒再理我。“

廖雙銀道:”恐怕俞姑娘是遇到了什麽事。“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謝君樹一眼。

謝君樹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帶着這兩人不方便,況且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想起俞婉萦和趙廷立的親事,便對廖雙銀道:”要麻煩廖兄一件事。“

廖雙銀爽快的道:”有事直說。“

謝君樹道:”我要帶師妹去趙家,他們前面就已經定了親事,現在俞家林遭難,回不去了,我這樣和她在一起也不方便,想送她過去,路上帶着這小子,怕照看不來,你能否幫我照看下師弟。等事情辦好了,我再去尋你們。”

廖雙銀道:“好。我幫你好好□□□□。定護他周全。”

謝君樹感激道:“多謝!”

俞修峰聽得雲裏霧裏,道:“你們就這麽替我做好決定了,你們問我意見了嗎?”說着作勢要跑,廖雙銀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拉了回來。

謝君樹道:“你不是要錢嗎?這位哥哥家裏也很有錢,你暫時跟着他去,我這個窮光蛋,你跟着只會受苦。”

四人午飯後,廖雙銀帶着俞修峰回廖家,就此別過,謝君樹去車行租了一輛馬車,也踏上了去趙家的路。

俞婉萦懶懶的坐在車廂裏,謝君樹帶着鬥笠駕着馬車,一路上山清水秀,兩人卻一直無話,俞婉萦似乎也沒有興致掀開布簾看外面的風景,至于現在到了哪裏,去哪裏與她無關。謝君樹只顧着駕車,直到正午,俞婉萦掀開了布簾,喚了一聲:“師兄,我渴了。”

謝君樹心裏有事,一直想着昨晚廖雙銀跟他講的那些話,那些石破天驚的事情,他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暈暈乎乎的。俞婉萦見他沒有回應,也沒有停車,等了一會,看到路邊有清粼粼的湖水,欠起身拍了下謝君樹的後背,又說了一遍:“師兄,我渴了。”

謝君樹這才醒過神來,忙答應道:“好的。”說完籲了一聲,拉住缰繩停住了馬車。謝君樹下了馬車,轉過身來,見俞婉萦也準備下車,伸出一只手,準備攙扶她。卻見俞婉萦未伸手,自己艱難的下了車。謝君樹看着俞婉萦,察覺到俞婉萦的臉色甚是憔悴,心想估計是趕路有點急,加上趕了一上午也沒休息,姑娘家或許受不住,抱歉的道:“師妹累了?我們休息會吧。”

“嗯。”俞婉萦走到了湖邊,謝君樹返身到車上拿了個水瓢跟在身後,心裏納悶不已。他來到湖邊舀了一瓢水,一仰而盡,只感覺通體清涼,又舀了一瓢水,走到俞婉萦面前,把瓢柄遞給俞婉萦,俞婉萦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遞還給了謝君樹。

謝君樹疑惑道:‘你不是渴嗎,怎麽喝這麽點?“

俞婉萦道:”喝了就不渴了,你喝吧。“說完坐在了湖邊。

謝君樹只能把餘下的水喝完了,把水瓢放到了馬車上,只聽見俞婉萦道:”師哥,過來坐坐吧。“

謝君樹心想師妹是累了,不是渴了,于是也坐在了湖邊。俞婉萦面容疲憊,目光渙散着看着平靜的湖面,不多會,謝君樹感覺身旁傳來俞婉萦的微微抽泣聲。

謝君樹心下一慌,轉頭看着俞婉萦,此時她那張姣好的臉龐上卻是毫無光彩,臉頰上流下兩行晶瑩的淚珠。謝君樹呆呆的看着已經哭成淚人兒的俞婉萦,好一陣不知所措,手腳無處安放,右手擡起想幫俞婉萦拭去淚水,俞婉萦輕聲道:”不用。“

半晌,謝君樹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妹,怎麽了,你不願意去找趙廷立啊,你如果實在不喜歡他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俞婉萦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坦然的道:”師哥,我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嫌棄了,只要有人要我。“

謝君樹眼皮狂跳不止,心中一片混亂,猶豫不決的問道:“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能嫌棄,什麽叫只要有人要你?”

俞婉萦一臉凄慘,說道:“師哥,我已經失身了。”說完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樹後,靠着樹幹,再無聲響。

謝君樹聞言一怔,如遭五雷轟頂,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部扭曲,身體裏的怒火一直在上蹿下跳,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半晌,他平靜了下來,無聲的吸了口氣,走到俞婉萦身後,眉宇間閃過一道黑氣,咬牙切齒的道:“是誰?我要殺了他。”

“肖銀,沒用的,殺了他也沒用。還有周慶戊,是他帶人殺了父親、母親,還有。”俞婉萦說不下去了,茫然的搖了搖頭。

謝君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是啊,殺了又有什麽用,能改變現實嗎。但是,這兩人是必須要死的,十幾條人命必須償還,謝君樹心中憤恨,一手用力握住樹幹,手指用力,指尖竄起綠色的火焰,捏着的樹幹頓時變成粉末,謝君樹也顧不得震驚,立馬撤了手,沙啞着嗓子問道:”是我來晚了嗎?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

俞婉萦從樹後繞了出來,溫言道:”不是,師哥,和你沒關系,你不要自責,他們不是單單沖你來的,他說了,他怨恨父親那時只選擇了你做他徒弟,沒有選擇他,怨恨父親讓他有了修習仙術的想法,造成了他現在修習邪術,練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他就來尋仇了。“

”尋仇,這叫什麽仇。“謝君樹啞然失笑,沒來由的仇恨,就這麽殺了全家十幾口,理由何其荒唐,何其滑稽,合着他這十幾年就在這莫須有的仇恨中活着。俞婉萦也慘淡的對着他笑。

半晌,俞婉萦走向馬車,道:”走吧。“

謝君樹問道:”去哪。“

俞婉萦道:”不是去趙家嗎?“

謝君樹道:”還去嗎。“

俞婉萦道:”去,不然我能去哪裏,又不能一輩子跟着你。“

謝君樹默然,良久,僵硬的說道:”我。。。。。。“

俞婉萦站在馬車前,說道:”你不要為難自己,如果說以前的我對你還有些許期許,現在的我不能了。你也不要帶着愧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謝君樹違心道:”師妹,我不是,其實是。“

俞婉萦沒等謝君樹說完,若無其事的道:”走吧。“對着謝君樹莞爾一笑,坐進了車廂。

☆、第 25 章 婚事罷

兩人駕車來到趙家所在的金域城內,現在已到傍晚,去趙家拜訪似乎不妥。謝君樹便找了個客棧訂了兩間房,拜托夥計給馬兒喂些草料,便和俞琬萦進了客棧。謝君樹的房間和俞琬萦的房間隔了幾間房,兩人走到樓梯口,謝君樹停住了腳步,道:“師妹,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吩咐老板娘一會做點飯菜給你送進房來,我一會有點事出門一趟。”

俞琬萦嗯了一聲,邊走進屋關上了門。

謝君樹松了一口氣,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便出了客棧,來到了街上,城內似乎在過節,家家門口挂着花燈,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琳琅滿目,路上行人也人來人往,小攤小販熱情招呼。

謝君樹在一個小酒家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酒兩碟小菜幾個包子,正吃着,聽得鄰座兩人正在閑聊。謝君樹也不是故意偷聽之人,也是這兩人說話聲音忒響,也不避諱,不聽到也難。

一人說:“趙家本來過年後要辦喜事的,聽說不辦了。”

另一人疑惑道:“為什麽啊,不是已經定好日子了嗎?”

“日子是訂好了,你沒聽說俞家林出事了嗎,全家被屠,慘不忍睹啊。”

謝君樹正嚼着包子,聽得此話,一陣心酸,嗓子都有點哽咽。

再聽一人道:“這個我知道,也是真慘,但他們家女兒不是在嗎,兒子也活着,這小子還挺機靈,那些人愣是沒找到,這也算是大幸,俞家的血脈還留着。”

“女兒是在,但聽說俞大小姐被那些人帶走了幾天,現在又不知被誰救了,那些人好像也無所謂,救走了也沒去找。”

“那如果找到了俞大小姐,不是還是可以成親的嗎?”

“你傻啊,這俞大小姐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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