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甜

第73章 最甜

顏書捏着那張薄薄卡片, 心裏泛起漣漪來。

夜裏明明很涼,她卻臉紅耳熱,擡眼時, 目光撞碎他漆黑銳利的視線。

厲時嶼微垂下眼睑,薄薄眼皮下,目光漫過輕佻, 睫毛濃密得和什麽似的, 勾勒他細長眼睛。

目光都那麽勾人。

顏書不禁浮想聯翩。她一邊理智清醒地告訴自己, 不要和他有什麽牽扯,他快訂婚了,你不要插足別人的感情, 一邊又禁不住垂下眼睑, 盯着他捏在纖細手腕的指節。

他的呼吸輕掃過她額頭,她腳下似生了根, 不肯移動半步。

末了是誰咳嗽一聲。

她驚覺失态, 慌忙将卡片塞進衣服的兜裏,有些狼狽地看向勞斯萊斯的後座。

司機依舊拉着車門。一只纖細腳踝伸出來, 穿白色運動鞋,等那人完全下地,顏書呆滞在原地。

是個女孩子。面容太熟悉,導致顏書的大腦瞬間短路。

那女孩子一頭黑長直,穿可愛的水手服,不是某所中學的制服,只是一種差不多款式的套裝, 很年輕。

顏書終于想起來這是誰, 驚訝地看着她。

厲宜涵挽住厲時嶼的胳膊, 親密無間, 略相似的眉眼和神情無時無刻不在透露着,他們是一對兄妹,只是哥哥比較不近人情,妹妹卻換了個人,和當初在療養院時完全聯系不到一起。

“哥哥,她是你認識的人嗎?”

厲時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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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宜涵的眼睛睜大,松開手,朝顏書逼近,毫無顧忌地湊近她的臉。

顏書本能地退後,一只手緊緊抓着包,樣子很緊張。

厲宜涵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說:“姐姐,我記得你。”

顏書很震撼,只點頭,說:“你好,我也記得你。”

厲宜涵說:“我的病已經好了,但可能還是會發病。我哥不許我自己出門。你說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嗯……哥哥說你第一次來療養院看望我,我好像吓到你了,對不起。你之後沒再去看我,是不是因為怕我又發瘋?”

顏書搖搖頭,說:“你之後去國外了。”

“啊,對啊,是。他們把我送到國外的療養院了。”

厲宜涵擡頭看星空。她很瘦,皮膚白,有些病态的美。

顏書一時間後怕,怕厲宜涵的情緒變得不好又出意外,心情很忐忑。

厲時嶼走過來,把厲宜涵拉走,說:“先回酒店吧,你今天都沒吃東西。”

“飛機餐不好吃。”厲宜涵抱怨,又問,“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北華呢?”

厲時嶼只淡聲道:“我在這邊還有工作,暫時不會回去。”

“好。”厲宜涵轉身看着顏書,說,“姐姐在這家酒店工作嗎?我看過酒店的宣傳片,你是主角,令人過目不忘。”

顏書有些臉紅,說:“只是臨時找我拍的,原本約好的女明星開價太高了。”

“那個女明星姿态擺得真高,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娛樂圈的人漂亮嗎?”厲宜涵嘲諷道。

“……”

顏書不知道說什麽好。

“真可惜。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當然。”

顏書匆匆離開。她乘坐酒店接送員工的班車回市中心的員工宿舍。剛進屋,撞見林菲在在客廳裏試穿bra。

豐滿的水蜜桃洶湧,雪白中泛起玫紅,顏書忍不住看兩眼,問:“又買新衣服了?”

“嗯。幫我看看這件低胸的會不會太招搖?”

林菲得意地撩了撩頭發。發絲還有些濕,貼合在鎖骨和脖頸間,說不出的性感誘人,繞是顏書一個女人也被勾住了。

誠然,林菲臉蛋長得也漂亮,走的妖豔挂,加上魔鬼身材,林菲的追求者實則甚多,男友經常換,從十八線男明星到各種富二代,多到眼花缭亂。

偶爾林菲帶男友到宿舍,有時甚至一周一換,令人咋舌。

林菲套一件格子衫,下身穿黑絲,這種搭配看着就很熱,但林菲喜歡。

顏書私下從來不愛穿各種絲襪,覺得勒的慌,還不好走路,她腳底時常打滑。

她略微敷衍地看了幾眼林菲買的新衣,說:“挺好的。”

林菲褪下衣服,根本不在乎顏書還在,她解開bra随手一扔,顏書蹙眉,說:“還沒洗過吧?別亂扔啊你。”

林菲扭着腰摟了衣物扔進洗衣機,回來時身上穿一件版型寬松的男士襯衫,下身只穿一件內褲,下擺只包裹臀部,她沒穿bra,走路時,雪白的大腿晃來晃去。

“據可靠消息,厲總今晚上去機場接回一個女孩子,直接帶回套房,好年輕啊,還穿學生制服,原來厲總喜歡這種類型的啊?喜歡年齡差嗎?”

顏書在削蘋果,差點削到手指,她說:“那是厲總的妹妹,親妹妹,哪個眼瞎的在瞎傳消息?有病?”

林菲道:“原來只是妹妹啊。我都想和長泰的千金打小報告了,都快訂婚的人了,還私會學生妹,夠渣。可是我喜歡,男人越壞越帶感。”

“……”

受不了林菲的三觀,顏書決定回房清淨。她洗漱完正要睡,應栀的越洋電話打進來。

“怎麽?”

“想必你已經與他會面,怎麽樣?重逢的場面是不是很驚心動魄?前男友搖身一變成霸總,有沒有非常的後悔當初甩了他?”

“沒有。這麽晚你沒事嗎?挂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上什麽班啊,來接我。我明天九點的飛機,記得要來哦。”

“早上還是晚上?”

“早上。還剩總統房嗎?給我留一間。”

“怎麽忽然要回國?”

“在外邊玩兒膩了啊。我要回國發展,說好了,你得做我的模特兒。”

“再說吧。”

顏書睡前習慣去一回洗手間,不然睡不着。

從洗手間出來,林菲還沒睡,在晾衣服。

顏書記起來自己的衣服也還沒晾,恐怕林菲又把衣服和她的衣服混在一起洗了。

她雖然沒有潔癖,但也不習慣把自己的衣服和別人的混着洗。

這時林菲從洗衣機裏拖出一件顏書的衣服,抖了抖發現不是自己的,又随手塞回洗衣機裏,一張卡片卻從裏邊掉出來,林菲彎腰撿起,眼睛瞪大,然後沖顏書喊道:“你真太心機了!怎麽給我的名片沒有寫私人號碼?”

“……”

顏書感到頭疼,走過去晾好衣物,不在意地解釋道:“不是。他之前給我的确實沒有寫私人號碼。”

“那你這張怎麽有啊?別幹了虧心事還要裝無辜!”

顏書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同林菲解釋得更清楚,只說:“林菲,你認為我有必要和你解釋嗎?如果你想接近厲總,那自己去,何必要我來給你搭橋鋪路?我又不是扯皮條的。”

林菲怒不可遏,臉色脹紅。

“你裝什麽清高?早和前東家的太子爺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注意你的言辭。有病去治。”

“……”

話落,顏書頭也沒回走進自己房間裏。她連夜打開筆電寫下一封辭職信。

不管是因為誰,總之這裏她是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七點不到,顏書已經早早洗漱完出門。她穿當季新款夏裝,本土品牌,還很年輕,設計師同樣年輕,會打廣告又肯砸錢,所以品牌問世不過兩年,便已打響了知名度。

和艾米姐請了上午的假,顏書八點打車去機場。

叫的滴滴車還沒到,她站在一棟大廈前,偶一擡頭,銀灰色建築襯托在碧藍色的天空下,美麗得像海市蜃樓。

她滿意自己今日的穿搭,小白鞋遮陽帽,短裙搭荷葉邊的雪紡衫。

她穿設計師設計的衣服去機場接年輕的設計師。

應栀拖兩只大大的行李箱子出現,顏書朝她奔過去,朋友間只需一個擁抱。

應栀說:“好累哦阿書!我應該飛北華休息兩天再過來。你的車停在哪兒啊?”

顏書替她拿行李的手一頓,“哈?”

應栀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眉毛擠做一塊,她穿十厘米高跟,居高臨下地俯視。

“喂,別和我說你到現在還沒買車?”

顏書有點兒尴尬,擡手撓了撓臉,說:“哈哈。我連駕照都還沒去考。”

“不會吧?你這幾年到底在幹嘛?”

“念書的時候放假了就回家躺着,工作後那麽累,我哪有時間去考駕照,當然是能休息就多休息。”

應栀恨鐵不成鋼,問:“那你每天上下班都擠公車嗎?”

“不是啊,我們酒店有接送員工上下班的班車的。”

應栀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拖着行李箱先走一步,留下顏書拖另一只箱子。

她拎起來試試重量,沉得很,不知道大小姐又買了多少東西強行塞進去。多買一個行李箱都不願意嗎?

她思量着,不禁笑出聲。

應栀回頭,朝她喊:“你傻笑什麽呢?快跟上來。”

顏書跟上去。應栀攔一輛出租車,二人坐在後座,空調冷氣太足,二人齊刷刷打一下噴嚏,司機笑着問:“姐姐和妹妹?”

應栀笑眯眯,說:“對啊,我姐姐很漂亮吧?追她的男人排隊都能從這兒排到海邊去。”

司機只笑笑,繼續開車。

路上有些堵,到酒店時已近十一點。顏書沒有招待應栀,匆忙換好酒店制服便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還是忘記吃早餐,查房查到一半肚子叫起來。結束工作後回到休息室泡咖啡,碰上韓玲玲。

韓玲玲狐疑地走到她身後,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你做什麽?”顏書抿唇笑。

韓玲玲用手圈住嘴,說:“大秘聞。林主管今早去總統房送早餐,在裏邊待了兩小時,厲總的秘書黛西都被趕出來。林主管好手段啊,不過她身材好長得也和妖精似的,難保厲總把持不住啊。”

“……”

顏書攪動咖啡的匙掉落在地。韓玲玲撿起來,拿去洗幹淨還給她。

“顏書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快午餐時間了,我去拿盒飯。”

“……”

員工餐實惠量大,就是食材好像不太好。今日的午餐配菜是西紅柿炒雞蛋、青椒土豆絲和清炒蘆筍,外加一個小得不行的荷包蛋。

顏書拿到盒飯開盒那刻就在腦門飄過兩個字——壓榨。

連個葷菜都沒有,讓人着實沒有食欲。

她吃得慢吞吞,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韓玲玲見狀,忙說:“菜還是不錯的。”

“這叫不錯嗎?我要吃肉。”

“那去廚房讓人給你加個菜?廚房的小李好喜歡你的,你過去,他肯定給你加兩大雞腿。”

“算了,別讓人抓住把柄,那大雞腿也不是小李的私人財産,萬一被人控告以權謀私怎麽辦?”

“……不至于這麽嚴重吧?”

“職場競争很兇殘的,你要銘記于心。”

韓玲玲:“……”

吃個飯還扯上職場競争了。

顏書吃飽後,去洗手間漱了口,又補妝,但是怎麽找也找不到口紅,她把包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只好素着唇走出去。

前臺Lisa呼叫。

“顏主管,厲總找你。”

“好。他有說什麽嗎?”

“沒有。”

“好,我現在送一份果盤上去。”

“厲總現在在自己的辦公室。”

“好。”

顏書乘電梯來到辦公區。敲門前,她整理了一下儀容,發現剛剛漱口時,不小心把衣服前襟弄濕了,現在要不要回去換一件襯衫?

不要了吧。她又不是來見男朋友。

她敲了門。

“請進。”

她走進去。

辦公室很大,像個小公寓,裝璜并不鋪張,偏冷色調,幾乎都是辦公區域,還有間小型會議室,然後就是沙發沙發沙發,左側一面牆是書架,滿滿當當的書籍,她在想那些是不是殼子?

她想得出神,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

厲時嶼正在辦公,她太安靜,令他有些不适應。

“過來。”

“好。”

她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厲時嶼戴一副金邊眼鏡,薄薄鏡片後,一雙狹長眼睛漆黑如點墨,說不出的誘人。

斯文敗類感鋪面襲來。

空調開得冷,她起了雞皮。

他用手托着下巴看她,卻問:“你口紅怎麽脫妝了?”

顏書怔了怔,下意識咬了咬唇。她神色恍惚的時候,總下意識咬嘴唇,脫妝的嘴唇此刻牙印明顯,像被人給咬了。

厲時嶼交握的手指微微用力,指骨發出清脆碰撞,目光沉下去,山雨欲來。

顏書卻渾然不覺。她垂下目光。

“我的口紅比較劣質吧,吃過午飯後就掉了。”她如實道。

厲時嶼的臉色還是不好。他撥通內線聯系黛西。

黛西走進來,問:“厲總,您找我?”

“給她準備幾套衣服。”

黛西看顏書一眼,但什麽也沒問,只應聲退出去。

顏書問:“給我準備衣服幹嘛?”

“下周有個酒會,我找不到女伴,你頂上。”

“……”

他怎麽可能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女伴?只需勾勾手指,大概願意陪他的不下百來個。

她說:“你怎麽找不到女伴?不要消遣我。厲總,你已經快訂婚了,能不能收收心?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厲時嶼好笑地摘下眼鏡,問:“誰告訴你我要訂婚了?”

她吞吐道:“他們……都這麽說。”

“他們?誰?”

“媒體。我不看新聞都不知道你在商圈這麽紅。”

“哦?我很紅的話,你怎麽會不知道我的事情。在這裏第一次見我,你驚訝得很。”

“我……平時不看財經板塊。”

“你曾經什麽專業的?”他忽然岔開話題。

顏書掃他一回,說:“新聞學。”

厲時嶼嘲諷地扯了笑,又冷又蘇。

“真看不出來,你還在哥大進修過。”他說。

“……”

“無良媒體為了博眼球博流量捏造一些假新聞,你不知道?”

“……”

顏書汗顏,臉色紅得滴血。

他在嘲諷她不會學以致用,知識通通都白學了。

“周末有空嗎?”他又問。

“你連周末都要壓榨我嗎?”她脫口而出。

厲時嶼起身走向她,勾下腦袋,熱氣拂過她的耳朵。

“你管這種程度叫壓榨?”

“……”

她驚了驚,慌忙退後。

這時黛西敲門進來,還帶來一個人。

厲時嶼慢條斯理地站直身子,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好像剛才調戲女員工的不是他本人。

黛西說:“設計師的助理過來替顏主管量尺寸。”

辦事效率可真高。

顏書驚訝,擺手,道:“太大費周章了。而且我還沒答應。”

黛西對那位助理說:“你去量尺寸。”

顏書:“……?”

一個兩個都不聽人說話的嗎?

她揪着衣領說:“我害羞,要在沒人的地方量。”

厲時嶼:“……”

他走出辦公室。

五分鐘後。黛西帶着設計師助理離開。

厲時嶼走進辦公室,顏書正在穿制服外套。

她不算很瘦,但腰肢如弱柳扶風,此刻姿态慵懶又旖旎,衣服料子也薄。

內裏衣物的衣帶滑落,她不知他已進來,又解開兩顆襯衣扣子,手拉扯衣帶繞過雪白肩頭固定好。

陽光濃烈,她肌膚如白瓷,只一個背影也是勾魂的。

厲時嶼站在那兒不聲不響。

卻忍不住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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