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甜
第84章 最甜
這個人比較自我啊。
在商場買了一大堆東西, 什麽煙啊酒啊不少,顏書說顏明臺戒煙戒酒了,但厲時嶼在買了一大堆補品後還是買了好多煙和酒, 像搞批發的。
據他的說法是:“你爸就算戒煙了也樂意把名煙名酒擺在家裏給人看。”
“……”
行吧。男人最懂男人。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就是顏明臺不太高興,晚飯後顏書幫着收拾碗筷,林敏玉說:“你爸覺得你還小, 舍不得你嫁人呢。”
“我今年二十五了, 還小啊。而且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媒婆們哪個給我介紹對象時都說女人呀過了二十五就開始老了不吃香了, 我聽都聽煩了。現在我真的帶人回來,怎麽我爸又不高興了呢?”
“你爸怕他對你不好啊。你男友家裏很有錢吧?我看他今天開的車不錯,拍照片發到群裏, 你表哥說那車貴得吓死人, 我一說是你男朋友的車,一下子全都來我問我你男友是幹什麽的, 還有讓給他們家孩子介紹工作的, 你以後低調點,別給你男朋友添麻煩。”
“……”
顏書笑了笑, 去客廳找男友,發現男友正和顏明臺下象棋呢。
“知道這招叫啥?”顏明臺眉飛色舞。
厲時嶼裝作不知,請教道:“叔叔你說這是什麽?”
“這叫中路炮!”顏明臺移動棋子,“這叫屏風馬!”
“原來如此。”厲時嶼虛心請教道。
“将軍!”顏明臺得意地落子。
Advertisement
厲時嶼笑着喝了一口茶,“叔叔厲害。”
兩個人又切磋了半小時,林敏玉把顏明臺叫進廚房裏幫忙,厲時嶼又走進去獻殷勤。又過半小時, 這男的才有空和她到房裏說悄悄話。簡直游刃有餘。
顏書的房間裝飾簡單, 但少女心滿滿, 幾乎什麽都是粉色的, 淹沒在這堆粉色泡沫裏,厲時嶼一時有些恍惚。
顏書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他于是慢慢看房間,拉開一個抽屜,裏邊有個鐵盒子,生鏽了,用一把鎖鎖着。
他拿出來,笑,問:“這是什麽?少女的秘密?”
顏書沖過去奪回來,抱在懷裏不讓他碰。他更想打開看裏邊是什麽東西了。
“裏邊難道是情書?”
“情書你個頭!”
厲時嶼并不氣餒,慢條斯理地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帶幾分寵溺溫柔以及乞求,說:“給我看看不行?”
“……”
他帶乞求意味的神色太殺她,只經過幾秒的猶豫,她繳械投降,把盒子遞了過去。他用鑰匙打開。
裏邊落了灰,看來她不常打開看那些藏品。
裏邊東西不多,只有一本老舊泛黃的筆記本,以及一只首飾盒子。
顏書紅着臉坐在床邊不說話。厲時嶼拿出筆記本那一刻,沒有一絲驚訝。
既然鎖着,那裏邊一定都是她珍愛之物,所以他也小心對待。
這本筆記本……好熟悉。
她說:“我中學時最好的朋友送我的禮物,你不許弄壞了。”
厲時嶼笑,“行。”
他輕輕翻開一頁。很平常的筆記體。
【今天他和我說話了。好開心。】
【今天故意在門外等他回來,他不理我,我不開心。】
【萱萱轉學走了,但她送我一本筆記本,我希望她在新的環境裏能交到許多的好朋友。】
【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厲時嶼……】
厲時嶼:“……”
有幾頁幾乎密密麻麻全寫着他的名字。
他詫異良久,随即若有所思地看她。她只紅着臉假裝看天花板的燈。
過了會兒他走到她身邊,勾下腦袋問:“很早就喜歡我?”
她臉色更紅,猶豫,然後,點了點頭。
接着被他掐着下巴吻了好久,唇舌都發麻,直到門外林敏玉敲門。
她害羞,推開他,把筆記本重新收進盒子裏。不小心把首飾盒掉地上。
厲時嶼撿起盒子,打開,裏邊是一顆戒指,他送的那顆。
“我以為你扔了。”他目光裏透着訝異。
“我不舍得扔啊。我以為你才扔了。”她瞥一眼他的手。
厲時嶼摸着手上的那顆戒指,輕輕轉動,說:“與你有關的東西,我怎麽舍得扔?”
“……”
這是目前最好的情話。她太容易滿足了。怎麽辦?現在她心裏全是他。
看來爸媽這關他是過了,可是他的父母那邊,她心裏是沒底的。
那樣的大集團,為了家族利益,一定會讓他選擇一位名門千金結婚吧?
可是,她願意相信他。所以,她等他給她答複,他不提,那她可以先不問。
翌日返程,顏書起一個大早。才洗漱完,家裏的門鈴已經響了。
她歡快地跑去開門,厲時嶼在門外,手裏拎許多東西,其中少不了早餐。
“給我買小籠包了沒啊?”
“還有豆漿。”他說。
吃過早餐,林敏玉和顏明臺拉着厲時嶼說了好多話,什麽平時多包容她之類的,她就很不樂意,她哪有那麽差?怎麽搞得他現在才是他們倆的親兒子?
車上,她裝作吃醋的樣子不理他,被他捉了手親吻。
她縮回手,“你好好開車行不行。”
他不說話,又捏了捏她的手。
“不是去機場嗎?怎麽又回寶苑小區了。”
他說:“有東西忘記拿。”
他上樓拿東西,她則下車透氣。正好嘴饞了,她往那家小超市走去。
周逸行正忙着收賬。顏書和他打招呼,才恍然想起來他也在酒店工作,只不過他在禮賓部,加上不常聯系,所以當初在酒店和他遇到時,她沒有立刻記起他,倒是他對她很熱情。
原來是鄰居和中學校友,難怪周逸行對她很關照,在酒店時常給她帶飯。
“還沒返程嗎?”她結賬時随口一問。
周逸行卻說:“學姐,我已經辭職了,我學的計算機,所以打算去互聯網公司工作。那輛車是你男朋友的吧?”
“嗯。”
周逸行的目光暗淡了些,很快又恢複平靜,說:“學姐可能把我忘了。”
“沒有,我還記得,我們是中學校友。”
周逸行的目光閃了閃,說:“其實我知道學姐和我沒可能,但我已經放下了。我今天和學姐說這些話不是想困擾你,只是因為學姐曾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所以我對學姐有一種不同的情感。”
忽然被告白,她有點懵。
“學姐又忘了?我以前發育晚,長得不高,在班裏也不愛說話,隔壁職高的混混欺負我好長一段時間,我差點走不下去了,又不敢和父母說,然後有一天我被他們欺負,學姐拉着我的手一路飛奔……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天的學姐,對我而言,學姐像一道光。”
“……啊,你是以前那個小男生嗎?”
“對。學姐想起來了嗎?”
“嗯。原來是你啊。”
離開小超市,顏書回憶起高中時候的事情。那時她剛上高一,隔壁職高的混混經常來學校鬧事,也就是那天,她遇到周逸行被混混堵在巷子裏欺負,周逸行一臉是傷,但倔強的不肯給保護費。
顏書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用一剖土弄得混混睜不開眼睛,然後拉着周逸行就跑。
至于自己為什麽沖動行事,也許是因為好友沈萱因為校園霸淩而轉學,她一直自責自己那時候沒有站出來,所以當時,她想勇敢一回。
厲時嶼在小超市外站了許久。顏書愣了半天,有些慌張,問:“你都聽到了?”
“嗯。我女朋友很受歡迎。”
“……”
“他說你像一道光,其實,我也把你當做光。”
“……我又沒為你做什麽。”她心虛地低下腦袋。
“因為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也算?”她有點懵。
“對我而言,你喜歡我這件事已經足夠讓我快樂。”
“……”
她說不出話,心跳突突突。這個男人怎麽随時随地都可以這麽講話啊。
節後的工作繁忙,顏書抽不出時間和厲時嶼私下約會,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在辦公室裏說說話。
那天黛西叫她去總裁辦公室,她做完手頭的工作後才匆匆前往他的辦公室。
黛西很貼心地帶上門。
顏書有點尴尬,因為黛西看她的眼神也太暧昧了,差不多整個總經辦的人沒人不知道她和厲時嶼現在的暧昧關系。
“厲總找我什麽事?”她很官方地問。
厲時嶼取下眼鏡,說:“你已經半月沒來我家。今晚來麽?”
這是可以在辦公室裏進行的話題嗎?
“……我幹嘛去你家。”
厲時嶼一手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說:“也很久沒和我約會。”
“……你自己也很忙啊。我哪敢打擾你工作。”
厲時嶼慢條斯理地扯松領帶,目光清冷,說:“心冷了之後殷勤就和冬天的蒲扇一樣多餘。”
“……”
顏書愣了愣,問:“你的心這麽快就又冷了嗎?”
“嗯。快要冷透了。之前不是還說要獻殷勤?現在過來親我。”
“……”
他将領帶取下,又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
幹嘛解開領帶啊?要在辦公室玩兒什麽奇怪的play嗎?
嗯嗯?
辦公室裏拉着窗簾,他一半側臉隐在陰影下,說話時,喉結微動,說不出的……性感。她确認辦公室的門鎖了,然後走過去。猶豫地說:“就親你一下好了。”
然後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
他蹙眉,“就只是這樣?你的殷勤很敷衍。”
“……那你想怎麽樣啊。”
他拍拍腿,說:“上來。我教你怎麽獻殷勤。”
“……”
他教的這殷勤獻得也是挺過分的,足足半個小時才放了她,結束時她的衣服亂得不像話,脖子上全是草莓印。
她去洗手間整理,他跟進來,目光清明,和剛才完全是兩個人。
她打開水龍頭,故意用水花潑他的臉,他只微蹙眉,說:“下次幹脆把裏邊的衣服脫掉好了。”
“……什麽?”她沒明白。
他道貌岸然地系着領帶,說:“都濕了。”
“……”
她紅着臉掐他的脖子。
“色狼!不準你再說話!”
“……”
厲時嶼送她回公寓。他剛點燃一根香煙,她不準他抽,掐滅了,燙到了手,他心疼地蹙起眉毛,問:“痛不痛?”
“痛死了。你以後少抽些好嗎?我不喜歡煙味。”
他揉按她的手心,頓了頓,“意思是以後不戒煙不準親了?”
“……差不多。”
其實她沒這麽想過,只是希望他少抽而已。
他的眉毛舒展開來,打着方向盤,随口說:“好。以後多讓我親就行。”
“……”
這狗男人。
停車後,他壓着她在座椅上親了兩分鐘。熱戀期的男人都這樣嗎?
她紅着臉整理衣服。他斂了神色,說:“我很快要回總部任職。你真心喜歡這份職業?如果喜歡,那繼續做,如果一般般,那要不要換一份工作?我想你待在我身邊。想随時見到你。”
她愣了愣,問:“你要回總部了麽?什麽時候?”
“下周。”
“這麽快?”
“有意向随我回北華麽?”
“總部不是在上海麽?”
他說:“因為某些原因搬遷到了北華,偶爾我也飛上海。新的總部大樓剛建好,或許你會喜歡。”
“什麽我會喜歡,又不是我的大樓。”
“我是你的就行。”
“……”
這個男人是在身上裝了自動情話機器嗎?雖然還是挺土的。但她喜歡。
越土越愛:)
顏書忍不住湊上去親親他的唇。
他很受用地随她親,末了勾着她的發絲細嗅,眉眼間染上薄薄欲念。
她說:“我在這邊習慣了。不過也不是離不開這裏,還是先等你回那邊穩定好了再說吧。新大樓肯定有甲醛,你在辦公室多放點綠植。”
“……”
厲時嶼被她的話逗笑。他很少笑,但和她在一起,他會被她感染,想不快樂都難。
“七七。你是我唯一快樂。”
“……沒有這麽嚴重吧,那你的快樂還挺單調的。”
“……”
“我以後帶你去許多地方,蹦極滑雪跳傘,雖然我沒做過這些,但我還挺想嘗試的,我們可以去游樂場,去各種地方,以後你會有更多的快樂,一定。”她說。
“好。你要帶我去體會全世界所有的快樂。”
“說好了。拉鈎哦。”她笑着伸出手。
他與她拉鈎。
厲時嶼回總部後,集□□一位副總下來接管宜北的工作,日子平常,和以前不同的是,她現在的每一天都充實又快樂,即使隔着很遠的距離,但她每天與他通話或者視頻,一天下來工作上積累的所有不開心全部都被帶走。
客房部的管培生很快适應了主管工作,顏書和艾米也輕松了不少。
“可靠消息,裴西澈今晚上住進來,我女兒是他粉絲,我得去要套簽名照。”艾米興奮地說。
“真的假的?”顏書也有些期待。
“當然了,他的新戲要在宜北取景。到時候他走vip通道,門口那些粉絲可能要撲空了。”
“……”
裴西澈是當紅流量小生,紅透半邊天,唱而優則演,據說這部戲是部現代都市愛情劇,有大量在海邊取景的戲份,所以宜北成了熱門取景地之一。
沒想到網傳的那些八卦居然是真的?
裴西澈的确住了進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別說要簽名了,顏書連裴西澈的正臉都沒看清楚他就已經坐專梯直達總統房……
晚上九點,顏書正要下班,前臺要她給總統房送些抗過敏的藥品。
顏書趕忙送去。開門的是裴西澈的經紀人,女生,和她一般年紀。
“謝謝。”
接着,顏書與那人皆是一愣。沒想到,裴西澈的經紀人居然是她曾經的好友沈萱。
沈萱已經換了個人,精明又利落幹練。那時候沈萱性格怯懦,沒想到如今已經成長成了這般厲害的經紀人。
顏書很久才回神。
“阿書?都有些認不出你了。但你還是那麽漂亮 。”
“你也很厲害啊。大明星裴西澈真的在裏邊嗎?”
“廢話。”
“……”
沈萱似乎知道她的意圖,說:“是要他的簽名嗎?我明天拿給你。”
“啊,謝謝你。可以和他拍照嗎?”
“……有點難。”
顏書頓了頓,“耍大牌。”
“……”
二人沉默了許久。
顏書忽然擡起頭,說:“萱萱,對不起,那時候沒有站在你身邊。你現在那麽好,我很高興。”
沈萱一愣,道:“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早忘了。她們人多勢衆,你怕被連累很正常。何況,是你每天鼓勵我,即使你沒有在人前和我一起對抗,但也是因為你,那段時間我才堅持下來。後來我轉學也不是因為這事兒,我爸媽被調去外地,我只是不想和他們分開,僅此而已。”
顏書卻紅着眼睛,說:“別騙我了,你明明就不想轉學,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麽用了,但我還是想謝謝你,你送我的那本日記本,我一直留着,它是我最珍貴的禮物之一。”
沈萱卻愣了許久,然後問:“你是說,我轉學前塞你抽屜的日記本嗎?”
“嗯。”
“其實……我那時候真的怨恨過你。”沈萱說。
顏書一愣。
“日記本其實不是我送的。你知道我們學校那個叫厲時嶼的男生吧?他還挺有名的,因為長得帥啊。有一天他拜托我,讓我以我的名義送日記本給你。我覺得對我也沒什麽損失,而且我心裏也不是真的想和你斷了聯系,所以那個忙我就答應了。上邊祝福的話是我寫的,不過日記本的确是他買來讓我送你的。”
“……什麽?”
沈萱說:“那個男生應該是喜歡你很久了吧?至少我認為是。我問他為什麽不自己送你,他說怕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別,所以想給你一個希望。他說怕你哭。”
“……”
顏書回到公寓裏,她把裴西澈的簽名合照擺在桌上,然後摸着手上的戒指陷入回憶裏。
記得沈萱忽然不告而別轉學那天,她哭得特別傷心,因為她內疚又自責,坐在家門口哭得眼睛都腫了,然後他呢?
他坐在臺階上,等她不哭了才上樓回家。
你喜歡的人也剛好一直喜歡你……那是種什麽感覺呢?
她也有隐痛,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願對人說起。
周逸行說她是光,但她根本沒那麽好,她曾那般懦弱。
可是有個人,他溫柔地吻上那陰暗腐壞的傷口。
然後,傷口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