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日落之城
暮色彌漫,籠罩在眼前各處。
連着面前的住宅區都變得模糊了。
輕微的啃咬聲傳過來,緊接着,眼前的景象倏然流轉,像是時空扭轉,頃刻間化成了面前的廢墟。
長久的死寂。
一條被絞碎的小腿正安靜躺在地上。
無數蚊蠅叮咬,腥臭的唾液流淌。
很顯然,這是笑臉套娃啃咬下的痕跡。
他們又重新開啓了一輪循環。
此時李讓看到了活着的孫亮,張嘴遲遲沒說話,而另一處陳爽還拉着神情激動的張雅兒,似乎在說着什麽事。
和上一輪複活在教堂不同,這一次許濯直接來到了廢墟。
“看來,這是之前受驗者的……”林成看着這條腿骨,“或者說,就是我們的。”
許濯踢開了另一側的中空板。
嘩啦——
無數的臂膀和手掌掉落出來,散落一地。
跟着的還有無數條帶了血跡的手鏈,上面卡着一些骨頭碎片,是被利器砍下的。
衆人中傳出了幹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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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讓見狀後退了幾步,開始失聲尖叫。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芯片亮紅了,他緊緊抱着腦袋,像是回憶到了什麽。
同時間,一旁張雅兒的哭泣聲傳過來。
“這次我不走了,讓我再看看你……她拉着那個年輕男生,語無倫次地說了很多,得到的只是對方疑惑的神情。
陳爽正拉着她,一邊安撫和那個男生說着什麽。
”铛铛铛——“
沉悶的鐘聲響起。
下午三點整。
聽到熟悉的鐘聲,張雅兒的臉色微變,她看了下這次空空如也、并沒有笑臉套娃的廢墟,正要拉着年輕男生往教堂走,一個笑臉套娃倏然從他們背後出現!
尖叫聲響起。
即便是重複了兩次,但衆人下意識慌神。
“我們怎麽辦?”
“根本走不了,這裏又都是哭臉套娃了!”
“先去教堂那裏!找可以點燃的東西——”
連着語句都異常相似。
從教堂拿了蠟燭油後,衆人合力一起燒了套娃。
藍紫色的火焰一下燃成熊熊大火,而張雅兒正撲在年輕男生身上,此時他的臉被被笑臉套娃啃咬掉了大半,正在往外涓涓流血。
“我們該怎麽辦?”林成用散落的石板打落了一只套娃,看向了許濯,就見他微微蹙眉,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哥你怎麽了?”
“沒事。”許濯說着把手臂上的血跡抹去。
“那現在……”
“去超市,那裏肯定有什麽。”
許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
林成點頭說道:“那我們從教堂後門走,坐上列車後直接去——”
“不用。”
林成微微一愣。
許濯偏頭:“跟我走。”
衆人急忙跟着許濯往叢林裏走,套娃的聲響逐漸遠去。
就在所有人略微喘一口氣時,面前的景象讓他們瞳孔一下收縮,全部怔愣在原地。
“我靠……”林成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住宅區,“這怎麽回事??”
許濯看了他一眼:“等下說。”
聽着身後若有若無的嘯叫聲,林成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錢程和錢冠一不知什麽時候跟上來了,衆人一看到他們,連忙驚恐地往後退。
尤其是孫亮,看到後直接尖叫出聲,往住宅區的方向跑去。
陳爽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來的确有倒計時。”
林成:“什麽意思?”
“再走幾輪,這裏所有的人估計都得瘋。”
錢程看着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看着反應就能聯想到什麽。
“我們三個就不跟着了。”
他喃喃地說,“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怕再傷害到你們。”
“不用。”許濯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淺色眸子裏冷淡依舊,“跟上。”
從住宅到超市,需要經過城市廣場。
此時吊在鐵架上的屍體已經完全成了骷髅,周圍的環境也比之前更加淩亂,寫着日落之城的鐵牌磨損得只剩下一個“城”字。
“看來真吊了不少時間。”陳爽說,“腳骨都沒了。”
就在此時,西街旁的梧桐樹發出了刷刷的響聲。
轉彎口的汽車早已成了空殼,除此以外,汽油桶早已幹涸,深色的痕跡只能隐約看到一點。
衆人依舊不敢久留,跟着許濯進了超市。
關東煮仍在沸騰地煮着,一樓燈光敞亮,寫着二樓生鮮區的燈牌挂在樓道旁,正在噗噗發亮。
而監控室的門在此刻卻是開啓的。
許濯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一起進了監控室。
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麽交流,而現在看着許濯一言不發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賣的是什麽關子。
依舊是48位的芯片參數。
許濯快速輸入。
而在此時,有人坐不住了,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濯轉過身說:“延長循環。”
所有人怔在原地。
“這是……什麽意思?”
先不說時間收束或者什麽必要觸發,光是這個新詞一出來,衆人就完全沒了方向。他們看着許濯從抽屜裏拿出筆記本剪刀,剪成好幾條長條。
然後他拿着膠水,把長條翻轉了一次,粘合起來。
這是莫比烏斯環最簡單的制作方法。
而許濯一共做了兩個環狀。
還沒等衆人說什麽,就見他拿着剪刀,從紙帶的中間沿着剪了一圈。伴着細微的剪刀聲,一條嶄新的莫比烏斯環出現在面前——
竟然比之前的長了一倍!
許濯看了眼衆人,沒說話,拿着鋼筆在第一個沒剪開的紙條上,記錄了1-F。而在延長的紙條上,記錄了2-S。
“現在應該是3-T。“他垂眸說着,又做了重新做了一條莫比烏斯環。
紙張剪動,直接剪了兩次。
而跟着他的動作,陳爽慢慢反應過來:“難道說……”
“每一次循環,莫比烏斯環都比上次增加了一倍。”許濯說,“所以當我們在住宅的時候,就會有上一次的我們正在經歷團滅,因為我們所處的二分之一正好是他們的終點。或者再舉個例子,我們在團滅的時候,遇到的應該是下一次在住宅區的未來的我們。”
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在上次團滅時,遇見李讓的原因。
如果按時間線來說,那一次遇見的李讓應該是這次重生後的他。
“如果按照你這麽說……”陳爽在飛速思考,“是不是在這個時空裏,同時存在未來的我們,和過去的我們?”
許濯嗯了一聲。
他把莫比烏斯環放在桌上:“這三次循環我們可以先簡稱為F線,S線和現在的T線,第一次循環是F線,第二次是S線,而第三次也就是現在,是T線。”
“等一下。”林成在此時打斷他,“為什麽推理出來是T線?”
“First,Second,還有Third。”
許濯說道:“還有個Z,現在就在監控室的屏幕上,可以簡稱為Z線,第零線。”
衆人再次愣住。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循環時看到的監控畫面,那時的中央廣場的屍體還沒風幹,而寫着日落之城的牌子也是嶄新的——
而這一切産生的原因,應該就是因為這條Z線在他們之前就已經出現過。
“在第一次的循環F上,我們遇見的孫亮就是Z線下來的。”許濯說,“因為我們正在列車上趕往超市,正好和Z線被抓走的孫亮遇上了。”
“但當時Z線的我們還沒團滅對嗎?”
許濯點頭。
“直到F線的我們到了1/2處的住宅區,Z線才會在廢墟處團滅。”他說道,“因為每次莫比烏斯環都會比上次增加一倍,也是為什麽在第一次F線最後,李讓說見過我,因為他看見的是在廢墟處即将團滅的Z線的我。”
此時的監控屏正在微弱地發亮。
陳爽在此時終于反應過來:“所以現在,應該還有身處在其他地點的我們?”
許濯:“重生的時間我不确定,但每次上一批團滅的那刻,我們一定在住宅區內部,所以不會遇見,也就産生了所謂的時間差。”
莫比烏斯環每次延長一倍。
所以走到正面起點的反面,也就是一半的時候,就會有上次那一批團滅,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終點。
因為莫比烏斯環的路線是從正面出發,沿着圈往前走,然後走到反面時正好是一半的位置,再往下走,繞着圈走到終點時,又和正面,正面的反面重合,形成了一個閉環。
所以他們以為的兩個廢墟,在正反兩面和最後終點的交彙重合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自始至終,他們從火車上逃離,也只是繞了一圈,再回到了原來的地點。
許濯靠在桌前,此時在屏幕光亮下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隔了幾秒,他轉身看向了屏幕時間。
3:44PM。
此時那輛列車,應該已經爆炸了。
“以我們現在為例,上次循環的錢程還沒過來,是因為這次的我們跳過了列車這一環,直接來到了超市。”陳爽說,“所以說現在暫時安全。”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孫亮在門外尖叫了一聲。
在剛剛分析的時候,他沒怎麽聽進去,因為錢程他們就在旁邊。
不得不說,可能是前幾次的陰影太大,衆人看到錢程仍會心有餘悸。
而錢程和錢冠一也有自知之明,這次的他們和衆人都保持了距離,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異。
林成看了眼錢程他們,喃喃說:“所以在第一次見到的斧頭男,其實也是上次循環下來的錢程……”
許濯嗯了一聲。
他撐了撐桌面,餘光掃了一眼錢程他們後,轉身在監控屏上查看着什麽。
而此時,門外的争執聲還在繼續。
“你別過來!不要往我這裏走——”
孫亮看着錢冠一,臉色扭曲地往後退了幾步。
哐當一聲,滿載了時鐘的貨架傾倒。
被撞倒的時鐘,此時都指向了4:23這個時間點。
孫亮只是看了一眼,就幾乎是尖叫着躲到了角落。他這一下又驚動了李讓,李讓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不讓自己有任何過失而殺了孫亮。
“看來就算是能一直循環下去,應該也會有個終點。”陳爽嘆了一口氣,“你說組織的目的是什麽?”
“不太像是單純地收集情緒值。”林成搖搖頭,“總覺得難度比之前高了不少。”
嘈雜間,就聽到孫亮還在驚恐地尖叫。
林成喊了一聲哥,然後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許濯垂着眸子說:“切斷二分之一處的連接點。”
“啊?什麽意思?”
“如果是普通的圓環,那麽內部和外部不會相交。”他的聲音忽然輕了一些,“但莫比烏斯環卻是環狀循環,扭曲的那面就注定我們要先走外部那一條線,然後扭轉到內部這兩條路。”
林成撓了撓頭:“那這個和我們通關有什麽關系?”
“套娃。”
許濯的回答簡短不少。
林成忽然回憶起之前在住宅區的分析。
笑臉套娃在開局出現,會咬人。
如果算上笑臉的斧頭男人,也僅僅只是在前半程出現,而哭臉套娃在一半的中途出來,見着他們就急哭急叫。
但是……似乎并沒有對他們産生任何實質性的啃咬。
如果這麽想,這些套娃更像是把他們推向結局的推手。
所以如果真能像許濯所說的,切斷連接點,那麽環狀就成了一條平面。
正是正,反是反。
不會有任何循環在裏面,而如果他們正好在環狀背面,相當于重啓了一個反面起點——和正面永遠不會連接上。
但是要切斷圓環,真的會那麽容易嗎?
還有,要怎麽切斷呢?
“看來我們要去一趟住宅區。”陳爽說,“那裏一定會有什麽連接的地點,應該就是出口。”
林成連忙附和。
正要起身時,就聽見監控外又傳過來一聲巨響。
孫亮正牢牢抓着一個時鐘,看着錢帥他們,驚恐地吼叫:“別過來!!”
錢帥擺了擺手:“我們只是看到你摔跤了,所以想問問看要不要緊。”
孫亮大吼了聲,依舊喊着別過來。
下一刻,他直接把手上的時鐘狠砸過去。
錢程見狀連忙幫錢帥擋了擋。
一記碰撞聲。
錢程的手臂上流了血。
就在這時,衆人才發現他們這次的衣服幹幹淨淨。
根本就沒有前兩次的血跡。
“這次醒過來在教堂,身上真的沒有傷口。”錢程說着,把外套脫下來,“我知道現在懷疑感染發生在廢墟,所以這次我和錢冠一他們都很注意。套娃,石板,甚至可以說廢墟都沒去過。”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錢帥他們使了眼色。
三人都脫下外套。
的确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的痕跡。
而從教堂出來後他們就一路跟着到城市廣場,然後去了超市,根本沒有掉隊。
這樣看上去的确是安全的。
“可是……不會有時間收束嗎?”陳爽忽然開口。
如果說現在他們三個人沒有傷口,那麽就一定會有人在此時是被感染的。
林成思考了一會兒。
半晌,他撓了下頭,忽然想起許濯曾經說過必要觸發和非必要觸發。
“哥。”林成喊了聲,轉頭看向許濯,“這個感染是不是非必要——”
話音未落,他突然噤聲。
就見許濯安靜地靠在那裏。
他垂眸捂着手臂,冷棕的碎發下神色依舊冷恹,毫無波瀾。
但在微弱的燈光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悄然浮現了。
它從手臂上的傷口慢慢延伸,像潛伏已久,游走片刻後,就出現在襯衣領口處。
最終,攀上了許濯白皙的脖頸——
竟是熟悉的紅藍色花紋。
作者有話要說: 感恩閱讀。
下本開《小機器人在逃計劃[末世]》
一篇帶有浪漫元素的末世文,預計今年2月或者3月開文,蹲一個收藏=w=
文案:
南安是個沒什麽志向的小機器人。
一次意外事故,讓他有了自主意識,從開普勒186f基地逃出升天,卻誤打誤撞跌入新紀元時期的人類社會。
迷路許久,他來到人類的居住區。
奔波一天的小機器人在此時卸了力,又渴又餓,他眼巴巴盯着櫥窗裏販賣的營養劑和充電泵,思索幾秒後踮起腳,惴惴不安地敲開了門……
就見裏面是滴滴作響的儀器,寬大的數據屏,長長的操控臺。
一切是那麽的令人害怕。
除此以外,還有個帶眼鏡的年輕科學家,正倚在門口,用一種想要拆解他的冰冷眼神看着他。
南安:……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2370年的新紀元,後啓示錄時代。
這是個南安看不懂的世界。
陰霾雨天,光怪陸離,是科技發展和資源耗竭并存的深淵,就像這裏的人們那樣,被AI觊觎卻依賴,失控又深陷其中,自相矛盾。
不過對于南安來說,這些并不重要。
随遇而安本就是他的機生哲學。
但是揚帆起航,浪跡于亘古荒漠,遠眺星辰大海,不僅是衆人類,也是他遠行夢想中的歸宿之地。
——直到遇見了那一個人類科學家。
他突然就不想離開了。
高冷人類科學家攻x間歇性炸毛小機器人受(林澤x南安)
賽博朋克,科幻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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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二《出道後我順便拿了奧運MVP》】
寧羽泱穿書了,成了追求主角愛而不得的花瓶炮灰。
在這本娛樂圈純愛文中,他是萬年背景板,十八線群演,空有美貌而作精無數。
經紀人費盡心思給他争取出道資源:一部排球體育網劇的炮灰配角。
劇內,他負責給隊員們遞水,分配毛巾,順便當啦啦隊。
劇外,粉絲建議可多加情節,讓他幫主角擦地板,同時友善提醒別摔着了。
直到開機前,主角意外在該劇的宣傳綜藝負傷,一片唏噓中,導演不情不願讓他上了場。
在一衆提議把球丢過去就好的呼聲中,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掂了下排球,神色自若地朝對方藝人隊伍發了球。
裁判沒看清,回看錄像好幾遍,确認界內:壓線0.3cm。
粉絲有質疑,顯示屏上即刻出現球速,堪比世界紀錄:130km/h。
導演:???
粉絲:!!!!
之後,面對粉絲的簇擁,選不盡的影視公司資源,以及無數的排球職業隊的邀請,有記者問他未來計劃是什麽?
寧羽泱:好好拍戲。
記者:只有這個嗎?
寧羽泱:順便拿個世界冠軍。
于是後來。
世青賽冠軍,職業聯賽大滿貫,世俱杯最佳攻手,世界MVP最年輕主攻,首位3年集滿10冠的奧運會冠軍……
衆人:原來順便兩字,誠不我欺。
排球界流傳着一個傳言,聽說寧羽泱拿下第一個世界青年賽MVP時,提過有個保密目标,但誰也不知道是什麽。
而他內心的确藏着個秘密。
有一個職業排球手,他想要并肩同行,俯瞰群雄,帶領全隊走向榮耀,登上世界的巅峰。
于是當年。
全國俱樂部賽為了兩個即将成年的排球手,緊急召開會議,提議重新修訂參賽隊伍的分組标準。
原因:保障比賽平衡性。
競技爽文,攻受都為排球手,背景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