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祁梧這般毫不猶豫的回答,讓祁姜又愣了愣之餘,其實也沒有很意外。
“那……先前還在族地裏的時候,族長他們要你代祁族進宮……”祁姜抿了下唇,又回頭看看房門的方向,轉過頭來聲音更輕了,還帶着濃濃的猶豫不安,“你當時答應得很痛快……”
觀察着祁姜的反應,祁梧有點無奈的挑了下眉:“不痛快點答應下來又能怎麽樣呢?我當時根本沒得選,族長他們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不如配合着點,免得把場面搞得太難看……好歹,族長他們給安排嫁妝的時候,能心中愧疚,大方一些。”
祁梧這話說得直白,其實也不怎麽好聽,但奈何他态度太過坦蕩,聽得祁姜只覺得确實很有道理……
輕咳了一聲,祁姜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不對:“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你挺有主意的。如果你真的不想進宮,當時應該會有辦法留在族地的……”
“強行留在族地,然後裏外不是人?”祁梧微微撇了下唇角,随即又看着祁姜輕笑了聲,“我不想進宮,也不想留在族地。那你呢?當初抽到進宮紅籌簽的可不是你,叫那祁安哭着求了幾句,你就答應代他入宮了,你又是真想進皇宮嗎?”
看着祁梧臉上輕快的笑,祁姜莫名生出些難堪來,他垂下眼沉默下來。好半晌了,祁姜擡起頭,見祁梧靠在床頭已經阖上了眼,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沒有。
祁姜猶豫了下,還是小聲開口,回了祁梧剛剛的問題:“……我想留在族地裏的。”
祁梧還是阖着眼的狀态,卻很自然的接過了話繼續問:“那你還答應祁安的哭求?”
祁姜眉頭皺着:“他……他當時又哭又求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不太會拒絕別人。而且,祁安當時雖然讓我為難,但他邊哭邊說的話也是真的,他娘君身體确實不好了,他要是離開了族地,他娘君屋中沒了人照顧,就算族裏不會不管他娘君,可到底不如同屋自己的孩子十二個時辰都能陪着仔細……”
“而且他離開了之後,肯定是再也見不着他娘君了……他娘君人很好的,我娘君去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他娘君照顧過我,還給我做過新年的衣裳……”
“祁安不想進宮,可總有人要進宮的。我那時候想着,反正我在族地裏也是一個人了,總比其他人不那麽為難些……這麽些年,我也沒為族裏做過什麽……”
閉着眼睛,祁梧還有些低熱,力氣和思緒都有些乏力,又聽着祁姜這會兒坐在床邊絮絮叨叨好半晌還不停,祁梧只好睜開眼出聲打斷:“我沒你這麽多想法,我腦子裏全是八個字。”
“啊?”祁姜不解。
祁梧懶洋洋地說:“關我屁事,關你屁事。”
祁姜:“……”
Advertisement
雖然祁族族地偏遠,但族地裏的人說話做事都還算含蓄,像祁梧眼下這樣的,算是粗俗了。
但祁姜憋紅了臉也說不出什麽來,只好聲若蚊吶“哦”了一聲。
祁梧語調還是慵懶得很:“祁安娘君在你家中沒長輩後照顧過你,那你就算想回敬,等祁安離開了、他家中沒小輩了,你也照顧回去就差不多了,值當你賠上自己一輩子?你若是不抗拒進宮便罷了,可你自己分明就很不樂意離開族地。”
“祁族裏族人都是差不多的過,你好歹還幫族長他們處理些雜務、準備下每年的祭祀禮,要是你都算沒為族裏做過什麽,那和我們同樣處境的祁族人,還有誰能說自己為族裏做過了貢獻的?”
祁姜本來以為,祁梧剛剛是沒有仔細聽,或者是聽得不耐煩了的,畢竟他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絮叨無趣了。但祁梧這番慢悠悠的話說着,聽得祁姜越來越怔楞。
他沒想到祁梧雖然阖着眼,但其實有仔細在聽他說話,不僅聽了還回了這麽長一番話……這段日子以來,這是祁梧頭次跟他說這麽長段話。
“當然了,這是我的想法,我就這性格。你願意為了報答那一點恩情,為了解祁族的憂患,違背自己意願的點頭進宮,雖然換了我是不樂意這樣做的,但你願意這樣做我也沒什麽感覺。”
祁梧說着,語調裏的随意慢慢收斂了點,他目光盯在還在發愣的祁姜的臉上,緩緩接着開口:“我不佩服你的犧牲精神,但也不反感你的慷慨。人這輩子短得很,自己高興就行。不過,前提是你不能妨礙我,好嗎?”
祁姜怔怔的看着祁梧。
房門突然被敲響,謝景行的聲音在外面說:“二位祁公子,我們送了些熱水熱茶,還有能緩解暈眩的零嘴來,勞煩祁姜公子開門取一下。”
祁姜猛然回神,回過頭隔着門板應了聲:“好的。”
除了謝景行說到的東西之外,其實廚房還送了兩碗清粥來。
“祁梧公子今日都沒怎麽吃東西,如果現下能吃下一些的話,可以喝碗清粥墊一墊。不知道祁姜公子餓不餓,所以幹脆送了兩碗來。”謝景行解釋道。
祁姜道了謝,分了兩次把木制餐盤端進了屋內,又折回去關上了房門。
“祁梧,你要不要先喝點粥?”仿佛沒說過剛剛那些話題一般,祁姜摘下帷帽,表情鎮定、語氣還是輕輕的問祁梧。
祁梧看了看桌面上的東西,搖了搖頭:“給我一個橘子就行了。”
“好。”祁姜應下來,伸手拿了個酸柑開始剝皮,“他們說這是恪城應季的水果,俗名是酸柑,酸得很,大多是做菜時配菜,或是炮制後入藥用的,直接吃怕是咽不下去,不過含在嘴裏治暈船症狀的效果素來很好……你小心着點酸。”
……
傍晚時分,霞光迷眼。柳律和謝景行從甲板進到船艙內,叫了吳大夫再次前往祁梧的房間。
祁姜來給他們開了門,吳大夫進屋內再次看了祁梧的情況,出來後神色也有點凝重起來。
“回二位大人……祁梧公子暈眩不适的症狀已然無礙了,但叫老夫有些意外的是,祁梧公子的低熱還沒褪下去,只是也好在症狀沒有加重。是藥三分毒,老夫本想着這般小症狀,自愈了更好,可眼下看來,稍後老夫還是去熬一帖藥,讓祁梧公子喝吧。”
于是吃了一餐清淡的晚飯之後,吳大夫來到廚房開始熬藥。幸好只是風寒發熱這樣常見的病症,吳大夫上船時攜帶了不少藥材,對症可用的很多。
只是熬藥途中出了點意外。
外面天色暗了,掌舵的人剛吃過飯、注意力有點不集中,正好迎面行來一葉扁舟,扁舟上的人大概也沒有很仔細的看水面,和大船臨近了,兩方才匆匆避讓彼此。
大船船身便晃得厲害了點,雖然只有稍許時間,但廚房裏小爐上的藥罐卻偏離得徑直摔了。好在守在藥罐前的吳大夫沒燙着傷着。
藥罐摔了,吳大夫只好叫人來幫忙收拾廚房殘局,又重新起爐熬藥。如此忙碌下來,一碗藥送到祁梧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三刻了。
因為乏力犯困,祁梧吃過晚飯後就迷糊睡下了。被祁姜叫起來喝藥的時候,祁梧整個人都是懵的。
青花白瓷碗裏盛着黑乎乎的湯藥,湯藥熱氣騰騰,雖然騰涼過了,但入口也還有些許燙。燙還是小事,主要是苦得厲害,祁梧都不知道是這藥的苦更難受,還是下午為了止暈含在嘴裏的酸柑的酸更難受。
看着滿當當的一碗藥,臉色蒼白的祁梧很想嚷嚷一句“這藥我不喝了”……但怕苦而耍賴不喝藥,是小孩子才幹的事,祁梧要面子。
糾結再三,旁邊還有祁姜一眨不眨的盯着,祁梧嘆了聲氣,還是一鼓作氣把藥灌了下去。
然後被苦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祁姜将藥碗遞了出去,回來時瞧見祁梧苦着臉的模樣,又想到他剛剛苦大仇深喝藥的樣子,忍不住有點想笑。
“我給你倒杯水漱漱口?”祁姜問。
祁梧搖了搖頭:“算了,萬一沖淡了藥效怎麽辦。”他這病早點好,低燒早點退,就能少喝點藥,祁梧反正是不想再喝了,只希望睡一覺起來明天早上就沒事了。
人清醒了,祁梧随意看了眼只開了個縫隙的窗戶,問祁姜:“現在什麽時辰了?”
祁姜眨了下眼:“亥時過半了吧,怎麽了?”
祁梧就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算下來現在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放在古代這會兒,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
“那你還不回房間睡覺?”祁梧說,“你回去睡吧,我現在藥都喝了,不能再有什麽事了,你別在我這兒耗着。”
祁姜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我……要不我還是在這兒守着你吧,你還燒着呢,萬一.夜裏病得更厲害了,你想找人怎麽辦?我沒關系的,反正這些天從早到晚……我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睡覺,一兩個晚上不睡一點都不妨礙。”
“你快睡吧,好好休息。”
見祁姜态度并不勉強,祁梧便也沒再說其他的,看着祁姜重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反正這會兒不困了,祁梧便靠在床頭,慢悠悠開口。
“你同意了祁安的請求代為進宮,可以說是有祁安他娘君和祁族危困的因素影響。那我呢?”祁梧輕輕眨眼,“坦白來講,我不覺得自己很好相處,尤其是起初對你的态度可以說是很冷,可你這一路上還是不死心對我很親近,眼下又盡心盡力照顧我,又是因為什麽呢?”
“我……”祁姜被問得有些語塞,溫吞吞的猶豫着,“我……也不知道……雖然你看上去不太願意和我交好,但……我覺得你人很好。而且,之前我也想着,我們是要一起進宮的,我就想和你關系親近些……”
咬了咬唇,祁姜有點洩氣的說:“可能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吧,但我真的覺得你很好,雖然你對我比較疏離,但我還是很喜歡跟你說話,沒有半點勉強的。”
“我……其實我……”祁姜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老實說,“你下午說,人這輩子很短、我做的事我自己高興就行。可我其實,有時候不是很高興……我沒有你說的什麽自我犧牲和慷慨奉獻的念頭,只是有時候……特別為難,不知所措,不想讓對方失望和不開心……就跟自己說,反正這件事做了對我而言也沒關系,那不如就答應對方吧……”
只是以前在祁族族地裏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答應幫忙搬東西、整理雜物,輪值的時候答應別人的換班請求之類的,對于祁姜而言算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情。
反正在族地裏也沒什麽事做,那多做一點點事也不要緊的。祁姜有時候為難了,就這樣跟自己說。
直到進宮侍君這件事……其實不光是為難了,祁姜當夜下意識答應下來後,不是沒有後悔懊惱過的。可已經答應了啊,祁姜只能告訴自己,進宮而已,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凡事不出頭、低調小心……也不會過得太差的。
畢竟,祁族外面的人,好像都覺得進宮是件天大的好事。
那就算是祁族人,進了宮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如今坐在祁梧的床邊,祁姜情緒驀地很低落。
祁梧看着他的表情,眨了下眼。
……
“這祁族人的身體也太差了吧,還是男人呢,先前才說他們不添麻煩,這下就麻煩起來了。”
船上房間沒那麽多,使臣隊伍裏除了柳律之外,其他人包括謝景行都是幾人一間屋子,睡大通鋪。眼下雖然熄了燭火,但屋子最靠近廚房的那間裏,幾個人都還沒睡着說閑話。
“就是,那吳大夫都多大年紀了,為了給那祁族人熬藥,這都什麽時辰了還在忙活。”
“幸虧這是在船上,有個大夫十二個時辰都在,要是和先前一樣咱們騎着馬、那兩個祁族人坐着馬車,那祁族人生病了可才麻煩死人。”
“對了,我說謝景行那厮是不是腦子有病?幫柳大人辦差是正經事,可我看他照看那兩個祁族人跟真上了心似的,好像還真把那祁族人當成了多了不得的人物,笑死人了。”
“你這話可別叫謝景行聽到了,雖然咱們都是為柳大人辦差的,但柳大人可看重人家,頭先就聽說柳大人要升官,他現在這位子徑直從咱們這些人裏挑一個升上去頂着,想來就是這謝景行了。柳大人面冷心熱,咱們說點不好聽的他也不計較,那謝景行是個莽夫,定要回敬一番後才心裏不計較的。”
“謝景行他不是很尊崇琅王殿下來着?要我說他這人也是奇了個怪,我聽聞他也是書香人家的子弟,硬要參軍不說,還總誇那琅王厲害……”
這話說得有人不樂意了:“哎你說謝景行歸說,可別攀扯琅王殿下。琅王殿下不值當誇贊尊崇嗎?咱們能在都城安安穩穩吃軍饷,不用擔心哪日就叫劃去邊疆血戰,可都是琅王殿下的功勞!”
“可……要我說,琅王殿下也着實是兇名在外了。兩年前他回文都,進趟宮見皇上的功夫,便發作了好些個宮人……我有個遠房的親戚在宮裏當差,原先是伺候禦花園的,那次被牽連罰去了恭事庭,我值宮門偶然遇見過他,整個人可大不一樣了,頭發都稀疏了好多。”
“喲!”有人樂了,“恭事庭裏不都是太監嗎?你還有親戚進宮當了太監呢?”
剛剛說話那人就不高興了:“都說了是遠房的!早八百年就沒來往了!”
屋內吵吵嚷嚷,許久才消停下來。
……
祁姜趴在桌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驟然驚醒過來,下意識看了眼還睡着的祁梧。
猶豫了下,祁姜輕手輕腳探過手去碰了碰祁梧的額頭。
然後他松了口氣,祁梧這低熱好在是退了。
剛收回手,祁姜就發現祁梧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吵醒你了嗎?你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剛摸了下你的額頭,好像是不燙了。”
“沒事了。”祁梧從被子裏伸出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語氣放松的說。
吳大夫也一大清早再次過來,給祁梧診斷了一番。确認他是退了燒後,吳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雖是不再燒了,但老夫稍後再給祁公子熬一帖藥罷……”
“不必了,謝謝吳大夫。”祁梧毫不猶豫回道,“我當真已經沒事了,我……”
吳大夫卻語重心長的打斷:“祁公子,您還是聽我這個大夫的吧。”
祁梧能怎麽辦?
只能在吳大夫把藥送過來的時候,捏着鼻子皺着臉硬生生喝下去了。
喝完藥,祁梧被苦味整得有氣無力:“祁姜,你回房間休息吧,我這邊真沒事了。”
見着祁梧這個模樣,祁姜有點忍不住笑。
房門再次被敲響,祁姜去開了門,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小個紙包。
“剛剛吳大夫送藥過來,我就麻煩你門口的小厮去廚房要點糖這類的東西。廚房給了他一包蜜餞,只是沒有多少,好在你應該也不用再喝藥了。”祁姜說着打開了紙包,然後小心翼翼往祁梧面前送了送,“祁梧,你……要不要嘗一點?”
嘴裏苦,吃點蜜餞自然是好的。祁梧擡眼看了會兒祁姜,然後放下視線,伸手拿了一小塊姜黃色的蜜餞。
早晨喝了一趟藥,午膳後又在吳大夫的堅持下喝了一碗藥,總算得到吳大夫“不用喝藥了”的赦免,祁梧舒坦得一次性把蜜餞都給吃了。
然後被甜得發齁,又連忙灌了幾大杯熱熱的茶水。
……
所有人都以為,祁梧這病算是好了,祁梧也是真真切切這樣以為的。
直到幾個時辰後,祁梧剛吃完晚飯,突然又開始覺得四肢乏力。他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又開始低燒了。
“這是什麽體質……”祁梧自顧自哀嘆一聲,正想着不能諱疾忌醫,只有再叫一趟吳大夫、多喝幾碗苦哈哈的藥了。可惜蜜餞都叫他貪嘴吃光了,喝了藥再苦也沒有甜嘴的了。
……可準備開門的手剛伸出去,祁梧突然想起來了件事,然後臉色微微一變,收回了手。
“操,能把這麽重要的事忽略了,祁梧你是不是豬……”默默把自己罵了一頓,祁梧自顧自躺回了床上。
祁族人體質特殊,滿了十八歲後每個月都會面臨一次類似發情期的燒熱,整個人的狀态都跟磕了最強勁的春.藥似的,雖然能強行熬過去,但一連幾天下來能折騰死人。
不過十八歲只是個比較标準的節點,并非全然一定的。大多數人都會在滿了之後一個月內進入燒熱期,偶爾有人會稍微早一點或者稍微晚一點,但早晚也都不會超過三個月。
而對燒熱期的準備,也不是不能預見的。
每個即将進入燒熱期的祁族人,會提前半年左右開始,每個月都有幾天進入低燒。好在除了低燒之外,倒也沒有其他更多的症狀了,也不用特別的喝藥處理,過了這幾天就自愈了。
……祁梧到底是穿書過來的,對祁族人這個特殊身份沒有那麽強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先前想着跑路,想得最多的就是怎麽跑、在哪跑、跑了之後又要去哪兒,至于怎麽避免被發現祁族人的身份,祁梧想得最多的也是如何遮掩祛除頸後的印記。
燒熱期這種一聽就很不正經的體質,祁梧是真的還沒來得及上心。畢竟按着原劇情,祁梧和祁姜這兩個祁族人,都是在進宮後有段時間才頭次進入燒熱期的。
作為主角受的祁姜,現下離滿十八歲還有大半年,進了宮又過了兩月才出現連續低燒的症狀,燒熱期就更晚了。而作為反派炮灰的“祁梧”,是在進宮後四五個月,頭次進入燒熱期的。
要不是燒熱期這個體質,“祁梧”這個反派炮灰還沒法跟主角攻大周皇帝商文琎扯上關系。
……
在自己房間裏用了晚膳後,祁姜還是有點擔心祁梧的情況,雖然說祁梧已經是好了,但……他猶豫過後,還是再次來到祁梧房前敲了敲門。
“你自己推門進來吧。”屋內祁梧躺在床上懶得起身,反正外面敲門的是祁姜,他就不折騰戴帷帽的事了。
祁姜應聲推門,進屋後見祁梧沒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模樣看上去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病中,他頓時一驚:“祁梧,你……”
祁梧擡起手,之間放在唇間,輕輕“噓”了一聲:“沒事。”
祁姜皺起眉,走近了,小聲說:“你是不是還是不舒服?我再去叫一趟吳大夫吧?你不要擔心添了麻煩,反正……反正那些人本來就對我們有意見,多一點少一點都差不多……”
“不是。”祁梧半阖着眼,語氣懶散,“燒熱期發生的前半年,每個月不都要低燒幾天嗎,應該是這個緣故了。”
“……”祁姜霎時語塞,然後臉色倏然漲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字數,補上昨天的!
是不是因為我懶得寫作話,所以寶們也懶得評論搭理我TUT
日常碼字着急攻受咋還不見面啊還不見面啊,誰家的感情流四萬字了攻受還沒見過面的(??_?`)
目前彼此的印象:
商扶珩:祁梧啊,不就是那兩個工具祁族人之一嗎!
祁梧:商扶珩啊,那個腦子有病最後死了的反派?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