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8章
“……要不,你先走吧,我、我死不了……你走了,我比較方便……幫我把院子門關好就是……”
商扶珩垂着眼,看着落到祁梧發間的雪花:“我不該拉着你站在雪地裏的。”
“不關你的事……我自己先到院子裏的……再說我這體質,就這樣。”祁梧蜷着也難受,悶得慌,可不蜷着吧,更難受。
他咬了咬唇,感覺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他剛剛也控制不大住,但好歹能緊閉牙關不開口,但現在越來越忍不住想要出聲了……
“你原先說想要找男寵,現在看來确實很有必要,不然燒熱期發作起來能折騰死你。”商扶珩又輕聲道。
祁梧聽得都想哭了:“你……”
一開口,全然失控的暧.昧低吟聲便随之而出。
祁梧自暴自棄罵完再說:“你這會兒搞什麽忏悔儀式啊!你先走行不行!你在這兒我連自己動手都沒法子,我這點臉還是得要的吧!你走……”
可惜罵聲如親昵低語,全然沒有氣勢,只有勾魂奪魄的效用。
商扶珩伸出手,輕輕拂去祁梧發上的雪花,語調溫潤雅致至極:“阿霧公子缺個男寵,本王自薦枕席如何?”
瘋子。
祁梧聽完了,覺得商扶珩瘋得怎麽就這麽不是時候,他這會兒當真沒空陪商扶珩耍瘋。
他們是什麽關系?反正不是能滾到一張床上的關系。
“你個王八蛋……”祁梧咬牙罵道。
商扶珩手往下,輕輕擡起祁梧的腦袋,擡着他的下巴,看着他水光潋滟如搖曳紅蓮的雙眼,問他:“我有何處不符合你找男寵的标準嗎?我長得不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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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自是夠好看的。
“我不夠省心?”
省心……商扶珩這人和省心二字全然不挂鈎。
“你找別人,總要擔心那人對你夠不夠真心,萬一那人不忠于你,暴露了你祁族人的身份該如何……這樣的顧慮,你在我身上不會有,不是嗎?”
祁梧:“……”
“可更不能讓你去要水……這般可憐的模樣,讓人看了什麽都猜得出來,而且你這會兒……是不是都走不動了?”商扶珩自娛自樂的說着話,突然垂首在祁梧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噙着笑自省,“都怪我,都怪我。”
祁梧還是緊閉着眼不理,心想可不是都怪你嗎!
“只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男寵,哪裏能讓主家小公子被伺候了之後,連熱水沐浴都沒有呢?”商扶珩的指尖輕輕劃過祁梧的臉頰。
祁梧的睫羽顫得更厲害了。
去他的男寵,有這麽嚣張的男寵嗎?!
“……我帶你翻牆溜出去可好?我在城郊有處溫泉莊子,溫泉池在宓城可很是少見,我帶你去解乏怎麽樣?”商扶珩說完,又慢條斯理補了句,“你若是不應聲,我便當你是不好意思,看做默認了。”
祁梧:“……”
有些崩潰的睜開眼,祁梧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對上了商扶珩眉目含情的一雙笑眼。
見他醒了,那雙眼睛笑得更是愉悅:“舍得睜眼了?”
祁梧別開眼,繼續崩潰:“操!”
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商扶珩點了點他的鼻尖,語調溫柔的點評:“阿霧公子好生粗魯。”
祁梧聽得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有你粗魯嗎?我就說說你就嫌粗魯,你自己還做呢!”
聞言,商扶珩微微一怔,随即驟然失笑。
祁梧被他盯得不自在,持續輸出:“操,你能不能別這麽看我,跟看上輩子的情.人似的,你自己對着鏡子看看合适嗎?”
“更不合适的事情都做了,不差這一兩個眼神。”商扶珩說着,還垂下頭在祁梧眼尾落了個吻,語調缱绻,“而且,作為男寵,這樣看着你又有哪裏不合适?”
祁梧表情木然的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盯着商扶珩說:“我要不起你這樣的男寵。”
商扶珩便道:“阿霧不要妄自菲薄,你要得起。”
祁梧:“……”
深吸一口氣,祁梧索性一股腦直接說了:“委婉點你不樂意的話,那我就直說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男寵,我打算睡完就把你踹了。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麽想的,但我左右是腦子不清醒的,意外做了就做了,反正我也爽到了,但現在清醒了就還是得做點合适的決定,我覺得這事兒已經不只是越界了,這事兒就是見鬼了……商扶珩,我覺得以後咱倆還是互相遠着吧,本來就不是多熟悉的關系,糾纏到這種地步對誰都不好。”
祁梧越說越篤定,語速也漸漸快起來,商扶珩眉目溫和的看着他,也沒打斷。等祁梧說完了,商扶珩才悠悠問道:“互相遠着?那你的藥脂呢,不要了?”
“……”狠狠心,祁梧咬牙道,“不要了,我自力更生。”
商扶珩微微颔首:“哦,那下回你燒熱期來了,也能自力更生?”
祁梧:“……我自會抓緊時間找個合适的男寵。”
“合适?”商扶珩笑着搖了搖頭,“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當然,你也可以說找個能應付的就行,可你捂着良心問問你自己,這種事你能應付嗎?”
祁梧不服軟:“你未免對自己太有信心,我怎麽就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了……還有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在被.子下面動手動腳……”
祁梧現在雖然已經脫離“嗑了春.藥”似的狀态了,但商扶珩非要挑.逗他的話……他現在還是挺經不起的。
“祁梧。”商扶珩沒聽他的,瞎作祟的同時沉聲說,“你剛剛說,我們糾纏着對彼此都不好……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我昨日到現在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祁梧。”商扶珩定定的看着祁梧,見祁梧想要別開眼躲閃,他伸手捏住了祁梧的下巴。
“是你昨天自己提醒我的。”商扶珩接着慢條斯理的說,“除了沙場之外,我這人素日裏行事是有些不像常人,太過随心,所以你也可以說我瘋……可我從未越界過。”
商扶珩垂首吻了吻祁梧的唇,然後貼着他的臉頰輕聲說:“除了你……我在你面前,好似一直在越界,本就不正常的行事習慣越發不正常,甚至還喜歡上了觸碰你的感覺……就算是搶,你也得是我的。”
商扶珩這些話,祁梧聽得心緒難平,甚至于他都開始覺得呼吸不暢了,不知道是被商扶珩這些話攪弄的,還是被商扶珩的手……
“手,拿出來。”祁梧咬咬牙,“還是你就是想和一個沒那麽清醒的我說話?”
商扶珩輕嘆了聲,依言照做,他還用雙手扣住了祁梧的兩只手腕,以示自己不會用手搗亂了。
祁梧歇了歇,氣息勻緩了些之後,他才定定的看着商扶珩:“你喜歡我?”
“我素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所以……如果你也對我有所心動,那我的确是喜歡你……不知不覺,深悅于你。如果你一丁半點都沒有,那你就當我不喜歡你,我只是對你的壞脾氣感興趣。”商扶珩鎮定的垂目看着祁梧。
祁梧也看着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我不喜歡你。”
商扶珩喉間微動,應了一聲:“嗯,那我也不喜歡你,反正我們總是在互相讨嫌……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糾纏太深對你不好?我在外頭的名聲當真差到叫人避如蛇蠍的地步了?別人知道你認識商扶珩之後,都會恨烏及烏欲殺之而後快?”
商扶珩仍舊是輕緩得似有些漫不經心的模樣,祁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總覺得好似在商扶珩的語調裏聽出了些許失落……
“……也不至于。”祁梧抿了抿唇回道。
“那我是很不明白了。”商扶珩輕輕捋着祁梧的發絲,“以你的性子,除非我當真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威脅,比燒熱期更加難捱的威脅……不然的話,你該是會選擇用我來替代男寵的才對。我這樣的男寵,模樣賞心悅目,對你沒有身份暴.露的威脅,活計也好。你昨日自己也說了,我這人就是嘴巴不招人喜歡,但于你而言沒那麽讨厭……哪裏不合适了?”
等不到祁梧的回答,商扶珩便繼續揣摩:“……若是我先說了我心悅于你,你良心未泯覺得不想浪費我的感情,所以拒絕我做你的男寵,那我還能理解一些。可我還沒說呢,你一醒來便想着要避開我。”
祁梧蹙着眉,不知道能說些什麽,索性還是閉嘴不言……他總不能跟商扶珩說,我覺得你功高震主遲早會被皇帝弄死,不想和你走得太近就是因為不想被你牽連丢了命吧?
等等……為什麽不能這樣說?分明就是很實在的緣由!
商扶珩這人……太麻煩了,很是危險,不論是從商扶珩本身的性情來看,還是從原書裏商扶珩的結局來看……反正于祁梧而言,他一開始就是想對商扶珩敬而遠之的。
祁梧抿了抿唇,正想要開口,但還沒來得及啓唇就被商扶珩抱了起來。
被.子滑落,屋子裏的冷空氣刺.激得祁梧打了個寒顫:“喂……”
“你既有那般多的思慮,不如泡在溫泉池子裏慢慢想吧。”商扶珩說着,随手拿過早先被丢到床尾的衣裳就想往祁梧身上套。
祁梧看着那件衣裳,有些郁悶:“這是你的吧?不是我的,你瞎穿什麽……還有這上面沾了什麽啊,你這人能不能講究點!”
“你身子含了什麽,這上面便沾了什麽,都是一樣的,怎麽還嫌棄呢。”商扶珩才不管哪件是哪件,反正先給祁梧穿上。
祁梧被他的話一噎:“……”
“我沒說過要和你去泡溫泉!”祁梧突然又想起來了。
“你那會兒沒吭聲說不去,便是默認了,我提醒過你的。”商扶珩說着下了床,把散落在地上的都撿了起來。
祁梧被他強行伺候着穿衣裳,沒轍得很,只能一邊躲一邊試圖掙紮:“那你就當我反悔了,這會兒不想去了……我衣櫥裏不缺幹淨衣裳!商扶珩!你別把掉地上的都往我身上穿啊……你這算喜歡我?有你這麽瞎折騰着喜歡人的嗎!活該你單身……”
商扶珩揉了一把他的臉頰,兇巴巴的:“誰喜歡你了?誰說的喜歡你你就找誰去,我這人素來只喜歡發瘋,瘋起來還茹毛飲血殺人如麻,你最好離我遠着點……這樣說倒是如了你的意了,可我這人最喜歡看人不如意,昨夜裏我就說了,我很是喜歡看你掉眼淚的可憐模樣。”
祁梧木然,偏頭就咬了商扶珩的手一口。
好說歹說,商扶珩還是勉強做了回人。祁梧要穿幹淨衣裳,他便去衣櫥裏給挑了一身。祁梧想要自力更生,商扶珩表示一個合格的男寵怎麽能不伺候更衣。
不僅要伺候更衣,還要給祁梧梳頭發……仗着祁梧這會兒乏力掙脫不開、頂多只能翻白眼瞪他,商扶珩很是認真的想要打扮祁梧。奈何他只有滿腔興趣和真心,并沒有那個實力,最後給祁梧梳了個仿佛剛從草垛裏鑽出來的發型。
祁梧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銅鏡,再一次問商扶珩:“你就是想報複我是吧?”
商扶珩輕啧了聲,也很是不解:“不應該啊,我每日都是自己束發的,很是容易……說起來,我的發冠和簪子呢,你給丢到哪兒去了?”
祁梧一樂:“你都不記得的事,還指望我想得起來呢?你都不冷的嗎,哪來的這麽磨蹭啰嗦……”
外袍落在外頭院子裏了,商扶珩還沒出去撿回來,但即便是撿回來,多半也沒法上身避寒了。裏衣也沒穿,商扶珩這會兒身上就着了兩件衣裳,雖然也不是不能見人,但顯然這樣子走出去在冰天雪地裏,是會讓人懷疑他腦子壞掉了的。
“別擔心,我凍不着。”商扶珩說着,将祁梧發間的玉簪取下來,又用木梳慢條斯理将祁梧的亂發梳理好。
祁梧服了這人:“誰擔心你?你別折磨我頭發了,出去幫忙要熱水,我要沐浴,誤會就誤會,都是我的私事,只要我沒少給他們發月錢就成……商扶珩你扯我頭發?幾歲啊你?”
被祁梧難以置信的盯着,商扶珩霎時失笑:“沒……想提醒你一聲,沒發生過的事才叫誤會,我們倆之間不存在什麽誤會……好了,就這樣披着吧,還暖和,反正你原先也總是披頭散發的。”
商扶珩說完,很是突然的俯身親了祁梧一口,然後又自然的起身四處去尋他的發冠了。
祁梧:“……”
給祁梧梳頭的商扶珩很是手殘,但打理他自己的頭發時倒确實很是輕松,沒一會兒商扶珩便束好發、将木梳丢到銅鏡前,然後去衣櫥裏拿了件厚披風過來給祁梧裹上,裹好了就要把人抱起來。
“喂……”祁梧很是沒轍,“你真打算去什麽城郊溫泉莊子?”
商扶珩輕輕颔首:“自然是,我何時糊弄過你。”
“不是……你壓根就沒正經問過我好不好!還有,就算要去,你也換身衣裳吧,再說了馬車備好了嗎?你不會打算帶着我走路過去吧?”
頓了頓,祁梧又補充:“騎馬過去也不行,你別趁機報複我。”
商扶珩失笑:“你總埋怨我報複你,我們之間哪來那麽多的深仇大恨。我不冷,而且你這兒也沒合适我穿的衣裳,所以到了莊子上再換也不妨事。馬車是沒有的,也不騎馬,你這會兒不方便得很,我不欺負你……你這兒離北城門很近,離我那溫泉莊子也很近,我帶你飛檐走壁過去如何?”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商扶珩就看到祁梧眼睛一亮、顯然很是有興趣。祁梧就不是個喜歡安生的人。
“……我聽着怎麽覺得,會比騎馬還颠簸?”稍許後,祁梧慢悠悠說。
商扶珩把披風帽子給他戴好、下巴上的系帶也系好了,然後徑直把人抱了起來:“那你可得摟緊了……怎麽忘了給你穿鞋襪……”
說着,商扶珩索性又取了件披風給祁梧蓋上,然後抱着被捂得嚴嚴實實的祁梧出了屋子。
祁梧幾乎是只露出了一雙眼尾還泛着紅的眼睛,思緒被商扶珩這說風就是雨的架勢給帶跑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院子裏的衣裳還沒撿回去。”
商扶珩已經抱着他翻牆跳出了霧宅,聞言輕笑:“好像是……你說,我們這會兒像不像是要私奔的?”
祁梧被他這念頭噎了下,頓了頓才說:“你這分明是像個溜門撬鎖的采.花賊。”
“那顯然我剛采到了一單大生意。”商扶珩便道。
這會兒應該已經是午間了,雪沒停,但還有陽光曬着,路上也有些行人,不過大多步履匆匆或是撐着傘。兼之商扶珩腳程又輕又快,全然沒引起底下人的注意,便抱着祁梧踩着別人家的屋頂一路出了城門。
出城門的時候自然不可能飛檐走壁過去,只是商扶珩這臉吧,城門兵就沒有不認識他的……雖然驚悚于商扶珩抱了個……應該是人吧,捂得那麽嚴實的人,但驚悚歸驚悚,沒人敢攔下問什麽,看着商扶珩噙着笑很是春風得意一般的出了城門。
祁梧只覺得自己好像都聽到了城門口那些人的八卦議論……
絕對是腦子出逃了,不然他怎麽會任由商扶珩做這麽莫名其妙的事……現在可好了,霧宅的人不一定知道他和商扶珩厮混的事,但要不了多久估摸着全宓城的人都會知道商扶珩光天化日之下抱了個人。
“你個瘋子。”祁梧抓着商扶珩身前的衣裳,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的說。“還帶着我一起發瘋。”
“成雙成對的,多喜慶。”商扶珩笑盈盈的說,順便垂首親了祁梧一口。
祁梧被他這不要臉的勁兒吓了一跳,趕緊拉好帽子遮住臉……商扶珩不介意自己成為茶餘飯後的緋聞趣事,祁梧可不想叫人看見,誰讓他臉皮沒商扶珩那麽厚呢。
渾身的疲憊,在溫泉池水的浸泡之下消減不少,祁梧微阖着眼趴在池邊,懶得去想剛剛進了山莊之後被人意味深長注視着的一路。
……反正不要臉的是商扶珩,那些人認識的也是商扶珩,關他祁梧什麽事兒。
商扶珩從身後攬着他,過了會兒突然伸手将祁梧搭在池邊石頭上的胳膊拉下來泡到了池子裏。
“就露胳膊在外邊,也不怕凍着。”商扶珩語調親昵。
祁梧更懶得去想剛剛商扶珩扒他衣服的一幕……這人扒他就算了,還要找個“似模似樣”的理由:“我為你穿上的,有始有終,自然由我替你寬下這身衣裳來……我這個男寵貼心否?”
祁梧:“……”
泡在池子裏,熱氣蒸騰氤氲着,沒多久祁梧便開始泛起困來。
“我這般危險的人還虎視眈眈在你身邊貼着呢,你竟也睡得着?”商扶珩挑起他的下巴,溫聲細語的笑問,“不怕你睡着睡着,又被我……操.弄.醒了?”
祁梧懶洋洋的看着他,多少還是佩服的:“安生點行不,你就不累嗎?一點都不犯困?”
“你這樣靠着我,叫我怎麽犯困?”商扶珩慢條斯理的捋着祁梧的頭發。
祁梧懶得搭理這人。
過了會兒,商扶珩突然又說:“我覺得你這人很是奇怪。”
祁梧:“……就你?說我奇怪?”
“你就是奇怪得很。”商扶珩對上祁梧仰頭看着他的視線,有理有據,“你不喜歡我,那你在我身邊為何這般心寬,對我這般放心?你說我這人分外麻煩尤其危險,可你瞧着不像是怕的。”
“你從哪兒瞧出來我不怕的?我要是不怕,我還用得着一心想着離你遠些?”祁梧說着開始推攘商扶珩,“離我遠點,你這人太煩了。”
商扶珩反手抓住他的手,輕車熟路十指相扣,也不再繼續說話刺激祁梧的神經:“我伺候你沐浴?”
結果把祁梧刺激得更狠了:“撒手!”
眼瞧着商扶珩是想跟他玩水,祁梧決計不能配合這樣幼稚無度的行為:“等等——你不是覺得我對你的态度很奇怪嗎,又忌憚又瞧着不像是怕的樣子,我與你說實話……你先把手挪開。”
商扶珩偏不:“你且說你的便是,作甚管我在做什麽,你與我又談不上有什麽關系,憑什麽幹涉我……”
“……商扶珩,你真是我見過最能颠倒黑白的混蛋。”祁梧索性咬了他肩頭一口,然後借力趴着與他說,“實不相瞞,我覺得你這人真的很危險,脾氣古怪偏偏又功績頗多,就差往腦門挂一個寫着’功高震主‘的牌匾了。”
商扶珩微微一怔,随即輕笑,不等祁梧說下去他便明白過來:“沙場朝堂之上功高震主,身份又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偏生還脾氣糟糕對皇帝不甚敬重,所以你覺得我遲早會被皇帝尋個名頭弄死了事?”
“……”祁梧輕咳了聲,“不是嗎?那個皇帝又不是什麽尊老愛幼的善茬,估摸着早就看你不慣,說不準日日夜夜都盼着一道雷劈在你頭上省了他的事……等他翅膀硬了,順手把你解決了……我要是與你走得太近,讓人記住了,屆時那皇帝再順便株連一個我,我可就這麽一條命,要怎麽辦?”
聞言,商扶珩倒是很感興趣:“你怎麽知道我那皇帝侄子巴不得我死?還有,他如今仍然不可能靠自己坐穩那皇位,你竟也知道?”
祁梧撇了撇嘴:“你以為和柳律他們趕路的那段日子,我當真就是高床軟枕當少爺啊……柳律手下有個人叫謝景行,對你很是推崇敬仰,他與我說了許多和你有關的事。”
“例如皇帝重文輕武不喜戰事,皇帝還不喜歡別人叫你戰神,說聽到那樣的稱呼便想起你浴血奮戰所受的苦楚,明裏暗裏好似叔侄情深,其實就差直言不許人提及你的功績、不許人推崇你。還有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壞名聲,還能是你自己胡亂傳出去的不成?”
祁梧有理有據的說着,商扶珩聽得饒有興致。等祁梧話音落下,他便迫不及待掐着祁梧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垂首吻了上去。
祁梧睜大了眼睛瞪着他。
雖然商扶珩剛剛也親過他,但都是輕快的一記便撤離……醒了之後,這還是頭回商扶珩非要這般深的吻。
祁梧被壓制得呼吸不暢,索性咬了一口,商扶珩吃了疼,才笑着結束這個吻。
“你剛剛那語氣,很似在為我打抱不平。”商扶珩說,“我便想着,得給你點好處才行。”
祁梧一愣,然後被氣笑了:“剛剛就是你說的好處?”
商扶珩挑了下眉:“不夠嗎?那我……”
“滾。”祁梧踹了他一腳。
商扶珩笑着把他摟得更緊,接回剛剛的話題:“所以,與其說你是覺得我這人危險,不如說你是覺得有皇帝身份的商文琎危險?你覺得我鬥不過他?”
聞言,祁梧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回說:“我覺得吧,你遲早被他一杯毒酒給弄死。”
商扶珩低笑不已,覺得祁梧當真可愛至極。
“是你自己想一杯毒酒弄死我吧?”商扶珩貼着祁梧的臉頰輕輕蹭了蹭,“阿霧公子好壞的心腸,我這麽好的男寵你給随便弄死了,來日要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