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後的機會
之後的一周，唐頌和章楓聿都是通過微信聊天。其實能聊的時間并不多，章楓聿很忙，兩個人基本上就是互道一聲早安、午安和晚安，很多時候，唐頌已經沉沉睡去時，章楓聿還在值班。唐頌很習慣這樣的節奏，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吃飯、散步、運動、看電影，如果章楓聿迅速闖進他的生活，他反倒會不适應。有時唐頌在食堂吃出蝸牛菜青蟲等不明生物時會發照片過去，章楓聿則會照一下醫院食堂的夥食。
可頌：你們醫院食堂夥食看上去還不錯啊。
隼：是不錯，畢竟醫生的身體還是很重要的，要不然怎麽給病人看病呢。
唐頌突然很想見到章楓聿，想到之前二人聊到的排班表，章楓聿今晚應該有夜班。
可頌：你今晚要值班？晚飯我陪你在醫院吃？我今天沒什麽事，我也想嘗嘗你們醫院的夥食……
唐頌還在擔心自己這樣子會不會打破章楓聿原本的工作節奏時，章楓聿已經給出了回複。
隼：好啊，我也想見你。我六點下班，我們門診樓門口見吧。
唐頌覺得自己自從公衆號事件後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但是他想見到章楓聿的想法也在不斷放大中。
傍晚，王舒凱看到唐頌在換衣服，突然賊眉鼠眼了起來：“喲，這麽快就第二次約會了？”
唐頌正在套衛衣，頭還沒有從領口中鑽出來，于是很放肆地在衛衣中翻了一個大白眼：“他要值班，我就是去醫院陪他吃個飯，哪像你，把圖書館當約會聖地，把着人家小學弟不放手……”
王舒凱也真的很不要臉了：“我有預感，我馬上就把小學弟把到手了，你們倒是進展很慢啊。”
“你們成了的話是不是還得感謝我啊？要不是我眼睛受傷，你能碰上春天嗎？”唐頌終于穿好了衣服，他有時候很感謝大學同一個宿舍可以碰到一個性向相同的人，但有時他真的很想抽一巴掌王舒凱那張賤兮兮的臉。
王舒凱終于沒有再貧嘴，他打量了一下唐頌：“不是，你就穿這麽普通嗎？好歹是個約會啊！”
唐頌穿的很簡單，就是普普通通的衛衣+外套+運動褲：“都說了不是約會！就是去他的醫院吃個飯。打扮那麽好幹什麽，打扮越好說明心裏越沒底。”
其實唐頌心底裏也沒多少底，但是他真的感覺自己和章楓聿在一起，并不需要多麽華麗的穿着打扮，他想，章楓聿基本上都穿白大褂，自己穿那麽顯眼幹什麽……
再次來到新華醫院，唐頌還有點感慨。這家醫院算是一個起點？這家醫院也許也會成為未來唐頌會經常來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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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頌到的比較早，他沒有在門診樓下等，而是直接去了骨科門診。臨到下班，挂號看病的基本上已經不多了，但是仍有挺多拿着檢查報告去找醫生的人。骨科分了好幾個科室，唐頌一間一間看過去，終于，在骨三科門診房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章楓聿對着窗戶舉着患者拍的X光片方便導師看，他自己也在仔仔細細看着，偶爾用另一只手指指某處地方，又和導師輕聲交流幾聲。他工作時候的樣子，一如既往的認真。
裏面的患者出來了，章楓聿還坐在桌前寫寫畫畫，應該是在寫病例。此時已經六點多了，唐頌不想打擾到章楓聿，于是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等。
不一會兒，唐頌看到章楓聿和骨三的醫生一起走了出來，骨三醫生向章楓聿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章楓聿馬上拿出了手機，不過還沒等他打開鎖屏，眼前便出現了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的身影。
“章醫生，下班了啊？”唐頌鬼鬼祟祟地從章楓聿身後繞到他身前，給了章楓聿一個燦爛的笑臉。
章楓聿很快反應過來，驚喜之餘還不忘道歉：“你來了啊，不好意思，說好的六點，現在快六點半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理解的，你不用感到抱歉。”
“行，那我帶你去食堂吧，”章楓聿拉着唐頌的小臂，帶着他轉了個方向，然後又很自然地放開唐頌，“得先從這邊下去。”
“啊，好，我順便記記路，以後應該會常來。”唐頌嘴上說着輕松的話，但是他感覺自己被章楓聿拉過的小臂像是要燒壞了。他雖然穿着外套，卻仍然覺得章楓聿直接在他皮膚之上點了把火。
食堂就在門診樓後面，二人很快就到了。一路上，章楓聿穿着白大褂，唐頌穿着普通的服裝，兩人又是在飯點一起向食堂走，所以回頭率很高。不過好在沒有碰上章楓聿的熟人，也免去了章楓聿向同事們介紹唐頌身份這一環節。
食堂的人并不少，章楓聿帶着唐頌找了一個窗邊靠腳落的桌子。他拿出自己的飯卡，對唐頌說：“你先去買飯吧，想吃什麽別客氣。”
“那行，謝謝啊，這兩次都是你請我吃飯。”
“沒關系啊，以後你請我吃飯的機會還有很多。”
唐頌接過飯卡，心裏卻被章楓聿口中的“以後”激蕩起了漣漪。他們現在談的“以後”，會是多遠以後呢？不過他也在想，後面等章楓聿到休息日，自己可以邀請他做些什麽？
唐頌在各種頭緒中并沒有好好觀察醫院食堂都有哪些吃的，最後去排隊不怎麽多的面食窗口要了一碗炸醬面。章楓聿則是點了普通的快餐，兩葷兩素，最後還重新拿了一個托盤，幫他們兩個各打了一碗湯。
這次吃飯的氛圍可比上次吃紙包魚輕松多了。
“晚上值班很累嗎？”唐頌問道。
“還好，最近不算事故高發期，有時候沒什麽病人甚至可以休息一會兒。”
“那還行。那你下班後回家趕快休息……”
“好，一定好好休息。”章楓聿回答的語氣，真的像是在做出什麽承諾。
一頓飯吃得很快，兩人又一來一往地聊着天，所以時間過得飛快。唐頌看了看周圍，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經吃完飯走了，他意識到章楓聿應該也要回到工作崗位了。
“那你去忙吧，明天回到家給我發微信啊。”雖然不舍，但是唐頌明白自己該走了，章楓聿也該走了。
在唐頌準備端盤子起身時，章楓聿突然用右手握住了唐頌的左手——或者說，輕輕覆在唐頌的手上，用拇指輕輕摩挲着唐頌的虎口。
“唐頌，現在的我，以及未來的我，可能都只能在日常拿出一頓飯的時間陪你。”章楓聿看着唐頌，手上不知不覺加重了力氣。
唐頌感覺自己的心要把肋骨震斷了，但他想，震斷了也有章醫生給他治啊，于是他翻過了自己的左手，和章楓聿手心相對，緊接着又緊緊握住了章楓聿的手：“章醫生，我知道，我也說了啊，這段時間我的時間很多，我會盡量配合你。也許以後會出現你我閑暇時間都沒那麽多的時候，但是'以後'那麽長，我們還有很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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