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歡疼愛,這人卻在沒有他的時候跟別人玩的翻天覆地,他就火氣很大。他不想碰鮮侑,但也不想鮮侑碰別人。

雲暧想,他是皇帝,是注定不能跟鮮侑相好,他能把鮮侑留在身邊,說說話,高興的時候抱一抱就心滿意足,或者就這麽一輩子。他沒想到鮮侑跟他不一樣。

鮮侑說,我不娶老婆,你是陛下,你娶你的去,誰還能不許?你雲暧不成,天下男人還多的是。

天涯何處無芳草,鮮侑壓根不惦記他。

鮮侑是早早就把兩人的關系看明白了,沒戲,所以好一天是一天,鬧掰了也犯不着惦記。

鮮侑下午那樣激他,不過就是為此,想惹他發火,然後兩人了斷,免得拖泥帶水。

這人才是真無情啊。

雲暧小心翼翼守護着,說也不敢說,只打算一輩子藏在心底的感情,在他那裏卻是個不好用就能丢的東西。

雲暧給狠狠的打了臉。

皇帝的煩惱在陶大人眼裏,就跟看兩小破孩過家家似的。你想要鮮小公子,鮮小公子不是這就回來了嘛?你想要鮮小公子的心,鮮小公子的心不就在你那嘛?你想要鮮小公子的人,鮮小公子的人不也在你手裏攥着了嘛?你說你還在糾結個什麽勁?

陶宴撇了撇嘴:“他能不能留在洛陽,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陛下自己拿主意就是,不需顧忌他。”

雲暧道:“話雖如此,可朕不願意強迫他。”

陶宴思索了一會兒,斟酌着說道:

“臣聽聞鮮小公子也曾從靖國公游學,兩人頗有些淵源,陛下何不留他在洛陽任個一官半職,為朝廷效力……”

雲暧有些煩,沒應答,又趴了下去。

陶宴說到這裏也不好再勸,轉而換了一副嬉皮笑臉,順毛似的給他後腰上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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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暧迷迷糊糊給他揉舒服了,哼哼了兩聲,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陶大人,張将軍說你看上了他兩個侍衛,這趟把人帶到洛陽來了?”

陶大人:“……”

馬勒戈壁的姓張的……

雲暧翻過身來,對着他微微一笑,極是銷魂,小皇帝是真生的美,嫩的跟朵嬌花似的,笑起來明眸皓齒,跟把小刷子似的在人心尖子上一撩一撩。真是怎麽看怎麽癢。

“陶大人把人帶府上去了?”

陶大人年紀大了,對這些個水靈靈白嫩嫩的少年郎就是有些抵抗不住,尤其是這小皇帝整天在他耳邊說什麽斷袖的勾引人。陶大人老臉一紅,頭臉到耳朵熟成了只大蝦。

“這個,絕對絕對沒有這種事……”陶宴苦不堪言辯解,他現在處着這位置,可不想給雲暧留下個不檢點的印象。

“張将軍對臣有些微辭,臣如何能做這種事……”

雲暧看着他只是笑:“陶大人年紀不小了吧,這個年紀旁的人,孩兒都該七八歲了,朕給陶大人做主,擔保一門婚事如何?不知道陶大人可是有了心儀的人家?”

得了,這小皇帝,剛把人拉上船,就盤算着給人做媒了。

給陶大人尋門有價值婚事,也是為了給他積攢家底,大有用處的。雲暧是絕不能浪費一個手底下的大好青年,讓他無所事事打光棍的。

既然上了賊船,這婚事自然也是皇帝的籌碼,陶宴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麽好選擇,跪下拱手再拜:“但憑陛下做主。”

雲暧笑:“陶大人一表人才,想必是傾倒了不少姑娘。”

陶宴尴尬陪笑:“陛下莫拿臣打趣兒了。”

雲暧看上了尚書令裴琰的孫女,右将軍裴顧的女兒,有心讓陶宴與裴氏聯姻。于是示意了親信侍中王賈去說。

裴老大人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唯唯諾諾的許了,當爹的裴顧一聽,牛眼一瞪:“什麽!那個臭小子敢娶我家的閨女!”拔了刀出來就要殺往陶大人府上切了他雞雞。裴老大人勸不過,兩爺子争的差點打起來。陶宴聽到這消息無語凝噎。

延春殿裏,雲暧聽到王賈議論的裴家父子的話,卻是面色不大妙,陶宴要安慰他:“陛下,這都是臣無能,裴将軍不許就算了吧,別鬧的太難看了……”

雲暧瞥他:“是這樣?”

陶宴:“……是。”

雲暧道:“人家可把你罵的豬狗不如了。”

陶宴為難道:“這事本來也不合适……”

雲暧思索了一會。

裴顧不給陶大人面子,說白了就是不肯給他雲暧面子,這不是明明白白在打皇帝的臉?這般趾氣高昂,哪有半點将皇帝放在眼裏的意思。

雲暧咽不下這口氣,斬釘截鐵說:“不成。”

陶宴給跪了。

“陛下,咱別玩了成麽……”

陶宴有苦說不出。

裴顧是什麽人物什麽出身,他是什麽人物什麽出身?門不當戶不對,他陶宴哪有資格去湊那便宜女婿。裴顧一心想跟劉氏聯姻,皇帝這不是大白天的扛鋤頭挖人牆角麽?

雲暧道:“陶愛卿放心,你的婚姻大事包在朕的身上,朕一定要給你娶個老婆!”

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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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雲暧竟然就此放過,當真沒有再提,平白當了一回孫子給人羞辱了一通,居然就認了慫。就此揭過。

陶宴心知這個小皇帝不是個會認輸的人,果然,兩個月後,雲暧将裴顧罷了職,任命了趙王栩兼職接任右将軍。這一次,劉靜沒有吭聲,于是裴将軍直接滾蛋了。

雲暧得意的拍着陶大人的肩膀:“陶愛卿!咱們這回是親上加親了,朕準備将朕堂叔家的姑娘許配給你,也就是趙王栩的小女,你覺得如何?”

陶宴無語。

奉承他:“陛下英明。”

裴大人下馬了,他以為雲暧不能把他怎麽樣,實際上,雲暧把他怎麽樣了,也沒人多嘴咳嗽一聲。

陶宴暗中觑着,實際上這樁事情并不是那麽簡單,看着好像是雲暧幹掉了裴顧,其實雲暧遠沒有那個本事能耐,實際上不過是雲暧在給劉靜做人情。

劉靜早有心将三軍将領換成自己的人,裴顧雖然巴不得給劉靜跪舔,但其實劉靜壓根看不上他。于是雲暧揣摩了靖國公的意思,推薦了跟劉靜親近的趙王栩。

雲暧是個聰明人。

至少作為一個皇帝,在困境中博弈,他能夠用最有限的資源達成最有利于自己的結果。

雖然趙王栩是劉靜的人,但陶宴知道,這個人,有野心,不是劉靜能制服住的,劉靜制服不了他,雲暧就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權力空隙實現盤旋。

顯然雲暧和陶宴是一樣的看法。

幹掉了裴顧報了私仇,同時向劉靜示好,再給劉靜樹了個将來最危險的對手,随時會膨脹的敵人。

好個一箭三雕啊!

不對,還給陶大人攀了門高貴的親家,眨眼給他變成皇親國戚,之後順順利利給他加官進爵,扶持做自己的心腹……這得是一箭四雕才對……

十五歲的小皇帝已經有了這般老辣的手段和心機,把這帝王之術運用的爐火純青,揮灑自如,陶大人除了一句“陛下英明”,他還能說什麽呢?

混官場不在于你有多大能耐多深的心機,在于的是你眼睛夠不夠亮,能不能看清楚形勢,能不能看清楚人。

而做皇帝就像下棋,什麽子擺在什麽位置,怎麽擺放組合實現最大的平衡和利益最大化。

顯然裴将軍不大會做官,雲暧卻很會做皇帝。

經過先前雲崇的事,他已經學聰明了,對付劉靜,不能硬來,得使巧勁兒。

雲暧幹了這一件事,決定放開手韬光養晦了,專專心心的給陶大人考慮起了婚事。

話說趙王栩的女兒,皇帝的侄女,皇帝本人還沒見過,于是雲暧拉着陶大人要去瞧瞧未來的媳婦兒。

陶宴道:“人家趙王可沒表态要當臣老丈。”

雲暧道:“他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朕還提拔他做甚!”

陶宴:“……”

皇帝陛下好大臉。

可是陶大人完全辯不過他啊啊啊!

雲暧這回是心情好,換了身便服,春日天好,手裏抓了把折扇,扇子上是皇帝自己書法大字。

這麽一襲碧綠春衫,富貴公子哥兒打扮,往那洛陽街上一站,回頭率杠杠的。

陶宴跟在後頭給他當陪襯。

路過鮮大人家,雲暧又想起鮮侑許多日曠班了,示意陶宴去敲門,鮮侑大白日的正睡覺,聽說皇帝要逛街,連忙醒了瞌睡,欣然表示陪同。鮮侑也穿了身顏色鮮嫩的袍子,跟了雲暧挽手并肩。

陶宴一對比,發現這年輕小公子就是好看啊,自己這人長的也老,一身打扮也老……

雲暧跟鮮侑宮裏大鬧了一回,現在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表面上和和睦睦,背地裏較着勁,誰也不肯主動說話。

三個人這麽順着街晃晃悠悠往趙王府上去。

陶宴覺得自己跟在這兩位背後灰不溜秋,顯得特別的傻×二百五,路人都在盯着他瞧,郁悶死了。

到了趙王府門前,鮮侑上前去知會門房,下了拜帖。

雲暧跟陶宴未表身份,只跟着随從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

雲栩殷勤的迎來了出來,雲暧示意他不必多禮,邊轉進門邊說:“二叔,朕來府上坐坐沒讨人嫌吧?”

雲栩很不好意思的謙笑:“陛下哪裏的話,臣惶恐了。”

又望陶宴鮮侑,“陶大人這邊請,鮮大人這邊請。”

這位趙王爺是先先皇的次子,是個地位卑賤的舞姬所生,一直在諸皇子中默默不起眼,哪知到了今天,老皇帝的幾個兒子,雲暧的幾個叔叔輩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卻在朝中漸漸崛起,風頭日盛一日。

想來命運這東西可真難說的很,榮辱盛衰,今昔難料。

雲暧沒有擺駕只是私自上門,也就省了禮節,各自落了座,雲栩殷勤的備了酒招待,鮮侑跟陶宴各自喝茶,雲暧東張西望的亂瞧,跟趙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趙王栩見着雲暧手中的扇子,笑稱道:

“這扇子寫的好,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的手筆。”

鮮侑笑他:“趙王爺好眼力,那是陛下的筆墨。”

雲栩訝然,連聲道慚愧:“臣唐突了。”

雲暧将那扇子一展一收:“無事,小小玩物而已,皇叔喜歡,贈與皇叔玩賞也無妨。”

趙王栩連聲抱歉推辭,雲暧執意贈,趙王栩推辭了幾番後受了,面露喜色歡天喜地的接過去。

酒到三旬,趙王栩打了個轉出去,片刻後,皇帝他堂姐姐出來了。

鮮侑遞眼色,笑:“陶大人,看誰來了。”

陶宴有些急眼,瞪他低聲斥:“說什麽呢!”

雲栩引着兩個女兒見客,笑眯眯說道:“小女沒出過閨門,今日同陛下還有兩位大人見見世面。”

兩位雲小姐都模樣端莊,白白淨淨的,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五歲,過了行了個禮,依次給三位客人斟了酒又退下。陶宴有些不自在,雲大小姐斟酒時不小心碰着了他手,陶大人驚的站了起來,帶翻了酒盞。

雲小姐羞的臉紅,陶宴尴尬不已,只得扶住人姑娘。

讪讪道:“小姐這是怕客人喝醉了就睡在貴府門上不走了啊。”

陶小姐又是面紅耳赤又是羞笑,斂了裙退下去,雲暧看這兩人情态,跟鮮侑在一旁詭笑個不住。

鮮侑笑道:“王爺兩位千金可有配了人家嗎?”

趙王栩道:“鮮大人說到本王心事上了!姑娘家的婚事我可正愁呢!怎麽,鮮大人可有什麽好人家說說?”

鮮侑假意皺了眉道:“王爺這叫什麽話,今日坐在府上我們三個,難道沒人能配的上王爺的千金嗎?”

趙王栩愣了一下,好半天反應過來,轉而哈哈大笑。

“配的起,配的起,三位都是英俊良才,只有小女高攀的份,哪有配不起之說。”

鮮侑一臉狡黠,又同雲氏小姐玩笑:“兩位小姐看在下三人哪個能入得小姐法眼,可堪良婿啊?”

雲暧同鮮侑年紀仿佛,一個鮮妍貌美,一個巧笑風流,一般般的眉目如畫少年如玉。陶宴則風姿飄逸,比不過二人面貌秀美,卻另有一般沉穩老道。兩位雲小姐目光盈盈,在三人之間掠過一遍,罷了又低頭笑。

陶宴左右看了看,聽見鮮侑笑,發現兩位雲小姐羞澀的眼神都向他望來,一口茶幾乎沒嗆住。

出了趙王府鮮侑笑道:

“陶大人魅力無窮啊,連我,連陛下都輸給了你去,以後我跟陛下都見不得人了,見着姑娘得繞道走才行。”

陶宴翻白眼鄙視,你們兩只受,女人看不上難道不是很正常?我一個英俊潇灑大老爺們,比你們都有男人味,招女人喜歡有什麽好奇怪的!

別說,陶大人一幅青衫招搖出世,身材高挑螂形鶴步,那是當真稱的上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雖說凡事看臉,但人家陶大人就是氣質好,沒辦法。

雲暧不禁也多看了陶大人幾眼,怪哉,這個陶宴竟然這麽招女人喜歡?突然想起陶大人回回在宮裏跟一幹小宮女逗的星星眼亂泛,頓時悟了。

可是雲暧怎麽看也只覺得他魅力有限啊,想不通。個子太高,一身骨頭,跟個骨頭架子似的,臉也普普通通,說清秀還勉強,說多麽美就實在是不要臉了。不過眼睛嘴巴長的好看一點而已,其他都不怎麽樣,膚色白的憔悴,并不好看。

身材好,腿長腰長屁股翹,別的優點就沒了。

雲暧琢磨着,男人和女人的審美觀,可能有差異。

雲暧還不肯回宮去,到了鮮府,跟着鮮侑又進門,陶宴勸道:“陛下,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改日再出來。”雲暧拉着他:“別廢話,跟着。”

鮮侑也回頭笑:“陶大人別客氣,舍下清寒,勉強坐一坐,莫要嫌棄的好。”

邊走邊吩咐家僮備酒飯。

鮮侑跟雲暧脫了外衣鞋子,同了榻坐在一起,陶宴不發聲,喝着悶酒,看鮮侑跟雲暧肩并肩坐着說話。

外邊雪越下越大,天色漸暗,陶宴心不在焉,怕晚了路上不便。邊上是鮮府上家人在斟酒,白白淨淨一十來歲孩子,模樣倒生的唇紅齒白的絕妙。

陶宴忍不住多瞄了幾眼,越看越奇,對鮮侑道:“這孩子生的模樣,不像個普通的家奴啊。”

鮮侑聽他說,醉的迷迷糊糊就招手,那孩子就放下酒壺跪過去握了他手相扶。雲暧放下手中的酒盞看着。

這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半晌想起來,鮮侑剛回到洛陽時在東華門,身後還跟着個随從的。

雲暧道:“他是胡人?”

鮮侑點頭:“是胡人,北邊羯族的。”

雲暧道:“叫什麽?”

鮮侑笑:“是個啞巴。”

雲暧便叫這啞巴斟酒,同時眼睛盯着人看,鮮侑發覺雲暧眼神不對,湊近了抱了他膀子靠住,笑道:

“你盯他做什麽?嗯?他比我我好看?”

雲暧看着鮮侑笑嘻嘻的模樣,對着他許久,有些不悅,然而收回了目光,低了眼沒有說話。

鮮侑尴尬了一下,連忙擺手讓那人下去了。

之後雲暧便一言不發,鮮侑也低頭裝傻,陶宴坐在角落裏打量他二人,眼睛轉了轉,已然明了一切。

雲暧連着悶頭喝了好幾杯,苦笑。

“阿侑,你不用拿人試探我,我答應過你,你的事情,我不會多管,你以後,想要喜歡誰都行。”

陶宴心一跳,低垂了頭閉了耳朵。

鮮侑不悅道:“我不要命了。”

他是當真沒有了雲暧記憶中那股軟糯之氣了,北邊兩年,雲暧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但他确實變了。不再像過去的那個鮮侑了。先前還裝,但自從上次在宮裏撕破臉,他裝也不再裝了。

雲暧心裏有些悶,自顧自喝。

鮮侑也灌了一大口,直着眼愣片刻,仿佛醉狠了,頭一歪靠在雲暧肩上。側眼,神情木然看着他臉一會。

雲暧道:“裝什麽可憐?”

鮮侑道:“是真可憐。”

雲暧嗤道:“你就裝吧。”

“誰讓你肯信……”鮮侑說,望着他,突然燦燦如花的綻了臉,上嘴往雲暧臉親了一口,“陛下……”

陶宴咳了一聲:“咳咳,那個,我去撒尿……”

那兩位都沒理會他,陶宴心知自己在一旁比那手臂粗的燭臺還要光芒萬丈,借口就躲。溜出暖閣去,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雪花洋洋灑灑的亂落。

陶宴黑暗中站了一會,突然看窗下坐着個影子,差點沒吓出心病來,細一看才發現是個人。走近了,原來是方才斟酒那小奴,陶宴湊過去笑:“你在這裏做什麽?”

“沒事做,就在這裏。”

陶宴詫異:“你會說話?”

那人又不回答,陶宴對這些個下人一向愛多話,不敢回屋,無聊中便同這人拉扯閑話。這位大爺甚是拽,問十句也難得回答一句,陶宴哆哆嗦嗦的,穿的薄,學了對方也坐下:

“真是冷啊,你怎麽要留在洛陽,不回北邊去?這裏打過仗,對胡人多有排斥。”

雲暧給鮮侑摟着脖子,臉上親了一下,癡呆了一會,又垂了眼發笑。鮮侑抱住他,雲暧低頭吻了一下他嘴唇。

鮮侑道:“你是個混帳,就會欺負我。”

雲暧道:“你整天爬我頭上拉屎撒尿,還怪我欺負你?”

鮮侑笑:“陛下,女人是怎麽樣的?你試過嗎?”

雲暧後宮不多,有名有分只有三位,一個是中書令蕭铨之女,為修儀,比雲暧長三歲,一個是司空孟虞之女,為貴嫔,比雲暧長兩歲,皇後劉婉是劉靜長女,年紀才十一歲,還沒長成人形就送進宮了。

雲暧沒興趣說這個:“幹嘛問我,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鮮侑嘻嘻笑:“我跟你親嘛,不問你問誰。”

雲暧撫摸着他肩膀,瘦的厲害:“你要為這個疏遠我嗎?可是咱們感情好,跟旁人有什麽關系。”

鮮侑搖頭:“沒有,我只是看你簡直要愛上我了,提醒你一下,你這樣會讓我很有壓力的。”

雲暧說:“我是很愛你。”

鮮侑樂:“我也愛死你了。”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望着,閉上眼啵兒了一個。

陶大人抽空回去看一眼,發現裏面兩個摟一塊啃上了,我的個娘親哎,皇帝陛下竟然還給壓在下面!

那鮮侑就一副娘們兮兮的受樣,怎麽看怎麽欠操,皇帝陛下這得是有多受啊還給這麽個貨壓着!

陶宴踹了踹那個小胡匪:“快去!你家主子膽大包天,要把皇帝給壓了,還不去攔着他!”

那小胡匪面無表情:“人家樂意。”

陶大人心說有道理,人家誰上誰下幹他屁事,兩個都是受,非要争個上下有意思嗎?就鮮侑那德行,在上面一百年他也只是個受!陶大人淡定了,專心跟身邊的小胡匪打屁唠嗑。雖然人家懶得理他。

半刻後屋子裏一聲巨響。

咚!

陶大人回頭一望……娘的又打起來了……

雲暧跟鮮侑先是計較着點小事,假意生氣,扇巴掌玩,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大家笑嘻嘻的,還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然而拍着拍着不知怎麽地,拍出了真火,不知道哪個先下手重了點,收不住了……

陶大人再也不能袖手旁觀,連忙蹿進去,皇帝給鮮侑抄起的酒壺砸暈在地,鮮侑踢了踢看他沒反應,沒了還手之力,大搖大擺抱着酒壺就往床上去睡了。

陶宴對這兩人一陣惡寒,慌忙将雲暧抱起來,檢查他身上無傷,八成只是醉暈,沖過去對着鮮侑床踢了一腳:

“王八蛋!你可真下的去手啊你!明天就誅你九族!”

那小胡匪跟進來,也受了驚吓,連忙去照看他主子了,陶宴自顧自抱着雲暧起來,往隔間找了張床,給他放上去,脫了衣服蓋好被子。這時候鮮府門人來報,是宮裏趙吉找上來,陶宴琢磨了一下,還是給他抱上馬車,回宮。

雲暧給陶大人抱在懷裏,身子翻來覆去的扭,陶宴面紅耳赤按住他:“陛下,不要動。”

雲暧呻吟道:“你身上全是骨頭硌的我屁股,疼……”

陶宴:“……”

陶大人手往屁股下托住他,将他往胸前靠:“這樣好了。”

雲暧舒服的靠住,醉醺醺笑說:“陶大人,沒想到你還這麽會體貼……你夫人可有福氣了……”

陶大人陰險的笑:“呵呵呵,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計謀

雲暧軟綿綿道:“朕以前,對你有些偏見,其實你這人,挺不錯,也沒有那麽壞。”

陶宴說:“可別,您繼續保持就好,哪天不小心又讓您失望了我可承受不起。”

雲暧道:“朕相信你……”

小皇帝滿臉春/色醉意翩翩,是個活色生香的誘人,目光盈盈看的陶大人下/腹一緊丹/田一熱,突然便邪/念陡/熾。

陶宴快速琢磨着,現在是在馬車上,皇帝醉了,幹了他也沒人知道,趁火打劫什麽的陶大人最擅長了。這不怪我老陶好色只怪你太會勾/引,而且誰叫你他娘的逼老子又是站隊又是娶媳婦的,心太黑太毒簡直不能太可恨!

陶大人一想到此就怒從膽邊生惡從心頭起,奸/了他!

陶大人一晚上風露立中宵的郁悶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奸/了他!

馬車颠簸中陶宴一個翻身将雲暧按倒,三兩下扯了他身上薄的遮不住春/色兩樣衣服,狂啃一通,使勁捏他屁/股。

雲暧給他一頓猛親搖晃的昏昏沉沉腦子糊塗,只覺得一片熱氣在脖頸面頰的不住勾引徘徊,一顆心不由晃晃蕩蕩。

陶宴手撫摸過腰上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長絮……”

陶宴眉毛一挑,嗯?還認得我老陶啊?竟然叫的不是他家那位小心肝?很好很好,更加大力的揉摸捏,又親又啃。

雲暧那一句“……放開”哽在嗓子裏。

雲暧呻/吟不止,手握住陶宴的腰攥的緊緊,肌膚通紅的抖顫起來,陶宴大受鼓舞,知道他已經醉的不堪不辯敵我,只有個聞着男人味就發/騷流水兒的本能,手往他身前去撫摸。

皇帝下面果然已經濕的淋漓一片,連鳥帶蛋到屁股縫裏都濕了,陶宴啧啧稱奇。這可真是……屬娘們兒的啊!

難道我老陶魅力這麽大?

陶宴拍拍他臉,雲暧表情跟磕了藥似的。

陶宴咬他耳朵輕笑:“陛下……你這臉可真是勾人啊……”

雲暧閉着眼,摟着他腰直喘。

陶宴沒想到他這幅德行,本意是要強/奸,但眼看着皇帝抱着他腰不放是要鬧成和奸,當下開了眼界。

這小皇帝真個是……騷啊……

雲暧底褲裏濕了一片,連湯底兒都洩了出來,陶宴碰的一手,狼藉的很,只得拿着手絹給他擦拭,納悶道:“陛下,您這是什麽毛病啊?還沒幹呢就丢成這樣。”

雲暧虛弱看着他,咬着嘴唇已經無力回答。

陶宴看他目光都沒了焦聚,渾身紅透,抽搐着顫抖,牙齒格格的,心裏突然有些忐忑,這什麽症狀?

羊癫瘋?

娘哎不能吧!你就是有羊癫瘋也不能這個時候犯吶!那一不小心挂了我老陶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吶!

陶宴狠狠的打了個抖,胯/下登時軟了,将手上人試着簸了簸,雲暧成了條肉蟲一簸就給掀出去,身體一軟,咚的摔在車板上。陶宴連忙給他撈回來,寬面條淚。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啊!您可別坑我啊!”手忙腳亂去掐他人中,拍臉蛋子的折騰,“我的陛下啊!”

雲暧顫抖了一會,終于停下,軟綿綿往陶宴懷裏一靠。

嘴裏呻/吟了一聲,不動了。

陶宴使勁把心按回肚子裏去,親娘你可算不抽了……

馬車停下,陶宴連忙抱着雲暧下去,直接進殿,宮女太監皆迎上來。雲暧臉色通紅,翻着白眼目光渙散,何鸾緊張道:“陶大人!這是怎麽了!陛下!”

陶宴狼狽的要死,也沒想到雲暧這麽不中用,鬧了個大紅臉尴尬不已:“沒事兒沒事兒,就是喝醉了,送點水來。”

陶宴給他擦拭了身體又換了衣服,雲暧垂死一般的不動,陶宴悄悄瞅着沒人,輕輕拍了拍他臉:“陛下?陛下?”

雲暧沒反應,眼神還是散的。

陶大人抱着床頭咚咚咚撞了三下。

草泥馬草泥馬!

第二天雲暧沒能爬起來。

陶宴這下哭了。

第三天還是沒能爬起來。

陶宴已經把家裏床柱子咚咚咚撞爛了。

皇帝連着半月沒有爬起來。

陶宴終日以淚洗面,家裏上吊繩鶴頂紅半尺長的刀子還有随時準備跑路安排已經準備齊全了。

=====

雲暧臉色白成了一張紙,虛弱的話也說不出。

陶宴已經半個月睡不安枕,整個人憔悴的似鬼,鮮侑進宮來,他還穿着昨日的衣服未換,抱着雲暧喂藥。

趙吉,何鸾,還有幾位侍奉官員,兩名太醫,若幹太監宮女都垂手立着,黑壓壓擠的一片。

陶宴見到雲栩如見救兵:“趙王爺!”

雲栩掀開簾子往榻前去,陶宴打發了閑雜人等,只剩了趙吉,雲暧閉着眼,眉眼黑的要滴出來。陶宴放下他,雲栩探了頭往榻前端詳雲暧臉,遲疑道:“這個,太醫怎麽說?”

陶宴放下藥碗,看了看趙吉又轉向雲栩,目光倦怠疲憊道:“趙王爺,你我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到了雲暧寝殿內的暗室。

雲栩道:“陶大人摒開旁人,不知道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現在只有你我,陶大人請講。”

陶宴跪地拜了一拜,雲栩吓住,連忙扶他:“陶大人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小王當不起。”

陶宴道:“臣今日說的話,實有大不敬之處,只是眼下除了趙王爺,此事不能同他人提起,在下以為趙王爺同陛下乃是一心同德,所以敢冒死以聞。趙王爺,此時事關重大,在下才德微薄,不堪重擔,只盼王爺能明知。”

雲栩對陶宴一向有好感,并且也當不起他多禮:“陶大人不需如此……”

陶宴道:“我懷疑陛下的病,不是病,是中毒。”

雲栩大震,愣住了,扶他的手松開。

片刻瞪眼:“為何這樣說!”

陶宴道:“陛下的症狀,我看不像是病,倒像是房事過度給掏空了身子耗竭了精元。”

雲暧生病也是給他那日在馬車上逗的洩了身,回了宮就一病不起,難怪陶宴當時抱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反應奇怪。

雲栩怒道:“信口胡言!陛下才十五歲,不到弱冠之年,一向守身嚴謹,我從未有聽說他沉溺女色,更沒有絲毫房事不當之說,你這叫什麽話!”

“正是因為如此!”陶宴道,“陛下一向謹慎自持,素來身體康健,如何得這樣的毛病?趙王爺難道真以為陛下只是風寒就能重病如此?陛下現在的症狀,哪裏像是簡單的風寒?”

陶宴自然不敢将那日馬車裏的事說出來,只能大體說個如此:“在下知道王爺必不能信,有人謀害陛下,在下拿不出證據,王爺自然可以當在下放肆妄言,将我拿出去治罪。只是陛下的性命,王爺還請三思,”

雲栩臉色衰敗,驚恐道:“這種話讓誰信……這是弑君啊……”

陶宴目光炯炯直視着他,銳利望到他眼裏:“誰不會?靖國公?”

嗤笑道:“趙王爺經了這麽多事,難道還會不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嗎?”

“可是……”

雲栩為人一向保守謹慎,看起來毫不惹眼,但心氣絕對不低,憑他由一個舞姬的兒子走到今天,成為洛陽首屈一指的實力派王爺,陶宴就絕不會小看他,陶宴道:“王爺,這洛陽是雲氏的洛陽,不是姓劉的。”

“陶宴身微言輕,人單力薄,否則也不至于将這話同王爺說,自己就去查辦了,而今卻指盼王爺能站出來。此事複雜,在下也只是猜測,至于什麽毒,誰下的毒,如何下,在下統統不知道,得靠王爺。”

等了一會雲栩沒表态,陶宴行了禮辭出。

稍時候雲栩也出來,像雲暧請了安,問了問太醫,沖陶宴颔了颔首,出宮去了。

陶宴看小皇帝那慘白的小臉兒,沒有絲毫血色的嘴皮子,脆弱的像個玻璃人兒,真是疼的悔的心都要碎了。

雲暧不舒服,皺着眉呻吟,陶宴抱着他靠在胸口,手往他小衣裏去,摸着他又是一身濕汗黏膩,胸口腰腹腿間濕透。

陶宴小心翼翼的拿水又給他擦拭,換過污衣。

他睡中滑精,下身頂端部分已經有些紅腫,陶宴手過去,懷中的身體便抖個不住。陶宴盡可能小心的給他穿了褲子。

雲暧一動不動閉着眼,不知何時眼淚流出來。

淚珠子一串串的,陶宴抱着他安慰,給他擦着眼淚:“陛下?哭什麽呢?不要哭了,沒事兒。”

這小皇帝如花似玉的個模樣,這麽一哭,陶大人心就碎的一片一片的,那個疼啊。他老陶心已經夠狠夠壞了,可是對着這麽個玉人兒般的小皇帝,怎麽舍得……

還是個小孩子,發育都不全呢,卻遭這種龌龊罪。

陶宴抱着小皇帝,撫摸着他肩膀,心裏要惆悵死了。

雲暧無聲流淚許久,最終吸了吸鼻子哽咽了口氣,眨了眨眼睛,陶宴将指尖給他抹了抹眼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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