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恍然如夢
姜遲拿了一塊柔軟的手巾,沾了熱水在給他擦!身!子!
姜遲可能并不經常做這種服侍人的事,又或者他這是第一次服侍別人,笨手笨腳的,擦的楚淩都疼了。可能他自己也注意到楚淩白皙的皮膚被自己擦紅了,有些懊惱,動作頓了頓,從新用熱水浸濕手巾給楚淩擦拭。
這次他的力道放輕了許多,而且仔細避開了楚淩的傷痕。從手心到肩膀,從前心到後背,每一處都擦的特別仔細。
“!”楚淩一個激靈差點兒叫起來,就算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楚淩也難免有些羞赫的感覺,臉上發熱,不知道紅了沒有。因為擔心被姜遲發現,他不自覺得皺了皺眉。
不過姜遲的注意力應該沒在那方面,擦幹淨之後就放過了楚淩。楚淩以為就這樣完了,剛要松口氣,結果姜遲再次抱起了他。
姜遲讓楚淩靠在自己懷裏坐着,一只手扶着楚淩,一只手卻沿着他的脊椎骨緩緩滑到他的/。
“嗯…”楚淩一顫,喉頭溢出一聲輕呢。
姜遲一愣,訝異地望着懷裏“睡着”的人,大概沒有料到楚淩“睡着了”也這麽敏*感吧。
“乖,放松些。”姜遲在楚淩耳邊哄着他,吻了吻他小巧的耳珠,“那些東西還在裏面,你好不容易才睡着,要睡舒服些啊。”
“!”楚淩現在已經可以确定姜遲是受了什麽莫大的刺激而精神失常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知道,姜遲的反常只是因為他的那聲聽起來無比親昵的“阿遲”。
楚淩要的是什麽,姜遲不知道。
姜遲要的是什麽,楚淩卻從來沒有仔細想過。
又或者,每當他想探究一下姜遲想要什麽時,得到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絕望,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願深究了。
這樣硬碰硬,針尖對麥芒,最後一個心死,一個身亡,也就那樣罷了。
姜遲把楚淩體內的東西引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灌了一些清水進去沖洗,最後才拿幹布擦幹楚淩的身子,抱着他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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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髒的褥子洗澡的時候已經被小桃換過了,現在躺在上面很是舒爽。不知是否被姜遲伺候的太舒服,折騰了大半夜,楚淩現在真的有些困了。
本想等着姜遲離開後好好睡一覺,誰知姜遲賴這裏不走了。把楚淩放下後,姜遲自己也在床邊和衣躺下了。
不想挨得姜遲太近,楚淩裝作翻身的樣子往床的內側挪了挪。姜遲倒沒有靠過來,而是把大半邊被子都扯給了楚淩,又給他掖緊被角,才平躺着睡了。
楚淩不清楚自己究竟何時睡着的,只知道他應該比姜遲睡得晚些,他是聽着姜遲輕微的鼾聲漸漸入睡的。
雖然前世他關心姜遲的時候不多,但也知道對方并不經常打鼾的,只有在累得極了,才會因為呼吸粗重發出輕微的聲音。
吳國特使在姜國遇刺身亡,姜遲這幾日查案一定忙壞了。前世姜遲為此可是整整十五日沒有來鳳梧宮如今卻跑來這裏給他擦身子。
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現實中發生的一切與記憶中的偏差越來越多,楚淩心中有些不安。
帶着這些不安,楚淩最後終于睡着了。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夢。
夢的跨度有十年之久。
那是一片山林,林中有一名男子,楚淩看不清男子的長相和衣着,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心中強烈的無法放下的執念。
男子每天日出時都會去一間草屋前跪着,日落時又會離開,回到自己的茅屋,吃飯,睡覺,第二日再去跪着…
楚淩如看戲一般跟在男子身後,日複一日,周而複始。直到十年已過,男子早已白發蒼蒼,步态遲緩。
那間草屋的門終于開了,走出一名鮮衣如血的女子。
楚淩的心瞬時疼了起來,他想逃開,可是腿不聽使喚似的無法動彈,只能站在男子身後,聽着二人的對話。
女子道:“你真的不後悔那麽做?”
“我不後悔。”男子答。
女子涼涼地笑了:“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男子道:“沒錯,甚至是我的命。”
女子搖頭:“我不要你的命。”
男子擡頭:“無論什麽代價都好。”
女子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神帶着不屑和輕蔑,涼涼道:“進屋裏來吧。”
男子起身跟了進去。
楚淩聽不清女子口中的代價是什麽,更看不清男子的樣貌。
“代價就是…你要…”
“不!不要!”楚淩只是本能地想喊住對方,可是卻如同被人點了啞穴一般發不出一點兒聲音,最後他似乎把嗓子都喊破了,咳出了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男子進了那間屋子。
門,被重重關上了。
楚淩的心門,被深深的刺痛了。
“不要!”楚淩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額頭已是冷汗直流,濕了鬓發。
天還沒有全亮,想來他睡着也沒有多久。耳邊傳來姜遲低沉的嗓音,輕輕柔柔的,自己竟不知何時,蜷縮在了姜遲懷裏,手還拽着對方的中衣,将柔軟的布料捏的皺皺巴巴的。
“做噩夢了?”姜遲為楚淩擦着額角的冷汗,皺眉:“怎還哭得這麽慘?”
“你…”楚淩怔怔望着姜遲,一時沒有從夢境中回過神來。
見楚淩似乎還沒清醒,姜遲不由輕笑:“夢裏我可是又欺負你了,害你哭得那麽慘?”說着他輕輕吻去了楚淩眼角的一顆透明淚珠。
楚淩一驚,方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正躺在姜遲懷中,于是下意識推了姜遲一把。
姜遲見楚淩又要逃,手上用力将楚淩拉了回來,牢牢圈住,危險地眯起眼睛:“又要逃?”
心中一顫,楚淩知道自己又惹姜遲不高興了,倒也沒有再動,只是輕輕用手推着姜遲,淡淡道:“早朝的時間快到了。”
姜遲把楚淩的手拉入掌心,聲音緩和了不少,道:“今天罷朝,朕要陪你多睡會兒。”
楚淩垂眸,輕聲道:“皇上若因為我罷朝,我豈不成了百姓口中媚亂君主的禍水?”
姜遲一愣,楚淩說話的神态和語氣無法不讓他聯想到撒嬌,于是哈哈大笑起來,道:“朕的江山,養你一個禍水還不是綽綽有餘?”
“……”楚淩被姜遲一句話噎了個半死,以前怎麽沒發現姜遲撇下臉面後是這副樣子,說起酸話來毫不含糊。楚淩若回答“不是”吧,少不了一頓打,回答“是”吧,豈不正合了姜遲的心意?
楚淩打心眼裏不想讓姜遲順心,雖然無法給對方造成致命性傷害,但至少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于是楚淩選擇了沉默,再次閉上眼睛裝睡。
姜遲也不惱,手不安分的在楚淩身上揉來捏去,占了好一陣便宜。最後把自己的邪火勾起來了,卻看楚淩已經睡着了,姜遲不忍心叫他,只好不舍地把楚淩往床內側抱着移了移,自己躺在床邊邊上掀開被子吹涼風。
楚淩自然知道姜遲在幹什麽,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瞧着對方,見他忍得難受的模樣,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讓姜遲吃癟,不過楚淩剛才已經摸清了姜遲的脾氣。
哪…以前的三年自己怎麽就想不通,姜遲吃軟不吃硬呢?早知如此,自己也不會跟他硬碰硬,把姜遲逼急了,一口氣滅掉了離國,讓自己國破家亡了。
不過以後的路還長,想要報複姜遲機會有的是,他欠下的債,以後可以慢慢還,總有還清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賣萌打滾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