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貪污?聖祖顯靈?
卯時
見一個小僧端着飯菜迎面而來,兩個身影在微亮的早晨中快速的躍上梁柱。見那小僧轉彎進了間小院,從小院裏又走出了另外兩位小僧,邱錦明斜眼看着郝靈懶懶道“區區一個小院竟有兩人把守,可見裏面關着一位重要的人物,且那小僧端的竟是飯而不是粥,”吃的竟比她們好!“在這災難當頭還能吃到飯,由此可推斷那些老禿驢很敬重此人!但卻不知基于何原因又不得不囚禁此人!”這公主何時發現這地方的?突然邱錦明眼神一緊“裏面莫非關的是魏良權?”
郝靈淡淡一笑“昨夜驸馬與方丈深讨佛經,本宮随處走走便發現了此地。”說完碰巧那送飯的小僧出來了,待那小僧走遠。郝靈緩緩又道“是與不是進去探望一番便就知曉!”回過眼神見那兩位小僧又回到了隐蔽處守衛,讓人看不出此房的差異,郝靈望了眼邱錦明便朝那小院去,邱錦明會意跟了上去,心中暗唉:這公主還真是不簡單。這也好,喜歡一個聰明的人日子定也會有趣的很!
郝靈與邱錦明悄然來到那兩個小僧旁,打了個眼神,郝靈伸出纖手往那小僧脖上一劈,頓時便見那小僧暈倒在地上,與此同時邱錦明那邊的小僧也随之倒地。邱錦明揚了揚手中的手絹。“自制的迷昏香,一個時辰自會醒來。”
郝靈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此等下三流之術,驸馬還是少學的好。”說完轉身推門而進,邱錦明聽言,将手絹塞回懷裏,溫溫一笑,跟了上去。
邱錦明剛把門帶上,耳邊便傳來郝靈冷冷的聲音“魏大人胃口不錯呀,城內五萬口子民正受着饑災之苦!而你--竟還能躲在此地心安理得的吃着飯!”順着郝靈的目光而去,便見一位穿着便服,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慌亂起身,還将筷子打翻在地,眼中帶着不置信驚呼道“殿下你怎麽到桐城了?”
郝靈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向主位坐下“本宮若不來。只怕這桐城就要毀在你魏良權手中了!你還真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百姓、對得起本宮的信任!”
撲通一聲,魏良權在郝靈話音剛落時便跪倒在地,頭點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拱手喊道“下官愧對朝廷重托、愧對黎明百姓期望、更愧對于殿下的一手提拔…臣有罪!”
“你當然有罪!但此刻不是論你罪過之時!本宮要知道是何原因!難道你魏良權真對那七十萬兩赈銀起了念頭?還是真有…民成帝顯靈!?”見魏良權有些顧慮的看着一旁正把玩着佩玉的邱錦明,這驸馬怎麽又沒個正經?!郝靈解釋道“你直言道來,無妨,他是本宮的夫婿。”夫婿二字既表明了邱錦明的身份也暗示了邱錦明已是自己人。
果然,魏良權聽完便不再顧慮朝邱錦明拱手“下官見過驸馬爺。”說完又朝郝靈拱手嚴肅道“下官途中先經過了安州省,不料那安州知府卻遲遲不肯放我等出關,更是以各種名由攔之…還不斷明顯、暗示下官要留下“過關費”才肯放行,下官不得不屈,不料其他途中城官皆與那安州知府一樣,以至于到了桐城只剩六萬餘兩…下官是一文都不曾貪過呀…若公主治下官失責之罪,那下官認了,但若是貪污之罪,下官實屬冤枉!望公主殿下明查啊…”
“那你為何不向本官加急通報?”郝靈冷冷的問,臉上看不出變化。
魏良權身子一僵有些無奈道“下官無憑無據拿什麽讓殿下相信?且下官等得了,那桐城萬民卻等不了啊!”
“愚昧!”啪…郝靈重重的拍了下手下的桌子,呼吸起伏急促,可見已是動怒“不管你所報真僞,事關桐城黎民!本官都會派人快馬加鞭前去相助!可…就是你的愚昧與放縱,才會使其他地方官員效之安州知府!”這魏良權是她從小小的七品官一手提到如今的五品大官,也是她推薦擔任募捐大臣一職的,如今卻将赈災一事辦成這樣怎能叫她不惱!怎能叫她不怒!
咚的一聲,魏良權又重重的俯身磕了個響頭,聲音帶着懊悔“臣---罪該萬死!”
“那祖皇廟一事又怎麽說?牆壁上又怎麽會刻上人名?刻的又是何人之名?你又是如何瞞過廟中衆僧的?”邱錦明撫了撫佩玉溫溫的問道,郝靈聽言緊了緊皺但也沒開口,看來也是想知道答案。
魏良權擡起頭,拱手緩緩道“因各處地方官貪污,下官到桐城所剩銀兩不過六萬餘兩,桐城內已漸漸出現了糧食不夠的現象,若讓城內百姓發現銀兩不夠之事必将引起動蕩!正當下官煩惱之時城中夫子仇為天,仇先生卻意外發現銀兩少缺之事,下官出于無耐便将銀兩貪污一事告知,仇先生念及下官也是為民心切便給下官出了一計,仇先生讓下官用箱子裝上石頭再在石頭上放上一層白銀,以便掩人耳目,然後擡入祖皇廟,隔日按鄉俗祭銀求安。可下官沒料到的是他們竟将這些銀兩說成是民成帝所取,還在其壁上刻上了公主殿下的閨名其生辰八字!至于他們如何瞞過廟中衆僧将石頭運出且在其壁上刻字,這點下官并不知曉…公主!趕緊離開桐城!城中百姓都瘋了,他們正在策劃讓公主血祭聖祖,怕是要以下犯上對公主不利呀!而下官被關在此正是因為他們怕下官為公主通風報信!”
邱錦明與郝靈對望了一眼,這仇為天還真是不簡單…郝靈直視着魏良權“貪污之罪若無證據,那便是誣陷,魏大人難道是要本宮相信你那一片之詞?”
“下官明白,下官也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因此下官私下做了一本賬本,裏面清楚的記載了哪一位官員收了多少銀兩。下官已将此賬本交付給了故友之妻保管。”說着便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恭敬的遞上“殿下只需到城中找秦知府之母肖氏便可。下官是将這銀子通過會豐票行交到諸位大人手中的,若公主還是有疑惑也可對照賬本上的數目向“會豐票行”核實。望公主明查!”
“本宮知道了。”郝靈接過令牌,起身對魏良權虛扶“魏大人請起吧,若真是如你所言,那本宮定在父皇面前保你不死!且今日之事切莫對他人道起,你就暫且留在此地吧。”
“是,下官遵命。下官謝過殿下!”魏良權有些感激的起身俯首接着道“可若門外那兩位小師父…”突然肩膀被東西輕敲了一下,魏良權停止話語,轉頭看向一旁不知何時已将手中玩物換為折扇的驸馬爺大人。
邱錦明将手中的折扇轉了轉,含笑道“赈災銀兩在廟中失竊,廟中衆僧無一報官反而順水推舟讓百姓真以為是民成帝顯靈,此等怕責損名之舉…你認為待那兩位小僧醒來,見他們看守之人還在,他們會蠢到向旁人提起他們的失職之事嗎?”
“好了。魏大人你好生歇息,本宮與驸馬便先離開了。”說完也不管邱錦明反應過來沒便直直的往外走。邱錦明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公主就不能和她親近些嗎?擡起腳準備跟上那倩影時,一絲狡黠之光一閃而過,邱錦明轉過身上前一步,靠近魏良權又說了句“魏大人,你不止要好好歇息且還要記住一點,那便是無貪污一事!只有聖祖——民成帝顯靈!”
“魏良權一驚,但更多的是疑惑“驸馬爺這是何…”還未等他問出口,房裏便只剩他一人,哪還有他人的影子。
“潇公子、翁公子兩位一大早是去哪了?”
郝靈與邱錦明從魏良權那離開正準備回住處。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問語,兩人齊齊回身拱手“仇先生早。”暗道:還真是冤家路窄!邱錦明溫溫一笑“怕是昨日粥湯太不經餓了,在下早早便被鬧醒,沒法子只好拉着翁兄一起出來看看能否找到些食糧充饑,不料…呵、還是一場空。”邱錦明邊說還邊拍拍肚皮,樣子坡有無耐,讓人看不出半點假意。其實也不能怪別人看不出,她确實是餓了。
“我道是誰一大早便在叫,原來是潇公子呀。”遠遠便聽到萬惠心貼身小婢心兒的聲音。邱錦擡頭便見萬惠心帶着小婢朝她們這邊走來,其小婢手中還端着早飯,邱錦明邪邪一笑,趁仇為天望向萬惠心時算準時機,邱錦明暗暗使力将腳下的小石頭踢向那小婢女的膝蓋。那婢女膝蓋一吃痛,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手中的熱粥卻是如數的向仇為天招呼過去,那小婢愣住。萬惠心急急上前福身道歉“家婢無禮,冒犯先生了,先生沒事吧。”
“無礙、無礙…”仇為天臉色有些難看的退後一步,抖了抖衣上的米粒“在下回房換身衣服,先失陪了。”
見仇為天走遠,萬惠心對地上愣住的小婢嚴厲道“還不快快起身将地上污跡收拾好,下回必不可再如此冒失了!”這心兒人倒不壞就是太過于逞一時口舌之快了!這潇漠身份不明,豈是她一個小小婢奴可調侃的。
心兒有些委屈的起身收拾地上的盤碗,正想撿起地上那粥碗時,不料卻有另一只手搶在她之前撿起,順着手看去,竟是那讨人厭的潇漠,見他一臉婉惜的看着手中的碗,嘴中還喃語着“可惜了這碗好粥,竟都不是給人吃的。”心兒只覺一股惱火湧了上來,這潇漠就欠揍、欠罵!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長得那麽英俊搞什麽斷臂!舉止還讓人那麽的讨厭!邱錦明将碗放在那小婢手裏的盤子“發什麽愣?不趕緊收拾你家小姐可又要生氣了。難不成你是想讨一頓打罵不成?”看那小婢的神情定是沒想什麽好事!彈彈衣襟起身便見不知何時郝靈與萬惠心已交談上了。
‘小女子本來打算給公子送些早飯的,不想公子竟不在房中,如今這早飯又……若公子不嫌棄,那便再稍等片刻,小女子再去準備一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萬惠心福身,輕聲細語的緩緩道。
郝靈退後一小步,拉開彼此的距離,拱拱手道‘多謝小姐一番好意,不過在下與潇兄有些事到進城,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進城?’萬惠心不解的皺了皺眉‘如今城中百姓基本已聚集在此,公子這是要去哪?’
‘去城中找知府秦雲青。’邱錦明插口道。反正城中無人,又不知官府之路怎麽走,問問這萬家小姐也好。
還未等萬惠心開口,蹲在地上的小婢先便開口道‘你找我們家表少爺做什麽?’
‘喔?秦知府是小姐的表親?’郝靈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随即接着道‘家母羽氏與秦知府之母肖氏曾是閨中好友,在下想代家母親自向肖夫人問個安好,不知小姐可否方便引見?’
萬惠心嫣然一笑‘自然方便。’怎麽沒聽姨母講過有此故人?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一位家奴急勿勿的跑了過來。
‘萬華,何事慌慌張張?莫不是母親舊疾又犯了?’萬惠心緊張的問道。這萬華是母親身邊的家奴,母親切莫要出什麽事的好。
‘大少爺昨日騎馬失足至今昏、昏迷不醒,大、大夫人急得頭、頭疾又犯了。老爺讓小的速、速帶小姐回府,馬車就在門外備、備着。’那名家奴喘、息道。
‘翁公子、潇公子’萬惠心朝兩人歉意的含道‘小女子有事便不帶兩位前去秦府了。’又朝一旁還在喘/息的家奴道‘萬華,你帶兩位公子去表少爺那。心兒你與我先回府。告辭了公子。’表哥乃是一城之主,量翁公子兩人也不會做出對秦府有害之事。
‘翁儀謝過小姐了,小姐走好。’郝靈俯首道。見萬惠心已走遠,郝靈對一旁的家奴冷冷道‘前面帶路,我等現在便出發前往秦知府府坻。’
那家奴一愣,迫于郝靈身上所發出的冷氣息,怯怯道‘是,小的遵命。’說完便向外走出。這年頭家奴不容易呀。
‘我……’見郝靈已動身離開。邱錦明再一次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早飯還沒吃呢。也罷,拍了拍腰間的香眠酒便跟了上去。
見那家奴騎着馬在前面帶路,郝靈緊随在後,邱錦明拉緊缰繩追了上去。待自己的馬匹與郝靈的馬匹并列時,淡淡道‘壁上刻字一事另一其人,必将不是那仇為天,情是有同黨。’那婢女将手中的粥潑向仇為天時,仇為天無半點躲避,顯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但也證實了仇為天并非習武之人!若是習武之人,遇到危險時便會下意識的躲避。而那壁上刻字,若無半點武藝,僅僅靠攀抓是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重量,更無法在壁上順利完成刻字。
郝靈聽言拉緊了缰繩,緊了緊皺‘那婢女跌倒之事,是你有意為之!?暗器傷人非君子所為!’笑話!她堂堂的參政長公主何時怕過亂黨了?
‘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且……’邱錦明溫溫一笑‘錦明并非君子,也不屑做那君子。’邱錦明說完拉緊缰繩加快了速度。郝靈看着邱錦明的背影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驸馬,你還真讓本宮意外——看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 确實是更新的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