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比試

秦府厚重而莊嚴的大門近在眼前,門外肅然還站着兩位身着铠甲的侍衛,身子直立,面貌嚴肅,讓人感到莊嚴又不敢輕視.“籲……”邱錦明三人齊齊拉緊缰繩下馬,萬華先她們兩一步跑到大門兩位守衛跟前,彎腰拱手道“小人乃萬府家奴,我家小姐讓小人帶貴府老夫人的故友之子前來拜會,勞煩兩位爺前去通報一聲。”

那兩位守衛聽言,輕點了點頭,正當猶豫時,左邊的守衛朝漸漸走到自己跟前的邱錦明與郝靈作躬“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郝靈走上前停止腳步回敬拱手冷聲道“公羽翁,人義儀,在下翁儀。有勞。”

那守衛聽言一顫,好冷的公子!雖沒聽過老夫人有此姓的朋友,不過瞧郝靈衣着舉止不凡,也不敢待慢,連忙與右旁的守衛打個招呼,便急急的進去通報。邱錦明環視了這府外的裝飾,門口擺着兩頭石獅…威猛而霸氣,其匾額上的“秦府”兩字寫得秀中帶霸,可見這提字之人必也是個有抱負之人!“公子,老夫人有請”不一會,剛剛的守衛就從裏面出來并且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道,與那守衛一同出來的還有一位婢女,看來是來為她倆帶路的。

邱錦明回過神來,與郝靈對望,齊齊作躬道“多謝守衛,勞煩姑娘帶路。”突然邱錦明瞥到身旁其梁柱頂端上刻着一些秀氣的文字,呵…好家夥!若不細仔端詳還真看不出!在路過庭院時,庭院中間立着一塊由木架架起的上等沉香木,其木架前還有一群家奴以羅漢式疊站,踏着家奴肩膀最上頭的是一個身着便服,頭發随意束起的俊俏郎。邱錦明停止腳步,淡淡的問道“那邊是在做什麽?”

那名婢女聽言也停止腳步,轉過身有些得意的回道“這是我家少爺在練字,我家少爺書法可是一絕!”

“喔?..你帶翁兄去見老夫人便可,我便在此處等,放心我不會随意走的。”邱錦明深意一笑緩緩道。那婢女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領着郝靈繼續向前走。而郝靈則是斜了邱錦明一眼便轉身跟着那婢女離開,反正這驸馬想做什麽她從來就料不到,那便随他,還是見肖氏要緊!“啪啪啪…”待郝靈等人走後,邱錦明走進那疊羅漢拍起了手掌,刁着笑意搖搖頭道“寫得不算,不過…”

秦雲青停下手中刀尖的刻畫,低頭便見一個華着簡單但又不失尊貴的少年朝自己走來,還口出狂語,想自己一城之府哪能論着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指點!有些不悅的回過“不過什麽?”

“無一絲警惕之心--一擊便倒!”突然邱錦明伸出右腳踢向最下面的家奴,那家奴猝不及防,腳上一吃痛,便直直的倒下,連同秦青雲三人齊齊跌落在地,這下就不是疊羅漢而是泰山壓頂了!

秦青雲氣憤的拍拍衣袖起身,指着邱錦明“放肆!你…”突然像是想到些什麽,秦雲青一頓,收回手穩住怒意問道“聽你這麽道,難道你也懂書法?”

“大人如此特異之練法…不就想訓練當遇到阻礙時仍能完成所想寫、所想畫的嗎?'邱錦明負手而道。

“喔…你倒看的挺透的,不過那與你害本官跌倒有何關聯?你若道不出就莫怪本官不客氣了!”

邱錦明邪邪一笑,溫溫道“看大人在那沉香木上刻了二龍戲珠之圖,兩旁就差提字了,若大人舍得、不嫌在下愚笨,那便與在下比上一局!”

秦雲青轉了轉眼珠,摸着下巴有些好奇“怎麽比?”

邱錦明取出扇子晃了晃,直指那沉香木“以沉香木左右旁白為紙,以手中刻刀為墨,各提八字,早成者為勝!輸的一方…”扇子一合,收回腰間“便服從贏的那一方一個指令,秦大人以為如何?”邱錦明此言一出,一旁的家奴皆對她露出輕蔑之神情。誰不知道他們家主人乃是銅城一大才子,書法更是了得,特別是在高處提字更是無人能及!

“好!”手掌重重一拍,秦雲青一臉傲然的對身旁的家奴吩咐道“你--再去叫幾個人來。本少爺要好好的和…”手指上邱錦明“他玩一場!”

“且慢!”邱錦明攔住前要去喚人的家奴,聽到秦雲青後面一句了然一笑,也怪自己疏忽…說了這麽久竟都還未自報家門,有些歉意的拱手道“在下潇漠,與其友路過此地,巧好其友之母與今尊仍是舊識,便前來拜會。”解釋完便又道“我與大人相比…無需旁人相助!但要有五架木架,并在這五架木架上系上紮實的繩子旁立于此沉香木兩旁及其中間,大人與在下便以這繩子和木架為輔助,慢完成者、未完成中間落地者--皆判輸!”

秦雲青眼珠子一轉,興趣霍然全被提起,長這麽大還沒人敢如此的挑釁他、和他比試!“好!都按…潇公子說的辦!”待木架與繩子系好準備就緒時,秦雲青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香柱,香一點着便預示着比試開始!邱錦明安然一笑,将衣角塞進腰間的束帶裏,也盯道那柱香。香一點着時,秦雲青抓緊繩帶,往手中繞了幾圈,攀着木架熟練的來到沈香木旁刻起了字。與此同時邱錦明也圈緊繩帶,踏著木杠來到了沉香木的右旁白,只是與秦雲青不同的是,她不是從頭開始刻,而是先攀着木杠拉緊繩子來到了中間,先将最後一個字刻好.一共就有五架木架,左右兩邊各放兩架,中間放一架,而他們兩人要等刻最後一個字時,都必須得借助中間的那木架,她可不想到時相争,浪費精力!約半刻,秦雲青身子一移向中間靠擾,右腳踏上中間的木架,緊接着松開左手的繩帶正準備抓中間那繩子時,突然手中一空,秦雲青一驚,險些摔落,連忙淩身一躍,借着腳下木架的助力又回到剛才那倆木架上,抓緊了身旁的繩子,原來不知何時中間系着木架的繩子已被邱錦明用手中的匕首割斷,秦雲青氣結“卑、鄙!”

邱錦明聽言斜眼瞥了他一眼,坦然一笑“兵不厭詐!”

秦雲青雙眸一緊,恨恨的将右手中的刀刻咬住,然後手中的繩子系在腰間,淩身一躍雙腳勾住那中間的木架,穩子身子連忙接着刻。邱錦明邪邪一笑,低頭再刻了一筆。便接着刻,片刻才剛呼了口氣,突然手一松,同時腳又受到襲擊,邱錦明直直的跌落在地“呃…”邱錦明吃痛低吟,擡頭見秦雲青正攀在她剛才的地方,得意的揚着手中的刻刀。

秦雲青躍下身來對邱錦明含笑道“兵不厭詐之上者乃計上加計,你剛才也明言了,先落地者視為輸,看來本官得好好想想讓你做些什麽…”

“且慢!大人言之過早了吧!”邱錦明直直的打斷秦雲青的話語,起身拍去灰塵,取出折扇搖了搖,緩緩道“潇某所言的是未完成先落地者,為輸!但若是已完成而先落地者呢?”

“什麽!?”秦雲青一驚,轉忙回過身望向那沉香木兩旁的旁白,自己所提之字乃:再造青天救民水火。而邱錦明提的卻是:慧擁明君還民安樂。好一會,秦雲青才回過神來,将手中的刻刀仍給一旁的家奴,對邱錦明拱手道“雲青輸了,君子一言九鼎,只要不是有違岡常倫理…雲青定當馬不停蹄的為潇兄完成!”說完負手對一旁的家奴又道“你們幾個去備些酒菜來,本官要和潇兄喝一杯!哈哈…”

秦雲青讓人将酒菜放在假山上,揮退家奴便手握酒壺席地而卧,邱錦明見樣,淡淡一笑也躍上假山,順手抓過另一壺酒,半卧仰頭一飲,好酒!再湊近那酒壺聞了聞“這竹葉青該有十年份了吧。秦兄如此盛待…潇某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呀。”

“哈哈…潇兄說笑了。”秦雲青也揚頭一飲後幽幽道“當今天下國泰民安,百姓安業,邊疆蠻夷也是許久不敢來犯。雖偶有天災所禍但…今上聖明治國有道!當朝太子更是下待賢臣,上敬父君,中仁對弟。而潇兄剛才于沉香木上所提:慧擁明君還民安樂。想來也是大有抱負!以潇兄所提的區區八字足以見潇兄非常人,日後定能在朝堂之上大顯身手!太子得潇兄所擁…日後定是我朝子民之福!而這區區十年份的竹葉青又算得了什麽.”

邱錦明猛然起身,舉起酒壺飲了幾口,負手而立輕笑一聲道“大人這國泰民安說得真是滑稽至致!國泰?邊疆蠻夷這幾年來雖無大勢來攻,但卻是滋擾不斷,邊疆城民更是人心惶惶,夜不能寐!這蠻夷一日不驅逐,國…便不能算泰!民安?如今朝中大勢分三大勢,以太子、湘王為首各一股,還有一股勢力則是以聖意為遵,世人皆知早些年太子因怪錯判其恩師一案便自責不已,從此更是頹廢不理政事一蹶不起!若不是有其妹儀玉公主及一幹老臣所護,怕這東宮之主是早已要換人了!而湘王近來甚得聖寵,在朝政上也是表現卓越,其不安為臣弟之意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在朝中與太子乃是不相上下,然秦大人以為這天下日後能安平?若今上果真廢了東宮,那東宮之争必将引起軒大波!今上有七子一女,算算還健在的皇子就有四位,倘若太子能順利繼承大統,假使太子能容下湘王,以湘王之性,也必将會揭竿而起,到時兩方一戰,難保其他皇子不會順勢而起!這樣的天下秦大人還會認為‘國泰民安’嗎呵,’邱錦明不屑一笑,仰頭又飲了一口酒,接着道‘若潇某沒猜錯的話,秦大人乃是文宣帝年間秦晨秦将軍之後人吧!秦晨将軍因以屢建奇功被文宣帝封為勇義侯,更是給予世襲之恩,但不料其子孫後代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代代受貶,以至于到了大人這一代才露下一個知府之職。但……能在這代代受貶之況,還能在官場中擁有一席之地,想來其中必有蹊跷,朝中也必定還有眼……’

‘夠了!’被邱錦明說中自家之事,秦雲青一驚,連忙佯裝惱怒将手中的酒壺摔落在地,怒氣一斥‘本官不知你想暗指些什麽,但那都是本官之先父先祖,容不得你在此議論!更甚者,君心難測,難保太子這幾年的頹廢指不定是在避芒測人心,玩帝王之術!且不管當今太子如何,我等身為臣民當要盡為輔助,哪容得我等如此責論!’

‘可笑!秦大人說得也未免太過于愚忠了!’邱錦明也将手中的酒壺一砸,與秦雲青直視‘避芒測心?若是如此,那為此這幾年來全然不管政事,這避芒測心又傷了多少臣民之心?且這桐城一事,為何不見太子出來主持公道! 避芒測心也好,頹然不起也罷,就憑他無心為民,便不值得我潇某為他賣命一分!’

“潇漠!”秦雲青直指着邱錦明“以你今日一番言語,本官便可治你一個大逆不道之罪!本官念你也有愛民之心便不予深究,今日之言本官就當沒聽過,你走吧!”

“哈哈…”邱錦明聽言也無半點懼意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取出折扇慢悠悠的搖晃着,雙目直視着秦雲青,在秦雲青被盯着有些發毛忍不住要開口時才緩緩道“那以大人在祖皇廟刻當今儀玉公主之名,協助奸侫小人妖言惑重.意圖禍害公主之舉,就該落個以下犯上,為官不正,意圖謀反之抄家滅族大罪!”

“本、本官不知你在說些什麽…”秦雲青一驚,不自然的別過臉道。

邱錦明淡淡一笑,将折扇一收向上一抛優然的又回到手中,不緊不緩的道“大人以然潇某會是那種空手無憑便随意妄言之人嗎?大人此時可以不認,只是到時只要拿大人的寶墨與祖皇廟壁上所刻之字一比較,一切便都知曉了!”

秦雲青訝然的回身看着邱錦明,跄踉的向後退了幾步,看着這滿是笑意的俊臉卻讓他心中平生了許多寒意,怕是他先前小瞧了他了!也怪自己技不如人,這麽一想秦雲青便有些洩氣的靠着假山而坐“你如何得知我便是祖皇廟那刻字之人?”

“不怪大人,只是潇某來城中前便先派人調查了一番,又曾…意外知道城民所尊的仇為天并不懂得半點武藝,而碰巧今早在大人府門之柱上看到大人的提字且又剛好撞見大人在此練習。”

“就這樣你就猜到是我?”秦雲青滿臉不可置信“這全城中也不止我一人會牆上刻字呀!”還是說這小子在算計他?

“哈哈哈…”邱錦明晃晃折扇“也不盡然,只是潇某想到既便有那飛牆走壁之能,要想不驚動廟中僧人半分怕也是不可能,除非是與廟中僧人勾結,但看那念塵老禿怕也是不可能了!而潇某巧好想到了當初入住城中那店掌櫃所言的秦晨将軍一事,秦晨将軍能當上元帥一職先不論其謀略如何,其武藝定也超于常人!且軍人長期征戰,定也是夜不能安寐,其敏銳度又要比尋常人高上許多!而何人能如此不露半點痕跡又讓秦将軍深信不疑?秦大人莫與潇某道是民成帝所為,潇某從不信鬼神!潇某猜想必将是秦将軍親近之人所為,卻不知是如何為之,但今日之為與當年秦将軍所遇之為如出一轍,那此事必将與秦家有關!而…認定大人是那祖皇廟牆上所為之人,不才……只是潇某憑疑猜想罷了。”只是潇某卻想知道大人是如何瞞過廟中衆僧的,能否請大人解了潇某這一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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