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兔兔那麽可愛

“到底是什麽好地方?”

蘇絡看着他一路拉着自己穿過人群,終于忍不住問道。

“就到了就到了!”

他們一路穿過梅林,眼看這邊幾無人煙,雪面平整,只有幾串腳印蜿蜒至不遠處的高大石岩。

蘇絡猛吸了口氣,“我好像聞見了股烤肉的味道。”

鄭俊卿扶着蘇絡一腳深一腳淺的走過去,“你屬狗的吧?”

石頭後忽然探出了個頭。

“呀,軟軟!”

蘇絡松了鄭俊卿,自己一颠兒一颠兒的跑過去,“這兒風這麽大,你怎麽在這受凍?拿手爐了嗎?鄭俊卿這個狗東西都沒讓我拿手爐!”

叫軟軟的小姑娘人如其名,人軟聲音也軟,露出顆腦袋沖着蘇絡招手,“不冷的,團子,你快來!”

蘇絡一個趔趄,崴腳坐到了雪地裏。

身後的鄭俊卿捧腹大笑,“哈哈哈,叫你團子你就真的要滾過去啊?”

軟軟一臉焦急,“你別笑了,快把她扶起來,雪裏那麽涼!”

“知道了知道了!”鄭俊卿嘟囔兩句走上前伸出了手,“起來吧蠢東西。”

蘇絡回頭,一臉的壞笑。

鄭俊卿心說不好,拔腿便要跑,卻已經被她反手揚了一臉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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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絡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把他也拉到了雪堆裏,兩個人很快打成一團。

軟軟喊了幾句,打在興頭上的兩人連蹬帶踹還扯頭發,忙的不亦樂乎還有工夫嘴硬。

“你別急軟軟,看我把這個狗東西打成一團,給你當座墊子!”

“說誰呢蠢東西?就憑你還打我,上次騎馬摔得多慘你忘了嗎?”

“我摔也是憑我本事摔的,和你有什麽關系!?”

“憑的不是本事,是沒本事,小爺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本事!呀,你真屬狗的啊?還咬人!”

“你大哥都說了讓你別提這件事,你還說、還說!你是不是玩不起?”

“誰玩不起,哪次贏得彩頭不是給了你,蠢東西你有沒有良心?”

“那還不是我們贏來的都是簪子發釵,難不成你要穿女裝!”

兩人鬧得熱火朝天,一回頭瞧見軟軟已經忍不住要過來,兩人忙住了手,異口同聲道“別別別,你別動,不鬧了。”

蘇絡爬起來跑到了前頭,聽見鄭俊卿跑向了她下意識捂住了腦袋,然而他只是拍了拍她身後的雪,鄭二公子很是不屑,“你當我是你這樣擅長偷襲的?要不是你穿着我的披風,我才懶得管你!”

蘇絡撇撇嘴,岩石近在眼前,烤肉的味道也越來越香,她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卻見三個小朋友圍坐一圈,眼巴巴盯着對面烤肉的人。

這三個小朋友是蘇絡後來認識的,一個是韓相公家孫女韓歲歡,和顧司丞幺子——

顧南一左一右坐在軟軟身邊,軟軟雙腿不便,身下坐着輪椅,腿上蓋着厚厚的毛毯。

而烤肉的人年長她們許多,這人是軟軟的堂哥,叫做陸謙,也是陸家軍而今唯一掌權人陸允,陸将軍的獨子。

陸謙陸公子在外也是好好兒的高嶺之花,只可遠觀的人物,如今卻狼狽的翻着手上的烤肉。

不過到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畢竟人設不能丢。

“陸大哥。”

蘇絡乖乖見禮,“辛苦陸大哥了,多虧軟軟在,我們才跟着沾光。”

韓歲歡瞪着蘇絡,“回回你都來得最晚,我們在這等着,你們倆倒是直接在雪地裏打起了雪仗,我不管,你送給常念的護膝,我也要!”

他們本來還商量着等她過來要吓她一吓的,結果這兩個自己打了半天,他們到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沒了興致。

至于韓歲歡說的常念,就是蘇絡口中的軟軟,軟軟名叫陸常念,陸将軍唯一的侄女。

顧南話少,見他們來了便到了陸謙身邊幫忙,鄭俊卿也跟了過去,三個女孩子湊在一起,軟軟忽然抓住了蘇絡的手腕,“你受傷了?”

蘇絡攤開手心,果然手心裏都是血,她卻沒覺得痛,手帕擦了擦也沒找到傷口,或許是方才呵鄭俊卿鬧的時候不小心劃破的?

她看向了鄭俊卿,只見他那件墨綠色的錦袍上卻是有一處顏色更暗一些。

“鄭俊卿,你是不是受傷了?”

鄭俊卿扯着衣服看了看又嗅了嗅,皺眉道“不是我,許是方才跑得太急,從別人那裏沾的。”

從哪裏沾的血居然會沾在胳膊上?蘇絡聳聳肩,不過沒人受傷,她也沒多想,從地上捏了一小塊幹淨的雪擦了擦手,才将那已經結痂的血跡擦了下來。

“沒受傷就好。”軟軟掀開自己腿上的毛毯,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兔腦袋來,它聳着鼻子親了下軟軟的手心,露出兩只粉□□白的兔耳朵。

蘇絡眼睛一亮,“小兔子!”

“這是前些天打獵的時候,我們幾個親手抓的!”韓歲歡撚着兔耳朵,“你不是冬月十五的生辰嗎?常念說那日你必然是要同家裏人過的,我們就提前送你了,還有一只”

“還有一只在這兒了。”

鄭俊卿拿着烤好的肉遞過來,“吶,小兔子。”

蘇絡一愣,看了看他手裏的烤肉又看了看探頭探腦的毛茸茸,一臉不可置信,“你都等不到養肥了嗎?”

韓歲歡伸向鄭俊卿的手打了個彎,拍向了蘇絡的腦門,“說什麽呢你!”

鄭俊卿嗤笑,“我說什麽來着,你們送她兔子就和送了份糕點差不多。”

“什麽嘛,明明是你提出來去抓兔子的!”

蘇絡看着小兔子爬到自己腿上,自言自語道“兔兔那麽可愛,不紅燒才是可惜了。”

好在這話只有軟軟聽到了,軟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蘇絡果然收斂不少。

不得不說,蘇絡對這種溫溫柔柔的女孩子簡直毫無抵抗力。

“他騙你的,那兔子是買來的,讓人家清理好了、腌入了味,我堂哥直接就能烤。還有一只在這兒呢。”

軟軟把毛毯往下拉了拉,她膝頭還趴着一只白兔子,懶洋洋的不愛動。

蘇絡笑得真心實意,“一對兒好,等明年就能有一窩小兔子了,然後大兔子”

“你敢!”韓歲歡兩步跨到她身邊,“為了抓這兔子,我可是手都劃破了,你敢吃了,我就”

“你就怎麽?”

“我就讓你吃了也給我吐出來!”

“好嘛好嘛。”蘇絡讨饒,“我回去就給你做個護腕,保管你祖父打你手心都不疼!”

“這還差不多。”韓歲歡看了眼陸謙,擠在蘇絡和陸常念之間沖她們倆招了招手。

蘇絡搖頭拒絕,“不要,你一身的柴火味你沒點數嗎?”

“你以為你沒有,給我過來!”

三個人頭碰頭,韓歲歡幾乎是用氣聲說道,“我悄悄拿了壺酒,一會兒我們甩開他們,自己去喝呀!”

“不可能,軟軟她堂哥不會讓她跟你走的。而且大夫說了軟軟不能喝酒,你想什麽呢?”

“喝一點沒事的吧?”

“我”

“軟軟別答應她,尋常的酒哪用得着悄悄帶出來,指不定是偷的韓相公珍藏多年的,她叫我們就是想等到東窗事發找個墊背的,你可別被她帶壞了。”

韓歲歡拿着簽肉的簽子指着蘇絡“我這是有好東西想着你們懂不懂!”

“少來,你就是要找墊背,吶,那邊有倆呢,你少把注意打到軟軟身上。”

“顧南就是個老學究,除了騎馬的時候還喘個氣,平日裏你見他像是連呼吸都沒有的,他怎麽可能答應?不把我扭送大堂我就謝謝他了!”韓歲歡把肉遞到蘇絡嘴邊,“你就陪我嘗一嘗嘛!反正我祖父也不會對你怎麽樣,大不了下次打馬球我讓你一球,兩球?或者你下次直接推我身上也行呀。”

蘇絡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沖着鄭俊卿招手,“鄭俊卿快來,歲歡有好東西給你看!”

陸謙是個穩重的人,确認火堆撲滅了才推着軟軟離開,蘇絡看着韓歲歡捂着肚子說有點難受,随後鄭俊卿也皺着眉說不太舒服,兩個一前一後離開,只剩下蘇絡顧南跟着。

沒想到走了沒一會兒,顧南也說自己有事,先走一步了,軟軟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面露擔憂,“團子,真的沒事嗎?”

“沒事。”蘇絡趴在阮阮耳邊篤定道,“上次宴席上我見過,歲歡一杯就倒,她把鄭俊卿帶過去正好還能把她扛回家,鄭俊卿心裏有譜,而且他不喝酒的。”

“那顧南呢?”

“他說自己有事,應該和歲歡沒關系,你哪見過他撒謊。”

“那便好。”

蘇絡折了枝梅花,“我家裏也種着梅花,下雪的時候我二哥讓人去弄了好些花上的雪水,用來沏茶最香不過,我那還剩兩瓶,回頭送去給你。”

“都給我?”

“沒事,我一直在我二哥院子裏習字,喝得本來也是恒玉軒的茶。”

“那便多謝你了。對了,我之前試過将蜜塗在盞裏,将另一個盞裏放上茶葉,用塗蜜的盞扣在上面放上一夜,第二日用那茶來沏茶,你不是說你大姐姐不愛甜食嗎,這茶甜而不膩,你回去叫紫蘇試試。”

蘇絡掐了多紅梅插在軟軟發髻,“好巧妙的心思,今夜我就讓她們做上。”

前面人聲漸起,蘇絡遠遠瞧見她大姐姐同紫蘇站在樹下,“正說着就瞧見了,陸大哥要去見我二哥哥嗎?還有鄭家大哥哥,他們應當離得不遠。”

“不必。”

陸謙淡淡垂眸。

軟軟是身體不好,所以不大愛見人,可她堂哥也是不愛喧嚣的主兒。聞言蘇絡也沒多言,接過那兩只軟萌的兔子道,“那我先過去了,你早些回去,小心吹風。這紅梅送與你了,回去插在瓶子裏賞玩。”

蘇絡跑遠了,陸常念才對她堂哥道,“走吧堂哥。”

輪椅掉了個頭,陸常念攏裏放着束開的極好的梅花,慢條斯理的說道,“方才穿着黛色回字紋的是顧南,就是我同你說的那位不愛說話,騎術很好的公子。

墨綠色的是鄭俊卿,他和團子關系最好,粉色披風的是韓歲歡,她性子活潑,除了讀書,什麽都喜歡試一試,最後走的是團子,堂哥,你認出來了嗎?”

陸謙敷衍的點點頭,陸常念也只好嘆口氣,“小叔還想堂哥來日能接手陸家軍,堂哥,你認不出人不行的呀。”

陸謙抿緊了唇,半晌才開口道,“我認出了顧南。”

“認出一個也是好的,我們多去見見人,慢慢就都認得出來了。”

陸謙皺着眉應了一聲,“還有一事。”

“什麽?”

“他們是吃壞肚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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