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繩
裴煥：“剛剛我回去找你，你去哪了？”
伍哥：“你還好意思問？替你向主辦方道歉去了，能讓頒獎典禮直播切斷，你真的是史上第一個。”
裴煥笑：“那我挺厲害的。”
“……你還驕傲上了？”伍哥把獎杯塞給他，“少說廢話了，營業。”
裴煥瞥了他一眼，接過獎杯，拿出手機點開原相機。
伍哥在旁邊提醒：“好好拍。”
“我這張臉也不允許我拍醜啊。”
他舉着獎杯，抖落掉身上原本的懶散随性，對着鏡頭粲然一笑。桃花眼彎出一抹勾人的弧度，花枝招展。
光線完美，構圖完美。
嗯，最完美的是中間這位美男子。
裴煥把手機伍哥面前一怼：“怎樣。”
伍哥瞥了眼圖：“啧啧，夠騷。”
“這叫帥。”
裴煥把獎杯随手扔在一邊，解開襯衣頂上的兩顆扣子，窩在車座裏：“文案呢？”
“發你微信了。”
裴煥照着內容複制，點開微博切回自己的大號。
Advertisement
編輯微博。
[今晚的最佳新人獎。很感謝@金百合電影節，感謝@祝炀為我頒獎，還跟我開了個小玩笑……]
裴煥愣了下。
他轉頭問：“什麽玩笑？我倆沒在臺上開玩笑。”
“觀衆又不會知道你們是真怼還是臺本，你就這麽發。”伍哥道：“這是我跟主辦方那邊溝通的結果。”
裴煥沒有動作。
伍哥便搶過他的手機，“有什麽好猶豫的，就這麽發。”
點擊發送。
發送成功。
伍哥正打算把手機還給裴煥，消息一條條進來。
震得他手發麻。
裴煥今天糊了嗎V：都2020了，還想用這種方法公關洗白？金百合黑幕新人獎，公然對影壇前輩不敬，業務能力差，整容，你想要的黑料我都有[網址鏈接]
羊羊的小可愛：不接受“開玩笑”說法，請給祝炀先生嚴正道歉。
一顆小珍珠：滾回去做你的偶像。
裴煥這邊的粉絲也不甘示弱：
裴煥全球後援會V：恭喜@裴煥哥哥榮獲最佳新人獎，喜煥們陪你一起，無懼任何诋毀黑暗[禮花][禮花]
崽崽給我rua一下：前排先表白崽崽的神顏[星星眼]以及某些粉別自我高潮，要舞滾出去舞
陪你歡喜：點名祝炀家粉，你正主典禮上先cue人的，憑什麽我們道歉？影帝粉是真[牛頭][啤酒]
……
伍哥：……
裴煥：……
這個說法并不能讓廣大網友信服。
當天晚上兩位粉絲性格剛烈毫不退讓。
互撕的熱度挂在熱搜一直沒下來過，甚至蓋過某女明星公開結婚喜訊。
裴煥回酒店運動洗漱完已經是深夜，他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突然覺得左手尾指有點刺疼。
他伸手按亮床頭的一盞小燈，借着光亮。
尾指上多了一枚紅繩編織的戒指，紅繩編織的方式他以前沒見過，中間串了個花紋繁複的銅色鈴铛。
上面似乎還有寫符文，看不太清。
這哪來的。
他沒想太多，随手一摘，卻發現戒指紋絲不動，中間的鈴铛還散發了一束微弱的光芒。
裴煥有點慌了。
雖然這光芒很短暫，但他敢肯定自己絕對看到了。
淡淡的冷調藍。
他拔下在充電的手機，拍了張圖給伍哥。
裴煥：你什麽時候給我戴的戒指？？
裴煥：[圖片]
伍哥秒回：？啥玩意兒
伍哥：你在玩什麽大冒險游戲嗎？
裴煥：看我的手！紅繩！戒指！
伍哥：你……這手挺好看的。
伍哥：好了別鬧了，快去睡，明天一大早還要飛B市。
裴煥忍住想捶爆伍哥的沖動，點開圖片準備圈出來給他看。
點開圖片的瞬間他就愣住了。
圖片上的手确實好看，手指上幹幹淨淨又細又長。
但，哪有什麽戒指。
一股寒意蹿遍全身，他視線慢慢轉移到自己的手指上，紅繩上的鈴铛跟他打招呼似得閃了閃。
“啊啊啊啊啊！！”
第二天早上七點
裴煥戴着墨鏡坐上保姆車，助理遞上早餐。
伍哥：“今天居然不用我去叫你起床。”
“因為我根本一晚上沒睡。”
他摘下墨鏡，伍哥吓了一跳：“你昨晚做賊去了？”
裴煥擡起手：“看。”
“又看？”
伍哥發揮自己的想象，揣摩裴煥的用意：“你要是真這麽喜歡自己的手，我給你聯系個珠寶代言……”
“代個鬼啊。”裴煥把左手伸過去，“你看啊，細看！”
伍哥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噢，你的無名指上有根倒刺，我幫你拔了吧。”
“我特麽——”
裴煥早就想到這個結局，有氣無力地戴回墨鏡，裹上随車的毯子：“到機場再叫我。”
“早餐……”
“不吃。”
這情況和他預想的一樣。
紅繩不僅在鏡頭下不會出現，也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到。
他昨晚一宿沒睡，為了搞清這東西的來歷。
結果上網搜索全是某寶網類似款式的購買鏈接，他翻遍了找不到一模一樣的。
他直接戳進去想拍圖問店家。
結果想起拍不出，就手繪了一張。
店家客服看完之後沉默了：您……畫了個啥？
裴煥很氣，只能放棄這個方式，重新搜索。
剩下的都是求xx文或者各種扯淡的網絡小說。
他覺得自己智商受了侮辱。
星辰娛樂的會議室。
他們公司固定每月的彙總會議。
裴煥戴着墨鏡走進來，拉開主位左邊的椅子落座。
其他練習生見到都站起身，恭恭敬敬叫一聲：“前輩。”
裴煥嗯了聲。
星辰這個小破公司，簽的練習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名不見經傳的糊咖。
他們中多數都比裴煥到公司的時間要長，但裴煥做練習生沒兩天就給拉去組團出道，火得一塌糊塗。
整個公司的90%KPI都是‘FIRST’貢獻的，尤其以面前這個銀發少年為主。
故而只能稱：前輩。
在他後面，另位栗色頭發的男生走進來。
拉開椅子坐到主位的右邊，這兩人一左一右氣場相對。
衆人再次起身：“前輩。”
“坐吧，不用那麽客氣。”
那栗色頭發的男生微微一笑，氣質說不出來的舒服。
衆人被他笑得飄飄然。
‘FIRST’裏最親切的永遠都是徐懷誠前輩。
對面的裴煥見到他跟見到空氣一樣，沒有反應。
徐懷誠主動開口：“小煥最近過得怎麽樣。”
“還行。”裴煥依舊在玩手機，“如果你別發那麽多拉踩我的營銷會更好。”
徐懷誠臉色僵了下。
在場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網上傳FIRST團內成員不和睦的消息并不是空穴來風。
公司的高層走進來，所有人才松了口氣。
會議中對其他人都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唯獨是在裴煥身上花了很多時間。
高層們一致勸他少接點劇本，他還年輕不用着急轉型，可以像其他愛豆一樣多上點綜藝節目和接代言。
裴煥果斷回絕：“我更想演戲。”
“可你去演戲的結局呢？”高層張總直說：“微博金掃把獎投票高居榜首，拿個新人獎還得罪了祝炀，路人緣也直降。”
裴煥：“……”
“你的外形條件是在座所有人都沒有的，這個是你的優勢，你只适合做偶像。”
“張總。”
裴煥用手指叩了下桌面：“我們之前簽合同的時候白紙黑字說得夠清楚，我多讓兩成的收益給公司，公司不得幹涉我行程。
我給公司的創收已經夠多了，別竭澤而漁。”
張總提高音量：“公司為你危機公關了多少次？沒有星辰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星辰公關能力等于2G模式，還指望他幫忙？不拖後腿就能燒高香了。
裴煥懶得跟他吵：“您要真不滿，我可以離開。”
張總拍桌而起：“你這是在威脅我？”
場面逐漸失控，另個領導趕緊拉住張總，并且對其他人說：“你們都先出去吧。”
“好的。”
會議室的練習生和藝人怕殃及池魚，迅速走空。
裴煥跟着站起來，要走。
張總：“你，等等。”
裴煥站住了。
張總從他身邊走過未停下，走到門邊左右探頭後把門關得嚴絲合縫。
裴煥皺眉：“幹嘛？想動手？”
張總拉開椅子，變臉比翻書還快：“裴爺別緊張。商量商量呗。”
其他高層驚掉下巴。
他們張總從來風風火火的人，居然給裴煥拉椅子。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張總遞出一本劇本：“不是喜歡演戲嗎？這是華瑞娛樂今年最重點的電影項目，男二還空着，你要喜歡我立馬讓人安排。”
裴煥接過劇本翻了翻，确實是好劇本。
配置方面也十分豪華，名導親自操刀，男一和女一都是電影實力派。
男二的戲份很足并且是個很讨喜的人物。
裴煥合上劇本：“給我的？你剛不是讓我別演戲麽？”
“呃。”
張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行了，劇本我收了。”裴煥知道他沒安好心，擺擺手：“你跟那邊打個招呼吧。”
等裴煥走後，張總身邊的王總：“你為什麽讓他去拍戲？電影拍攝周期這麽長，換成拍代言和綜藝能多賺一筆。”
張總：“我能不讓他演嗎？”
現在裴煥正當紅，商業價值高，搶着替他給解約金的娛樂公司一大堆。
而且跟裴煥簽約的時候确實有多讓兩成收益換“不幹涉自由選擇行程”這一項。
但他們完全沒料到裴煥能這麽火。
現在再看，打死他們也不會同意這條。
等于放了桌滿漢全席在面前卻告訴他們不許動筷，誰忍得住？
王總感嘆：“給他這個資源真的便宜他了。”
張總邪魅一笑：“資源是好，他要有實力才能兜得住。”
裴煥要演得好，名利雙收，他們自然水漲船高跟着喝湯。
要是演砸了，觀衆也自然不買賬，倒時就會乖乖回來老老實實做流量愛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