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他的關節。”亮掃了那個人一眼。

光一怔,“哈?”随即幹笑着說,“塔矢,那個……”

“我已經通知警 察了,”亮語言不急不緩,帶着令人心底發涼的寒意,“或者你更願意去他們那裏免費治療?”

那個人按着手腕,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地逃開。

“塔矢?”光覺得這樣放過也太輕易了,“不怕他故犯嗎?”

“既然上次那麽簡單就被放過,再送他去當地警局也無濟于事,”亮将自己的外套脫下,蓋住了光的上身,“這裏畢竟不是東京。”

光拉住西裝的衣襟,還想接着問,結果瞪大了眼睛,“塔矢亮?!你——”

亮将手中的小本子啪地一合,“不過倒可以将這個交給東京警視廳。”

是摩托車的駕本。

光真的目瞪口呆,“塔矢亮,誰是小偷啊!”

亮見他這樣誇張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他自己掉地上的,我交還給警局有什麽不對嗎?”

光無力地舉起雙手,“是是,AKIRA SAMA……”

“回去吧,一起。”亮低頭,輕輕在他臉上一啄。

“知道啦。”光大大方方回吻了他一記,又想起這人是追出來的,眼睛彎彎地開始笑,“醋了?”

亮轉過臉,重重咳了一聲。

光笑眯眯啊笑眯眯,“別裝了,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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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是真嗆住了,亮咳個不停,“咳咳,進藤?”

“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樣子,”光拉着西裝的袖子,“切,明明是個男人,卻不得不……”

“進藤……”

“我受不了,塔矢。”光沒有再笑,眸子盯着地面,“我想做我自己,但從來就沒有人看見我。”

人的社會性卻是無法脫離的,他必須要一輩子從其他人的眼中認同這麽一個迥然不同的存在。

抗拒,卻不得不接受。

“……亮?”

“我願意,光。”深深的擁抱同時許下了承諾,“我要成為你的另一半。”

一個人太痛苦,就讓我來分擔。

因為我在。

進藤爸爸整個人都倒在了桌面上。

“結、結婚?!”

辦公室裏其他人都屏住氣息,聽着這位“噴火龍爸爸”的怒吼。

“那小子有房不,有車不?沒房沒車準備讓你喝西北風啊!”

不知道話筒那邊說了些什麽,但效果明顯是火上澆油。

“有就了不起了啊!我們家也有!不稀罕!”

電話那邊繼續一陣嘀咕。

噴火龍爸爸拍桌,“不行!啥名人都不行!!你現在給我從輕井澤回家!”

有被逮到的慣犯揪到了進藤巡查的眼前,噴火龍爸爸幾近掀桌的表現,立即把人家給震住了。

嗚嗚,媽媽,東京警 察好可怕。

進藤端着話筒,看着眼前棋院安排來度假的塔矢門下。

婚訊的消息同樣及時告知了塔矢夫婦。

但進程卻卡在了這個節骨眼上。

完了,光還真找不到什麽理由能說服已經暴走的噴火龍爸爸,只是那一刻,他的眼角瞄見了電視。

唔,八點檔電視劇到這時都會怎麽說來着?

他鎮定地對電話那邊宣告。

“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在不遠處豎起耳朵的衆人同時發出了“呀——”這麽一聲輕嘆。

雖然很輕,但聚了那麽多人一道,聲量便十分地可觀。

只是再可觀也敵不過電話另一頭的怒吼。

“哈?!!!你敢!”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人家樂意不樂意的問題。

進藤爸爸不樂意,卻不等于女兒不樂意。

婚還是要結的。

當然不是因為進藤學來如此狗血的一招。

女兒對他比自己還要親近,這是令爸爸最為苦澀的一點。

這不僅僅是因為愛。

還有其他,其他一切他一直無法知曉的真相。

婚禮最後定在第二年開春後的五月。

這一年的秋天,塔矢亮打入本因坊循環賽。

同時,進藤光也打入天元賽決賽。

仿佛是天空中最璀璨的雙星,照耀着日本圍棋界的未來。

同樣引爆圍棋界的,還有這一對的婚訊。

“對進藤,似乎太早了點。”

在被問到感言時,倉田七段如此回答。

鑒于日本女棋手婚後因精力轉移到家庭導致棋力下降的過往經驗,倉田的的确确是在為進藤光可惜。

對此進藤的回答是,“唔,住到一起,切磋的機會多了,我覺得還是大有好處的。”

身旁已經結婚人士齊齊扶額,結婚不僅僅是住到一起啊,進藤棋士。

那一段時間不僅限于圍棋界,只要是媒體都會對這一對的花邊津津樂道。

進藤被跟得煩透了,倒是塔矢安之泰然。

“将來有孩子的話,估計會更熱鬧呢。”明子聽光在房間裏與亮在抱怨,便在飯桌上這麽笑着說。

光心虛地看了看了亮。

“對了,母親,關于婚禮的嘉賓……”

話題被成功引開,光終于大松了口氣。

孩子?開什麽火星玩笑!!

他當然明白結婚意味着什麽,只是好幾次眼見着箭在弦上,最後還是打了退堂鼓。

亮也沒勉強,甚至還打趣他,“唔,你再說不行,我就真要不行了。”

進藤爸爸在婚禮前終于不噴火了,大約脾氣着實發夠了。

出身大抵不錯的他見識廣泛,談吐不俗,與行洋老師,倒還算能聊得起來。

室町那邊則對此非常驚訝,但驚訝了半年,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進藤光的選擇。

而婚前準備還算簡單,別的也不用操心,只是塔矢為了工作方便,在離棋院幾站路的地方買下了新房。

進藤跑去看了看,選中了二樓朝南帶陽臺的小房間,還将自家的書櫃直接運過去了。

蘆原的女友是設計婚紗的,欣欣然拖他去試裝,被他一口拒絕。

“我沒打算穿。”進藤将自己的衣服塞進新房的衣櫥,“又沒有規定說非得正裝不可。”

蘆原的女友沒辦法了,回頭征詢新郎的意見。

亮一攤手,表示這問題找他沒用。

畢竟婚禮本身就相當低調,至親好友足矣。

婚禮過程不過一小時,互贈戒指完了新人敬茶,搞定。

明子最後留了飯,大家在樓下吃吃喝喝,又聊了很久。

最後眼見着時間不早新人居然還在樓下作陪,年輕的棋士們紛紛起哄,将他們趕上了樓。

“良宵苦短。”不知是誰還這麽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引得留下喝酒的年輕輩們又是一陣哄笑。

結果他們還沒笑完,就見着了咚咚咚跑下樓的進藤。

見大家一副驚訝到呆掉的模樣死盯着他看,他還奇怪,“你們繼續啊,不用管我。”一邊說一邊在玄關穿鞋。

問題是,新婚洞房之夜,你卻一副要出門的行頭,我們不管你那新郎怎麽辦?!

“哦,你們問塔矢啊,他早睡了。”

重點不在他!

“我?!今天零點□□NEX簽售發行,趕着去排隊呢,不與你們聊了啊!”

說着,一拉書包,興致勃勃地沖出了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新婚伊始

最近塔矢家讨論的話題,除了圍棋,又多了一個。

“唔,這個怎樣?”

蘆原拿出了紙條。

“要我說啊,是不是……”

“老成了點?”

“有道理。”

大家的腦袋瓜湊到了一起,神神秘秘的樣子。

進藤提着東西進門時,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在讨論什麽呢?這麽用心。”

光笑着問。

明子看見他,也笑了。

“啊,阿光過來看一看,到底喜歡哪一個呢?”

“恩?喜歡什麽?”

他好奇地朝地上那一攤紙條一望,頓時變了臉色,後面的話就支支吾吾了,“這個啊……哈哈……”

完蛋了,明子阿姨把他的托詞當真了!

明子以為他害羞,笑吟吟地轉向剛停完車進屋的亮。

亮也沒辦法,事前都沒有與光套好詞,這時根本開不了口。

“真要直說?”光挑選自己房間的窗簾,一邊問着身邊的亮,“明子夫人不會失望麽?每次提起孩子,我看她挺高興的。”

“與其拿假話哄她,倒不如一開始直說了。”亮看着面前布料的花色,“這個顏色配卧室好。”

光看了看,又拿起手邊的比了比,最後說,“恩,就這幅。”

說着讓營業員打包,寫下地址,讓商場直接送上門。

畢竟接下來還有其他零碎物件要買,總不能兩人大包小包地扛着爬樓吧。

選完了窗簾還有廚具用品,光對這些不在行,亮也是。所幸之前做好了功課,是兩人商定好了按單子采購的。

就逛街這一項,直截了當選中,買了就走,這才是男人的風格。

即便如此,到了現場,還是出現了相當大的偏差。

“啊,我還想要這樣一個大的落地燈!”

“這個抱枕不錯!”

“我要大床,恩,榻榻米也要!”

“你不是愛喝茶嗎?放個這樣的茶幾不是很好嗎?”

一向讨厭逛街的光這天興致很高。

對此更沒什麽積極性的亮亦如是。

“二樓的陽臺就放這個藤椅,冬天可以曬曬太陽。”

“唔,我也喜歡這個。”

“小冰櫃可以放汽車裏,你不是總嚷着要喝冰可樂嗎?”

“靠枕呢?有喜歡的嗎?”

原因無他,只為他們在構建他們的家。

這樣逐漸完善家的過程,比任何方式都來的令人充實。

倒是一開始提起的話題,完全給忘到了腦後。

都說新婚生活猶如蜜裏調油,這一對的表現更是有目共睹。

亮有時候下棋讨論會到很晚,假使當日沒有自行駕車,光總是會來接他,在外面等再長時間也無怨無悔。

甚至有一次直至深夜。

記者們對此津津樂道。

然而事實的真相往往不為他人所知。

自從新婚的第一天起,亮就将自己的賬戶與現金存款交給了光,手邊是一文錢都不留,甚至連日常開銷部分,都得從光那裏支出。

當然這與兩人的工作繁忙度有密切的關系,光本來總有推也推不掉的指導棋,或者以各個名義邀請的商業參演,而婚後這些工作自然而然就被亮擋下了。

相對輕松起來的光就接過財政大權,進行各項收支的記錄。

所以有一次沒開車上路的亮深夜要回家,結果發現身上的錢買完飲料居然連一張地鐵票都買不起,最後不得不打電話給光。

為了避免該類劇目再次重演,于是就出現了以上一幕。

在記者八卦排行榜中,僅次于新婚夫婦之間互動的另一項話題,則是——

孩子。

之前有小道消息說,這一對是奉子成婚。

當然大衆對這個消息全都嗤之以鼻。

如果進藤光要結婚,還需要撈上孩子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嗎?

的的确确,這位打破日本圍棋界多項紀錄的棋士在這方面的成就也相當驚人。

之前排隊上門候婚的,絕對不止一打。

不過孩子這回事,到最後,還是得到了确證。

初露端倪的是中國棋院,某一天開始,棋院領導突然發現,棋士們翻康熙字典翻得要比棋譜積極多了。

一問原因,說是行洋老師第二年就要抱孫子了,想征求大家的意見,孩子該叫啥名字。

韓國也不落人後,徐彰元還特地打了遠洋電話征詢塔矢亮的意見,倒把塔矢問得愣在當場,最後含糊地說,“都好。”

緊接着日本發現時已經晚了,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沒時間八卦了,趕緊翻字典去吧。

大家都知道八字就差最後一捺,“就是不知道你家亮君的阿光,喜歡女孩還是男孩啊。”

楊海報完預備名單,在電話那頭感慨。

當然這一點也是難不倒日本某前五冠王,“孩子可以多一點,家裏也熱鬧些。”

楊海挂了電話半饷,身邊棋友問,“怎麽說?”

“不求最好,只求最多!我們接着想呗。”

光工作雖然比亮清閑,但也因此私下答應了很多義務工作。

工作人員事先就被關照過,說是這位比較特殊,結婚後并沒有冠以夫姓,照原先稱呼為進藤老師就可以了。

而這位進藤老師對此從來都是積極萬分。

有一日三人喝茶,和谷還問起光這回事。

結果光樂滋滋地說,“诶诶和谷你不知道耶,每次義務工作,梅澤小姐都會參加呀!”

“是那位新晉的美女棋士嗎?”伊角結賬完回來,坐下正要喝茶,便接了他的話。

和谷還是不明白。

“那又怎樣!”

“是這樣,工作人員幾次都把我們安排在同一個房間,嘿嘿!”立即擺出一副羨慕吧羨慕吧的神态。

“噗——”伊角一口将剛含進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進藤光你沒救了……”和谷忙着擦拭自己身上的茶水,邊不屑地給他甩白眼。

“塔矢……他知道不?”接着伊角小心翼翼地問他。

進藤光撇了撇嘴,一臉得意,“他才不知道呢。”

和谷接着追問,“你真的——”

世上沒有不貪腥的貓,更何況是這個年齡段的男人呢……

“好了好了,”光擺手,又笑道,“我是另付費用再開房間,再說了,與那位大美女同房還不是看着吃不着,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啦。”

你還想有實質性的進展?!

兩位好友都想嘆氣。

“拜托,我也是男人啊……”說到這裏,光的神色突然變得黯淡,“算了,就這樣吧。”

後來大家又說了些閑事,譬如伊角與奈濑次年訂婚的事,又譬如和田老師的獨子和田薰去國外念書的事等等。

“進藤你倒不含糊。”和谷打趣他,“人家伊角都還覺得此時訂婚過早呢。”

進藤光慢吞吞喝茶,“總比什麽都沒撈着的人好。”

說得是他與森下茂子雞飛蛋打戀情告吹的事。

和谷也灰了臉,“什麽啊,嘲笑我很有意思麽?”

伊角只得插中間當好人,“好了好了,晚上去吃壽司,怎樣?”

“你請?!”兩人一致回頭。

伊角只得擦把汗,“行,我請。”

“好耶!”同時歡呼!

伊角看看錢包又看看他們,突然覺得這場景如此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總有這樣的時候

光是在陪着明子夫人從神社還願回來的路上,遇見天野俊義的。

他從打開的車窗向光與明子示意,而光只是點了點頭。

之後,擦肩而過。

明子夫人不知道車裏的人是誰,回頭就問光,“我似乎沒有見過這一位呢,也是棋士嗎?”

光不願意提起這事,于是含糊地說,“是我爸爸好友的兒子。”

明子看他神色猶豫,便體貼地沒再問下去。

唔,畢竟孕婦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如此照顧光的,并不僅僅只有明子一人。

韓國來訪團即将赴日交流,這次的陣容裏,還有剛服完兵役的高永夏。

因為國家的特殊照顧,僅僅十個月後,他就履行完職責回到了圍棋界。

高永夏本是訪日常客,原想并沒有太大的障礙。

可此次日本方面,卻小心翼翼地,拒絕了他。

鑒于上次見面,高某人給進藤某人的刺激太大,棋院上上下下都是口徑一致。

讓那家夥來了,小小光還要不要活啦!

說到這裏,稍微打岔一下,這個萬衆矚目的寶寶,已經有了一個公認的昵稱,叫“Hitan”。

高永夏沒料到自己的出訪居然就這樣被一個虛無缥缈的Hitan給黑了,于是黑線萬丈,正要反駁。

可這會,連韓國方面都出爾反爾了。

“啊,永夏,你可以明年去麽,這也一樣,也一樣,哈哈。”

徐彰元一面打着哈哈,一邊在心裏想,為了未來的圍棋寶貝,你就靠邊站吧。

升值股毫無懸念地敗給了潛力股。

口直心快的洪秀英看他不爽于是直接道出了緣由,“算了吧,上次也就贏一盤棋,害得我們饑一頓飽一頓的。這回你再去,一不小心交流變人流,我們還要不要回國啦!”

于是最近“中國熱”發燒友的日煥應和了那麽一句中文,“青山埋忠骨……”

我還“馬革裹屍還”呢!!

“|||||||||||||||||||||||||”

高永夏今後相當一段長的時間內都被數量可觀的黑線所覆蓋。

進藤光完全不知道這次名單變更還有這番蹊跷。

他直郁悶不能與高永夏過手,好好教訓他一番。

不過與之後的事相比,他才發現,沒有郁悶,只有更郁悶。

電腦,被從新家裏搬走了。

明子夫人說,“電腦輻射,對身體不好。”

光覺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好當面反駁她,回頭看亮,他倒笑着反問他,“你說呢?”

“我……”

啊——光幡然省悟。

“不行,我們得說個明白,這誤會下去可不行!”

可沒等他鼓足勇氣道明真相,第二個打擊又接踵而至。

行洋老師說,“以後早上也不必過來對局,在家多養養精神才好。”

啊!

光簡直要抓狂!

與你兒子結婚最讓人眼饞的一項福利,不就是與您老想怎麽對局就怎麽對局麽!

結婚還不到一周年,您就準備反悔了?!

沒等他抓狂完,第二第三項打擊緊接着砸上了他的腦門。

“亮,給我倒點可樂,要冰的!”

可現實微笑告訴他,喝可樂是不現實的。

還冰的?!做夢!

“可明子夫人,我并沒有……”

後面的話還沒說,明子夫人眼尖地瞅見了他手中的薯片,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光!”

“啊是——”被她一臉嚴肅的表情給吓到。

“放下!”

“啊?!”

“我說,放下!”

哎喲媽媽,我拿的是薯片啊!又不是炸藥包!

進藤光不幹了,他下定決心要塔矢亮給個解決方案。

“我說,講了也沒什麽損失啊,反正……”

亮從報紙中擡頭看了他一眼,“那對你影響不好。”

光啞然,“能有什麽影響?”

說着坐到了亮的身邊。

沙發随着光的身體而一陷,亮随即收起了報紙,伸出手抱住了他,在他面上輕輕一吻。

“有孩子不好嗎?”

光想搖頭,可不知道為什麽,并沒有動。

亮抱着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關于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我來與父親母親解釋。”

孩子的事,便這樣成為了泡影。

說是年輕夫妻倆沒什麽經驗,誤以為真有了孩子。

反正這事與很多人看來,雖然可惜,倒能理解。

不能理解的人,也是有的。

比如誰誰誰在韓國的暴跳如雷。

但這就屬于可以理解,卻不值得可惜的範圍了。

反正你丫的不來總比來好,就算氣不到小孩子氣到大人,這也是不對的。

所謂公憤,既是如此。

而夏天快結束的時候,亮學會了怎麽做簡單的家庭套餐便當。

光每次中午一打開盒飯,都要引得那些已婚的女棋手們又嫉妒又羨慕:家裏那位別提開鍋了,要他沖杯牛奶都要唧唧歪歪個不停,話說這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怎麽就被她逮個正着?

連棋院老師也禁不住在休息室八卦,看私下讨論時亮君對光君如此兇神惡煞,真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麽一面。

其實光也有做給亮吃,但次數比較少,而且質量也不怎麽的,之後亮就很少再讓他下廚了。

那天難得亮做炸豬排,光一直圍着他轉個不停,嚷嚷着讓他多做幾份,“那些女孩子都想嘗嘗你的手藝。”

亮本來也不以為然,之後一想,突然覺得不對了,“那些女孩子?”

光自覺失言,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跑回客廳,不提下文。

鍋裏被留下的豬排眼睜睜看着自己從金**變炸成焦黑色,最後與垃圾箱SAY HELLO。

而等在客廳等了好久的光,等來了亮的一句話。

“明天自己叫外賣吃。”

你說,看他與男人哥倆好吧,要擔心;好不容易保持距離了,這會又與女孩子混一起,更郁悶。

他塔矢亮容易麽?!

嗅到醋意的光其實比他更郁悶。

他總得有個圈子交些個朋友吧,可男左女右都不行,難道要他一根獨木橋走到底?

還好,亮也只是說說,該做的便當照樣給他做,不然讓光自個兒去吃油膩膩的外賣,最不舍得的人到頭來還是他自己。

這樣生活了一段日子後,光便摸透了亮的個性,有時候亮說的話,便很是不放在耳裏,時不時還會反唇相譏。

“我又不是你,現代社會的魯賓遜!”

第一次這樣說得時候,亮真被氣的夠嗆。

兩人怎麽說都是毛頭小夥子,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不過幾句,光便拍了桌拎着外套就走。

雖說已是夏末,中午的太陽依舊很毒辣。

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天,最後看見了一個廣告而停住了腳步。

是一個化妝品廣告,上面的女模特很漂亮。

光看了一會,再擡腿要走,發現有輛車停在他身邊不知多久了。

在他不經意打量的時候,車窗移下,裏面的人沖他點頭。

進藤光以為是問路的,便靠近了些,結果聊了幾句,頓時黑線滿面。

舅舅啊,您一換上警服俺還真認不出來……

室町隆也好笑地看着她一臉尴尬,就問,“怎麽,出來逛街,倒不怕曬了?”

光點了點頭,完了就沒話說了。

室町看看他不情不願地站在路邊,順手打開了車門,“去哪裏,舅舅載你一程。”

“不去哪……我就随便……走走。”

話這樣說,進藤還是拗不過他,最後上了車。

室町車中還坐着另一個人,這人進藤光倒記得,一眼就将他認出來了。

天野俊義正低頭用點觸筆在手機屏幕上寫着什麽,見光坐了進來,便點頭示意。

車身很寬敞,對面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秘書,她知道進藤光的身份,也沖他笑了笑。

車又開了,光坐在那裏一動都不動,隆也對這個外甥女之前了解得相當少,只是最近家裏老爺子念叨得緊,那點事翻來覆去地念,他都能背出來。

“光在天元賽上的表現,很讓父親高興呢。”

既然對方打定注意要找共同話題,光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上了。

在天元循環賽中進藤光遭遇了一柳老師,雖然開局形勢一度遙遙領先,但畢竟前輩是前輩,深厚的功力和豐富的比賽經驗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不久便在中央的治孤中利用光的失誤成功斷掉黑方兩子,不但做活,而且獲得了相當的目數,棋局當即被逆轉。

雖然輸給了一柳而比人們想象中更早出了局,但圍棋界對他的評價卻始終未變。

作為和田棋聖關門弟子,進藤光的天分是無可掩蓋的。

“這一輩人裏,也只有塔矢亮能與之相提并論。”

這話并不是什麽名人說得,但沒有人會對這句話産生任何疑問。

而與止步于挑戰權的進藤光不同,這一年來塔矢亮的成績相當令人咋舌。

先是新年阿含桐山杯快棋賽中執黑以6目半大勝和田棋聖,之後又接連闖入各大頭銜循環賽圈,婚後不過一個月,便相繼獲得名人戰與本因坊戰挑戰權決定賽資格。

一向嚴肅的圍棋周刊難得的小小調侃了一把。

“啊啊,新郎一顆心還是撲在圍棋上,不知道被冷落的新娘子會不會抱怨呢?”

答案是肯定的,會,當然會。

他們很快就得到了當事人的正面回答。

(注:以下對話,均原樣出自現場,本人友情提供特寫。)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棋院最近在處理歷史文件,資料室很多東西要搬動作分類整理。

光正在資料室看書,便要幫忙。

來找他的亮看見了,就挽起了袖子說自己來,讓光坐着就行,因為光的右手臂脫臼過,不能太使力。

在場的棋院夥計們都感慨,诶诶要是自己有這等豔福,別說搬書,讓自己搬山都幹。

棋院老師倒覺得不好意思,便連連推說不用。

亮還沒開口呢,在旁的光估計是怕亮累着,于是連忙開腔說了一句。

他說,“亮最近體力有些不濟,還是算了吧。”

緒方老師也在場,這時明白地哦了一聲,“體力不濟啊…………”

字字重音。

于是光在衆人一片不明意義的唏噓聲中眼睜睜看着剛拿在亮手中那一截塑料筆當場被拗成了兩半…………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

這一天,進藤在和田宅又是呆到晚飯後才離開。

塔矢整一星期都不在家,他又不願意回明子夫人那邊,被她盯着總有種非常抱歉的感覺,又趕上最近備戰應氏杯,他幹脆就一并在老師家解決三餐問題。

還好,和田薰出國留學了,免了尴尬這一層,門下的棋士一起下下棋聊聊天鬥鬥嘴,倒還過得去。

等混熟了,大家總拿他與亮的新婚生活打趣,說當時給小小光想名字想得很艱難,以後絕對要多生幾個,他們起的名字一個不許浪費。

進藤只好幹笑,打着哈哈說一定一定。

和谷那天還就此開玩笑地對他說,對他現在的身份而言,好好學做家務才是當務之急。

進藤都懶得再反駁他。

兩個人的生活就像外界所看見的那樣,新婚的丈夫體貼妻子而分擔了相當部分的家務。

但就進藤那兩位朋友的看法,他們倒更像不斷适應彼此的合租者。

到現在為止,和谷也無法理解失而複得的好友的心情。

以下是發生在結婚之前的對話。

“雖然說一個人也并不是不可以……”仿佛在思考着原因卻遲遲無法想到,進藤最後放棄了搜索答案,“想和他在一起,下棋也好,生活也好,就是這樣。”

是因為被影響的緣故嗎?換生後作為女性存在着。

“唔,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與伊角也不是不可以嘛……”

少來!

“塔矢卻答應了。”

所以?

“既然答應了,就表示他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吧。”

那是因為……喜歡?

“你以為我們是為了好玩才結婚的嗎?!笨蛋和谷!”

之後想起這段對話,和谷突然感慨道,當時的自己有多麽先見之明。

結婚絕對不是為了玩,但玩絕對涵蓋在結婚的投入産出之內啊!

就比如現在!

“拜托進藤!已經很晚了,你可以回家了!”

“什麽啊,還不過七點呢,不要那麽無情嘛。”

發言的客人正一臉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玩着他的PSP。

“老大,你已經是已婚人士了,請為我稍微着想一下可以嗎?!”

進藤頭都沒擡,“我沒找你結婚已經夠為你考慮了。”

和谷險些摔倒,他緩了口氣,試圖穩住自己的呼吸,“進藤,你看,你是不是很久沒見你爸爸了?”

“唔,是吧。”

作為人家的女兒卻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和谷不禁為那位爸爸感到悲哀。

“其實,你現在可以——”

進藤的眼睛終于從PSP的屏幕挪到了他臉上。

“和谷,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讓我趕緊走麽。”

沒錯!

可沒等他開口,進藤又說,“你就這麽深更半夜把我趕去**局的事,我一定會不負衆望添油加醋告訴所有人的。”

倒!

于是晚上九點整,進藤光準時出現在警視廳的大門口。

被借調到本部的進藤巡查部長因為有事而延遲了下班時間,光在門口來回走了幾趟,正猶豫着要不要上樓。

這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

“進藤小姐?”

進藤光遲疑地回頭看,面前着警 官服裝的男人正沖他微笑。

這人……唔……叫什麽來着?輕井澤見過來着……

進藤一時間想不起對方的名字,而只能尴尬地笑,“啊,是你啊。”

橘警部補點了點頭,“來找進藤先生?”

“是的……”

“最近人手缺乏,我得加班,估計進藤先生那邊也很忙呢。”

“是嗎?”

“是啊,進藤小姐沒注意新聞麽?連續犯罪案件,已經是這星期的第三起了,深夜跟蹤單身女子——啊,抱歉,自顧自說了太多,進藤先生是在這邊——”

随着那個人的引導,進藤硬着頭皮跟着他上了樓。

進藤爸爸對女兒的出現那是相當的驚訝,“阿光?怎麽這個時間……”

“我來看看爸爸。”

光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他顯然為一直以來的冷落而感到羞愧,“爸爸還沒吃飯吧……我去叫外賣。”

進藤巡查部長只看了一眼手頭工作,立即動作迅速地收拾起所有文件,“恩,不用,爸爸與你一起去吃。”

塔矢亮在橫濱的工作差不多傍晚結束,一起的棋士有人提議出去喝幾杯,得到了一致的贊同。

亮擡腕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可以趕上回東京的列車,就婉拒了那些人的邀請。

“啊,新婚就是不一樣麽。”

大家善意地一陣哄笑。

婚後的塔矢在人前對進藤的表現還是一貫如故,很少會特意表現出親密,但棋院的人都知道,如果外出工作的當天能返回塔矢亮就絕不會留宿,即使再晚也一定要趕回東京的新房。

有人就說,“塔矢君也別急着回去,手信沒帶的話,女人會生氣的喲。”

男人都會意地笑出了聲,亮倒認真了,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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