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稚子失明案(5)
青天白日裏就這麽被算計了?
靳-地府神君-人間司長官-司魚致郁了。
給她紙條的人,很顯然很熟悉她的生活習慣。不僅如此,普天之下有辦法使出這種上古法術的,恐怕寥寥無幾。東岳大帝早就神隐了,而北陰酆都大帝也不理人間事,除了這兩位,現存的神職,包括她在內,誰也了解這種老舊陳腐的術法?
靳司魚不自覺聯想到之前的添花造木術,也想起了那個敢當面調戲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鬼。
難道真的像F1所說,有人找到了某些上古遺留下來的法典?
不對不對,即使如此,那人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自己。現在地府和人間司的關系岌岌可危,渡靈河也頻頻出現問題,如果因為顯擺而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這不是找死麽?
靳司魚被這位大掌櫃搞的一頭霧水,平身頭一回,在自己屋子裏打了個轉兒,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房間裏有着淡淡的花香,香氣裏摻雜着某種血腥氣。
那天在周天,她也聞到過這種味道。
奇怪。靳司魚想,雖然她并不會添花造木之術,但是也看過一些典籍記載。這術法開啓時的确會有鮮花香氣,但是這血腥氣是怎麽回事?她猛地回神,難道施術的人受傷了?或者是大病初愈遭到了反噬?
大病初愈?
靳司魚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答案藏在滿腦雜亂無章的線索裏,她找不到頭尾,窺探不清。
“頭兒?你怎麽在這。”F3上閣樓取東西,看到靳司魚吓了一大跳。
靳司魚佯裝鎮定:“剛剛回。”
“哦。”F3不疑有他地點點頭,正好想起點事,“我最近在整理上次蘇小姐那個案子,發現了幾個疑點。”
靳司魚示意她繼續說。
“當日,紅影子出現的時候,渡靈河有些異常。”F3從懷裏抽出一張黑白色的複印紙,“雖然只有一秒鐘,但是渡靈河的河水流向變了。”
Advertisement
靳司魚聽到紙張的聲響,伸手拿過來,紙上的黑白圖案突然就動了起來。
她心裏有個念頭突然冒出來。
F3見狀,繼續彙報她的發現:“還有,我發現,晁帛前輩棺木裂開的時辰,和蘇小姐提供的時間點也一模一樣。”
突然,靳司魚突然自己腦海裏的線頭自行冒了出來,她拿着紙張的手輕微抖了一下。如果F3沒有埋頭研究自己的時間表,一定會看到,靳司魚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可惜很快,這位兢兢業業辦實事的長官,就恢複了正常。
“我覺得,這些事情不可能是偶然。一定有某些聯系。”F3自責地說,“蘇小姐的案子結束一段時間了,但是兇手還沒抓到。頭兒,我是不是辜負你的期望了。”
靳司魚:“沒有,你很好。”
F3眼冒亮光,趁熱打鐵說:“那頭兒,過一個月我想請個假。”
“行。”靳司魚漫不經心地答應,“等忙完這陣子,給你連休年假。”
F3喜滋滋地答應,突然覺得自己又滿血了。于是,又忙着找好材料,接着去跟進其他的案件。
靳司魚站在樓梯口沉默半天,從白天等都夜幕降臨,聽到門口一陣吵嚷,才走下樓。
“誰這麽缺德啊。”F1吵嚷着從外面拖進來三個麻袋,麻袋被系得緊緊地,聞起來臭烘烘的。
F2從工作上站起來,“什麽東西啊?打哪兒來的?”
“誰知道。”F1抱怨說:“我剛要下班,突然就看到外面的棗樹上三個麻袋。還沒走近就一股狐臭味。哪個缺德玩意幹的,竟然敢弄到咱們家門口!”
靳司魚往前幾步,正好F1和F2讓開,“頭兒你來看看,這什麽東西?”
“什麽味道?”剛從審訊室出來的F8皺着眉頭走過來,也看到地上三個大麻袋,裏面的東西還在蠕動,看起來惡心極了。
靳司魚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特制手表,“F5,F6,F7。”
“他們啊,中午出外勤,現在都沒回來。指不定在哪消遣呢。”F1一邊猜測,一邊洗了一遍手。
F2和F8對F1搬進來的鬼東西毫無興趣,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靳司魚繞着麻袋走了一圈,招呼F1過來,“看到沒?”
“麻袋啊。”F1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老大要表達什麽。
靳司魚敲了敲F1的後腦殼,“我說,這裏面裝着的,是F5,F6和F7。”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頭緒,剩下的猜測便全是真相。
委屈巴巴的F6一股腦哭訴了兩個小時,嗓子都啞了。
“他們把我們變成粽子,還加了三重障眼法,限了我們的異能,在大太陽底下曬了足足兩個時辰。”F6氣不過,“頭兒,一定要把日晷端了!”
靳司魚含着笑,“還有呢?”
F7瞥了眼委屈巴巴的F6,“閉嘴吧你!三個大男人被女人耍的團團轉,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他吼完F6之後,才不解地說:“那個大掌櫃讓我帶句話,什麽你不欠我的,我不欠你的,兩清了。”
這是在說,自己幫她解決了蘇小姐的案子?那“我不欠你的”是什麽?綁了我的人,又還回來?
靳司魚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準備一下,出發吧。”
F5震驚了,“頭兒,去哪?”
“真的要……端了日晷嗎?”F5磕巴了,沒想到頭兒這麽講義氣。就連看熱鬧的F1和F2也覺得不可思議,“頭兒,這次可是我們闖到人家地盤上找事?咱們可是堂堂人間司,這要鬧回去,恐怕有點沒臉吧?”
靳司魚:“……”
“就是,他們家新上任的大掌櫃可嚣張了。”F6到現在還順不過來氣,伏在小沙發上氣若游絲地說:“我們不就碰了她一下嗎?好家夥,小骨架一扭,屁都沒看清,老子的肋骨就折了。”
“你們和她交手了?”靳司魚面無表情地問,F8摸着下巴遙遙觀測,心道,頭兒好像有點緊張啊。
靳司魚突然側目過來,吓得F8連忙閃身避開,她低着頭默念“沒有發現沒有發現”,卻不知道靳司魚即使瞎了一雙眼,也足夠發覺她,“F8,這是第二次了。再有下次,別怪我廢了你。”
F8:“……不敢了。”
“都跟我走。”
靳司魚中氣十足地往前邁。後面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小聲互相問,“頭兒要帶我們去哪啊?”
前面的靳司魚頭也沒回:“迎老祖宗。”
F組衆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