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月考大比拼
——不要大意地上吧 我們都還有待發展
繃緊神經地上吧 絕不能被乘虛而入
是贏還是輸 都取決于戰鬥者的意志
放學後的網球場上，部員們已經到齊。日吉放下背包左顧右盼一陣，卻沒發現自己的那個紅發冤家。“鳳凰寺呢？需要的物品還在休息室裏耶。”與千秋同年級的鳳有些奇怪。“竟敢在本少爺眼皮底下遲到，等會兒可不能輕饒她喔。”跡部懶懶地望着入口處說。
就在日吉猜測原因時，一個金發的身影突然進入了衆人眼簾。“各位下午好！”舞月輕快地跑到面前，“跡部學長，能打擾一下嗎？”“這不是應援部的部長都築嘛。這會兒又沒有比賽，有何貴幹啊？”跡部微微翹起眼角。
“嗯，是關于鳳凰寺的事。”舞月甩頭一笑，一對郵票大小的耳環便跟着叮當響起來，“她今天臨時有事要趕緊回家，因為來不及請假，才拜托我來替她說一聲的。”“啧，這樣？身為經理人，她應該自己來請假才對！吶，桦地？”跡部聳了聳肩。“是。”
金發少女觀察了一會部員們的神色，開心地問道：“那麽，跡部學長，有什麽我可以替她做的嗎？”“随便吧，只要你樂意去搬東西。”女王照例用簡單句打發掉，日吉則冷哼一聲走去場地的另一頭。
啧，那個以下犯上的家夥不在……真是無趣。
然而他不知道，此刻的二年D班教室裏，千秋正對着考卷心急萬分。“怪了……最後兩題我确實不會，但這幾道我有十分的把握啊！”她幾乎要把下唇咬出血來，“不可能的……我真的做錯了那麽多？”
其實真正讓她焦急的不是補考，而是網球部的活動。即使部裏有她沒她都一樣，自己也必須履行經理人的職責。不時向窗外望去一眼，千秋快速将上次考試的記憶“複制粘貼”到紙上，又絞盡腦汁盡可能地把最後二題的步驟寫了些上去，老師喊出“交卷”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了。“鳳凰寺啊，如果你的數學能像英語一樣就好了哪……”桐原裝模作樣地感嘆道。“對不起老師，以後我會努力的！”千秋只是敷衍地鞠了個躬，下一秒便從教室裏消失了。
結果不出千秋所料，這個時間各社團基本都已結束活動了，晚霞下的校園沉靜得有些寂寞。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又細又長，延伸、延伸……直到一個人的腳下。
在風中搖曳的金棕色發絲，清冷卻又深邃的眼睛。
“……鳳凰寺？你不是提前回家去了嗎？！”
日吉的表情有七分疑惑，二分不信任，還有大約一分……高興？
“……誰說我回家了？”千秋比他還不解，“我被老師留下來補考而已，出來一看你們已經解散了……再說你怎麽也沒走？”“那倒怪了，放學時你們班的都築來說你臨時有事，因為趕時間才叫她來代你請假的。”日吉把背包換到右邊，“該不會是你編了個借口告訴都築，然後自己偷懶去了吧？”“喂，你尊重點我的人格好不好？我就是被留下來補考了耶！”千秋的怒火瞬間爆發，“不信你去找桐原那個考試狂問問看啊！”“桐原？”對方忽然一愣，“難道……”
事後千秋才反省，一時嘴快容易釀成大禍——看日吉那一抹怎麽都不像有好事的冷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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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寺，該不會……你補考的是數學吧？”
嗚！……被一語道破的千秋只得以沉默等同許可。
“哼哼……原來這是你的弱項啊？鳳凰寺，那你輸定了，我的數學和歷史在班裏可是數一數二的。”日吉的得意表情讓千秋頓生給他迎面一拳的沖動，“桐原可是我的班主任，對我來說他的辦公室就如同我家後院，有空我一定會去他那裏要你的試卷‘參觀’一下。”“那又如何？看來你的長處只限于這兩科嘛。”要強的千秋立刻回擊，“不要以為我就沒有得意科目……比如古典文學和英語怎麽樣？！”
背景立刻化為一陣凄涼的秋……不，夏風掃落葉……
看來都抓到對方的弱點了——相對無言加對瞪之中，二人開始從腦海裏尋找可以全面對決的機會。“……若，”少女先開口道。
“什麽？”
“這周有月考吧？”
“……正合我意。”
——游戲第二回合“成績比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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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二天起，冰帝網球場上就多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唔……這個頂點的坐标是……”千秋一手習題集一手練習本，坐在臺階上揮着鉛筆嘀嘀咕咕。“你很重視這次月考啊，都有黑眼圈了唷，鳳凰寺。”擅長理科的忍足調侃道，“要我給你補數學嗎？”“多謝，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啊，忍足前輩。”她擡頭笑笑。幾分鐘後日吉掂着球經過時，千秋叫住了他：“若，你沒把……我昨天缺席的真相告訴部長？”
“沒有，反正又沒必要。”
“呼……謝啦，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切，誰希罕。”
千秋早就習慣這種對話模式了，幹脆低頭繼續與幾何習題火拼。
“——鳳凰寺。”
“幹嗎？別打斷我思路。”
“你今天很像營養不良的熊貓。”
登時晴天霹靂，附送不亞于青學某人握住球拍時的熊熊烈火。
實際上，“下克上達人”日吉的複習歷程也好不到哪裏去。“小若？小若！……不就是要他拿棵卷心菜嗎，怎麽那麽久？”疑惑的母親擦着手走出廚房，卻見兒子定定地站在敞開的冰箱前念念有詞：
“卷心菜叫cabbage；菜花是cauliflower；花椰菜叫broli……”
母親黑線。
幸好這種累死累活生不如死的生活只持續了四天。當冰帝暫停所有社團活動開始月考時，千秋和日吉踏入各自的考場前還不忘抛給對方一個宣戰的白眼。不過，千秋還記得下周的友誼賽，剛交上最後一科的試卷，她就急急奔到正在收拾書包的應援部部長面前：“打擾了，舞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金發少女看到來人，藍眸深處頓時掠過一絲詭異光芒，但還是溫柔地笑道：“鳳凰寺同學啊，什麽事？”“喔，是這樣的——下周六冰帝網球部和岚川中有場練習賽，地點就在對方學校，麻煩你提前讓應援部準備一下好嗎？”千秋沒忘記富士子警告過自己的話，當前卻表現得無比客氣，“我是周一從部長那裏知道的，但不想讓你複習分心，所以就考完再說了。”
“有比賽？太好了，又能看到跡部學長他們帥氣的姿态了呢！”舞月樂得雙手一拍，“沒問題，這是我的工作嘛！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們會盡全力喊加油的！”“啊……那我接下來要去通知啦啦隊了，拜托你了哦，都築部長！”千秋笑着點了個頭，便轉身跑出了教室。“我們當然會盡全力……”舞月叼起頸上的楓葉形項鏈，“不過，不會讓你看到的，鳳凰寺……”
她張開豔紅的唇，落回胸前的項鏈上多了一個觸目驚心的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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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考試結果的發表日無異于天國和地獄同時出現（尤其是冰帝這種高教育質量的地方）。二年級教學樓某層的走廊上，大得占滿整整一面牆的榜單前擠得水洩不通，人頭攢動，時不時就可以聽到“啊啊我怎麽又在50名之外！！”或“萬歲我的名次上升了！！”之類的大聲感嘆。這時，走廊兩端突然有兩間教室門同時敞開，兩個氣勢十足的身影向着同一個目标大步疾走而去。
不用說，一端是日吉，另一端便是千秋。
“啊，日吉！你也來看成績嗎？考得如何？”一眼看見了隊友的鳳熱情地主動招呼，古武術少年只淡淡應了聲“哦”，就直接迎上了對面紅發少女的目光。
“鳳凰寺，要分勝負了啊。”日吉的語氣裏頗有幾分勢在必得。
“嗯，走着瞧。”千秋的笑容不知怎的也有點叫人發毛。只見二人徑直走上前去，四只手硬把人群像摩西分海水似地撥成兩半，然後同時仰望、定格、沉默不語。
“好……好可怕的氣氛……”
不知是誰道出了衆人的共同心聲。千秋就算了，但看日吉的表情，萬一他當場飙起來的話……“演武式”可不只是用來打網球的！“我的數學是95分，而你是84；我的歷史是96分，而你是90。”日吉緩緩開口，“鳳凰寺，怎麽樣？”
“我的英語是92分，而你是79；我的古典文學是90分，而你是80。若，這你又怎麽說？”
衆學生一頭霧水，在場唯一知情的鳳則早已冷汗一地。
“廢話少說，看總排名不就知道了。”
榜單左側用紅墨水寫出的名次一目了然，日吉一眼就在第28位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別亂看了，你在這。”他不動聲色地打斷正不死心地将目光上指的千秋，“鳳凰寺，論年級排名的話，你遠遠在我之下嘛。”“不必勞煩了，我自己找。”少女嘟起嘴，從“日吉若”三字向下數了十秒，終于在第43位上找到了“鳳凰寺”字樣。
很明顯勝負已分。奇怪的是，兩人至此無話，而是同來時一樣分別“向左走，向右走”去了。“喂，長太郎……”一個男生終于回過神來，小心地拍拍灰發少年的肩膀，“那不是你們的經理人嗎……她和日吉發生什麽事啦？”
“一言難盡……”鳳無奈地如實相告，“但是我想，他們一定會到了社團活動時間再算帳的……”
果不其然今日二人的狀态完全不同。千秋雙手托腮，一臉不爽地坐在場邊看着正選們和往日一樣生龍活虎——尤其是某人。“哇啊！”近林被日吉一記正中腳邊的球差點吓得坐下，對方卻高高揚着雙臂單腳立在網前。“若今天的招式特別淩厲啊……”穴戶不解，“看那個‘迦樓羅振翅’……啊我怎麽也說起這名稱來了！”“哼……以下克上。”日吉站直身子抛出萬年不變的口頭禪。
“……有趣。”跡部女王笑得像看透一切似的（洞察力？）。日吉炫耀性地去看千秋，卻看到榊太郎正抱着雙臂與她交談，千秋則頻頻點着頭，還一副很開心的表情。
什麽啊……算了，解散之後再去笑話她也不遲。
黃昏下的冰帝校園，四處飄蕩着大小姐和少爺們（大部分吧……）放學後的輕松笑語，鍍上一層金光的景色看起來也無限浪漫……不過和林蔭道上的那兩個人完全無緣。
千秋似乎已經承認了第二回合日吉的勝利，所以在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奚落之下也不打算反駁。“上次打平了，這次是你贏了……但我第三回一定會扳回來的。”她終于找到空隙插進一句話。“哼，還想以下犯上？我還沒使出全力呢。”日吉冷笑，“你想追上來也不是不行，如果請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補數學。”
“你想得美啊！如果讓我給你補習英語的話還可以考慮……不過你的數學似乎确實不錯？”千秋把視線投向樹冠。
“……你也是，怎麽記住那麽多單詞的？”
“想知道？那就給我講講平面幾何的一般解法。”
“哼……鳳凰寺，敗者可沒資格對勝者指手劃腳。”
對話再次僵硬地打住。
“……你要是輔導了我的話一定會後悔的，因為我下次絕對就能考過你。”
“我原話奉還，鳳凰寺，不妨試試看到底誰克誰。”
原來根本就是平行線的兩人，似乎出現了一點靠攏的趨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