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去調查對手吧
——沒有偶然 存在一定有其必然性
一切都要靠觀察得來
DATA是不會說謊的哦
岚川國中，距冰帝約十公裏，今年各社團實績一般，男子網球部則在本屆東京都大會四回戰上遭到淘汰——這是從網上得到的遠遠不夠的資料。“我是不是該抽空去調查一下……”千秋一邊擦着飲水機一邊嘀咕。“當然了，這本來就是經理人的工作。”金棕碎發的少年接了一杯水後平淡地說，“去吧去吧，正好也少個人跟我拌嘴。”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墨汁滴到你的水裏去？”少女從制服上摘下鋼筆并擰開筆杆。
“你敢。”日吉言行不一地用手掌把杯口擋住。
“你總不能對女生動武吧？行啦，我都吵累了。”千秋無聊地擺擺手，然後趴到欄杆上，“比賽不是周六嗎？我周四去，這樣我們正好有準備時間。”“随便你。啊，芥川前輩來了。”日吉放下空了的紙杯，二話不說就走回了場內。正當千秋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的背影時，冰帝最能睡的卷毛羊拖着球拍跑了過來。
“鳳凰寺~~~給我一杯水啦！”
“是，是，芥川前輩。”千秋趕緊換上笑容，麻利地遞過一個微溫的杯子給慈郎。“吶吶，你和阿若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一口氣喝掉了三分之二的慈郎突然像想起什麽似地，眨着閃亮的大眼睛興奮地看着學妹，“因為以前從沒見過他和哪個女生說那麽多話呢！鳳凰寺，你是怎麽引起阿若的興趣的？”
千秋頓時懷疑這位學長是不是睡得太多導致迷糊了——自己和日吉“看起來感情很好”？簡直比冰帝輸給銀華還天方夜譚！“那個，芥川前輩你誤會啦！”她哭笑不得地辯解，“我和他說再多也是吵架……”“哎呀別不好意思嘛！鳳凰寺，阿若他的性格‘稍微’有點怪，所以你要加油哦！”慈郎露出萌死人不償命的笑臉，“BYE~！”
到底是哪點惹人誤會了啊……紅發少女對天無語中。
“去岚川調查？你很有責任心喔。”聽了千秋的請假理由，女王同時挑起唇線跟眼角，“雖然本少爺沒這個習慣，但你既然要去就給我好好查清楚——最好連對戰順序和他們的必殺技都記下來，啊嗯？”“好的，部長。”千秋認真地點頭，“我保證周五就把結果交給監督，這樣就可以相應安排出場順序了。”“那好好幹吧。”跡部拍了拍她的肩便向場外走去，恰巧經過榊太郎身邊時，他壓低聲音笑道：“監督，你給我們找了個不錯的勞力嘛。”
俊朗的音樂教師輕輕皺起了眉。跡部走遠後，他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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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起微卷的火紅長發，戴上平時很少用的眼鏡，再換上便服，冰帝的經理人精神滿滿地登上了去岚川的公車。這幾天社團活動時舞月忙了起來，啦啦隊應該也正在進行訓練吧——千秋不自覺地舉腕看表，如果速度快的話，回去還能趕上冰帝的解散時間。
“打擾一下，請問網球場怎麽走？……啊，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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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川的網球部正在活動中，正選們或在打練習賽，或在做個人訓練，場外也聚集着不少觀看的女孩子。“天上院學長今天也好帥哦！一球也沒有漏接呢！”“是呀！周六和冰帝對戰時他絕對不會輸的！”離千秋最近的女生二人組興奮地大聲談論。她順兩人的視線望去時，看到的是位碧色長發披肩的美少年，他竟在網前同時和三人練習回球，而且一個不差地擊中了。“難道是上網型選手麽……”千秋思考了片刻，一個搜集信息的資料很快在腦中生成——
“那就是傳說中的天上院學長？哇啊，真的很帥喔……”
說得正歡的二人組聞聲轉頭，才發現身旁這張同樣興奮（？）的生面孔。“咦，你不知道天上院祭學長的大名嗎？是外校的吧？”女生甲質疑道。“啊，是這樣的！我姐姐在這裏讀三年級，她在家就常提起網球部有個非常棒的男生，所以我今天是慕名來看的哦！”千秋笑得無比自然。“那你找對啦，天上院學長可是我們岚川的王牌，目前單打還沒輸過呢！”女生乙自豪地補充。“是嗎？那麽他是部長了？”千秋的計劃逐步展開中。
“啊，雖然學長有這個實力，但他不是……”女生甲笑得有些尴尬，擡手指了指場邊抱着胳膊、一臉嚴肅的黑發少年，“那裏的日下部聖也學長才是。當然，部長怎麽說也是一支隊伍的臉面，他也是很強的。”“嗯，看上去的确是個有實力的人……”千秋迅速将目光轉向其他正選，“對了，聽說周六岚川有場友誼賽？對手是冰帝的話，一定還有其他不錯的選手會出陣喽？”
“當然啦！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名産雙打……”
二十分鐘後，千秋終于和意猶未盡的二人組揮手告別。女生乙還熱情地叫着說“比賽時要來看啊”。“我一定會來捧場的！”紅發少女報以燦爛無雙的笑臉，“今天多謝你們啦！”
——多謝你們為我提供了那麽多資料。到時候你們一定會看到我的，不過……哼哼，是以冰帝經理人的身份。
利用坐公車的時間，千秋順利整理出了一份全面的觀察記錄。她已将岚川的出場順序摸得一清二楚，幾位正選的打球方式也略知一二。“安排戰表的不知是舅舅還是跡部部長……這次若會參加嗎？”千秋收好筆記，凝視起窗外開始暗下來的天空。
“下一站冰帝學院前，請要下車的乘客準備……”
撲面而來的風帶着夏天獨有的熟熱氣息。從校外看去就知道解散時間過了，千秋便直接轉了個身回家。誰知她剛從校門前走過，就差點被門裏跨出的一只腳絆在地上。
“哎呀！……若你怎麽又在這？”
“調查得還真慢，”看來已恭候多時的日吉幹脆地伸出手，“給我。”
千秋茫然。
“……給我調查結果啊。我在等你的第一手資料呢。”
“你、你從解散後就一直等在這兒？！”
“對，先于前輩們了解對手的情況，我就能以下克上了。”日吉一臉認真，全然不顧面前少女的滿頭黑線。“拜托，這資料是整個部裏用的！你憑什麽先睹為快啊？”千秋決定不理他。但少年只是抖了抖眉毛，接着抛出殺手锏：“誰讓調查是你去做的——別說你忘了目前與我的一平一敗‘戰績’，鳳凰寺。”
“……若，你真損。”
“謝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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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嗎非要和我一起回家啊。”
“誰想和你一起，只不過是路線有一段重合罷了。”
研究了千秋的調查結果後，日吉面無表情地把筆記丢回她手上。“如果可以的話，我要和那個所謂的王牌較量。”他舉起雙臂伸個懶腰，“他們部長一定會和跡部交手的，至于第二單打是誰我不感興趣。”“你要出場我當然支持，只不過……”千秋整理着書包，“明天我把這個交給部裏時你可要裝不知道哦。”
“那當然，我又沒你那麽笨。”“喂……！！”
日吉把頭轉向路邊的陰影，對少女藏起了臉上淡淡的微笑。
無言地走下長長的坡道，途經一家面積頗大的CD店時，千秋突然一拍手說道“我在這裏有點事辦，你先走吧”。日吉想想自己反正也沒有急事，便慢步跟了進去。“你要買CD？誰的？”他順口問。
“既然進來了，你也做點什麽吧。”千秋甩着一團火似的長發在貨架間穿梭，“若，能幫我找一下班德瑞的專輯嗎？他的作品很棒哦。”“你的品味才不會那麽高雅……”日吉沉默片刻，“不過……鳳凰寺你知道麽？監督就喜歡這種音樂。”
“是嘛……”少女展開溫柔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了。”
于是，循着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定律，十五分鐘後二人就抱着七盤CD出了門。“到這兒該分開了吧，謝謝你的幫忙。”千秋滿足地背好背包，“明天見，我很期待對戰安排哦。”“你還是期待周六吧，我會叫你看得合不攏嘴。”日吉還是很不客氣地将對話結束。“真是沒意思的人。”少女佯裝憤怒地噘了下嘴便走了，明顯她心情好得很。
“——你還想要什麽意思啊！”
一記回旋飛踢，巷口的某垃圾箱不幸應聲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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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來到玄關脫下鞋子，千秋拖着長腔提醒母親。“好晚啊。你快看看是誰來了？”系着圍裙的珠代滿面笑容地迎出來，千秋立刻在她身後看到了一張每天至少要見兩次的面孔——
“啊！舅舅？！”
那身淡色西裝搭配紫紅花色圍巾，不是榊太郎是誰。
“太郎，今天怎麽有空來？工作不忙了？”珠代關心着難得見面的弟弟。“今天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明天要安排和岚川的友誼賽，後天也會很忙。”冰帝監督平靜地回答。“啊，舅舅，您那天要的東西，我買來了。”千秋拿出包得好好的CD遞過去。“辛苦你了，直接來餐廳吧，晚飯準備好了。”榊太郎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聽得出來，語調比在學校裏溫和了許多。
說要多準備些菜的珠代還在廚房裏忙碌，因此只有舅甥二人先坐到桌前。“我開動了~”千秋用盡量文雅的動作夾起一塊烤魚。“千秋，”對面的監督邊撥着烤牛肉邊開口，“你最近和日吉發生了什麽事？”
“……您也看出來了啊，我已經被慈郎前輩問過了。”
“這裏不是學校，我現在也不是你的老師只是你的舅舅，所以有事直說無妨。”
“真的沒關系，只是總在找借口競争……而已。”千秋曉得這位親戚最聽不得“游戲”一類詞彙，總不能說自己和日吉是在進行“下克上游戲”這種汗死人的項目吧。“競争麽？也好。”榊太郎倒了杯香槟，“安逸的環境是無法令人成長的……你還比較讓人放心。”“謝謝。”紅發少女調皮地吐吐舌頭，也想去試試那琥珀色液體的味道時，摸到酒瓶的手卻被榊太郎打了下來：“不行，你還沒成年。”
“只是嘗一下啦~小氣……”
“太郎，你和千秋真談得來。”走進餐廳的珠代開心地笑道，“她在學校表現如何，沒給你添麻煩吧？”“目前還可以，姐姐，千秋算是個争氣的孩子。”冰帝監督理了理頭發，“但是還有待發展。”
周五的清晨萬裏無雲，網球部成員們齊聚場上等待着第二天友誼賽的安排。“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岚川的大體情況，這是他們的出場順序。”千秋用筆點點告示板，“第二雙打宮崎鷹通·副部長水野名沒什麽特別，但第一雙打櫻庭月一·星川光是岚川引以為傲的‘月光’搭檔。第一單打為部長日下部聖也，第二單打河森健，第三單打天上院祭是他們的王牌選手，需要……嗯，‘稍微’注意一下。”
“挺了解本少爺的美學嘛，那麽，安排一下我們的出場。”跡部滿意地一笑，掃視了幾位正選一遍，“那個日下部就由本少爺來打敗……日吉有什麽要說的嗎，嗯？”“是——部長，請讓我擔任第三單打。”日吉的聲音不高卻相當堅定。
女王看了榊太郎一眼，千秋也投去緊張的目光。“無人有異議的話，沒有問題。”監督淡淡回答，“跡部，出場順序可以由你全權編排。”“那我就不客氣了。”跡部将視線轉向身旁的眼鏡少年，“即使是上不了臺面的小角色，也要讓他們領教冰帝的雄威——忍足？”
“沒問題，跡部。”關西美少年的唇角翹起魅惑的弧度，“我陪你去玩玩就是了。”
“鳳凰寺，你作為經理人也關系着冰帝的形象，明天記得穿運動服出席。你的那一套在家政科，待會兒去拿。”
“是，部長！”內心十分興奮的千秋回應道。
然而明日要展開的，并不僅僅是男生們的戰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