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锉刀離開澤維爾學校後,原本家用型小轎車在郊區公路的攝像頭死角全身漆皮翻了一圈,連車型都改變了,又變成了炫酷的超跑。
“嘿別擔心親愛的,我相信詹姆斯他一定會沒事的。”大黃蜂嘗試放出一段舒緩的音樂安撫锉刀的情緒,宣告失敗之後掐斷了音樂。但是自己的朋友此時正在難過着,大黃蜂也感到很難過。
點煙器像一條小蛇一樣細細的伸出來,輕輕地在她肩膀上點了點。雙手緊握着方向盤,面色緊繃着的锉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
“謝謝你大黃蜂。”锉刀拍了拍點煙器:“這個時候有你在我身邊真的謝謝你。”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略有好轉,大黃蜂放出了一聲大鑼的音效,在歡快的秧歌音樂中興高采烈:“看來我們兩個已經是非常好的好朋友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不如我們兩個來約定以後說話不輕易提起——”
“哦,等等我給大鯊魚打個電話。”
“——莉莉!”喜慶的音樂戛然而止,驚恐的尖叫聲呈360立體環繞,可是尖叫了一會兒後,他突然停下了:“我突然想起來,你根本沒有手機!”
他氣哼哼的,打開空調對着锉刀狂吹:“我生氣啦!接招吧!”
被狂吹了一路的锉刀,最後下車的時候發型像是剛剛接受了首席造型師Davie老師的改造一般。那輛得意地雪佛蘭跑車開着遠光燈,排氣管用力響了兩聲。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锉刀把轉向其他方向的後視鏡扳回來,對着鏡子扒拉了兩把頭發:“你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今天都不用再管我了,等到深夜之後,我們就在索爾工作的那個建築工地旁邊見面。”她略一思索後,拍了拍他的車頂:“時間定在五點之前,你先到你等我,我先到我等你,五點一過如果沒有等到對方也要立刻離開。”
“那離開之後我們怎麽辦?”
“離開之後...”锉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後天是沃辛頓慈善晚宴,那我們說好,離開之後就在慈善晚宴上見。”
史蒂夫羅傑斯作為美國隊長,最基本的情報查閱權是有的,尤其是目前負責情報的特工是他的鐵杆迷弟,他幾乎很少有什麽查不到的東西。
華燈初上的時候,無論是好姑娘還是作息生活規律的老年人,都應該上床休息了。他看着面前其貌不揚,幾乎可以被劃為高危建築的破爛酒吧,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是否有誤。再确認那份名單上被标注為【信息源】的地址确實是這裏無誤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看到一群頭發五顏六色的妖魔鬼怪在光怪陸離的閃光燈下瘋狂搖擺,伴随着魔性洗腦如同卡帶了的嘈雜音樂,還有各種刺鼻的氣味。但令人感到頗為意外得是,門打開後竟然十分安靜。
這裏聚集的人不少,空曠的酒吧裏置擺放了幾張略有些破爛的木頭桌子,有人看了一眼他後就收回目光繼續将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裏。
吧臺上的服務生看起來年紀并不大,他正聚精會神的擦拭着一個光可鑒人的玻璃杯。當史蒂夫來到吧臺前要求點單時,才略略擡起了自己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沒見過你,第一次來?”
“是的。”他毫不避諱:“但我來之前了解過這裏的規矩。”
這句話終于吸引了服務生的注意力,他放下了手裏的玻璃杯,雙手撐在木制的吧臺桌面上:“我不想知道你從哪裏了解到了我們,但既然了解過了,那就做個乖孩子,別找事——去那邊坐着吧。”
說完,服務生又開始擦拭玻璃杯,他手邊已經放下了疊起來的一沓杯子了,層層疊疊像是一座不規則玻璃塔。他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再搭理史蒂夫。
史蒂夫的點單被拒絕了,這代表他根本沒有獲得這裏的信任,沒有資格在這裏提出自己的問題。這種展開完全在意料之中,于是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并沒有任何威脅,依言坐到了一張圓木桌旁的硬板凳上,正對着門。
他現在才不在乎是否能被這群人信任,他只知道锉刀一定會來這裏,但是時間不确定。
“嘿兄弟,你第一次來嗎?”刺耳的凳子拖拉聲後,一坨肥肉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完美的擋住了大門。他臉上擠在一起的五官有些艱難的露出一個笑臉:“看來你并沒有獲得提問的機會,但是正好我可以點單,如果你願意給我一些好處的話,我不介意做你的中間人。”
“哦是嗎,謝謝你。”他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兩句,假裝移動座椅想要重新将大門納入自己的視野範圍。
“別這麽冷淡,哥們。”肥肉有些不滿意。他将手搭在了木桌上,過大的重量壓翻了整張桌子,他又不得不讪讪的把手拿起來:“不能點單的家夥可是無法獲得任何信息的——或者,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他做出挺起胸膛的動作,凸起的腹部将木桌頂得一個趔趄:“或許我可以免費為你解答五個,不,三個問題,作為我們友情的見證。”
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和他産生了友情,但史蒂夫并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他做出一副十分感情去的樣子,身體微微前傾:“哦,真的嗎?說實在的我這次來是打算為我的老板打聽一點關于‘锉棱角的刀’,不知道你有什麽見解嗎?”
聽到他的問話,肥肉突然抖了一下。他猛烈的顫抖來得這麽突然而明顯,以至于史蒂夫不得不騰出手來輔助桌子。
“emmm,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問這個。”肥肉十根如同香腸一般短短的手指攪在一起,頗有些為難。他左右看了一眼,仿佛在确認環境是否安全,之後伸出一只手,聲音壓得極低:“因為那位最讨厭別人談論她的事情,然後又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曾經有人因為談論锉刀,被她知道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那個可憐的家夥了。”
他心有餘悸的搖搖頭,捂上自己的耳朵:“我剛才可什麽也沒聽見。”
原本以為這樣的對話要結束了,沒想到肥肉剛捂了一會兒,又緩緩地把自己的手拿了下來。他嘴裏碎碎的念着:“我可不談論锉刀——我談論的是他那個幸運的小白臉。”
仿佛成功催眠了自己,他興致立刻高漲起來,興沖沖的:“知道嗎!聽說锉刀因為和她的情人在建築工地一見鐘情,兩個人一拍即合就到了一起。锉刀好像對他寵愛得不得了到哪裏都帶着——聽說,之前還有人在紅燈區看見了他們兩個呢。”
他向史蒂夫擠眉弄眼:“她在找到情人之後出行都坐在人家的肩膀上,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
史蒂夫:......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地方情報的真實性。
有這種滿口跑火車的人,真的很讓人懷疑這個地方的可靠性啊!
在他忍不住思緒飄遠的時刻,肥肉突然激動的拍打着他的手臂,短短的手指指着被四個高大男人擡着,緩緩擡到了酒吧空地中央的大長桌。
“看吶兄弟!”他激動地直指那個方向:“那就是‘願望長桌’!能有資格站上長桌兩端的人可都不是你我這樣的渣渣可以随便直視的!等等如果有人站過來了的話我們就混在人群裏去圍觀一下——昨天的條件可是脫衣服呢!真遺憾你沒看見。”
史蒂夫挑了挑眉,剛想說話反駁。破爛的大門發出不堪負重的嘎吱響聲,形單影只的家夥走了進來。
肥肉一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史蒂夫看了一眼後馬上別開了目光。
锉刀徑直從大門走進來,無視了所有人,目空一切的來到吧臺邊。原本對史蒂夫視而不見的服務生在她進門的時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娴熟的被她倒了一杯酒精飲料。
“好久不見了,锉刀。”他将酒杯推過去:“度數不高。”
“無所謂,今天躲不過這一劫。”說着,她一仰脖子喝幹後将杯子扣在木制吧臺上,噠的一聲。
緊接着,她來到長桌一邊:“我要提問,誰來回答?”
人群中一陣聲音極低的騷動,一個光頭走了出來。
“锉刀。”他搓着手,不懷好意的嘿笑了一聲:“真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随着他揮手的動作,幾個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動作迅速将玻璃杯擺滿了靠近锉刀的半個長桌,緊接着,一瓶又一瓶的高濃度烈酒被起開,幾種混在一起倒成滿滿的一杯又一杯。
“條件,問題。”她手指轉了轉,臉上的笑容若有若無:“我說,你确定你的條件是這個?要知道平時我工作的薪酬是很高的。”
“閉嘴吧,锉刀。”他冷哼一聲,龇出嘴裏的一顆金牙:“你曾經羞辱了我!這次難道以為還能如同上次那麽好運嗎?”
他用力的拍了拍場木桌:“達成我的條件!”
锉刀确實有些苦惱,因為她對于酒精并不擅長。至于上次,确實是太過好運,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但是此刻她需要情報,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之後...反正需要承受嚴重後果的又不是她自己。
她翻了個白眼,随手端起一杯幾乎快要滿溢流出的混合酒:“多大的事。”
緊接着,她只覺得肩膀被人并不大力的推了一把,手中一空。她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大個子有些發愣。
史蒂夫體質特殊,超快的新陳代謝根本不會讓自己又喝醉的機會。他像是喝水一樣将酒喝幹,如同锉刀之前的模樣将玻璃杯倒扣在桌上。
噠的一聲。
他呼了一口氣,擦了一把嘴角後看着有些發愣的锉刀挑眉:“怎麽了?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
她讷讷的:“你...”
“不是我,你方向錯了。”他扶住锉刀的肩膀,将她轉了個方向指向面前有些目瞪口呆的光頭:“你要問的問題我估計不知道,你應該問他。”
光頭突然回過神來,他暴跳如雷:“這是什麽!什麽!F*ck!”他将桌面拍得山響,目光惡狠狠:“一杯可不是我的條件!”
史蒂夫不說話,當他面前的酒杯超過四分之三都被倒扣在桌上時,锉刀的問題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這不公平!”光頭咬牙切齒,目眦欲裂:“锉刀!你在作弊!”
“我可不是有備而來。”锉刀攤了攤手。
身邊的史蒂夫也非常上道,他自然而然的點頭:“對,我不認識她,我就是一個因為自己的孩子離家出走了而感到非常難受,過來喝免費酒,心裏壓着一團火的頹廢家長。”
這個答案讓光頭一腳踹在了木桌的腿上,他暴跳如雷腰間掏出木倉。在他對準了锉刀扣下扳機之前,一個玻璃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擊中了他的腦袋,他保持着舉起手臂的姿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史蒂夫站在長桌另一端,似乎還在回味剛才投擲的動作是否完美。
锉刀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個展開,她甚至在這種沖擊之下忘記了逃跑,反而有些木的問了一聲:“......你到底怎麽了?”
“沒看出來嗎?”他看過來,天空般的藍眼睛如同凝住的冰:“我在發脾氣。”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
對不起沒趕上
我決定在27日入V,所以這兩天攢一下存稿
不管怎麽樣,希望大家能繼續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