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驚夢自己抓着的是他冷白的手腕……

顧宜徑自掀開了馬車簾,看見楚潇正歪在馬車座上,睡得正鼾。

她小腦袋靠在車壁上,紮起的頭發披散,睡态十分嬌憨。

“咚咚咚——”

顧宜輕輕敲了敲馬車壁,楚潇一激靈,看見顧宜冷硬的下颚線與一雙深邃的眼。

在黑暗中兩人接得極近,楚潇趕忙将散落的頭發撥到腦後去,抱着毯子瞪大一雙杏眼怔怔地看着他。

很顯然,她還沒有睡醒。

“起來了。”

男人的聲音依舊冷如冬日的冰雪,冷倦而富有磁性。而此時他的聲音卻因她而落了些不明的溫度,像是讓冰雪都盡數融化。

“……顧大人?”

楚潇擦了擦眼睛,有些驚愕。男人清冷的面容在昏黃的燈籠光下顯得分外柔和,不似以前那樣冰冷如霜,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

面對眼前人清風霁月的容貌,楚潇微微一怔。

顧宜淡淡地回話,拉開簾子:“是我。”

楚潇不禁打了個哈欠,一時間還沒有适應簾外的光線,眯了眯眼,一時間有些恍惚:“顧大人,到了?”

顧宜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讓楚潇懷疑剛剛是不是她的錯覺:“嗯,下來罷。”

楚潇意識到自己的睡态不好看,便沖他尴尬地笑了笑,一拉簾子下了馬車。

回到将軍府,她還是恍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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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宜為了查案方便,便在将軍府住下了。

楚潇沒脫衣,一沾枕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卻做起了噩夢。

她夢見有人拉她下诏獄,百般酷刑她都嘗了個遍。

她夢見沈岳和柳纖纖猙獰的笑容,那冤死的楚将軍正用白骨森森的手拉她下水,無窮無盡的火焰灼燙着她,将她拉入地獄吞噬至盡——

忽然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楚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這雙手,緊緊相扣,将她拉回了現實。

“啊!”

楚潇大汗淋漓地醒來,才發現自己好像抓着什麽東西。

她将視線往下移,發現自己抓着的是顧宜冷白的手腕。

楚潇:“……”

她不好意思地縮回手,看見顧宜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與在夢境中那雙拉她出來的手一模一樣。

楚潇微微一怔,卻又聽見顧宜低聲道:“夢魇了?”

她點了點頭,才反應過來顧宜居然在這裏,便面帶疑色,歪頭問:“顧大人怎麽在這裏?”

顧宜看了看晨光微熹的窗外:“碰巧路過,聽見你在尖叫,以為你出了事,便進來了。沒想到是夢魇,多有冒犯。”

楚潇:“……”

她知道自己素有喜歡說夢話的毛病,但沒想到她會尖叫。

丢大臉了。

她打了個哈欠,讪讪一笑:“無事,多勞顧大人費心。”

顧宜颔首,出了門:“楚姑娘先起來罷,大理寺派去的人說,黃員外的案子,有了眉目。”

楚潇趕忙翻身起來,眸中閃着光:“真的?”

***

昨晚黃員外的事情,被大理寺其他人一手安排。

既然張侍郎的案子被錦衣衛一手拿捏,那黃員外的案子大理寺必須要搶占先機。

顧宜沒等沈岳與柳纖纖,徑自與楚潇去了黃員外家中。

黃員外家裏小,卻也在京城購置了宅院,四進四出,日子也算過得紅火。

“顧大人啊,您一定要為我們申冤啊……”黃員外的夫人抹着淚嗚咽着,不住地哭道,“我夫君他真的死得蹊跷啊!”

如今的宅院裏挂滿白素,靈堂裏停着一口棺材,楚潇上前去看,掀開白布,看見裏頭躺着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血肉模糊,是看一眼就會嘔吐的地步。

楚潇微微皺了皺眉,墜樓而死的人,都是這樣的。但這具屍體,着實讓人過于害怕。

看樣子是從極高的樓上墜下的。

她在穿越前看過很多這樣的屍體,都是墜樓而死面目全非,死者家屬看見屍體哭得昏天黑地,亂作一團,着實讓人揪心。

黃員外家裏的情況與張侍郎家裏的情況大相徑庭,死者家屬也哭得傷心,不像是在刻意掩飾着什麽。

楚潇凝眸,沉聲道:“夫人,黃員外的屍體是從哪裏發現的?死者定是在極高的樓上墜下,應該不是死在家中。”

黃員外的夫人的夫人哭道:“确實不是在家中……是在城郊那廢塔裏。”

顧宜蹙眉:“城郊那座廢塔……?”

“不錯,”黃員外夫人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緩緩道,“城郊那座廢塔原是先帝拜佛所建造,但後來沒建成,便成了廢塔,有六層之高。”

難怪……若是從六樓摔下來,不摔成如此血肉模糊才怪。

楚潇又問:“是什麽時候發現屍體的?”

那黃員外夫人不住地用軟帕拭着眼淚,嗚咽着道:“就在昨天晚上子時左右……”

楚潇細細查看那屍體,看屍斑與瞳孔程度,的确和時間也對得上。

時間也是子時左右,會不會與張侍郎案為同一兇手?

楚潇正思索着,乍然間來了一個衣着官服的青年人,見了楚潇便面帶疑色問:“顧大人,這位是……”

顧宜說得言簡意赅:“将軍府嫡女,楚潇楚姑娘,來協助我調查連環殺人案。”

青年人聞言,向她拱一拱手:“楚姑娘。”

“這位是大理寺的張主簿,”顧宜又介紹道,“雖是主簿,但也有才,最近破格一直與我一同查案。”

楚潇微笑着朝張主簿一颔首,打量了他一眼。

顧宜神色淡淡:“張主簿,可曾查出了什麽線索?”

張主簿恭敬地回道:“屍體的确是黃員外的,人也的确是墜樓而死的。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線索。”

顧宜稍稍蹙了蹙眉,撥弄扳指的指尖微微一滞。

不是說有了眉目了麽?

難不成是在騙他們過來?

這張主簿不對勁。既然要查,便要查墜樓的原因,地點、時間、有何許人在、又是何時被發現的。這張主簿居然什麽都沒查,就拿這些過來交差,實在是奇怪。

按理說大理寺的人不應該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或許這張主簿,要不就是在糊弄顧宜,要不然便是在拖延時間。

顧宜朝楚潇使了個顏色,楚潇立即會意,看了張主簿一眼。

少女清冽如春風的聲音響起:“既然如此,你就繼續查罷。”

張主簿恭敬地回道:“是。”

***

在回去的路上,楚潇一直沒吭聲。

最終還是顧宜開了口:“我讓張主簿查,倒想從他所查中找出一些破綻,好明白他要做什麽。在我眼皮子底下與他人私通,膽子倒是挺大。”

楚潇摸了摸下巴,歪頭問道:“我知。不過張主簿為什麽要私通別人?他不是你的心腹麽?”

顧宜鴉睫低垂,淡淡說道:“不是。他的确是我近期一手提拔上來的,但他并不是我的心腹,還沒有到那種地步,私通別人也不讓我意外。我最近才發現此人功利心極強,雖是有才,但并不是塊好料。”

楚潇搖了搖首,随着顧宜走在大街上。

楚潇又倏然問道:“那黃員外的案子怎麽辦?”

“現在來看暫時還找不到線索,也沒有時間去親自找線索,”顧宜淡聲說,“先派人去查,将重心放在張侍郎的案子上。兩案兇手極有可能是同一人,但張侍郎一案線索顯然更多,而且——我們已經處于被動的狀态。”

楚潇不置可否,低頭吃着一串糖葫蘆。

“不如這樣,”楚潇擡眸,眸中閃着光,“我去查黃員外的案子,你去查張侍郎一案的案子,如何?你派人保護我,便不必要擔心我的安危了。沒事兒的。”

***

顧宜最終還是半信半疑地答應了他。

楚潇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顧宜在她身邊派了人。

楚潇離了這個冰塊,自覺也舒服了些,一邊啃着糖葫蘆一邊同張主簿查案。

不到半日,楚潇便後悔了。

張主簿像個死木頭,不會說什麽話,只會埋頭問線索,卻什麽也查不出來。

還不如顧宜。

至少顧宜這塊木頭還有趣些。

楚潇撇撇嘴,繼續拿着小冊本問那黃員外的夫人:“夫人,你可還知道當天晚上是誰發現的屍體麽?”

“當天晚上是劉叔,住在我們隔壁的,出門喝酒半醉的時候聽見‘咚’的一聲,便看見一個人血肉模糊地在地上,那樣子,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第二回 ……”

楚潇凝聲道:“走,去問劉叔。”

從劉叔家裏回來,卻是一條線索都未得到,只說晚上附近沒人,他看見屍體後便報了官。

楚潇垂頭喪氣地走在郊外,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遠遠地看見了那座廢棄的佛塔。

楚潇倏然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爬上了這座塔的六樓。

光線很暗,她爬上塔,看見六樓的窗口并未有血跡,灰塵也并未有明顯的掙紮痕跡,只有一串腳印。

死者也許不是在被人殺死後再墜樓的。

那又是怎麽回事?

楚潇細細地查看着六樓,預想了一下自己跳下去的場景,怎麽想都推斷為是自.殺。

她在六樓逛了一圈,發現角落處有一個櫃子。

櫃子上頭已經積灰,楚潇倏然鬼使神差地猛然拉開櫃子,發現裏面有什麽東西。

那是一封信。

還是嶄新的,四周落了些灰塵,很明顯是近日才被放到櫃子裏的。

我靠法醫學在爽文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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