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你怎麽哭了?(無名卒完)今……

柳纖纖不禁脫口而出:“兇手怎麽是你?”

沈岳亦是驚得下巴都合不上:“真是你?怎麽會是你?”

家丁布滿怒意的面容此時也變得扭曲起來,他不住地狂笑道:“反正也活不長了,便都與你們說了罷。”

顧宜面沉似水:“說。”

家丁卻如瘋了一般狂笑不止,他面容扭曲,幾近癫狂,雙目赤紅,不住地笑道:“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原來把你們騙得團團轉的滋味,真是有趣!那個傻婆娘還想着為我頂罪,真是傻到極致了!我總算是感受到什麽是快樂了,哈哈哈哈!”

楚潇被這場面駭了一跳,低聲在顧宜耳邊說:“他瘋了。”

顧宜皺了皺眉:“恐怕他一直都是個瘋子。”

“宋郎!”

一聲尖銳的女聲傳進了楚潇的耳朵,張侍郎夫人倏然間瘋了一般跑進了門,頭發披散,眼神驚慌失措,一身狼狽,就連衣服也髒亂不堪。

沈岳的眼神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不禁呢喃出聲:“她怎麽來了?錦衣衛的人沒有攔住她?”

“不知道,”柳纖纖眉頭緊蹙,“到底是怎麽回事?诏獄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無用了?”

“我當然來了,”張侍郎夫人瘋瘋癫癫地哭道,“我要我的宋郎,我要我的宋郎……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抓我吧,別抓宋郎!”

家丁不禁笑了:“頂罪?你這個婆娘想為我頂罪?若是你想,就頂罪罷!真是傻得可憐,就連你的夫君也不要你!”

張侍郎夫人愣住了,眸中含着淚。她癱軟在地上,憔悴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你發誓要娶我的呢?你說你殺了張侍郎就帶我去浪跡天涯海角,你怎麽會……”

“你癡人說夢了。”

家丁冷冷地說罷,張侍郎夫人聞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瞳孔倏然縮小。

一切都是騙人的。

楚潇目睹了這一場悲劇,也略懂一二。

張侍郎夫人在失寵後,與家丁也就是“宋郎”私.通,為家丁布好這一場局。家丁也說要娶她,答應給她溫存與愛意。可是沒想到的是家丁居然一直是在利用她,讓她的這一腔愛意白白東流!

“宋郎!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愛你愛得這樣深,你卻一直是在利用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張侍郎夫人嘶吼着要去抓他,卻被錦衣衛硬生生地拉開。她不罷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接近家丁問個清楚,卻被家丁的一口唾沫,把最後的希冀都澆滅。

家丁大怒,正要抓住她的頭發往下拽,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往上看,他看見了男人冷若冰霜的眸,還有緊抿的薄唇。顧宜眸中已經有了怒意,家丁一怔,卻又被一只玉蔥一般的手扼住了下巴。

“啪!”

他臉上出現了通紅的掌印,還未等他回過神來,楚潇又左右開弓地甩了他兩個巴掌。

柳纖纖驚道:“楚潇你做什麽?當堂打犯人?”

楚潇話音越來越冷:“第一巴掌,我打的是你草芥人命、殺人犯法;第二個巴掌,我打的是你利用別人的感情,布下這一場局;第三個巴掌,我打的是你不知悔改!”

家丁嘴角滲出了血,愣愣地看着她,像是傻了。

“我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打的你,”楚潇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這件事情的起末,從實招來!”

“對,人是我殺的,”家丁瘋瘋癫癫地笑道,“那天晚上我擅離職守去了張侍郎房中,把和鳴子順着水給他灌了下去,結果這個死東西反抗,把和了和鳴子的水灑到了我的手上。不過量也大,馬上就死了。”

所以他的手才會傷痕累累!

“我就把現場清理幹淨了,帶着他的屍體去後門去了桃花湖。之前和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猜到了。和鳴子是我從黑市運的,她只是負責管理那個和鳴子作坊。怎麽樣,這個局布得如何?”

顧宜冷聲道:“你為何要這麽做?誰指使你的?”

家丁哈哈大笑:“你覺得我會說?而且……我已經要死了。我必須要拉一個下水!”

說罷,他倏然用另一只手猛然掐住了楚潇的脖頸!

他力道極大,楚潇纖弱的脖頸似乎要被他掐斷,鋪天蓋地的窒息仿佛奪去了她的整個意識。

她看見柳纖纖笑着的臉,看見沈岳譏諷的表情。誰都想讓她死,除了……

除了顧宜。

她這是第一次看見顧宜慌。

窒息只持續了一秒,下一秒,窒息停止了。她難受得很,随即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她整個人往後一跌,跌進了顧宜的懷裏,劇烈地咳嗽着。

“楚姑娘……楚姑娘……?”

顧宜的顯然有些慌亂,雙目赤紅,聲音嘶啞。

楚潇吃力地用沙啞的聲音回道:“我在。”

她擡眼四顧,發現家丁被人按着肩膀,惡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顧宜擡起下巴,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押送大理寺獄。”

倏然間,家丁驟然間吐出一口血來,噴濺在地上,觸目驚心。他撕心裂肺地咳嗽着,艱難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來:“無名卒……不會放過你們……”

無名卒?

楚潇欲上前進一步問,卻被顧宜緊緊抓住了手腕。

顧宜的聲音低沉沙啞,他紅着眼,低聲在她身後道:“別動。”

楚潇脖頸間一熱,瞬間紅了耳垂,心跳加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如何。

家丁一說完,垂下了手。他眦目欲裂,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按住他的人用手一探,報告道:“顧大人,已經死了。”

顧宜低垂鴉睫,緊抿雙唇,半晌才開口:“屍體放置大理寺,此案我随後整理。既然兇手已經水落石出,那沈指揮使則不必再管這件案子。大理寺善後,此案歸大理寺。”

沈岳臉色難看得很,青一陣白一陣。

他冷哼一聲,也不忘嘲諷:“顧大人還真有福氣,軟香溫玉在懷,不知是何感想?”

顧宜也反諷道:“若不是我及時相救,楚姑娘就要命喪黃泉。沈指揮使居然想得那麽龌龊,可真是讓顧某驚奇。”

沈岳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顧宜一眼,随即轉身向柳纖纖:“走。誰叫咱們的功勞被搶了呢,只能怪指揮使我倒黴,哎!”

顧宜皮笑肉不笑,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揚聲道:“不送。”

張侍郎夫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眼神潰散,不住地呢喃着:“怎麽會這樣……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山盟海誓呢?都喂了狗嗎?!”

楚潇嘆了口氣,溫聲說:“夫人,随我們走一趟罷。”

張侍郎夫人的嘴唇嗫嚅着,潰散的眼神也終于聚焦:“好……好。”

楚潇也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有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也不能說判定絕對的是非。但她知道,人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去做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更不能被人所蒙騙。

私自制造和鳴子,不知這些和鳴子又被賣到了哪裏去,或許遍布了整個大越,後患無窮。

張侍郎夫人被押送到了大理寺獄,這件案子,最終塵埃落定。

顧宜看了看西洋表,淡聲道:“走吧。”

楚潇一頭霧水:“顧大人,這大晚上咱們去哪兒?”

顧宜回首,嗓音溫淡,眸中沒有那般冷若冰霜,而是讓溫柔将眸中的冰霜都盡數融化:“帶你去醫館。”

楚潇有些驚愕,但還是微微一笑:“好啊,那就麻煩顧大人了。”

顧宜居然也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是她的錯覺?還是……他真的在關心她?

楚潇笑笑,沒再想。她脖子疼得很,白皙的脖頸上,扼痕觸目驚心。

兩人去醫館買了些藥,楚潇對着鏡子上了些藥,嘆了口氣:“還好他身上沒拿刀,不然捅了我,我早就去見了閻王。”

郎中是個約莫六十歲的老人,他看見楚潇脖頸上的抓痕有些奇怪,便道:“這位公子,你這夫人,怎麽脖子傷得這樣嚴重?怕不是被人給扼住了?”

顧宜淡聲說:“嗯。”

郎中覺得這件事情不好問,便沒再問,而是說:“一天敷三次,幾天後就能好。”

楚潇心跳飛快。

郎中所說的,是“你這夫人”,某不是把她當成顧宜的妻子了?

而顧宜為什麽不反駁他的話?

應該是沒聽清楚罷。

将軍府的喪事辦完,靈堂撤去,屍體下葬,案子偵破。

将軍府離大理寺與張侍郎家近,又是案發現場,便于查案。如今案子成功偵破,顧宜也沒必要一直賴在将軍府不走。

這意味着,這是顧宜住在将軍府的最後一天。

二人回了将軍府,顧宜倏然發話:“此案雖破,但牽扯衆多。幕後之人還未找到,實在是太過于危險。以後,你便莫跟着我查了罷。”

楚潇咬了咬唇,眸中漸漸有了水汽:

“嗯。”

顧宜又淡聲道:“無名卒是什麽,我自會查清楚。今晚我會搬出将軍府,你多保重。”

顧宜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剜着她的心肺,讓她疼痛不已,卻又不知為何如此。

就這樣離開他,她還有些不習慣。

顧宜不近女色,自然不會去接近她,何況他二人只不過是認識而已。

是她想多了。

楚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顧宜淡淡颔首。

她剛說完,淚水卻不自主地大滴大滴掉了下來,不經意間已經是淚流滿面。

“你……怎麽哭了?”

(無名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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