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真誠租的房子有兩室一廳,房子不是特別整潔,但幹幹淨淨的,他定期會收拾。主卧他住,沒人住的客卧被他用來做雜物間了,雖然有床架,但還沒鋪床單。

許真誠給範哲安拿了嶄新的床單被套,讓他自己去收拾收拾。範哲安困意襲來,打着哈欠說:“許老板,你介不介意我先睡會兒你房間?我太困了。”

許真誠本來也很困,但被吓精神了,“不介意,那我給你拿睡衣,你換了睡衣再睡,別翻我東西就成。”

兩個大男人,溝通交流省事,沒什麽好婆婆媽媽的。許真誠進房間時,範哲安跟上了他,他給範哲安找了一套寬松的睡衣,範哲安當着他的面就開始脫衣服。

大家生理結構相同,許真誠抱着欣賞的态度,瞥了幾眼範哲安換衣服。不錯不錯,肩寬腰細腿長,基因真好。

範哲安換好衣服就跳上了床,這床太舒軟了,躺上去就像睡進了棉花裏,加上他困到睜不開眼,很快就陷入了昏睡狀态。

許真誠把他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邊,然後關上門出去了。

在讀書那會兒,許真誠就發現自己是gay了,因為他對所有跟他表白的異性都沒有興趣,相反,他接受了一個向他示好的同性。

那會兒,他和他初戀太單純了,真的是只談戀愛,最多拉個小手,導致他多年後想起來很後悔。和初戀分手後,上大學的時候,他談了一個男朋友。

男朋友高高帥帥,很符合他的胃口,兩人讨論了一下1和0的問題,男朋友是純1,他可1可0,兩種路子他都還沒嘗試過,表示都可以。

談到情意綿綿的時候,順理成章該做點什麽事了。還沒進展到最後一步時,許真誠收到了一條短信。

有人給他發男朋友的chuang照了,還不是單人版,是雙人版,雙人版就算了,每一張照片除了男朋友外,另一個主人公都不同。

許真誠他媽的一下子軟了,哪怕男朋友再帥他對他都硬不起來了。

許真誠沒有處男情節,如果是在他之前的,談了幾個無所謂,但男朋友跟他在一起後,還在外面亂搞,真髒,萬幸的是兩人還來不及發生點什麽。

許真誠提分手提得很決絕。

分手,愛過,沒以後,勿聯系,勿cue。

前男朋友很後悔地跟他解釋,“圈子裏幾乎都是這樣的,但只有你是我的真愛!”

許真誠笑了一下,直接給他一拳,“我去你大爺的真愛,狗逼**操*****,給我滾!”

許真誠的性格就是這樣,能動手也能逼逼,誰讓他不爽了,他也不會讓人好過,當時和前男友結結實實打了一架,兩個人各自在醫院躺了兩周。

後來前男朋友還來糾纏過他,他不厭其煩,拉黑了無數個號碼,最近兩年他來江市後,總算消停了不少。

他不是為了躲傻逼才來江市的,犯不着,來江市是他自己的選擇。

自從大學談了這麽個糟心的戀愛後,他就暫時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了,好多圈裏的帥哥,欣賞欣賞就可以了,真要他做點什麽,前男友充滿‘教育意義’的話就會萦繞在他耳邊。

他喜歡帥哥,但不代表是一個帥哥就可以追來當男朋友,他可以沒有心理障礙地和直男帥哥當朋友,因為欣賞和喜歡是兩碼事,他也會欣賞一些氣質出衆的美女,不代表喜歡別人。

所以,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性生活,全憑緣分了,許真誠不強求,但遇見喜歡的人,一定會主動。

關鍵是沒有遇上。

炮友那玩意倒是容易遇見,圈子裏大多數人只維持炮友關系,但他從來沒産生過這方面的想法,倒不是他自恃清高,而是他真的……嫌髒。

實在不行,他還有五指先生,湊合湊合也能過。

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困意襲來,他抱着枕頭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是被飯菜的香味催醒的,許真誠嗅了嗅,确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後,睜開了眼睛。

範哲安正好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許老板,冰箱裏有什麽菜我就做什麽了啊,你來試試我的手藝,高中太忙了,沒怎麽做過飯,不知道生疏沒有。”

許真誠自覺地坐上桌。

冰箱裏是他前兩天在超市買的小菜,還有一斤排骨。桌上擺着粉蒸排骨、紅燒茄子、紫菜蛋花湯,簡單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

範哲安不着急動筷,等着許真誠吃第一口。

許真誠習慣在吃飯時把頭發紮成高馬尾,“小範兒,你告訴我,你有什麽是不會的嗎?”

範哲安挺不謙虛地說:“只要學習能解決的事,我應該都會。”

“別太自信了,世上好多事兒,不是學習了就能懂的。”許真誠吃了一口,雙目放光,“粉蒸排骨裏加了點糖?”

範哲安點頭,“這樣味道更好。”

“不錯,不錯。”許真誠把每個菜都吃了一口,“讓你住我家,我不虧。以後可以不點外賣了。”

範哲安拿出了手機,“都可以,做飯也不複雜。”

許真誠一晚上看見他打開招聘界面很多次了,好奇道:“你還要找第二份工作,缺錢?”

範哲安拿起筷子說:“嗯,等別的員工回來的話,我每天只上一班,還有別的時間可以賺錢。”

“我可以借你錢。”

“真的嗎?”範哲安放下手機,淺淺一笑,“那我要十萬,先提前謝謝許老板了。”

許真誠蹙眉,然後假裝耳朵剛聾,端起碗開始扒飯。

範哲安把手機息屏,開始專心吃飯。

吃完了飯,又到了不得不上班的時間,許真誠說着不坐範哲安的奪命自行車,看時間不太多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上去了。

一路上很平穩,範哲安沒有再飙車。

開門後,有人點了一杯調酒,名字叫長島冰茶。在許真誠從櫃子裏拿東西的時候,範哲安用手機百度了一下長島冰茶的做法。

辛辣金酒、朗姆酒、伏特加……全是高度數的家夥,一通兌下來,度數不低。

然而許真誠的做法,出奇的簡單,根本沒往柯林杯裏招呼高度數烈酒,而是用盎司杯控制量,放了些別的低度數醇酒,再加了點橘橙酒、檸檬汁,再倒上萬能的可樂,就齊活兒了。

許真誠往面上放了片薄荷葉,“學會了嗎?不一定非得按照教程做,可以靈活一點。在網咖的大多數客人點酒不是真的想一醉方休,而是想喝個酒味兒。”

範哲安已經記下來了步驟。許真誠送完酒回來後,又教範哲安調制了幾種網咖裏最受歡迎的酒,幾乎是教一次就會,省時省力。

喝着小徒弟調制的瑪格麗特,許真誠說:“不錯,你已經出師了,現在又會上機又回調酒,可以獨當一面了。”

範哲安喝了一口調酒,第一口品不出酒味,有點像檸檬汁,但後勁越來越足,滿嘴都是醇香的酒味。

這就是調酒的魅力,能讓人在欲罷不能的口感中慢慢爛醉。

“我學到的連皮毛都算不上,只是記住了步驟,”範哲安不想喝醉,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我還不怎麽會修電腦。”

“沒事兒,我家電腦有電腦公司的保修,出故障了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行。”

這時正好有人按響了服務鈴,有人在往吧臺吆喝,“老板,電腦黑屏了!我還在進游戲呢,還沒退出來!影響我積分了!”

如果沒進游戲可以讓客人換機,但這種情況,只能現場檢修,許真誠認命地往那邊走,叫上了範哲安,打算現場傳授經驗。

誰知還沒走到,客人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兒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踢到了插頭,我給摁好了。”

範哲安:“……”

許真誠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沒事兒就好,你好好玩,有事按服務鈴就行。”

背過身就開始跟範哲安吐槽。

“這種事一天見八百回,習慣就好。”

範哲安有些遺憾,“我還在期待向許老板學習電腦維修技術。”

許真誠手上拿着一把螺絲刀,“沖你這份學習精神,我現在就可以教你些基礎的。”

範哲安挑眉,“現在沒有壞電腦。”

“沒有,就制造出來,”許真誠随機選中一臺幸運電腦,“我最不缺的就是幸運電腦了。”

可憐的電腦被許真誠大卸八塊,旁邊的客人時不時看着他們。

許真誠把拆出來的零件擺在地上,範哲安一個個認出來,“這是內存條,這是CPU……嗯,這電腦配置真不錯。”

許真誠蹲在地上,拿着螺絲刀指着一處說,“這裏經常松動,大多數問題,只需要打開主機把這兒擰緊就行。但如果是這裏壞了,就必須及時更換了……”

教學過程并不連貫,時常有人上機下機,範哲安一心二用,還能保持着不錯的聽課效率,許真誠這個老師當的很有成就感。

到了下班時間,許真誠講得嘴皮子都幹了,讓給範哲安懂了不少基礎知識。

許真誠把螺絲刀給他,“你現在把電腦重新裝好。”

然後許真誠就去吧臺結算昨天的收支,網咖內的衛生不用管,每天固定時間有保潔阿姨來打掃。

等他忙完,範哲安已經把電腦組裝完成,并且歸回原位了。

許真誠突然有點嫉妒範哲安的學習能力,感覺沒什麽事兒能難倒他。

範哲安說:“老板,網咖沒人了,是不是又可以下班了?”

正常來說,就算沒人,網咖也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因為錢大柱和錢二熊沒回來,許真誠也沒招到除了範哲安以外別的新人,索性随心所欲一些,沒人的話就及時關門休息。

網管常常日夜颠倒,等下班回到家才早上九點,範哲安去收拾客卧了。

許真誠躺在自己的床上,掏出了手機,點開睡前小讀物。

拉上窗簾後的卧室,分不清黑夜還是白天,躺在舒服的床上,适合看一些想入非非的雜書。許真誠挑選了書單裏的書,有一本的标簽很對他的口味。

:強制愛、年下……

嗯。

許真誠看得津津有味,跟着劇情渾身燥熱了起來,五指先生已經和小實誠碰上了,還沒一起舞動呢,忘了關掩的門,被某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推開。

“許老板,你有沒有衣服要洗?我幫你一起洗了。”

許真誠心裏一驚,趕忙抽回手,手機啪一聲砸臉上了,他一只手捂住臉,另一只手抓起床邊的衣服,丢向範哲安。

“洗,洗幹淨!”

“我這衣服只能手洗,洗壞了連你下個月工資都扣了。”

範哲安習慣許真誠時不時撒火了,笑着說:“許老板,你這不是今天才穿的衣服嗎?”衣服上還有點長島冰茶的酒味。

“我愛幹淨,天天都要換,行不?”許真誠手指插在發縫裏,懶懶地看着他。

“行,您是老板,說什麽都行。”範哲安拿着衣服,關上門出去了。

許真誠看着自己默契的五指先生,已經沒有了自我解決的欲望,決定去洗個澡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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