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真誠時不時的黃色廢料,範哲安見怪不怪。
“那沒遇見喜歡的,怎麽談?”範哲安又拿出了一張試卷。
“沒遇見喜歡的,那就退而求其次,有點好感的就可以試一試,主動才會有故事。”許真誠湊過去,悄聲說,“像你這樣兒的,征服欲很強吧?真想看看你追別人的樣子,估計很帶勁。”
範哲安看着許真誠賤兮兮的樣子,無奈道:“這點我承認,如果有好感我一定會去試試,關鍵是我現在心淡如水,現階段唯一能激起我好勝心的只有那十萬了。”
自讨沒趣的許真誠雙腿搭上了吧臺,“錢乃身外之物,還是得找到生活的意義。”說完之後,他可能覺得還不夠哲學,于是唱着“無敵是多麽,多麽寂寞……”
範哲安摸了摸最近笑了太多的臉,又沒繃住笑了。
許真誠經常這樣,上一句調笑,下一句講大道理,讓人很難摸透他的心思。
偶爾會有一些游戲活動找上網吧,許真誠嫌麻煩,幾乎不接,但他最喜歡玩的那款射擊游戲的活動,他會接下來。是一個與網吧的聯名活動,在制定的網吧打滿多少多少局,可以得限定皮膚。
為了這個皮膚,最近許真誠打游戲更勤快了,待在網咖的時間比平時多很多。
這天打得正高興,聽見有人在吧臺找麻煩,他因為分了心,被別人一槍爆了頭。
許老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在拿着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咄咄逼人地追問熊二,“你這個智障,給我找假·鈔?”他看見許真誠過來了,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擦了兩下鈔票表面,掉下來的墨綠色印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熊二做事很認真,不會斷句更不會挑重點,從頭到尾地說:“你進來給,了我一百塊,要充五十塊的網費,我找你五十,塊,你上了一個,小時網,才來說找給,你的是□□。”
猴腮男對說話跟嘴裏塞了棉花似的熊二很鄙夷,幹脆對面色不善的許真誠說:“你是老板吧?你說說怎麽辦吧,找假·鈔這事可大可小,你也不想面子過不去吧?”
許真誠看了看熊二,熊二臉憋得通紅,想要跟許真誠解釋,許真誠說:“我來處理。”
然後熊二不說話了,他往休息區走,把在寫作業賺外快的範哲安拉扯過來,讓他幫忙從主機內調監控。
許真誠給猴腮男遞了一根煙,猴腮男接過來,塞進嘴裏點燃後,吞雲吐霧道:“老板,假一賠十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五百就算了,給我四百,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
許真誠把煙盒塞進了褲兜內,手拿出來的時候,指縫內多了一根煙,他把煙叼在嘴裏,“兄弟,遇見事要講究個證據,你等等,我去看看監控給你答複。”
範哲安已經把監控調了出來,把這個時間段的視頻用倍速看了看,猴腮男把那張墨綠的鈔票塞進褲兜裏後,就去低端區上網了,在上網途中他把鈔票拿出來看了看,然後就到吧臺找麻煩了。
單看監控看不出來問題。
範哲安說:“演的還挺像。”
猴腮男炸了,“你說誰演的呢?你們店給客人找錢找□□,這種情況我可以直接報警了。”
許真誠指了指範哲安手邊的zippo,範哲安立馬會意,拿起zippo掀開蓋子,許真誠低下頭,手指在範哲安的手背上點了三下。
許真誠吸了一口煙,對猴腮男說:“兄弟,你看你手裏的煙是什麽牌子的。”
猴腮男看了一眼煙杆,老煙槍一下就認出來了,“軟中。”
許真誠把夾着煙的手伸了出去,“那我手裏這根呢?”
猴腮男犯了難,他不認識許真誠手裏的細煙,“你一個大男人抽女士香煙?味兒夠嗎?”
“夠的,”許真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你剛剛也看到了,我給你遞了煙又給自己拿了根,但為什麽同一個煙盒裏是兩種?”
範哲安往後一靠,看着許真誠玩心理戰。
猴腮男開始沒聽懂,細細回味後,發現了許真誠話裏有話。
“因為我有褲兜,”許真誠拍了拍褲兜說,“這不是難事兒,我平常帶兩種煙,一種給別人,一種自己抽,你說我聰明嗎?但別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兩種煙的區別。”
猴腮男表情大變,心理作用,他下意識捂了捂褲兜,因為裏面有熊二真正找他的錢。
“話不說的太明,”許真誠彈了彈煙灰,“騙術要與時俱進,不是每個人都想花錢省麻煩,能訛到我的人,還在穿開裆褲,你?再練練。”
猴腮男這招用了許多次了,因為訛的金額不多,大多數人選擇花錢省事,他很少被人當面拆穿。
猴腮男破罐子破摔地吆喝,“既然你這麽說,那我直接報警了!”
許真誠有點無語地看着沒文化的猴腮男。
範哲安淡淡地搭腔:“在不構成犯罪的情況下使用假·鈔,處以十五日以下拘留。但明知故犯的詐騙,即使金額不算多,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猴腮男看着面無表情的範哲安,吓得抖了抖,忿恨地看了看許真誠,見撈不到好處,轉身離開了。
許真誠等猴腮男走後才激情開罵,順便把熊二訓了一頓,讓熊二以後不用跟這種人講道理,要麽給他打電話,要麽直接揍,出事算他的。
回去的路上,範哲安問他:“許老板,你這麽精明的人是不是沒被人騙過?”
許真誠在用煙盒折小青蛙,“被人騙過啊,騙得可慘了,人財兩空一把鼻涕一把淚那種。”
他随意的樣子,顯然沒把正視這個話題。
範哲安戴上了耳機,時不時會看看專注疊東西的許真誠有沒有走偏。
許真誠疊好了青蛙,有了興致聊天,把範哲安的一邊耳機扯下來說:“我不僅被騙過,還被訛過。”
範哲安從自己的世界裏回神,發出了一個困惑的單音節。
“就是你這個小孩兒,現在訛上我了,”許真誠故作兇狠道,“讓我管吃管住,穿我衣服褲子,上班還老摸魚幹別的,便宜全被你占了。”
範哲安挺不好意思地說:“許老板教訓的是,我替你做的事情太少了,每天都被扣三位數的工資就算了,每天給你做飯洗衣服,就算不去網咖,也要專程送你去,還要被你嫌棄是兩輪腳動車,不夠氣派……”
許真誠把食指豎在他唇前,表情扭曲道:“別說了,說得我都快心疼你了。”
範哲安又把耳機塞回耳朵裏,露出許真誠最受不了的委屈表情。
這招很好用,範哲安晚上帶着委屈的表情提出讓許真誠洗碗時,許真誠只罵了一句,就把碗收去洗了。
晚上許真誠早早收拾好,躺上了床,再次把上次看了一半的睡前小讀物翻出來看。
文筆不錯,肉也很香,但劇情挺傻逼的。攻那些霸道語錄油到可以炒菜了,受懦弱到不行,連句硬氣話都不敢說。
許真誠邊看邊罵,恨不得把作者的鍵盤搶過來自己寫。堅持看了一會兒後,失去了繼續看的性致。
還是某些小電影有意思。許真誠特意翻出了珍藏的片兒,兩個男主角那種。他不喜歡戴耳機,平時都是開外放看。
現在範哲安在客廳。各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但他不确定有沒有好到完全隔絕聲音。
于是許真誠從床頭櫃裏拿出很久沒用過的耳機,再用厚厚的被子蓋住自己。
完美。
客廳內的範哲安用手機給初中生上完了網課,想起來還有事情沒有和許真誠商量。看了看時間,才九點,夜貓子許真誠肯定沒睡。
範哲安象征性地敲了敲門,“許老板,我有事兒找你。”
“我進來了。”
範哲安擰開門,卧室內的燈光幽暗,只有床頭櫃自帶的led燈在發着光。他是通過數據線連進了被窩裏,判斷出來那一團鼓起來的被子是許真誠。
被子跟毛毛蟲似的,在動,看來沒有睡。範哲安摁開了大燈。
被子突然不動了,然後躺屍的人突然掀開了自己的棺材板,震驚地看着站姿挺拔的範哲安。
許真誠的領口斜挎,一大片肌膚雪白,一只從耳朵掉下來的耳機落在了鎖骨窩內,他頭發有些淩亂,像是跑了三千米似的,呼吸很不均勻。
他手機的屏幕裏還有很lu骨的動靜,攝像頭對準的是關鍵部位。
範哲安的臉還沒紅,許真誠的臉反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桃紅色,這點臉紅放在別人臉上肯定看不出來,但許真誠膚色偏白,稍微有點顏色,就能被別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範哲安第一次看見許真誠臉紅,覺得很新鮮,“許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解決生理需求。”
許真誠關掉手機,平複心情後說:“小範兒,你打斷我幾次好事了?”
範哲安走過去往床上一坐,“之前沒有吧?”
許真誠把手機和耳機丢在一邊,拉好衣領,“事不過三,再有下次……”
他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只是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範哲安。
範哲安還在想許真誠剛才看的是什麽小電影,從那一兩個看不清臉的畫面來判斷,感覺兩人的動作挺激烈的。
“再有下次……”許真誠拽着範哲安的衣領,把人拉近,貼在他耳邊說,“你就替我解決。”
範哲安撐在床上穩定重心的手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