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難挨的幾十分鐘過去了,好不容易到了宜室宜家的大門口。司機一路都很緊張,生怕許真誠在他車上出了問題,到了地方讓他們趕緊下車,然後一腳油門就溜了。

許真誠很想睡,可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動一下都費勁,整個鬼壓床的狀态。

艾葉吃力地扶着他,許真誠比艾葉高出不少,像老年人在杵拐杖,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

許真誠報了自己家的門牌號。

兩個人搖搖晃晃走進宜室宜家,許真誠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艾葉沒手去拿。意識快和腦袋脫節的許真誠,在褲沿掏了又掏,總算把手機拿出來。

還是艾葉替他接的電話。

“喂?許真誠喝醉了,你明天再打吧。”艾葉幹脆了當地說。

她剛想要挂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少年聲音。

“他在哪裏?我來接他。”

“他家樓下。”

然後電話被挂斷了,艾葉沒時間去聽“嘟嘟嘟”的忙音,把手機拿在手上,拖着死沉的許真誠往前走。

才走幾步,她已經累到想把許真誠扔在地上,拍拍手走人了。

許真誠住的那棟樓裏,有一位穿着白T的少年,踩着月光走了出來,迎面走向了她。

他腿很長,走路動作很快,手插在兜裏,一只手的食指勾着鑰匙串,很明顯是走向了她。

少年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旁邊的許真誠。

“給我吧。”少年伸出手。

艾葉說:“他喝多了,人不清醒,你好好照顧他。”

艾葉沒來由地相信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少年,把許真誠的手臂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手裏的手機也遞了過去。

“謝謝。”

少年比許真誠高,許真誠像他身上的挂件,面對這麽重一個挂件,少年的步伐還是很穩健,每一步都踩得很實,保證了兩個人不會摔跤。

艾葉目送他們遠去,感嘆了自己逝去的青春。這麽一通折騰下來,她把自己失戀的事忘了個七七八八。

還是忙起來好。

艾葉提着自己的手提包,回去打算加班加點改卷子了。

許真誠四肢無力地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範哲安探了探他的體溫,有些熱,但好像不是發燒了。

“許真誠!”

許真誠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了範哲安的臉,“小孩兒,竟然叫我全名?扣……”許真誠懶得再說下去了。

範哲安坐在床邊,“你這是喝酒喝醉的狀态?給我說實話。”

“我才喝幾口伏特加,那點兒醉不了,”許真誠捂着疼痛難忍的額頭,“不小心喝了點加料的酒,沒事,我有經驗,睡一覺就好了。”

範哲安走向了客廳,不一會兒拿了兩瓶礦泉水,猛然發現面前的人變得有點不正常。

許真誠坐了起來,臉色微紅,眼神有些潰散地看着被子。嫣紅色從他的脖子攀爬到了臉上,白皙的面龐透着不正常的粉紅色。

小绺頭發滑落在鼻翼上,整個人軟綿綿的,可又有難以言狀的易碎感。

範哲安不是白癡,明白了“加料的酒”是什麽了。

許真誠呢喃道,“沒事兒,混合的垃圾玩意,藥效不怎麽樣占不到我的便宜……怪不得我一直沒暈死過去。”

範哲安擰開瓶蓋,把礦泉水送到他嘴邊,“把這瓶都喝了,多喝點水,最好吐出來。”

許真誠對着他送過來的瓶子發呆,在範哲安要采取強制措施之前,伸出舌頭,用舌尖舔了舔瓶口,眼神卻放在範哲安身上。

範哲安差點沒拿住瓶子。

許真誠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對着他比了個“耶”,然後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往浴室走。

“你快去休息,明天周六你還要進行教育事業呢,”許真誠打開浴室門,“我沖個冷水澡就好了,真沒事,有事兒你也幫不上我。”

“我能幫你,我會一些基礎的醫療知識。”

“我現在最需要的知識是,”許真誠回頭舔了舔嘴角,他的眼眸裏像有一層薄霧,讓人想要一探究竟,“怎麽打fei機最舒服,範醫生你幫幫我?”

範哲安說不過許真誠。

許真誠把門“嘭”地摔上,範哲安碰了一鼻子灰。

“別鎖門,萬一你出什麽事我好救你,”範哲安聽見了放水聲音,“我在外面等你。”

裏面的人沒有回答。

範哲安在門口等着,沒一會兒,放水聲音沒有了,傳出“噗通”砸進水中的聲音。

他差點想推門進去了了,忍着沖勁又等了一會兒。定在了原地,收回想要擰動門把手的手。

裏面的聲音沒有絲毫克制,是一個人的狂歡時刻,細細碎碎地,有一陣沒一陣地傳出,屬于男人的原始yu望得到填補後發出的聲音,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順滑綢緞,纏進了他的耳朵裏。

範哲安低頭看着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

裏面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範哲安幾次都想離開,但想到許真誠的狀态,又有些不放心。

在歸于平靜後,範哲安又等了很久,試探性地喊了喊,“許老板,你洗完了嗎?”

裏面的人沒有動靜,連一點水聲都聽不見。範哲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回應後,推門而進。

許真誠在浴缸內泡着澡,水似乎很涼,一點熱氣也沒有。他的高馬尾沾飽了水後,因為重力變成了低馬尾,貼着他修長的脖頸。經過自我排解後,臉已經看不出多紅了,他正歪着頭,睡得正香。

範哲安探着水溫,他的手很熱,水的涼度一下子反饋到了神經末梢,範哲安收回手。

“許老板,真誠哥,”範哲安推了推他,“許真誠。”

因為太累,許真誠睡得太死了,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範哲安拿了一條浴巾,在想從哪一步下手。他先把許真誠的發繩解了下來,長發垂落後,他把許真誠從水裏撈了起來。

身體嘩啦出水後,範哲安才知道,許真誠到底有多白。在浴室的白燈照射下,雪膚烏發,皮肉緊實,他一只手就能摟住他的腰。

許真誠要是生在古代。

那就是“楚王好細腰”的典範。

範哲安給他把身體擦幹淨,刻意避開了重點部位,但免不了看了幾眼。許真誠像在做夢似的,哝語道:“身體乳……”

“還想着身體乳,我不在的話你就在浴缸裏睡一晚上了。”

許真誠洗澡洗頭很麻煩,護發素、發膜、磨砂膏、身體乳,什麽都要用一遍,也難怪他這麽白。

這種情況下,範哲安不可能慣着他,把人拽出浴缸後,用浴巾裹住許真誠的下半身,許真誠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範哲安不得不又扛着他的手臂又摟着他的腰,但效率太慢,走兩步就累的不行。範哲安幹脆攔腰抱起許真誠。

他不是沒有把昏倒的女生背去過醫務室。但從來沒像這樣親密的抱過誰。

知道許真誠是Gay後,再抱許真誠。

有點別扭。

範哲安往卧室走的時候,感受到掌心內細膩的肌膚觸感,懷裏的人靠在他肩上,五官精致到可以用漂亮形容。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聯想到懷裏的人是平時一點就炸的許老板。

行至中途的時候,許真誠勾住了他的脖子,仰頭用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像只讨主人歡心的貓。

這是藥效還沒完全過嗎?

範哲安感覺被他碰過的地方有點兒發麻。

範哲安把許真誠橫放在床上,許真誠還不肯放開他的脖子。範哲安用力把他的手臂扒拉下來,許真誠就去抱被子,好像手上必須有點什麽才心安。

範哲安去拿了吹風機,插上電後,給睡得正香的許大爺吹頭發。

把所有的頭發撥到床邊,範哲安吹得很仔細,他沒吹過這麽長的頭發,模仿着理發店的Tony的手法,盡量給‘客人’舒适感。

熱氣暖洋洋地烘在他烏黑的發絲上,許真誠動了動腦袋,一绺長發從他指尖逃離。

指尖有點癢。

“小範兒……”許真誠慢慢睜開眼睛,在找範哲安的身影。

頭發差不多幹了,範哲安放下吹風機,都不需要用梳子,只用手指就可以把他的長發順好。

“許老板,我今天伺候得您滿意嗎?”範哲安打趣道,“睡着了跟大爺似的。”

許真誠緩緩支起上半身,浴巾松開,幾乎是全luo的狀态。範哲安下意識地別過臉,他對自己這個潛意識的動作感到震驚,照理說,男人的部位相同,不必太避諱……

“衣櫃裏,給我拿一下睡衣。”許真誠嗓子有點啞,用掌心揉搓着悶痛到像被打了一棍子的太陽穴。

範哲安把睡衣拿給他,許真誠動作利索地套上,領口處的紐扣沒有系上,一邊肩膀的睡衣垮到了肩頭,肩頭有點還未完全褪去的微紅。

許真誠往後一仰,倒下合眼,“滿意滿意,記得幫我關燈。”

範哲安拿起吹風機,正要離開卧室,許真誠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範哲安笑了笑,把他不老實的手臂塞進了被子裏。

“小孩兒。”許真誠輕喚了一聲。

範哲安弓着身子給他拉被子,“你看現在誰像小孩兒?”

“小孩兒,”許真誠把臉埋進了被子裏,“能不辭職嗎?”

範哲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沒說要辭職。”

許真誠“嗯”了一聲,把頭埋得更深了,畏光的貓兒要把臉藏進爪子裏才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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