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寶貝顏色不褪
我們是在晚上九點多驅車回到省城的,還在城裏繞了半個小時才到斑斑外婆家,所以,坐後座的我和斑斑都已經睡昏過去了。
林尚在小區外停好車一邊給斑斑外婆家撥電話一邊叫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搖醒了懷裏的斑斑,斑斑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我開了車頂的燈,悉數着收拾斑斑的東西。
“餓不餓?”我問斑斑。我們在路上吃過晚飯,但吃得不正經,這個點也該再吃點東西了,所以斑斑沒回答,我就掏了瓶牛奶遞過去。
斑斑接過去,插上吸管慢慢喝起來。林尚松了安全帶囑咐我東西別收落了之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待我收好東西,斑斑的外公和外婆也來了,兩個老人家看到斑斑就歡喜地叫寶貝。斑斑乖巧地喚着外公外婆就被納到了懷裏去。
我們同斑斑的外公外婆寒暄了會就道別了,我坐回副駕駛,倒頭又想睡,坐車的感覺真是太累了。我覺得我坐車都這麽累,林尚開車肯定更累,于是我眼睛是閉上了,手摸索着去尋林尚的手,摸到後我就握了握他的手指,又抓過來送到唇邊吻了吻他的手背丢回去。
“幹嘛?”林尚好笑問我道。
“怕你累。”我說道。
“我不累。”林尚笑說道。
“我是你甜蜜的負擔。”我改了詞就唱起《撥浪鼓》了。
林尚笑了聲,發動車子,我們回家。
我想象着到家就能到頭睡覺,可我是勞碌命,到家我就精神抖擻地非要先打掃整理下房子,然後裏裏外外拖了一遍,換了新被單床單,最後累癱在沙發上洗不動澡。
“林尚,你聞聞我的頭發臭不臭,你說要洗嗎?我前天洗的,今天該洗了,可我今天沒出汗。”我安詳地躺在沙發上對已經洗完澡,給我倒水端出來的林尚說道。
“沒出汗?剛才誰說熱死了要開空調?”林尚摸了把我臉上未幹的汗,笑說道,“讓你放着明天整理,你不聽。”
我掙紮坐起來就着林尚的手喝了水,拽住他的手一定要讓他聞我的頭發。
Advertisement
林尚很嫌棄地彎身聞了聞,幹脆利落說道:“臭。”
我不肯,擡腳勾住他的腿要他重新聞,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關系到我們的感情和未來,你好好聞。”
林尚又聞了一次,還是堅決說道:“臭。”
我炸了,不死心問道:“真的臭?”
林尚瞅着我笑了,說道:“騙你的,不臭,很香。”說着他就埋頭吻了吻我的頭頂。
“那,我不洗了?但又覺得有點油有點癢——”我很糾結,要知道我的長發雖沒有及腰,那也不短了,洗頭是浩大工程,洗完吹完還要上發油,弄完我覺得我疲勞的生命值又要去了一半血條。
“我幫你洗。”林尚說道。
我驚訝,人已經被林尚打橫抱了起來。
林尚不會幹洗,給我搬了張小板凳坐在淋浴間裏,我向前低着頭,他就彎身給我洗頭。林尚的手法很輕生怕弄疼了我,水是輕輕沖,手是輕輕抓,感覺是很溫柔,但這麽洗頭感覺越洗越癢,所以我很吵,一下要他這裏抓一下,一下要他那裏揉一下,沒的說了,我也不消停,低頭看着林尚幹淨整齊的腳趾頭,時不時戳他兩下,自己忍不住笑個不停。
于是這麽洗頭把我人都洗精神了,我就飛快沖了個澡,出來坐着讓林尚吹頭發。
等我們兩個都收拾好,消停下來,已經是深夜一兩點,但回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天地,還是有點興奮,于是我們免不了親熱一會,真的睡着已經徹底是後半夜。可我和林尚終于徹底完婚了,能踏實過日子了,管他幾點鐘。
而真正的夫妻是在這麽情濃的夜晚之後,在第二天早上看到對方,就是笑,并且靈光一閃,腦裏躍出的不一定是情話,我是對林尚說道:“我好像忘了把美白丸給陶晶了,帶回去又帶回來了。”
“給她寄回去吧。”林尚說道。
我說好,攤手攤腳地賴在床上深呼吸,我覺得幸福。
。
我大概有點健忘症,我說着要給陶晶寄美白丸,從家裏把東西帶到公司去寄帶了兩天,寄又寄了兩天。要不是今天廖姐說起她有個表妹每天泡牛奶浴美白,有次她表妹回家她媽給她泡了寶寶過期剩餘的奶粉說是不要浪費硬要讓她泡,我還記不起要給陶晶寄東西的事。
我打電話給陶晶,陶晶還在睡覺,我說她命真好,我七點就起床了,她十點還在睡覺。陶晶說她和我換,我又忙說不要,誰要每天對着電腦,坐到淩晨才能睡覺。
我問陶晶要個陳煥之家的地址,好給她寄東西。陶晶用濃濃的鼻音給我報地址,我問她是不是感冒了,陶晶說沒有,最近有點累而已。接着,陶晶說了陳煥之的妹妹前兩天差點走丢的事情,後來被人送回來,說的像歷險記。
“走丢?怎麽會走丢?”我問道。
“也不是走丢,就是他妹妹發脾氣,就像個孩子一樣。陳煥之上周答應她周末帶她出去玩一次,後來太忙就說這周再去,他妹妹就不高興了,自己拿了一百塊錢就走了。”陶晶說道。
“去哪了?”我問道。
“公園啊,去撲蝶啊,還真帶了一只蝴蝶回來。養在玻璃瓶裏,昨天死了,哭了半天。”陶晶說道。
我忍不住笑了。
“那天是她自己回來的嗎?”我問道。
“有個好心人送她回來的,倒是一個帥哥。”陶晶說道。
“那真是歷險記啊。”我感慨說道。
“昨天哭完,晚上她來找我,說讓我給她買蝴蝶。因為我安慰她說下次再給她抓蝴蝶。”陶晶接着說道。
“買什麽蝴蝶?”我問道。
“我看到那蝴蝶就後悔死了,她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雜志,是珠寶雜志,梵克雅寶的一款有蝴蝶的腕表。”陶晶說着後悔死,聲音是波瀾不驚。
我哈哈哈笑起來。
“我問她為什麽要買這個蝴蝶,她和我說這是寶貝顏色不會褪。”陶晶說道。
我還是笑,覺得陳煥之的妹妹還是充滿詩意的。
“那你給不給她買?”我好笑問道。
“以後肯定能給她買。”陶晶說道。
我真喜歡陶晶這種堅定,屁點大的事的口吻,梵克雅寶,我也很喜歡,可我就沒想過我以後能消費得起。
我真是差陶晶太多了,我連下班在商場裏打算給我弟弟買去日本的大行李箱都硬是看不下來。我很痛苦,我的眼光高,看中的永遠是最貴的,最貴的我又覺得買的心疼,便宜的沒法将就,于是我真的很痛苦。
我看那個萬元的黑色行李箱已經看了很久了,同去的廖姐也覺得好看,同時她也覺得太貴了,我們兩個都很惆悵。而廖姐不幫忙也就算了,她還說道:“我買東西也是這樣的,沒法将就,寧願不買了也不要買個便宜的差不多的。我還會希望自己看中的東西越貴越好,千萬別降價,我若買不起,我也不會希望它降價來屈就我。”
“我希望它降價的!”我忙沒骨氣說道。
“窮人命。”廖姐說我,她還說,“我就是這樣省了很多錢。”
我不由贊道:“廖姐,你省錢真有一套!”
“有了孩子不得不這樣。”廖姐說道。
廖姐有一個九歲的女孩,我們有一次周末加班的時候,女孩跟着來了,梳着兩個羊角辮,背着小書包,找了個位置就自己安靜坐着寫作業,一叫她的名字,她就笑盈盈擡起頭。我看着吧,覺得生女孩也很不錯。我的想法是我和林尚要一個孩子就夠了,不然經濟壓力太大的話,自己都沒從容過日子的話怎麽教會孩子從容,所以,我很糾結要男孩還是要女孩。我弄得自己好像想生什麽就能生什麽一樣,我簡直是杞人憂天的範本。
我和廖姐吃了飯,她送我回家。我到家,林尚還沒回來,他今天有研讨會。我無聊,翻着賬本算了會賬,又去翻相冊。
上一次回家辦婚禮,我硬是把家裏的大相冊背了兩本過來,現在攤開來,看的津津有味。其實我以前一直有一個想法,我希望生了孩子之後就能在家做全職媽媽,照顧孩子和林尚,現在瞅着照片裏小小的我和林尚,我更希望以後能有很多時間陪孩子一起成長。然後,家務之餘,我能有時間做做手工,烘培。
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理想,我趴在地板上撐着手,想想都美睡着了。
林尚回來開燈的聲音驚醒了我,他問我怎麽睡在地板上,涼不涼,是不是人不舒服,緊張的很。
我大笑起來,盤坐起來望着他,他松了一口氣,嘴上說道:“我還以為可以娶新人了,白高興了一場。”
我還是笑。林尚過來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問我今天行李箱有沒有看下來。
我說貴,舍不得買。
林尚問了價格牌子尺寸,問的詳細。
我也回答的詳細,我說價格貴遠超過我一個月的工資了,再看看吧。林尚對于我這說法回答的是好,可第二天他下班回來就把那只黑色行李箱帶回來了。我要說什麽好呢,我只能說林尚真好。
。
親人之間一旦有了往來,那就很自然會親起來,就像我和林尚家同林裕堂哥家那樣。
斑斑有時候會念到我,我也會想念他,我有時間就會讓林尚打電話問林裕堂哥能不能接斑斑過來玩。林裕堂哥說怕斑斑不聽話給我們添麻煩,這種話,堂哥他每一次都會說這句,我聽的煩了,只得直白告訴林裕堂哥說道:“我們明年打算要孩子啦,哥,拿斑斑練練手。”
林裕堂哥聞言笑了,林尚似笑非笑又有點無奈看了我一眼。
每次斑斑來我家,我都要去買很多菜,做很多好吃的,林尚都很怕我以後會只要孩子不要他,所以林尚更偏向要個女孩。
我說我沒發現林尚是這麽自私的人,林尚說我也自私。因此我們在孩子的事情上互相對對方保留看法,後來林尚提出說我們可以要兩個孩子,我說怕養不起。
而後,我這句話讓林尚記恨了我好幾天,他怎麽記恨我,就是每次吻我都咬得我很疼,而且還打定了要生兩個的決心。我每次反駁他,他就涼涼說道:“信不信我讓你生二送一?”
我就說他:“你為什麽這麽和國家政策過不去?你這麽不愛國,我也是看走了眼。”
“心小你胖,如果你瘦點,我或許還能裝點其他的。”林尚一本正經反說我道。
我第一次被人說胖還覺得高興,扯了扯林尚的手,假裝我們剛戀愛一樣。然後我告訴林尚其實我只想要一個孩子,更多的是希望我和林尚兩人的時間和空間能更多些。
或許是我覺得自己在戀愛,所以覺得誰都有可能戀愛,我甚至莫名覺得林裕堂哥要戀愛了。
有一個周末,我和林尚打算帶斑斑去動物園玩,難得那天林裕堂哥也一起來了。
有一會林尚帶斑斑去買水,我和林裕堂哥在原地的小樹蔭下等。天太熱,我把頭上的鴨舌帽取下來扇風,正要問半個身子在陽光下曬着的林裕堂哥熱不熱,就見離我一步半遠的林裕堂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接起電話。
我本來沒想偷聽,可我見林裕堂哥神色有點不自然,一會又是尴尬一會又是耐心一會還帶着笑,我就忍不住了。我不着痕跡地往林裕堂哥那靠了一步,就隐約聽到他的電話裏傳來的是女聲。
而林裕堂哥對于我偷聽的反應是異常機警,他盡力若無其事卻欲蓋彌彰的樣子更确定了我的猜測。我望着林尚帶斑斑去買水的方向簡直望穿秋水,迫不及待。
後來我真的沒忍住,掏出手機給林尚發信息:我覺得哥談戀愛了,他在和一個女人打電話呢!
而林尚太讓我失望了,他帶着斑斑回來的時候,一手是牽着斑斑,一手是提着袋子,一看樣子就是沒有和我心有靈犀看過手機。
于是我耐心地等,等他給我們發完水,等大家繼續往前走,等林裕堂哥牽着斑斑慢慢走到了前面,我就拽着林尚跟在後面和他擠眉弄眼。
林尚瞪着我,露出他慣有的對我無可奈何的表情,好笑看着我,好像我是在作怪。
我只好自己動手從他口袋裏掏出他的手機,解了鎖把信息調出來送到他眼睛前面請他看,說道:“你有信息。”
林尚定住腳步看笑了,一副完全不信我的樣子,拿過手機就走了。
我耿耿于懷不能發作,熬到回家,大聲肯定和林尚說道:“哥他肯定是要談戀愛了!”
“嗯,馬上就要六月飛雪了。”林尚笑了聲說道。
“我沒冤枉哥!”我跳起來,說道,“你要相信我的直覺!”
“為什麽要相信你的直覺?”林尚好可惡,竟然還真的不求甚解。
“因為,因為我小時候就是靠直覺抓住你的!”我說道,說着一把抓住林尚的手,讓他回憶下往昔。
林尚看了看被我兩手拽着的手腕笑了,他沉思了會,擡頭對我說道:“好吧,舉證有效,一輩子有效。”
我笑了,反被他一下帶到了往昔,忘了林裕堂哥他戀愛不戀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