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愛人,之後

大霧的天,從淩晨就開始暈暈沉沉,窗外的天,太難晴朗了。

手術室外守了一堆人,站着的坐着的,陶揚所有親近的人都在這裏了,安栀面對牆而站,送陶揚進手術室以後,她就一直這樣。

尤卓就站在身側,看着她焦灼到不敢面對時間的指針,看着她不安到不敢和別人說一句話,可是他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生死之間,任何人都未能為力。

如果你也愛了,你就會明白尤卓此刻的感受,愛人之後,才能讓生命中太多的不完整變得完整。

“安栀,要聽聽盧的故事嗎?”沒有陽光的上午,長長的醫院走廊裏寂靜得清冷,他呼吸的氣息仿佛是她身邊唯一的溫暖。

“嗯?”安栀轉過頭看他,他母親的故事?

“盧一定和你說過她和安東尼的故事對嗎?”尤卓伸手,燈光傾灑的光暈下,他一如第一次見到時的溫良優雅,似乎只要他看着你,你就會變得安定。

“她說她從上帝的手裏搶回了安東尼。”安栀不自覺的伸手放進他手心裏,跟着他的腳步走向窗邊。

“安東尼生病時,我才三歲,才剛剛有記憶。”尤卓牽着她的手,目光溫柔缱绻,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向空中的某一點,似乎正回憶,安栀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那時候盧一定很辛苦。”孩子還小需要人照顧,她還需要照顧生病的丈夫,還要顧全農場的事。

“剛開始她總是早出晚歸,只有晚上才可以回來為我們做飯吃,安東尼生病時像個脆弱的紙人一樣,他什麽都幹不了。”才三歲的尤卓,那時候也很辛苦,“過了一個多月,她就完全都不用去上班了,每天留在家裏看管農場,照顧安東尼,照顧我,還有,看很多很多的書。”

“她是在學習醫藥知識對嗎?“盧是轉行,一個設計師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學會自己完全陌生的醫學?還要用這些知識去挽救她的丈夫,安栀深深的敬佩這個女人。

“對。”尤卓回頭,黑眸亮亮的看着她,“她在所有人的絕望裏一點都沒有害怕,她只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她只是救了她的丈夫,安栀你明白嗎?”

安栀看着他微微勾唇輕笑,這個男人是有魔法嗎?好像他說的話都能治愈她心裏靜靜蔓延的傷痕,比任何良藥都管用。

“尤卓,你是會魔法嗎?”她輕輕的笑,這些天他一直都守在她身邊,她提離婚他答應,但卻依舊如故的守在她身邊,安靜而執着,甚至他如從前一般的溫潤寂靜,可是他卻在這每一個每一個的瞬間,一點點治愈縫合着她的傷口,不動聲色的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嗯。”從她的笑容裏尤卓知道,這些天他做的所有努力她都已懂得,“我的魔法只對你有用。”

Advertisement

安栀一下子笑開,這是這些天尤卓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這麽多天以來尤卓的緊繃的神經才剛剛可以放松一下。

手術室外的紅燈滅了,所有人一下子都朝手術室門口圍過去,尤卓抓緊安栀的手,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安栀眼眶一熱,微笑着點點頭。

蔣醫生跟在主刀醫生後邊,臉色還算可以,,“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這之後就要看陶揚的恢複了,做手術前我們也知道,不排除癌細胞擴散的可能,你們最好都有心理準備。”

圍在周圍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氣,最起碼手術是順利了,之後的再看情況。

陶揚被退出來的時候,安栀手指幾乎是顫抖的,她的臉色那樣蒼白,寬大的病號服,胸前一片平坦,她是**切割。

一旁的常平清直直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安栀看錯了,他的眼睛也是紅紅的,也許,真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陶揚術後只在醫院住了一周就回家養着了,常平清堅持的,陶揚也沒反對,安栀就不好再說什麽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回常宅之後,照顧陶揚的工作就常平清一力承擔了,事無大小俱細,陶揚只是沉默着不說話,安栀也只能在一邊看着做不了什麽。

“他們的事情還是得自己去解決,你就是現在在這裏思慮一千一百個萬一都不會是真的的那個萬一,所以,過來睡覺,不要在那裏瞎想。”尤卓洗澡出來,只在腰上圍了個浴巾出來,濕漉漉的頭發一路過來地板上全是水滴。

安栀正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視發呆,迷迷蒙蒙的轉頭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那樣一直盯着尤卓,不聲不響。

“怎麽了?”尤卓看了看在那邊一動不動的人,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嗯?”他一下子靠近安栀才回過神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尤卓勾唇笑,把毛巾遞給她,“幫我擦頭發。”

安栀看看面前的半裸男,再看看他手裏的毛巾,接過來幫他慢慢擦起來。

“媽她現在到底是在想什麽呢?以前他回來媽都不讓他進屋的。”安栀有點想不通,陶揚的性格安栀了解,斷不會是大病之後原諒他什麽之類的,對陶揚來說,那沒戲。

“想知道?”尤卓靠在沙發上閉眼享受着她的服務,幽幽體香早已讓他情動。

“嗯。”安栀悶悶的應了一聲,怎麽感覺怪怪的,明明是她自己的父母怎麽還得他來理解。

“那陪我去床上睡覺。”尤卓一下子抽走她手裏的毛巾。抱着人起身往大床走去。

“哎?”安栀還沒來得拒絕就被他綁着走了,無比郁悶。

大床上,尤卓把壁燈調暗才心滿意足的抱着人躺下來,寬大的手掌輕拍在她後背,“你的母親陶揚,是個很孤注一擲的女人。”

安栀想了一下,不解,“怎麽說?”

“她做的手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近乎于一種短暫的毀滅性,而她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下來做這個手術,你想過為什麽嗎?”尤卓低低的聲音就在耳旁,安栀覺得很安心。

“為什麽?”安栀也曾想過這個問題,陶揚的癌細胞屬于大面積擴散且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化療,只有直接做手術,“難道……常平清?”

“嗯。“尤卓就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笨,“他目前的情況,他呆在家裏是最安全的,不做事就不會出錯,不不出錯就沒有借口,你明白嗎?”

常平清被以外訓的借口外調,而以他現在的位置能調得動他的人真的還沒幾個,不管這是因為什麽,對他來說都不是一個好兆頭、

如果陶揚接受這場手術,常平清就有最合适不過的理由回來,而尤卓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關鍵的輔助,所以,他才能順利的趕回來。

“我以為……”安栀明白尤卓的意思,只是她沒想到陶揚會這樣做。

“他們是夫妻。”尤卓說了一個最實際的力證,是,他們是夫妻啊。

“至于現在的這個情況,我想更多的是你媽在磨他的耐心,還有作為一個男人的感覺。”

陶揚做的是**切割,她這樣大大方方的讓他住回來,甚至同床而居,只不過是她在用這種方式逼退常平清。

一個女人都已經這樣了,如果他還能接受得了,陶揚也許還能多給他一些機會。

這就是陶揚的孤注一擲,要不然就離她遠遠的,要不然就是也許常平清還能有機會。

安栀窩在尤卓懷裏靜靜的聽着他的分析,恍然大悟之後又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太深不可測了。

這些心思,安栀這個女兒都沒能第一時間明白過來……

“怎麽?”尤卓擡手,修長的手指纏繞了幾縷她柔軟的頭發。

安栀半撐起頭看着他,垂落的頭發落在白皙的額鎖骨上,紅唇在壁燈的幽暗下魅惑人心。

“你真的會魔法嗎?你會讀心術嗎?你是妖怪嗎?”安栀幼稚的提問,卻在這一瞬間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幼稚,如果不是妖怪,怎麽能這樣看得懂一個人,更是把她看得這樣透徹。

“嗯……我想我不是。”尤卓輕笑,修長的手指指尖輕劃在她的鎖骨下另一只手放在腦後撐起自己的腦袋,黑眸深不見底,在安栀琥珀色的眼睛裏笑的那樣妖異,低語,“我怎麽可能是妖怪……你才是妖精才對……”

炙熱的吻随之落下,順其自然的安栀伸出去阻擋的手又收了回來,慢慢回吻他。

冬夜了,這樣的夜晚還算冬天裏最初溫暖的夜,大床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只是這世界上無數愛人中的一對,他們正相愛,他們正在極度的渴望得到對方。

這樣的夜,剛剛安穩,漸漸平和,适合做|愛。

尤卓是天下最好的情人,他有最溫柔的耐心,也有最适合安栀的技巧,讓安栀在他帶領的男女情|欲世界裏,不可自拔。

房間是安栀少女時期開始用的,床是淡紫的靜怡,與南水的性感的深紫不同,今夜的她也有點不同,在尤卓一次又一次慢慢深入的愛撫下,純透而纖弱。

夜還長,尤卓深吻之後的侵略愈加兇狠,她修長的腿白皙妖嬈,他精壯的手臂緊繃有力,纏綿的欲念迅速蔓延。

夜還長,夜還長。

同類推薦